2 哄騙他,誘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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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平安時代的無慘唉,長黑發,還卷卷的】
    【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往那一站就跟個病美人似的】
    【是女鬼一,沒錯了】
    【召喚係?屑老板是老婆召喚出來的咒靈嗎?】
    【相當於惠的式神?】
    【屑老板多了個主人,會服嗎?】
    【這個不用擔心,一般來說,式神都是與主人心意相通的,式神也不能違抗式神使的命令】
    【怪不得屑老板一登場,就屠戮了撲向裕樹的咒靈】
    【原來是為了保護裕樹這個主……】
    異變陡生。
    “——”
    是人類的軀體被什麽鋒利的武器,極快速穿透的聲音。
    鐵鏽氣味彌漫,喉頭似乎也湧上了濃鬱的血腥氣。
    家入裕樹想低頭,臉上那隻冰涼的手卻禁錮著他。
    “……”
    他吐出了一口血。
    感受到了疼痛。
    式神的另一隻修長的、染著猩紅鮮血的手,從前方穿透了他的胸膛。
    殷紅血色在淺色的布料上暈染開來。
    心髒…被捏碎了。
    呼吸停滯。
    家入裕樹張了張唇,雙眼合上,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無力的頭顱垂下,向後倒去,被身後的咒靈接住。
    目睹這一幕的伏黑惠失聲,驚愕:“怎麽可能?!”
    五條悟沉聲道:“……式神噬主。”
    式神,原本是由平安時代的著名陰陽師——安倍晴明——提出的概念,即可以被陰陽師役使的靈體。
    記錄中,式神噬主的概率極小,但也有例可循。
    到了現代,咒術師也不多,召喚係更是鳳毛麟角。
    是以,很少人知道這一點。
    【?!!】
    【好陰間,但很屑老板】
    【殘忍暴虐,一言不合就殺,是他的靈魂底色沒錯了……】
    【老婆!嗚嗚嗚!!】
    【出場即白月光】
    【不是?!下線得也太突然了,我接受無能,就算是為了引出無慘那也太…等等,無慘在做什麽?】
    滴答——
    是血墜落的聲音。
    咒靈的指尖割開了一道傷口,馥鬱粘稠的血液墜落。
    落在了家入裕樹的唇縫。
    鬼舞辻無慘的那雙玫紅、無機質的瞳孔,倒映出了金發少年的輪廓。
    目光宛若蛇纏。
    黏膩又陰沉,讓人喘不過氣。
    鬼舞辻無慘,是從地獄爬回人間的惡鬼。
    即便他死了一次,也無法改變這一本性,絕不回頭是岸。
    式神,式神使;
    其實就是支配者,與被支配者。
    鬼舞辻無慘無比厭惡這一點——厭惡受製於人的自由。
    然而,這個人類對他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導致畸形的占有欲發作,無慘的骨髓深處的本能嘶吼:
    得到他。
    鬼舞辻無慘不想抗拒本能。
    但他又不想被支配。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主仆顛倒。
    以式神的身份,噬主。
    並且用自己的血,將對方轉化成自己的仆從。
    歸屬權永遠在自己。
    蒼白修長的指尖觸到了人類的唇縫之間,揉開了仿若薔薇花瓣般的一團殷紅。
    指尖撬開牙關,探了進去。
    給予血液。
    【!?】
    【老婆能活了?!】
    【差點忘了他可以把人“轉化”鬼了,不過在咒回能用嗎?】
    【澀瘋了,褲子飛飛】
    【嗚呼,總覺得,這個無慘的女鬼味特別濃】
    【非人感濃鬱的要溢出來了,像掙脫不了的蛛網】
    【啊……】
    【那裕樹,要變成他的所有物了?】
    家入裕樹從短暫的黑暗中蘇醒,再次睜開了雙眼。
    口腔裏似乎闖入了什麽東西,他不禁用舌尖去推。
    舌尖嚐到了一小股鹹腥,且粘稠的液體。
    嗆入了喉嚨。
    “咳、咳咳!”
    看來,不是幻覺。
    是真的穿越了呀?
    他咳嗽起來,緊接著,灼熱的溫度順著喉管流下。
    開始侵略自己的四肢百骸,身體本能地排斥起來。
    戰栗、顫抖,心悸。
    他充滿霧氣的眼裏,映出了一雙陰沉的猩紅。
    好似被一頭怪物盯上。
    嗅聞,舔舐,密不透風地纏上他,最後吞吃殆盡。
    刹那——
    家入裕樹的鬼化停止了。
    同時停跳的還有他的心髒,三秒之後,再次重生。
    【死了兩次?!】
    【轉化失敗了?也就是說,裕樹還是人類是吧?】
    【用了反轉術式?】
    【懷玉篇裏,五條悟被伏黑甚爾捅穿了也能複活】
    【我的新老婆,安全了(鬆了口氣】
    【會反轉術式的話,高專是不是能迎來第二個奶媽了?】
    【說起來,裕樹也姓家入耶,好巧!】
    【不是掃興,萬一…我說是萬一……要是他的反轉術式隻能作用於自己身上呢,就和五條悟一樣……】
    【……】
    家入裕樹輕輕的吸著氣。
    脖頸邊的冰冷呼吸猶在,昭示著不是一場夢。
    此刻,家入裕樹的雙眸氤滿水汽,略微失焦。
    他半朦半朧地看到了自己餘光裏的黑紅色身影。
    他笑了出來。
    金發少年的下唇被血染紅,紅痣卻愈發明顯。
    他打著招呼:“殺了我兩次,這個見麵禮,真是別出心裁。”
    “初次見麵……我的,式神?”
    他的話音剛落,脖頸處的陰冷吐息一頓。
    家入裕樹似乎渾然不在意對方殺了自己,並且是兩次。
    他隻是說:“我暫時還不想改變自己的物種。”
    一條彈幕飄過:
    【這反應,怎麽有點詭異……就…不像正常人】
    從大樓裏一躍而下的虎杖和釘崎,跑到了五條悟身邊。
    和伏黑惠一起,高專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死亡?喂血?又複活?
    反轉又反轉!
    比漫畫情節還刺激!
    “對了,老師,”虎杖小聲說道:“兩麵宿儺說,他見過那隻咒靈,不過那時候對方還是人類。”
    方才壓製宿儺的時候,從對方口中得知了這一情報。
    以前?
    伏黑惠蹙眉:“我記得,兩麵宿儺活躍的時代是‘平安’。”
    平安時代。
    一千多年以前。
    也就是說,那隻噬主的咒靈,至少也是千年前存在的。
    因為某些原因,轉生成了咒靈並被召喚了出來。
    釘崎嘖舌:“老古董。”
    五條悟摸著下巴聽完,一揚眉,哂笑道:“怪不得。”
    “這種陳年‘汙垢’,會噬主也是正常的。”
    隻是對方沒料到……
    那個年輕人的身上,背負著‘不死’的詛咒呢。
    接下來,對方會怎麽做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了。
    就如五條悟所想的那樣,鬼舞辻無慘並不想收手。
    計劃失敗,鬼舞辻無慘就打算改變方向。
    式神使還並未完全掌握自身的術式用法,但無慘清楚:
    一、式神使一次僅能召喚一隻咒靈,召喚對象不固定;
    二、式神存在的時限是兩周,再次召喚的冷卻時間為兩小時;
    三、如果式神使願意,他能一直召喚同一隻咒靈。
    也就是說,兩周的時限一到,他就要回到那一片空間。
    那一片漫長到讓人作嘔的,漆黑無際的混沌空間。
    在漫長無盡的時空中,等待再次被召喚。
    ——他已經在那度過了十幾年,也許百年,也許千年。
    已經,足夠了。
    鬼舞辻無慘漠然又厭惡地想道。
    他不想再回到那一片空間,前提是,對方會選擇一直召喚自己。
    在這方麵,他當然無法強製對方。
    所以……
    就要另想辦法了。
    ……
    他想到了曾經。
    愛。
    無慘曾經用虛偽的愛意,欺瞞過無數人類。
    鬼舞辻無慘深知,一旦得到愛,一旦付出愛,就再也無法掙脫了。
    鬼舞辻無慘想:
    「讓他愛上自己」。
    陰冷又滾燙,腐爛又生根的欲念,如同破土而出的怪物。
    在鬼舞辻無慘,和對方之間,連接了透明的束縛。
    暗中觀察,了解喜好,讓他對自己形成依賴與依戀;
    哄騙他,誘惑他,糾纏著他,“愛”著他;
    最後,囚禁他,擁抱他。
    多麽完美的計劃。
    “嗬。”
    鬼舞辻無慘輕笑。
    然後,他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消失了。
    【唉?屑老板怎麽走了?】
    【式神能到處跑?】
    【呃,他都能噬主了,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啪、啪,啪——”
    白毛老師在旁邊當了太久配角,決定給自己搶點高光。
    於是他拍了拍手,吸引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伸出了手,朝向不遠處的金發少年,“這位……”
    “家入裕樹。”對方頷首。
    白發老師打了個響指,“好的,初次見麵,裕樹同學。”
    “我是東京咒術高專的老師,英俊帥氣的五條悟!”
    家入裕樹:“……”
    他看著對方臉上的眼罩。
    一邊想著,初次見麵就稱呼名字,是不是太自來熟了?
    而且,這個自我介紹,挺自信的。
    “…您好。”
    五條悟:“你應該是第一次覺醒這種奇怪的力量吧?”
    家入裕樹點頭。
    五條悟勾起唇角:“所以,擁有‘貓薄荷’體質的裕樹同學,能夠被動地吸引,並且強化咒靈。”
    咒靈,就是方才見過的怪物。
    “裕樹同學,想象一下,如果放任你自由行動——”
    五條悟自問自答,“大概全日本都會全魔亂舞吧。”
    家入裕樹再次點頭。
    他問:“所以,要殺了我嗎?”
    伏黑釘崎虎杖:“……”
    五條悟也愣了一下,“唔”了一聲,搖頭。
    “不哦,靠譜的五條老師才不是那些仗著權勢,就隨意剝奪年輕人青春的老橘子呢!”
    老橘子?
    家入裕樹疑惑。
    五條悟:“總之,先帶你回高專。”
    “好哦。”
    家入裕樹答應得很快。
    五條悟又看了他一眼,意外地是個很幹脆的人呢。
    不畏前懼後,隨性自由,但不莽撞,本身的自主性很強。
    哈哈。
    倒是個好苗子。
    五條悟這樣想著,笑容燦爛,回過頭,對著新生三人組道:
    “那就一起回去吧,我親愛的學生們!”
    【好溫馨的畫麵嗚嗚!】
    【虎子是六月入學的高專,十月底就澀穀事變了,等同於就和同期們一起度過了四個月左右的快樂時光】
    【而且也不全是快樂……】
    【刀,全是刀!】
    【裕樹加入了之後,劇情應該能稍微歪一下吧?求求了!】
    白發老師拖家帶口地瞬移回到了東京高專。
    裕樹覺得還挺新奇。
    ——就是有點暈,像在坐海盜船。
    還吃了很多的風。
    白發老師口中的高專,坐落在深山之中,空氣很不錯。
    但沒等家入裕樹多看兩眼,就被提溜進了地牢。
    【蕪湖!】
    【這個轉場我喜歡】
    【高專地牢,繼虎杖之後的第二位客人,歡迎光臨!】
    【前麵的寶,別忘了骨子哥也來這裏一日遊過:3」∠】
    【好多咒符呀】
    【好有氛圍】
    五條悟推開門,入眼的是一片昏黃的空間。
    牆上滿是咒符,角落裏數條成年人手臂粗的長繩。
    “隻要你不主動出去,這裏既是牢籠,也是安全屋。”
    家入裕樹點頭。
    他一邊往裏麵走,一邊觀望牆上層疊的黃色咒符。
    抑製、扼殺……
    五條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身邊,很敏銳地指出:
    “裕樹同學,你能辨認出這些咒符的作用?”
    家入裕樹沒有隱瞞,說道:“隻認識一些。”
    “學過?”
    家入裕樹說:“幼時見過。”
    櫻川家族不僅迷信,且守舊,“培養”小輩的方式很奇怪。
    小時候,家入裕樹就填塞了不少沒用的知識進腦。
    其中,就包括一些咒字。
    說到這個,五條悟的神經又被對方觸動了一下。
    催一下輔助監督吧?
    盡快調查清楚。
    不過,他現在還有事要忙。
    高層那一群怕死的老橘子們,消息靈通地查到了那一場咒靈暴動,嘰歪著找他過去開會,要個說法。
    但五條悟得跑一趟。
    臨走前,五條悟探頭回來:“裕樹同學,那位式神殺了你兩次,不生氣麽?”
    “唔?”
    “一是覺得沒必要,二嘛,”
    家入裕樹思忖幾秒,璨然一笑,實話實話:“他長得好看呀,即便做下了錯事,也不是不能原諒。”
    五條悟:……?
    嗚呼?
    這小孩是顏控呀?
    那以後自己想做點什麽,不是很方便了嗎?!
    ——帥而自知的五條老師覺得很好,於是愉快地走了。
    【……不愧是你,很強,但也很不靠譜的五條老師!】
    【裕樹說得對:無慘,雖屑但美!】
    【無慘去哪了?】
    【不知道。指不定是躲在哪個在角落裏視奸……】
    【畢竟這個人類,對無慘來說很“特殊”】
    【喂血方式都是獨一份的】
    【給別人血都是往腦門子上、往脖頸上一戳,咕咚咕咚的,往死裏灌,唯獨裕樹……嘖,裕樹不用動舌頭,都能舔到他的指尖吧?】
    【樓上別說了,不然我真的要磕了】
    【c感是一種很玄學的東西】
    【嗑了咋了?】
    突然,
    “嗚、嗚,嗚——”
    警報轟鳴。
    地牢裏,家入裕樹倏然抬頭。
    即便是地牢,隔絕了大部分聲音的房間,也能聽到警報。
    外麵出事了。
    他又看向彈幕,然而彈幕的視角似乎不在他這邊,而是在地上。
    【天……】
    【來了一波咒靈潮】
    【咒靈就跟蛆蟲一樣,緩慢又快速,向高專靠近】
    【這個數量,太恐怖了,結界都警報不過來了】
    【規模堪比之前的百鬼夜行,絕對不是誇張……】
    【高專的人都出去應敵了,但是數量太多,累也要累死了】
    【要命,這時候悟不在高專,他去京都和老橘子開會了】
    【校長打電話了,但沒打通電,一時半會絕對回不來】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咒靈?!】
    【咱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咒術界·貓薄荷,就在高專裏……】
    【這些…都是被引來的?】
    【恐怖如斯(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