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
    我有啊！
    還不止。
    但一份詞條公式結晶，居然要五十枚規則晶幣起步？
    太貴了吧！
    “難道就沒人能一次多賺點？”
    老道回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類天賦異稟之人，雖然鳳毛麟角，卻也總是有的！
    “但那些，全都是由資深的深淵行者培養，武藝嫻熟、經驗豐富的世家子！
    “就這，十個裏，還不一定能出一個！
    “你該不會說，連【詞條公式結晶】去哪兒買都不知道的你，是深淵行者世家出身吧？”
    宋陽想起了暮成雪和天上來兩人，不禁無語。
    深淵行者，也搞家族相傳這一套？
    見他沒有回答，老道隻當他被打擊住，聲音也是緩和下來。
    語重心長道：“少年郎，你年紀應該不大吧？
    “看在你這一銀元的麵子上，老道好生告誡你。
    “莫眼高手低！
    “深淵戰場，沒有你狂傲的餘地！
    “趁早回去，從三個基礎詞條裏挑一個，在下次深淵戰場之前，盡可能提升力量！
    “千萬別仗著有幾分天賦，非要鑽牛角尖，攢錢去鑄煉那些威力非凡的詞條。
    “須知祝福武器終究都是要損毀的！
    “而每次戰場，都是刀口上舔血，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
    “若不能盡快消化每次戰場的收獲，而老想著一步到位，一鳴驚人地去追逐強大詞條……
    “遲早有一日，你會死在危機四伏的深淵戰場之中！”
    “有道理！”宋陽肅然起敬：“多謝道長教誨！”
    不管孔方子是否暗諷輕蔑瞧不起，但這番告誡，實實在在是過來人的肺腑之言。
    這一銀元花的太值。
    不過……
    孔方子敦敦教誨時，眼中似有無限追憶，滿臉悵惘慨歎，不像是在告誡宋陽，反而像是在解剖自己……
    “道長，您說的，該不會是自己從前的經驗吧？”
    老道臉色驟然一僵，惱羞成怒：“言盡於此……快滾！”
    “道長且慢。”
    宋陽攤開手，恭恭敬敬將手中剩餘的兩枚銀元遞上：“道長，晚輩還有個問題，請您賜教。”
    老道眯眼盯了盯他手心的銀元：“你該不會以為，老道我缺你這點兒錢吧？”
    “道長自是不缺的。”
    老道神色不善：“那你是說我貪財了？”
    宋陽佩服地看著老道，誠懇道：“道長有此自知，佩服佩服！”
    老道：“……”
    求道祖一道雷劈了他！
    尷尬的沉默之後。
    老道一手如電，直接將宋陽掌心的兩枚銀元擄掠到了自己手裏，再也不肯放開。
    “有屁快放！”
    “道長，我還是想問，該去哪裏買【詞條公式結晶】。”
    老道臉色驟然一沉：“我說了這麽多，合著是白說了？”
    宋陽認真道：“請道長不吝賜教。”
    老道見他說的異常認真，臉上的譏諷緩緩褪下，盯著宋陽，看了半晌。
    ——虎頭麵具帶著，什麽也看不出來啊！
    “罷罷罷。
    “詞條公式結晶，隻有【神話】才有售賣！
    “不同於其他幾大家，【神話】中人都狂狷孤傲得很，每七日隻有一天會來擺攤。
    “下一次，是在兩日之後。”
    神話……
    聽來也是個組織名字。
    宋陽口中默念重複，這名字，比較天宮還更霸氣側漏。
    而且，一個明明大家都能生產的東西，卻隻有一個組織在賣？
    這不就是壟斷？
    聽起來，就很霸道的樣子。
    “多謝道長。”
    老道擺擺手：“隨便找人就能打聽到的問題，這兩個銀元賺得可輕鬆！
    “以後還有這種好事，再來找我！”
    老道本意是譏諷，但宋陽聽了眼前一亮：“那就這樣說定了！”
    他不在意錢，畢竟銀元是從老道身上抽來的，又再交給老道，原湯化原食。
    老道聽了，不禁氣悶：“你小子是聽不懂人話是吧……”
    “總之，多謝道長了。”
    宋陽拱手，告辭離開。
    老道微微吐出一口氣，盯著宋陽離去的方向，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疑竇和思索。
    再次回憶與宋陽交談的細節，細細揣摩。
    他越發感受到，眼前這個少年郎神神秘秘，特立獨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與眾不同的不凡氣度。
    明明年紀不大，卻是寵辱不驚，全程都是將他這個老道牽著鼻子走一樣。
    總覺得，這樣的人，不會無的放肆。
    “孔方子道長，那小子早走了，您還看什麽呢？”
    這時，邊上【天宮】攤位的攤主開口詢問道。
    他是個麵色極其和善的中年人，兩撇山羊胡須，使人一看就心生信任。
    他的d名為【財神】。
    孔方子斜睥睨了他一眼，冷冷道：“多管閑事！”
    財神捋捋胡須，臉上依然笑眯眯的，半點不變色。
    “道長跟他搭話，後又說了這麽多，莫不是想引薦他，加入大羅天？”
    他嗬嗬一笑：“可是大羅天，不是以道名相傳麽？要進大羅天，得先入道做道士啊。”
    孔方子翻了個白眼：“別在老道麵前陰陽怪氣的！怎麽，難道你天宮，對他也有興趣？”
    財神捋了捋長須：“深淵行者出生入死，每月都有人犧牲。我天宮，自然也要補充新血的。”
    孔方子冷哼一聲：“補充新血？話說的真好聽。
    “怕是叫人做個外圍天兵，好供奉你們這些正神、神君，受你們奴役吸血吧？”
    財神不以為意，反唇相譏道：“天宮有天兵、正神、神君之差。大羅天內，不也有道仆、道子、道宗之分麽？”
    孔方子老道眼神一黯，財神說的沒錯，如今的大羅天，也已是權貴當道，等級森嚴。
    早不是他在十年前，剛剛加入時的大羅天了。
    “阿彌陀佛。”
    【大乘佛】攤位的攤主，是個光頭僧衣，容貌俊秀的年輕小和尚，年齡最多十四五，d名【佛法慧通】。
    雙手合十道：“二位施主不必再吵……此子，當與我佛有緣。”
    孔方子：“……”
    “小小年紀，別瞎湊熱鬧！”
    佛法慧通和尚臉色當即一紅，羞怯地合十，念叨阿彌陀佛。
    “前輩，今時不同往日，各家都急著招錄新血呢。”
    說話的是另一邊【帝君】攤位，一個溫婉美豔的婦人，d名【素娥】。
    她柔柔出聲，語調卻很堅定：“我家各位帝主，對新人也是當仁不讓的。”
    老道冷哼一聲：“一個個，口腹蜜劍，冠冕堂皇……”
    說罷伸手一卷，攤位前，那些貨物的虛影盡都消散，而後一踢腳下的跪坐凳。
    “老道不陪你們耍了！”
    轉身就向塔外走去。
    如今，很多組織都在盡力搶奪新人。
    卻不是做什麽人才儲備、增進組織實力，而是為了奴役，掠奪資源！
    一個深淵行者，便是一個可以源源不斷產出規則晶幣的來源。
    若能由多個深淵行者供奉一個，不僅不用去危險的深淵戰場冒險，更可以快速提升實力，一躍成為實力強大的超凡者。
    而沒有門路、後台、關係的新人，隻能成為各大組織的奴婢和仆役，則要被無盡地壓迫和剝削，月月供奉規則晶幣，永無出頭之日。
    那新人不加入任何組織呢？
    老道眼中閃過一絲悵然。
    新人……有資格拒絕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賤民，哪有拒絕王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