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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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 柔軟, 在輕輕一下後, 那小片肌膚竟在異樣發燙,伴有酥酥麻麻的感覺隨著血液流動蔓延。

    她心中一驚, 倏地從失神中清醒。

    宋釗正好又在她脖頸間落下一吻,這一下, 她無比清晰的知道在發生什麽, 竟是腳有些發軟。

    “……染染。”宋釗又喚了她一聲,聲音低啞而壓抑。

    趙暮染張了張唇,想要說話,哪知壓靠著她的男子突然一手提了她的腰, 就被他推坐在鋪有薄毯的地上。

    強勢得她下意識就要反抗, 宋釗卻也跟著跪坐在麵前, 伸手緊緊擁住了她, 額頭抵在她肩膀。一種無助要依靠人的姿勢。

    她覺得不對, 隨後發現他呼吸極亂, 擁著她的手也在顫抖。

    趙暮染猛地想起自己的來意:“——你是不是舊疾又犯了?!”

    宋釗強忍著身上陣陣的躁動,輕聲道:“不是, 讓我靠一會就好, 一會就好……”

    他發現自己中了藥, 而她突然出現, 叫他又驚又喜。可在靠近後, 她的反應使他又驟然冷靜,他是被她喂著吃了那種藥,但她反應不對……

    肯定哪裏出了問題。

    他不能亂來。

    宋釗先前就已忍耐多時,因著舊疾又不敢運用內勁壓製,早被藥性折磨得大汗淋漓。他此時擁著趙暮染,也叫她發現更多不對的端倪。

    她摸到了他被染水滲濕的後背,心驚著問:“你怎麽汗濕了衣裳。”

    明顯是在強忍著什麽。

    趙暮染就想到兩人相遇時,他明明傷了背,卻還雲淡風清與自己交談。她想得心間焦急,他肯定還是出了問題。

    身體那麽燙,又出汗,難道是背上的傷化濃,引起了發熱?!

    她想著,手就從他背後回到他身前,想去掰他的臉,要探他額頭溫度。

    可他擁得緊,手到胸膛便動彈不得,她隻能抵著他,輕輕推他。奈何男子滾燙的身軀如大山,巋然不動。

    宋釗被藥效折磨得心猿意馬,軟軟的手掌抵在他胸前,輕輕推搡間給身體帶來摩擦,讓他舒服的悶哼了一聲。本就搖晃不定的神思,越來越迷離。

    趙暮染卻被他這一聲嚇一跳。

    明明顯得很壓抑,但她卻聽出了裏邊帶著的愉悅。

    這究竟是什麽了?!

    她心頭狂跳著,再度伸手去試探,比先前小心翼翼輕推他,“你究竟怎麽了?”說話間的呼吸就全灑落在他耳畔。

    溫熱,撩人心魄。

    宋釗頓時身子發僵,她的手還不輕不重推搡著他,他覺得自己緊繃著的那根弦要斷了,也確實在她又推一下後‘哢嚓’斷了。

    趙暮染就眼前一花,整個人被宋釗推倒,沉重滾燙的身軀壓下來時一並封了她的唇。

    她腦海裏‘嗡’的一下,什麽都不能思考,在怔懵中被他輕而易舉翹開了唇齒,他的氣息瞬間完全將她占領。

    宋釗的吻來得急,卻因笨拙而顯得小心翼翼,每掠奪一分都像是試探,磕磕碰碰。

    但這不能抵擋因此帶來的巨大歡喜與激動。

    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她靠近時就能聞見的甜香,如今就在他唇舌間,讓他一沾便再也不想放開,身上翻湧許久的躁動似乎也被漸漸撫平。

    他的掠奪攻勢因此放緩放輕柔。

    趙暮染與他呼吸糾纏,發軟發酥,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竟是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了。

    食味知髓,她給到他的安撫似乎又漸漸不能滿足,他氣息愈發絮亂,剛才壓下去的躁動再次在體內狂亂。

    宋釗神思迷亂,趙暮染卻因呼吸困難腦中清明,在他又變得焦躁不安的親吻間扭動。

    正沉溺的宋釗因她動作身子驟然一僵,使他身體顫栗的火種急湧而下,在最後一絲清明中,他神差鬼使地抓了她的手……

    夜越深,山林間晝出夜伏的走獸吼叫聲聲,宋釗側耳聽著林間動靜,抿著唇用濕了水的帕子一下一下為身前的少女清理手心。

    帳內依舊光線昏暗,趙暮染卻閉著眼,腦海裏全是方才旖旎的一幕幕,還有白天軍醫給她藥時的古怪神色。她雙頰滾燙。

    “——我不知那藥有問題。”感覺到他鬆開手,她才睜開眼,低聲說了句。

    宋釗聞言耳根微熱,嗯了一聲:“我知道。”如若不是知道,或者他已經做出更過份的事來。

    但剛才他也已經很失控了。

    兩人同時都沉默了下去,趙暮染還莫名生出絲要奪門而出的衝動,她強壓住又問:“你好些了嗎?”

    昏暗中,青年低低嗯一聲。

    趙暮染就感覺臉上好像更熱了,再也坐不住,慌亂站起來丟下句‘你早些休息’一頭衝了出去。

    宋釗看著落下的帳布,鳳眸微垂,可很快,那落下的帳布又再度被掀開。趙暮染在他吃驚中又衝了進來,彎了腰抱了他一下,豁出去般道:“我…我會對你負責的,你若還是難受……你、我……”

    雖是有豁出去的準備,但最後的那句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宋釗怔了一會,低笑出聲。

    青年的笑聲似流水潺潺,趙暮染麵紅耳赤。

    宋釗說:“我不難受了。”

    趙暮染再度落荒而逃,身後是他又響起的愉悅笑聲。

    回到自己營帳,趙暮染躺在毛毯上翻來複去,一閉眼就是被郎君壓著吻的纏|綿,怎麽都睡不著。

    她頹然翻坐起身,一手摸到了自己的紅纓槍。

    她握了握,然後鬆開手,然後又伸手去握了握,再鬆開。兩手放在眼前,都握成紅纓槍杆大小的形狀,慢慢的,右手的手指曲成的圓比左手大了許多。

    趙暮染就失眠了。

    安王根本就沒有想要接旨,這擺明了是要抗旨!

    薛衝對這突來的一出又驚又疑,陰沉的臉色越發難看。

    那麽聖旨呢?

    按理聖旨應該是這兩天就該到的,怎麽會還讓安王鬧了個先下手為強。

    薛衝喊了人進來,讓現在就去問給文頤郡主賜婚的聖旨到哪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既然知道了就得理清楚報給皇帝那才是。

    但那個楊君毅究竟是怎麽就成了安王女婿的。

    難不成楊家一開打的主意就是來投靠安王的?!

    楊家與安王有交情,但那也是楊家嫡支還風光的時候,後來楊侯爺和長公主葬身火海,楊家軍又連番戰場失利。嫡出那支幾乎都死光了。

    那個時候楊家有向安王求助,但安王是沒能趕過去支援的。

    也是因為這事,楊家在衰敗後就再沒有人在朝中掌權,亦沒有人再和安王有過聯係。

    按著推斷,這個剛露頭的楊君毅要投靠安王的幾率不大才是。

    而且,他上回也沒有探出來,皇帝要找的東西究竟在不在楊君疑手中。

    薛衝想到安王和楊家聯了姻,他就怎麽都冷靜不下來。他上回將揚君毅留在府中的時候,也曾利誘過,甚至許下幫他們楊家複起,可那個青年根本不為所動的。

    對權勢表現得那樣雲淡風清的人,轉眼就投靠了別人。薛衝有種被人藐視的感覺,這事也像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

    薛衝越想越氣,整個下午都在書房沒有踏出一步。

    臨近黃昏之時,有一風塵仆仆的士兵匆忙求見,薛衝在看清他遞來的字條內容,腦袋嗡的一聲,再也坐不住了。

    “給我備馬!”

    他太陽穴直跳,換過衣裳後就策馬離開了將軍府。

    傳來的消息上說聖旨因前幾日的暴雨而遇上洪流,隨著來宣旨的王公公都險些被衝走,然後棄船走了陸路。這樣一來,就是繞了遠路,原本三日能到的路程就得翻一倍有餘。

    賜婚聖旨耽擱了,安王一口咬定不清楚賜婚的事,皇帝也沒有辦法逼迫他什麽。

    但事情卻是太巧合。

    安王哪裏就能掐得那麽準,讓文頤郡主成親了,成親就算,那個人選還是楊家的人!

    他必須要去慶州去搞清楚狀況,即便是冒險,他得去!

    不弄清楚楊家想要做什麽,他對皇帝也沒法交待。

    薛衝那邊發現事情蹊蹺,宋釗亦在思索著李郡守下貼子的意圖。

    詩會是兩日後,正是他成親的第三日。

    本來這樣的日子是女兒家歸寧之日,李郡守不可能不清楚,選這個時候來要他去赴宴,再明顯不過的試探。

    試探什麽?

    安王對他這個女婿的看重?

    試探他姓楊的身份?

    既然許茂認出了他來,那麽李郡守肯定也是知道了他身份才會下貼子。

    前麵兩點就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看來這是要試探他趕在聖旨前和趙暮染成親的意圖。

    宋釗閉著眼,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敲擊桌案。

    趙暮染在他對麵,托著腮看他。

    她這是第一回見郎君沉思的模樣。他平素看向她時眉眼會有暖意,但多半時候是給人冷冷清清的感覺,如今他閉著眼,身上那股氣質又變了。

    一種如山嶽般的沉穩,仿佛還有些像利刃要出鞘的逼人鋒淩。

    這樣的他異常好看,也很勾人,比他笑的時候還要勾人。

    趙暮染自從在山林間見識過他的才智後,心裏很明白這個郞君的能力,說是翻手雲覆手雨不為過。她在震撼之餘也後怕過。

    也曾想過如若那天被頃刻間抹去的是他們的人,她一顆心也曾不安。

    可那些不安,在他溫柔看向自己,朝自己笑一笑就會消去,然後選擇屏棄一切選擇相信他。趙暮染想,他們趙家果然人人都遺傳了昏庸的血統,她好像就有點理解都城那位昏庸的皇伯父了。

    也許她當了皇帝,會更昏庸也不定。

    宋釗思索良久,一睜眼就看到小妻子望著自己發呆,唇角還揚著淺淺的弧度。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溫軟細滑的觸感讓他心中一陣滿足,心裏頭裝的那點煩心事變得不足為重。他笑著說:“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不是,你那麽好看,怎麽會無聊。”少女杏眸一彎,語氣頗不正經。

    宋釗有種被調戲了的錯覺,輕輕掐了掐她臉頰,哪知手就被她拽住,報複似的放在唇齒間咬了口。

    “本殿的臉也你能亂捏的。”她柳眉一挑,凶聲惡氣的。

    宋釗被她咬得心裏都酥一片,見她故意凶狠的樣子,隻覺得可愛,配合道:“那殿下是要如何罰我?”

    “就罰你……”趙暮染杏眼轉了轉,突然站起身隔著桌案就撲過去。

    她動作嚇得宋釗慌亂站起來,伸臂將一腳踏著桌子撲來的人兒抱住,因為慣性,被她撲得又跌坐在軟墊上。

    兩人就滾做一團,趙暮染撲在他身上直笑,笑著笑著,在他無奈的目光下就親了親他側臉。還吧唧了嘴,痞笑道:“罰你被我親一口。”

    宋釗也被她逗笑了,捏著她圓潤指尖,臉緩緩朝她貼近:“殿下一下就消氣了?”

    趙暮染一挑眉,想著要不要順勢再將他撲倒親多幾口,被安王派來的侍女站在廊下重重咳嗽兩聲。

    宋釗臉上的笑意便斂了起來,趙暮染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襟,淡聲說:“啟。”

    侍女就跪在門檻前稟道:“郡主,安王殿下讓奴前來請郡馬,說是京兆楊家來人了,請郡馬到前廳去見一見。”

    趙暮染詫異,宋釗鳳眸半垂,臉上神色極淡:“如此,我便去見一見。”

    趙暮染望著鏡中風流嫵媚的少女,險些要不認識自己。她抬手摸了摸臉頰,又伸手去提了提長裙,看著鏡中人做著相同動作,她心中那種詭異感才算消去。

    此時有侍女來稟已擺好早膳,她‘哦’了一聲,邁開腳就要往外去,哪知腳下踩到什麽東西,趔趄了一下。

    侍女們就聽見布料撕裂的‘刺啦’聲響,皆紛紛側頭望去,她們的郡主殿下雙手抱在胸前,那條新裁的長裙躺在地上。

    眾人:“……”

    趙暮染也很無語地望天。

    裙子太長,踩到怪她嗎?

    又是一番折騰,數年未穿女裝的少女終於扭扭捏捏擰著腰走到桌案前。

    跟在她身邊的侍女心驚膽顫的,不時提醒著她注意腳步弧度,擔憂地想。嫁衣比這一身還繁複,郡主殿下不會在成親摔倒吧。

    安王妃已在外頭招待幾位副將夫人,領著眾夫人到女兒院子時,就見她將衣袖擼在胳膊上,露著藕臂在用早飯。

    安王妃進屋的腳步就頓住,有點想捂臉,眾夫人瞧見都抿了唇笑——

    郡主殿下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用個飯都得顯出別人沒有的霸氣來。

    用過飯,趙暮染才知道這一天最難捱的時刻來了。

    她先被侍女簇擁去沐浴,花的時間比平常多一倍,接著又是被媼嫗按著抹身子,等一切做完居然已經過了午時。

    她以為能歇口氣,安王妃就招呼著先前來的夫人呼啦啦都擠進了屋子,要開為她梳妝。

    “娘親,總得讓我吃口飯吧。”趙暮染忍不住抗議,安王妃睨她一眼,“午飯就別用了,水也要少喝,等完禮了再用。”

    趙暮染很不淑女的翻了白眼,這哪裏是成親,簡直是在用刑。

    她索性閉了眼,像個木偶一般任一群人圍著。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坐得昏昏欲睡,終於聽到自己可以站起身。她站起來,還沒來得及活動要發僵的手腳,繡龍鳳呈祥的吉服就一層一層被穿在身上。

    喜娘前來與安王妃不知說了句什麽,安王妃眼角微紅,從一邊的侍女手中接過花釵寶鈿。

    趙暮染看著娘親手中的東西,整日來都很平靜的心湖便起了漣漪,又見娘親眼角泛紅,昨夜心頭發悶的感覺再度襲來。

    “染染坐下。”安王妃輕輕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