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一府姐妹,血濃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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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府花廳鬧得不可開交。
    秦淮生月白衣衫半掛在肩頭,臉上被指甲抓出幾道血痕,形容十分狼狽。
    二房王氏披頭散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哎呀,我可憐的煙兒,被這殺千刀地辱了清白,日後可怎麽說親啊?”
    “母親,我沒有!”
    見秦淮生還敢辯駁,王氏一骨碌爬起來,扯著他本就不多的衣衫破口大罵。
    “我當探花郎是個什麽謙謙君子,也不過是色膽包天的玩意,占了姑娘清白身子,竟還矢口否認,走,隨我去外麵評評理,我就不信討不到公道!”
    秦夫人揉著太陽穴,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這事本就是他們不占理,若是任由王氏撒潑,傳揚出去,秦淮生的名聲就臭了。
    秦淮生委屈。
    他好好賞著花,不知怎麽就被人打暈,醒來時,身側躺著個同樣衣衫不整的陌生女子。
    還不等回神,王氏就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
    非說他強要了她女兒,要侯府給個交代,否則就要報官。
    秦淮生鐵青著張臉,眸底一片陰鷙。
    秦氏被吵得頭疼欲裂,氣得拍了拍桌子。
    “行了,都閉嘴!多大點事,至於鬧成這副樣子?既然你女兒已與淮生有了肌膚之親,納了便是!你嚎這麽大聲,是生怕外人不知道?”
    王氏擼一把鼻涕,心中暗自得意。
    許懷成卻是小聲開口。
    “不該是迎娶嗎?為何是納?”
    秦夫人冷哼一聲,臉上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
    “我們淮生可是欽點探花郎,而且爵位加身,願意紆尊降貴納你女兒為妾室,你們就該偷著樂了!難不成,你們覺得她還能當我兒正妻不成?簡直是笑話!”
    秦淮生氣得閉了閉眼,狠狠瞪一眼瑟縮在王氏懷中的煙兒。
    “你若願意,三日後侯府會派頂小轎接你入府,若不願,嗬。”
    他一把扯過慌張無措的煙兒,湊近她耳畔低語兩句。
    也不知他說了什麽,煙兒一時竟忘了哭,驚駭的看著秦淮生。
    “小女.......願......願意入府為妾。”
    “煙兒!!你瘋了不成?娘養你這麽大,就是為了給人家當妾的?你對得起我和你爹嗎?”
    王氏吼的撕心裂肺,一雙眼猩紅,恨不得立刻生吞了秦淮生母子。
    秦淮生冷冷睇了王氏一眼,唇邊帶笑。
    “這是定安侯府的誠意,你若不願,大可報官!本侯倒要看看到時是誰沒臉!”
    說罷,秦淮生接過小廝遞來的長衫穿上,坐在母親身邊。
    秦氏見兒子已經恢複了平靜,遂也穩了心神,垂下眉眼不再搭理王氏的哭鬧。
    煙兒扯了扯王氏,小聲的啜泣。
    “娘,別鬧了,女兒若是不嫁,隻能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了,或是女兒現在便撞死在這.......”
    說著竟是真的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秦淮生無動於衷。
    許懷成一把攬住女兒,“煙兒別犯傻,你娘也沒說不答應。”
    許懷安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也是氣得不輕。
    他怎麽會看不出二房的心思,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用如此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不惜搭上女兒的清白,也要攀上定安侯府。
    原本他與秦夫人已經敲定了換親一事,就是關於嫁妝秦夫人頗有微辭。
    他還想著再遊說一番,誰知被王氏給攪和了。
    “你們如今是不將我這大哥放在眼裏了?出了這檔子事,瞞還來不及,你們還想著鬧上衙門?我今日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便陪你們走這一遭!”
    王氏到底還是怕這個大哥的。
    萬一真將許懷安惹急了,把他們二房趕出府,到時可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王氏轉了轉眼珠子,訕訕地衝著許懷安欠身行了個禮。
    “大哥別生氣,我也是氣極了,說話就有些口無遮攔,煙兒是您看著長大的,她的事您做主!”
    她就勢拍了幾下自己的嘴。
    “瞧我這張破嘴,大哥您消消氣。”
    王氏很快說服了自己。
    當侯府的妾室也好過嫁給窮酸書生,好歹吃喝不愁,穿金戴銀,偶爾還能接濟一下她們。
    不虧!
    見王氏服軟,許懷安也不好太苛責,隻能狠狠瞪一眼蔫頭耷拉二弟。
    暗罵一聲沒出息。
    “秦夫人,秦小侯爺也消消氣,事已至此,咱們兩家千萬別傷了和氣,就按秦小侯爺說的,三日後來接煙兒進門。”
    秦夫人眼中滿是算計,聞言刻薄的掃視一眼二房眾人。
    “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入侯府的,妾室那也是分貴賤的,隻是不知煙兒這嫁妝......”
    吃相太難看,秦淮生臉色晦暗不明,到底咬了咬牙,忍住沒開口。
    許懷安神情微滯,似是沒想到秦夫人如此迫不及待暴露目的。
    換親答應得那麽痛快,怕也是衝著嫁妝來的。
    許懷安突然有些後悔了。
    可,事到如今,再無轉圜餘地。
    “懷成,你先帶她們回去,剩下的事我自有分寸。”
    見好就收,王氏也懂這道理,領著女兒乖乖走了。
    秦夫人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直響,像是鑽進了一群蒼蠅,她十分嫌惡地看一眼王氏消失的方向。
    許懷安假裝沒看到,有些尷尬得低咳兩聲。
    “秦夫人,您看隻是納個妾室,十八抬嫁妝可夠?”
    秦夫人心中竊喜,麵上卻是十分不屑。
    “那二姑娘?”
    許懷安咬了咬牙,暗罵一句不要臉的老虔婆。
    “就照您的意思,一百抬!”
    他想著實在不行,就從許知意的嫁妝裏挪些出來。
    一府姐妹,血濃於水。
    再說,皇上賞下了不少奇珍異寶,安王那裏定也不會虧待了許知意。
    湊湊,也能勉強給她備個幾十台嫁妝。
    主意打定,許懷安也不再猶豫。
    “秦夫人和秦小侯爺覺得如何?”
    秦淮生端茶淺啜,氣質溫潤儒雅,迷得屏風後的許雲婉都忘了生氣。
    算了,為了區區一個賤妾,犯不著與淮生哥哥生了嫌隙。
    他不過是犯了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淮生哥哥肯定是被那小賤人迷惑了,絕非自願。
    許雲婉很快哄好了自己。
    而且,她深信,自己在秦淮生心中的位置是旁人難以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