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吃著碗裏的,惦記著鍋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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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振國回到家,吃罷午飯,繼續砌牆,
    選的位置,剛好就在旱廁的旁邊,還開了個小門,能直通臥室。
    地方也不小,裏麵站四五個人都不是問題。
    屋外頭挖了一條溝,方便排水。
    牆下麵掏了一個洞,那條溝從洞裏流出去直接到外麵的自家菜地了,也不浪費水。
    趙振國手一勾將擠出牆麵的灰漿刮掉,速度又快又平整,一層一層的磚往上碼,今天預計封頂,大功告成。
    這時候,看書累了的宋婉清抱著棠棠,走進來轉了一圈,“好像還挺寬敞的哩!”
    “嗯。”趙振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邊比畫邊跟宋婉清解釋,
    “裏麵做一個半人高的桶固定好,這邊打一排可以坐的地方,下麵的櫃子放東西。”
    宋婉清想象了一下,這樣的設計還挺好的,冬天泡泡澡身子都要暖和些。
    昨天看趙振國砌磚的時候,宋婉清還很驚奇,她家振國咋啥都會。
    那可不是,趙振國上輩子還真幹過工程,九十年代那會兒,幹工程超級超級賺錢。
    她湊近趙振國耳邊壓低聲音問:“談成了?”
    趙振國趁機嘬了她一口,笑得嘴都咧到後腦勺了,“沒呢,哪兒這麽快,估計還得談幾次。”
    談判這東西,總得有來有往過幾個回合才行。
    “那他會不會…?”
    “那倒不會,放心吧,和平大哥說他人品不錯,而且,他眼裏有野心,是想幹事兒的人。”
    又沒有錄音,隔牆也沒耳朵,哪怕買賣不成,救女之恩在,也不怕胡誌強耍什麽心眼子。
    “行吧,以安全為主。”
    這天晚上,趙振國和宋婉清耳鬢廝磨,繾綣旖旎,
    胡誌強一整夜合不攏眼,坐在客廳裏,一包大前門煙抽得見底。
    胡嵐早起一睜眼,還以為家裏哪兒著火了,煙霧繚繞的,“爸,你這是咋啦?”
    “沒事,沒事嘞!”胡誌強擺擺手。
    眼瞅著天光大亮,他夾著個包,又匆匆往趙家去了。
    到趙家的時候,宋婉清正坐院子裏吃早飯,嬸子在邊上悠著娃。
    埋頭啃骨頭的小紅抬起頭嗅了嗅,才繼續幹飯。
    宋婉清詫異地問:“胡大哥,今兒個咋這麽早?”
    胡誌強瞅瞅手表,嘿,還不到八點。
    “振國兄弟起了沒?”
    宋婉清笑著回:“他早出門了,上山去了。”
    “那他啥時候回來?”
    宋婉清:“這可說不準,一般天黑前會回來。”
    胡誌強一屁股坐下,“那我等等他。”
    “胡大哥,你吃了沒?”
    胡誌強撓撓頭,嘿嘿一笑,還真沒吃,別說早飯了,昨天的晚飯也沒吃。
    哪有心情吃啊,他一直在琢磨趙振國提的那個思路,自己複原回來就被扔到了這個廠,不是不想幹點事情往上再進一步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機會。
    宋婉清使了個眼色給嬸子,嬸子把棠棠遞給她,轉身就進廚房忙活去了。
    嬸子一邊忙活還一邊在心裏嘀咕,這大廠長當的,一大早還跑到別人家蹭飯來了。
    話說回來,趙振國確實是上山去了,不過上山前,他要先把心頭肉小金雕給接過來。
    可真是怕啥來啥,草甸有個八十多歲的老獵人,眼睛毒得跟鷹似的,瞅出那可不是普通的雞,而是金雕!
    孫勝利那家夥,知道這是寶貝後,梗著脖子不想還,還帶了一幫人把趙振國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趙振國是啥人?
    那可是虎的能上天入地的主兒,哪能吃這虧?
    本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趁著對方氣焰正盛的時候,衝上去對著孫勝利就是一腳,硬生生把他從糧庫門口踢到院門外。
    哢嚓,拉著孫勝利小弟的胳膊一拽,直接脫臼了。
    接著就是一套“鼻青臉腫”組合拳,打得孫勝利那幫人東倒西歪,硬是把小金雕給搶了回來。
    一個外人,在自己村還敢這麽囂張,跟捅了馬蜂窩差不多,
    孫勝利叫囂著要搖人,給趙振國卸點零件,
    趙振國:看來還是打輕了。
    要不是大隊長聞訊而來,孫勝利能被趙振國打得親媽都認不出來…
    大隊長氣得胡子都哆嗦了,心裏直罵:勝利啊勝利,你可真是個愣頭青、幾把毛!
    這不是明晃晃打自己臉麽?
    當初人家就不願意借雞,是自己拍著胸脯作保,才借出來的。
    有了這雞,隊裏的糧食種保住了。
    現在倒好,借了還不願意還,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大隊長理虧,隻好又賠笑臉又說好話,連哄帶勸的,才把趙振國勸住。
    為了息事寧人,還額外送了一盒子彈給趙振國,算是賠罪。
    好不容易把這尊煞星給送走了,大隊長轉身就把孫勝利他們哥幾個給綁了,請這幫“傻比”一起吃了頓藤條炒肉,讓他們長長記性。
    人無信不立,出爾反爾的事情,千萬不能幹!
    趙振國背著槍就上了山,剛好試試準頭,要不說大隊長精著呢,之前給了槍不給子彈,現在好了,槍彈俱全。
    不過話說回來,這支槍在手裏,咋就覺得不太順手呢?
    趙振國眯著眼,瞄準了一隻野雞,
    “砰”,倒是打中了,可那家夥卻像是被火燙了似的,撲棱著翅膀就飛了起來。
    趙振國哪肯罷休,撒開腿就追著那野雞跑。
    這一追,可就追出了老遠,一直追到了一大片竹林裏。
    這麽大一片竹林子,得挖多少春筍啊!
    新鮮的筍子好吃,醃成酸筍也好吃,就是曬成幹筍也好吃,咋樣都能吃。
    尤其是酸筍煮魚,再放些辣椒,那滋味兒簡直絕了。
    趙振國挖了一筐春筍,挖著挖著,他發現好東西了。
    砍了根竹子,削了尖,用刀在上頭挖了幾個小缺口,然後就去芒草堆裏挖洞。
    咦,果然沒看錯,竹鼠洞!
    找了一圈,用泥巴堵住其中幾個洞,然後蹲在唯一留下的一個洞前,用竹尖刨了一會兒,把竹子插在地裏,用刀柄上下撥弄那幾個小缺口。
    “哢吱哢吱”,摩擦聲此起彼伏。
    趙振國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緊緊盯著那個洞口。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洞口突然冒出一個灰不溜秋、圓滾滾的腦袋。
    趙振國眼疾手快,抓住了它的脖頸兒,猛地一抽,就把竹鼠從洞裏抓了出來。
    竹鼠被抓住後,四肢大敞,嘴裏發出尖利的叫聲。
    這隻竹鼠渾身灰色,牙齒鋒利,聲音刺耳難聽。身子渾圓肥碩,少說也有七八斤重。
    竹鼠對聲音很敏感,抓它也簡單,在洞外弄出些動靜,或者用煙熏,或者用水淹,都能把它逼出來。
    趙振國懶得給竹鼠綁腿,直接就把它丟到了蘿筐裏。
    蘿筐雖不大,但挺深的。
    竹鼠喜歡吃芒草,他就薅了好大一捆墊在背簍裏,讓竹鼠在裏頭吃個夠。
    接下來,趙振國如法炮製,他都沒用煙熏,就認準洞,在洞口製造點噪音,就把溪邊芒草堆裏的洞掏了個遍。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他又抓到了兩隻竹鼠,比第一隻要小些,隻有四五斤的樣子。
    好麽,三隻竹鼠便把背簍擠得滿滿當當。
    他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褲腿,瞅了眼四周:“小白?”
    “嘬嘬嘬!”
    不多時,小金雕便腦袋上頂著幹竹葉從不遠處跑來,屁顛屁顛的,小煤球一個。
    “啾啾!”小白衝著蘿筐歡快地叫喚了兩聲。
    “哈哈哈,這玩意兒可好吃了,比老鼠好吃多了。”
    今日又是收獲滿滿的一天,雖說套子上的獵物又丟了,但好賴兩隻野雞,三隻竹鼠,收獲還不錯。
    回到家,
    趙振國把籮筐遞給嬸子,粗眉飛揚,一臉得意地跟宋婉清炫耀:
    “媳婦兒,我今天挖到了竹筍,還抓到了竹鼠,晚上做給你吃啊!”
    宋婉清沒見過竹鼠,有點好奇。
    他叮囑媳婦兒:“小心別被它咬到,竹鼠吃竹子的,牙口好著呢。要是不小心被它咬了,輕則流血,重則給你咬個血窟窿。”
    宋婉清看了眼蘿筐裏那幾隻肥碩的灰毛竹鼠,嚇得雙手背在身後,表示這蘿筐她是不會碰一下了。
    正聊著,趙振國看見胡誌強舉著水泥刮刀從浴室出來了。
    趙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