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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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 看到重複章節是訂閱率抽了, 恢複時間約為兩天哦~~ 安王瞥了眼高興得雙眸冒光的人兒,嘩啦就潑盆冷水,“東西不假, 但他那個人,我還是持著懷疑態度。”
趙暮染眸光閃動, 有些不滿地看向他:“我知您行事謹慎, 所以呢?”
是又勸她再找別人施行援兵之計?
知女莫若父,她眉頭微微一動,安王便知她想的是什麽。歎口氣道:“為父隻是怕你真中了那小子的陷阱,給你提個醒罷了。”說著看了眼閔槐。
閔槐當即會意接上說:“郡主。郎君之能, 我等看得分明,心中亦是佩服。可郡主您有沒想過,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使千人覆滅, 手段如此狠厲。殿下也隻是擔心郎君若真身份有詐,會害了郡主。”
即便是對敵,但千條人命毀於瞬間,閔槐心中仍是有懼的。他覺得安王擔心, 實屬正常。
提起山林間的事,趙暮染抿了唇, 當時她的震驚不比他們少。但經過山林的事,她卻有異於他們的想法, “父王擔心自是正常。可父王你有想過, 如若一個人真要隱藏, 有什麽不比碌碌無為叫人看著放心。他如若不是想取信與你我,實在沒必要顯出一手又一手。”
“你們說他手段狠厲,可我們上陣殺敵時,什麽時候不狠厲。父王去那寨落的時候,有想過讓裏麵的人留活口嗎?”
不管那群人在裏麵做什麽,和薛衝對立的局麵,就宣告了她父王不會心慈手軟,給薛衝和皇帝留下自己的把柄。
安王沉默了下去。
他們如今麵對的局勢,確實不是你死就我亡,誰都恨不得一口將對方弄死,所以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放誰一條生路。
“其實我倒覺得君毅是幫了我們一個忙。”趙暮染又說道,“父王原本是想以剿匪為名占了渭州邊界的山頭,好利用地勢預防薛衝下黑手,但那其實也隻能是緩解一時。父王占山後,必當會驚動皇伯父那邊,薛衝那起子小人最喜憑空捏造,又縫賜婚旨意,直接說父王想反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薛老鱉敢,我就真反給他看!”安王怒起,一拍扶手。
趙暮染默默看他一眼,“您要真想反,也不會同意我找人先成親。”
戲太假。
安王被拆了老底,鬱鬱地看一眼女兒,這真是親閨女。
趙暮染無視之,繼續道:“我知道您占山就是為了造勢,為了女兒鳴不平,唬一唬皇伯父。女兒心間感激,但已經能用成親規避賜婚,女兒覺得實在無必要再去加劇如今局勢。君毅利用天降雨水,製造出山壁崩塌,也算是掩蓋了我們曾起的心思,薛衝那就是起疑,也隻能是疑,並會讓他不敢輕舉易動。所以女兒說他這算是幫了我們。”
“父王,您懷疑他身份,女兒也不傻。加上渭州一事,女兒不敢說他所作就真是巧合,甚至感覺他很清楚我們如今的局麵。但女兒不同意父王就此判定他心懷不軌,起碼他現在所展現在女兒眼前的是善意。”
那種不能作假的善意,相處的時候是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安王被說得有些啞口無言,確實他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善意。
但……他心中還是斷定那臭小子就是圖謀不軌!
趙暮染也沒有想著就這樣說服父親,其實她自己也明白事事蹊蹺。隻是她看上他了,既然看上了,她又有信心不會讓他影響到大局、威脅到安王府,一試又如何。
難得心動,那她就不願意留遺憾。
趙暮染決定給安王一劑猛藥。她下巴一揚,霸氣地道:“而且你女兒已經把人給糟蹋了,這親不成也得成!”
屋裏頓時響起‘咚’的一聲。
椅子中的安王被嚇得掉在了地上,閔槐被自己口水嗆得直咳。這鬼見愁郡主說什麽?!
糟蹋了?!
把人糟蹋了?!
安王費了點勁才爬起來,抖著唇說:“什麽叫把人糟蹋了!”
“就你想的那樣。”趙暮染依舊揚著頭。
安王眼前發黑,跌坐回椅子裏,閔槐忙上前給他遞水。安王端著一口氣喝光,還是壓不住驚,不死心盯著女兒問:“什麽時候!你知道什麽叫糟蹋?!”
是不是那渾蛋小子勾|引他女兒了!
但兩人明明都在他眼皮底下!
趙暮染挑挑眉,“上山第一晚,我給他喂了那種藥,然後就那樣把他給糟蹋了!”她是不太懂男女床笫間的事,可他壓著她親,拉著她手這樣那樣,應該是差不多了。那樣的話——
是不是也會懷上身孕?
安王聽得險些要噴出一口老血來。
閔槐在邊上被她一句春|藥也嚇得咬到舌頭。
她究竟哪來的那種東西。
趙暮染在兩人驚訝中卻是走了會神,想著身孕不身孕的事,但她不懂情|事也沒人和她說過這些,一時間想不明白。最後,她索性不管了,撩了袍擺站起身,斬釘截鐵地道:“所以,這門親沒得跑。也許女兒就有了也說不定。”
說罷,一溜煙就跑了。
安王又是眼前一黑,驚怒間抬手,一巴掌將身邊的小幾給拍碎了——
有他奶奶個腿!
他女兒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就將人給藥了,這究竟誰在糟蹋誰!
閔槐在邊看上得心驚膽顫,半天才勉強勸道:“殿下,您…您就當郡主這是……這是要了個麵首。”
安王緩口氣上來,哭喪著臉道:“你家麵首會觀天象,會過目不忘,能以一已之力戰千數?”那是麵首嗎?那分明是頭惡狼!
閔槐:“……”
那頭,趙暮染溜之大吉,在軍營一通亂逛又到樹蔭下坐了會,將心情平複下去才回了自己營帳。
她才走進去,就看到宋釗的車夫捧著藥站在邊上,而他卻隻是抿著唇靠坐在床頭。
怎麽了?
趙暮染察覺到兩人氣氛不太對。段和聽到有動靜,一抬眼就看到做兒朗裝扮的小娘子前來,眉心一跳,忙要跪下行禮。哪知手上卻是一輕。
“是要喝藥嗎?”少女直接端了藥碗,坐到榻上。
宋釗抬眸看她,方才一片冷色的鳳眸轉暖,“軍醫剛送來,你去哪了。”說著抬手在她發冠上取下根草屑。
趙暮染瞧見他指間的青草,不好意思地笑:“估計是剛才躺草地上沾的,我喂你吧。”她哪能說自己因為激動到草地上滾了圈。
宋釗瞥了眼她身上發皺的袍子,也沒有再問,張嘴將她用木湯匙舀的藥汁喝了。
段和看著他溫順的樣子心驚地撇過頭,一度認為是自己看到了幻覺。
在都城上個街別人都退避三舍的宋公子,居然在讓人喂藥?!這說出去鬼會信!
段和心中腹誹著,卻不敢多看,垂了眸乖乖站在那當布景板。
趙暮染心滿意足喂著郎君將整碗藥喝光,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安王殺了過來,瞪眼將女兒趕了出去。
他剛才在思索女兒話是真是假,想到出發前女兒見過軍醫,就去喊了人來問。結果一問之下,安王簡直要暈過去,他女兒確實要過那樣的藥,他不想承認但事情是真發生了。
“你和染染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安王抱最後一絲希望,不死心地盯著臉色蒼白的郎君,極力忍著才沒一拳揍上去。
榻上的郎君先是一怔,隨後憶起了山林間那晚,香|軟在懷,彼此呼吸交纏,還有……他耳根就微微發燙,鳳眸半垂著回道:“是。”
安王隻感覺胸口作疼,心想,他還真敢認。可是他若不認,自己才真會一刀把人砍了吧。
安王心情複雜極了,忍了再忍,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趙暮染在帳外望天,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但裏邊沒什麽聲響。她就有些擔心往裏探頭張望,哪知安王突然衝出來,一頭就撞他胸膛上,鼻子差點沒被撞扁。
她捂著臉,想要問怎麽了,卻聽見安王咬牙切齒一句:“一會就回王府!還有,從今天起你不許武刀弄槍!”
雖然他不想承認,裏頭那渾蛋也病歪歪的,但萬一真懷了呢?!
安王越想越心塞,養了那麽久的女兒就被拱了,他心好痛!
安王在打擊中飄走了,沒搞懂情|事的大齡少女聽得一臉懵。
不許動武?
為什麽?
不過趙暮染很快又美滋滋的將這疑惑丟到腦後,歡喜地衝進帳內朝宋釗道:“我們要回王府成親了!”
雖說婚事是權宜之計,女婿又是入贅,安王妃仍要求隆重精致,一點差錯都不允許。隻是想到女兒居然是在這樣的局勢下成親,總是有些歡喜不起來。
安王被她拘著在屋裏擬賓客名單,卻是越寫越急燥,最後直接扔了筆。
“這親不成了!”
他心情煩悶地站起來吼了句,還一腳踹翻了個凳子。
和仆從吩咐事情的安王妃瞥了他一眼,揮人讓人都退下,端坐著說:“好啊,不成了,你現在就扛了刀,我們直接反了。”
前刻還氣勢洶洶的安王頓時就慫了下來,蹭到安王妃身邊,無比委屈:“王妃,要有把握護你們母女萬全,我真的就反了。”
這樣的憋屈,他受夠了。
造反他不怕,隻是不想因此叫妻女跟著受苦,如果最壞的後果隻需要他一個人承擔,他早擼了袖子去幹那昏庸的皇兄。
安王妃就睨他一眼,握住他的手:“王爺,我明白你的苦心。你嘴裏說著讓楊君毅入贅,對外卻是一字沒有的,你這是在為染染找後路。”安王妃說著歎一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是想著萬一你皇兄朝你發難,好歹染染不算趙家人了,總比跟在我們身邊強,我們也好安排她的退路。”
“你既然心裏已經有打算,又何必再欺騙自己。”
安王臉上的怒意隨著妻子的話漸散,緊緊回握住她:“可我就是擔心那姓楊的不是能托付的人。早知道,就該……”他頓了頓,也跟著歎氣。
其實哪有什麽就該。
他的那些副將是有兒子,但和他關係太過親近,他若真要出事,這些人哪個能逃得了。
別的故交都在都城,他哪能把女兒再送回那虎狼之地去。再說了,他都到慶州十年了,誰知那些所謂的故交如今是真心或假意,依附著皇權的故交可能還不如姓楊那臭小子靠譜。
說到底,他們家被皇帝這樣一逼,就一隻腳踏在懸崖外了。
安王妃見他神色沉沉,隻能是勸慰道:“楊家郎君看著還算良善,起碼對染染算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