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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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示, 看到重複章節是訂閱率抽了, 恢複時間約為兩天哦~~  其間,安王幾次回頭, 借著月色看到少女臉上近乎冷漠的神色。

    她每回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安王就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父女倆極有默契地放緩腳步。

    “吾兒何患無夫。”安王朝她輕聲說。

    趙暮染似乎笑了一下,語氣淡淡地:“您這是要開解我嗎?”

    “此事把你也算在裏麵,並非得已。不就是怕你真被人哄了去。”

    “哄了去?”趙暮染撇唇,“那你就算計自己女兒,讓她淋著雨,跑那麽遠的路,然後看自己選的人會做出什麽戳心窩子的事?父王, 究竟是誰在哄我。”為了試探楊君毅, 還特意在他麵前吩咐讓她也進山的事。

    把她當什麽了。

    誘餌嗎?

    不管郎君目的如何, 趙暮染光想到這層就不爽。

    安王被她把心思赤|裸裸地說出來, 嘿嘿笑了聲, 卻是一點也不覺得慚愧。他理直氣狀:“不叫你親眼看看男人心黑起來有多壞, 你哪裏會信。”

    “那謝謝您了,果然還是男人了解男人。”

    少女不急不緩噎了回去,安王頓了頓, 感覺把自己也給罵裏麵了。

    但他也是一片愛女之心啊。

    安王委屈地想。他女兒自打十歲起就混在軍營, 兒郞們是見得不少, 但那些都算是心思單純的。雖說成親是權宜之計, 可也總得找個放心的, 像那個表裏不一的臭小子, 一看就滿肚子花花腸子。

    偏他算漏了女兒的心思,似乎是真挺喜歡那臭小子。

    安王默了會,也不願一直戳女兒心窩,主要也怕把她戳急了,炸毛了還不好順。轉而道:“我說,你真覺得喜歡,為父幫你抓回來,打斷腿。量他以後也不會再敢動歪心思了。”

    一口惡霸語氣的爹叫趙暮染很無語。她看了看遠處模糊地燈光,心中估算著距離:“您就認定他是叛變了,去通風報信了?”

    “不若還有假?他小子估計也沒想到家書會落在我手中。”那封家書內容不多,都是長輩寄語,卻是叫信封上的‘送達薛府’四字露了端倪。

    渭州姓薛的人不少,薛衝是其中一個,讓安王確認的是那信封上方還有個小記號。

    那是薛衝府上管事收到來往信件後,分派送往薛府各主子時做的辨認記號,薛府規矩送往外院的信箋都用朱砂點上一點。

    就那一個小點,已足夠說明楊君毅識得薛衝,並曾在他府邸曾落腳。那封信經過薛家管事手才轉遞到他手上的。

    家書?

    趙暮染聞言卻是腳步一頓,杏眸沉沉盯著父親問:“什麽家書?”

    安王得意一時嘴快,心中暗喊了聲糟,少女已明白他幹了什麽事,冷哼道:“父王果然手眼通天,手段過人。真是誰人也防不住。”她說著,視線冷冷掃過前方那個辦事不力的身影,恨鐵不成鋼。居然讓人中途截胡了都不知道。

    前方蔚明就突然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疑惑地想,是起風了嗎?

    事情暴露,安王心裏默默為女兒的屬下祈禱,正了臉色說:“那封家書暴露他識得薛衝,如今又中途落跑,我猜忌他去通風報信再合情合理不過。”

    聽著他的決斷,趙暮染又沉默了下去,目光遠眺,兩日前和宋釗說的話還猶在耳邊。

    她說‘往後若你也有所隱瞞,我們就扯平了’,這個往後似乎來得太快了些。

    趙暮染長長的睫毛垂落,掩蓋著眼底起伏的情緒。

    她父王有疑慮,一直不曾真正放下戒備,她能理解,也不生氣。其實她一直沒有去查他來曆,不也是在等她父王的試探結果,她清楚父王的性格,所以才那樣有持無恐什麽都不去查。

    如若論真了說,她不去查,或者還有著刻意的逃避。

    她見著他那刻的怦然心跳,如今回想起來,仍讓她悸動。

    長那麽大,她首次在一個郎君身上模糊償到喜歡的滋味,即便最初的出發點和動機是為解決皇帝賜婚,但就是怦然心動了。難道這份喜歡她還沒有細嚐,就要告終了?

    饒是早告訴過自己,他來曆不算明,或許還有事隱瞞,如今展現在眼前了,趙暮染心頭仍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而且那麽碰巧就與薛衝相關。

    薛衝是皇帝的人,和他們安王府是對立的勢力。

    她心情複雜,抬頭看了看天。

    雨雲早被風吹散,月朗星疏,遠處天際有著朦朧的亮色,整片夜空就呈現出一種由深至淺的漸變顏色。

    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太陽就該出來了。

    他一路走來,似乎也很喜歡看天。

    趙暮染想著,步子突然停頓下來。

    他真的是去通風報信嗎?

    她蹙著眉,神色嚴肅。想到了他繪下的那幅山道圖,想到他神色認真問她願不願意信他,還有他們在路上果然遇到塌方的事。

    如若他是薛衝的人,何必告訴他們會遇上山體塌方,何必再繪那片山脈圖。

    真要阻止他們到那寨落去,中途的塌方就能將他們截停了。

    而且……他們現在也快到那個寨落,這一路來,並沒有其它特別的事情發生。如若對方得知消息,會讓他們一路這樣順利摸過去嗎?

    那個寨落是背靠著由人工僻開的凹陷處,隻要他們圍上去,裏麵的人是沒有退路的。

    誰那麽傻會安安靜靜被人甕中捉鱉。

    “殿下,前邊約還有兩裏路的距離就是了。”前去探路的斥侯快步跑上前稟報情況。

    趙暮染沉默地往前方看去,月色下依稀顯出前方的屋舍,成排圍建,昏暗的燈火星星點點。安靜的聳立山林間。

    她心頭一跳。確實,寨落太過安靜了。

    “——父王。”趙暮染走到安王身邊,正欲告訴他事有蹊蹺。

    前方突然響起轟隆隆的聲音。

    如洪水傾瀉,如地龍異動,整個天地都被這浩大的動靜籠罩著。

    眾人腳下地動山搖,在枝頭上歇息的鳥兒被驚得簌簌飛起,將眾人頭頂的夜空都遮蔽。

    安王被這聲勢驚得臉色急變,一把拉過趙暮染,讓她緊挨在身邊。

    在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中,又是響起一陣一陣的驚懼叫喊聲。

    趙暮染聽著,猛地往前方的寨落看去。

    月光下,眼前還有微光的屋舍竟然被身後的山壁一點點吞沒,他們依附而建的地方像潛伏的怪獸張開了嘴,咆哮著,將一切都吞之入腹。

    非人力可抵擋。

    這驚心動魄力的畫麵不但是趙暮染看見了,安王與一眾士兵們都看得震驚不已,皆是心中生懼,對那種仿佛連天地都能吞沒的磅礴力量畏懼。

    “……是,是塌方了嗎?!”

    不知是誰心驚地說了一句。

    趙暮染猛然回過神來。

    塌方……她腦海裏閃過那個郎君立在案後作畫的身姿,用濃重的筆墨描出山脈間幾處,很認真地跟她說‘渭州有大雨,山道這幾處易塌方,務必要說動殿下繞過。’

    趙暮染耳邊是山壁如洪水傾瀉而下的轟隆聲,腦海裏是郎君那一句‘染染,你信我嗎’在回蕩。

    “——染染?!”安王眼前閃過一道身影,驚得他大喊。

    趙暮染突然就衝了出去。

    腳下的大地在震蕩,她的心也在劇烈跳動。

    他是在那裏嗎?

    他一定在那裏!!

    她身影在林間飛掠而過,直衝向前方的寨落。

    風聲、大地震動的轟隆聲、寨落方向人們倉皇逃竄的哭喊救命聲。山壁傾瀉的力量撲麵而來,帶著讓人絕望的心驚。

    一切一切,又都交織成了她劇烈的心跳聲。

    她驚恐的想,如若他在那裏,如若這動靜是他鬧出來的,那他……趙暮染抿緊唇,雙眼發赤。

    就在她要跑出林子時,一陣馬蹄聲夾在亂哄哄的動靜中。她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竄出一道影子,然後腰間一緊,竟被人攔腰撈上了坐騎。

    那人帶她往林間跑,跑回她衝下來的高地,身下的坐騎也失去力氣,趔趄一下再也不動了。

    大地的震動不知何已經停下,身後那排山倒海的聲音漸小。

    趙暮染聽著離自己很近的心跳聲,慢慢仰頭。

    郎君清峻的麵容就在眼前,眉目如畫,薄唇輕抿。

    她看著他,眨了眨眼,郎君的唇就輕輕落在了她臉頰上,氣息灼熱:“佳人如明月姣姣,願以我之能為聘……”

    暗夜深更,夏蟲輕鳴,走在街巷的更夫敲了三下梆子。

    出神的李郡守被猛得驚了一驚。

    他眼前燭火跳動,燒卷的燈芯就爆了一下。

    ——楊君毅?

    竟是同一個人嗎。

    李郡守心神不寧,低頭再去看案上的信,目光凝在那行‘尋蹤及探安王女婿’的字樣上。

    這是入夜後收到從渭州發來的密信。薛衝上回和他說楊家郎君到了慶州,可他查過並沒有發現蹤影,已給過他回信。哪知道今日他又來了一封,還讓著查安王的女婿,他接到安王請貼的時候也沒細看,不想薛衝要找的那個楊君毅就是安王女婿。

    那人不但是安王女婿,還是護國公家的大公子宋釗!

    李郡守回過神來,頭疼不已。

    他是覺得那個安王女婿麵熟,若不是女婿回府後告知,他怕還記不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宋釗明明已得賜婚,為何還要化名為楊君毅與文頤郡主成親,見薛衝的時候也不表明身份。這到底是要做什麽?

    難道是打算先探安王底細?

    對了,聽說他是被文頤郡主從軍營帶回來的。

    李郡守思緒百轉千回,提了筆準備回信,告知薛衝慶州的這一切。可才熏了墨,他又頓住。

    女婿剛才嚇得麵無血色,說被認出來了,怕宋釗有什麽不好的想法。或者,他應該先探清楚宋釗的原由,再回信較好。宋釗已認出女婿,他對薛衝隱瞞了身份也必有因,自己貿然就對薛衝揭了這事反倒不美。

    如今他女婿家已得皇帝看重,許家提攜他回到都城去也是指日可待。以其直接告知薛衝,不如趁此機會給宋釗先賣個好,告訴他薛衝在打聽他化楊姓後的行蹤,正好也能一探他的用意。

    而他都這樣賣好了,宋釗對他女婿應該就不生什麽心思了。

    李郡守再三深思,將筆擱了,攏了攏袖袍站起身回屋歇下。

    此時的宋釗亦還沒有入睡。

    他慣來淺眠,如今身邊多了個人,總是有些影響。何況趙暮染也睡得極不踏實,似乎也不習慣突然身邊增多一人。

    她總是睡著就滾到他懷裏,猛然打個激靈坐起身,迷迷瞪瞪看他一眼,再去尋了牆貼著繼續睡,然後又重複一遍先前的動作。

    這樣鬧個兩回,他就徹底沒了睡意,何況小小的帳幔內一呼吸就都是她的氣息,讓他心頭滾燙一片。

    宋釗閉著眼,勉力不去回想將她壓在身下的一幕幕。

    床榻輕響,貼著牆睡的趙暮染又翻身,再度滾進他懷裏。胸前軟軟一片貼到他手臂,修長的腿也踢了被子,直接搭在他腿上。

    宋釗身體微僵,睡夢中異常警惕的趙暮染察覺不似平常,又猛地睜開眼。就在她要翻坐起身的時候,宋釗沒忍住箍了她的腰,貼著她耳邊道:“染染,別動了,是我。”

    郎君聲音低啞,沙沙的,趙暮染迷迷糊糊間覺得很是安心。她就真不動了,往他身上蹭了蹭,臉貼上他胸膛,手和腳都纏到了他身上。

    宋釗聽著她悉嗦的動靜,發現她跟個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不知怎麽突然想笑。

    她睡覺的姿勢也是豪邁得不行。

    隻是這樣一來,他估計更要睡不著了。

    宋釗就輕歎氣。誰人說香軟在懷是美事,明明煎熬得很,卻又很滿足她的糾纏。

    他低頭吻了吻她眉心,將囂張跋扈的某處移開一些,就那麽擁著她閉目養神,不知不覺間竟也淺淺入眠。

    新房內,帳中新人相擁而眠,一對龍鳳紅燭直燃至晨光熹微時。

    趙暮染的作息時間很規律,當第一縷晨光從窗柩投進時她就醒過來了。她發現自己在一個溫熱的懷裏時怔了怔,旋即回想起昨日她成親了,杏眸就彎起,唇邊染著高興的笑。

    她一動,宋釗其實也醒過來了,隻是他不怎麽願意睜眼。懷裏的人兒不停往他身上貼,比先前相擁更緊密,而因她的動作,他更是尷尬不已。

    小釗釗被蹭得直跳,她還不自知,都要貼到她腿心間了。

    宋釗難耐,可隨著她的貼近又有讓他恥於開口的銷魂滋味,他隻能是繼續閉眼強忍著在肢體流竄的衝動。

    趙暮染歡喜的在郎君懷裏蹭了蹭,發現他沒有動靜,就仰了頭去看去他。

    她縮在他懷裏,仰頭也隻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還有微微泛青的新胡根。

    她看得新奇,伸手去摸了摸,有點兒紮手,但摸著又挺舒服的。她忍不住多摸了幾下,還夠著去親了一下。

    宋釗被她鬧得心猿意馬,她蹭著他,讓他脊背一陣一陣發麻,險些要因那種感覺悶哼出聲。緊繃的脊部亦是汗濕一片。

    就在他想,她摸一摸也該收手了。趙暮染卻想到什麽,安靜地察覺他一會,唇就又落在了他下巴,然後學著他昨夜親她的動作,一路親到他喉結。在那滾動之處還輕輕咬了一口。

    這一下就如同是捅了馬蜂窩。

    趙暮染眼前一花,那個假寐的青年扣著她手就翻了身,沙啞著喚了她一聲就不由分說吻住她。

    趙暮染怔了怔,然後被親得直氣喘籲籲。帳幔裏是她叫人麵紅心跳的喘息聲,帶著時不時從唇邊滲出嚶嚀,像昨晚那種酥軟又直襲她感官。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終於發現腿間被什麽東西硌著,迷離間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她手中會跳動的棍子。

    她難得羞紅了臉,本能的輕挪著身子想要避開,殊不知她的動作讓情動的宋釗都要紅了眼,越發癡纏著她的唇。趙暮染也不知自己左避右避多久,隻感覺怎麽樣那東西都抵著她,突然她感覺唇輕輕一麻,是宋釗咬了她一口。

    她不由得悶哼出聲。

    隨之,身上的重量也消失,她睜著迷離水潤的杏眸,被郎君強勢的索吻後有些緩不過氣。宋釗那邊冷著張俊臉,耳根通紅,幾乎落荒而逃,匆忙去淨房換下濕濕的褻褲。

    下刻,脖頸處露出的肌膚似乎被什麽東西輕輕碰觸。

    溫熱,柔軟,在輕輕一下後,那小片肌膚竟在異樣發燙,伴有酥酥麻麻的感覺隨著血液流動蔓延。

    她心中一驚,倏地從失神中清醒。

    宋釗正好又在她脖頸間落下一吻,這一下,她無比清晰的知道在發生什麽,竟是腳有些發軟。

    “……染染。”宋釗又喚了她一聲,聲音低啞而壓抑。

    趙暮染張了張唇,想要說話,哪知壓靠著她的男子突然一手提了她的腰,就被他推坐在鋪有薄毯的地上。

    強勢得她下意識就要反抗,宋釗卻也跟著跪坐在麵前,伸手緊緊擁住了她,額頭抵在她肩膀。一種無助要依靠人的姿勢。

    她覺得不對,隨後發現他呼吸極亂,擁著她的手也在顫抖。

    趙暮染猛地想起自己的來意:“——你是不是舊疾又犯了?!”

    宋釗強忍著身上陣陣的躁動,輕聲道:“不是,讓我靠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他發現自己中了藥,而她突然出現,叫他又驚又喜。可在靠近後,她的反應使他又驟然冷靜,他是被她喂著吃了那種藥,但她反應不對……

    肯定哪裏出了問題。

    他不能亂來。

    宋釗先前就已忍耐多時,因著舊疾又不敢運用內勁壓製,早被藥性折磨得大汗淋漓。他此時擁著趙暮染,也叫她發現更多不對的端倪。

    她摸到了他被染水滲濕的後背,心驚著問:“你怎麽汗濕了衣裳。”

    明顯是在強忍著什麽。

    趙暮染就想到兩人相遇時,他明明傷了背,卻還雲淡風清與自己交談。她想得心間焦急,他肯定還是出了問題。

    身體那麽燙,又出汗,難道是背上的傷化濃,引起了發熱?!

    她想著,手就從他背後回到他身前,想去掰他的臉,要探他額頭溫度。

    可他擁得緊,手到胸膛便動彈不得,她隻能抵著他,輕輕推他。奈何男子滾燙的身軀如大山,巋然不動。

    宋釗被藥效折磨得心猿意馬,軟軟的手掌抵在他胸前,輕輕推搡間給身體帶來摩擦,讓他舒服的悶哼了一聲。本就搖晃不定的神思,越來越迷離。

    趙暮染卻被他這一聲嚇一跳。

    明明顯得很壓抑,但她卻聽出了裏邊帶著的愉悅。

    這究竟是什麽了?!

    她心頭狂跳著,再度伸手去試探,比先前小心翼翼輕推他,“你究竟怎麽了?”說話間的呼吸就全灑落在他耳畔。

    溫熱,撩人心魄。

    宋釗頓時身子發僵,她的手還不輕不重推搡著他,他覺得自己緊繃著的那根弦要斷了,也確實在她又推一下後‘哢嚓’斷了。

    趙暮染就眼前一花,整個人被宋釗推倒,沉重滾燙的身軀壓下來時一並封了她的唇。

    她腦海裏‘嗡’的一下,什麽都不能思考,在怔懵中被他輕而易舉翹開了唇齒,他的氣息瞬間完全將她占領。

    宋釗的吻來得急,卻因笨拙而顯得小心翼翼,每掠奪一分都像是試探,磕磕碰碰。

    但這不能抵擋因此帶來的巨大歡喜與激動。

    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她靠近時就能聞見的甜香,如今就在他唇舌間,讓他一沾便再也不想放開,身上翻湧許久的躁動似乎也被漸漸撫平。

    他的掠奪攻勢因此放緩放輕柔。

    趙暮染與他呼吸糾纏,發軟發酥,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竟是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了。

    食味知髓,她給到他的安撫似乎又漸漸不能滿足,他氣息愈發絮亂,剛才壓下去的躁動再次在體內狂亂。

    宋釗神思迷亂,趙暮染卻因呼吸困難腦中清明,在他又變得焦躁不安的親吻間扭動。

    正沉溺的宋釗因她動作身子驟然一僵,使他身體顫栗的火種急湧而下,在最後一絲清明中,他神差鬼使地抓了她的手……

    夜越深,山林間晝出夜伏的走獸吼叫聲聲,宋釗側耳聽著林間動靜,抿著唇用濕了水的帕子一下一下為身前的少女清理手心。

    帳內依舊光線昏暗,趙暮染卻閉著眼,腦海裏全是方才旖旎的一幕幕,還有白天軍醫給她藥時的古怪神色。她雙頰滾燙。

    “——我不知那藥有問題。”感覺到他鬆開手,她才睜開眼,低聲說了句。

    宋釗聞言耳根微熱,嗯了一聲:“我知道。”如若不是知道,或者他已經做出更過份的事來。

    但剛才他也已經很失控了。

    兩人同時都沉默了下去,趙暮染還莫名生出絲要奪門而出的衝動,她強壓住又問:“你好些了嗎?”

    昏暗中,青年低低嗯一聲。

    趙暮染就感覺臉上好像更熱了,再也坐不住,慌亂站起來丟下句‘你早些休息’一頭衝了出去。

    宋釗看著落下的帳布,鳳眸微垂,可很快,那落下的帳布又再度被掀開。趙暮染在他吃驚中又衝了進來,彎了腰抱了他一下,豁出去般道:“我…我會對你負責的,你若還是難受……你、我……”

    雖是有豁出去的準備,但最後的那句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宋釗怔了一會,低笑出聲。

    青年的笑聲似流水潺潺,趙暮染麵紅耳赤。

    宋釗說:“我不難受了。”

    趙暮染再度落荒而逃,身後是他又響起的愉悅笑聲。

    回到自己營帳,趙暮染躺在毛毯上翻來複去,一閉眼就是被郎君壓著吻的纏|綿,怎麽都睡不著。

    她頹然翻坐起身,一手摸到了自己的紅纓槍。

    她握了握,然後鬆開手,然後又伸手去握了握,再鬆開。兩手放在眼前,都握成紅纓槍杆大小的形狀,慢慢的,右手的手指曲成的圓比左手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