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一步，顏回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亞裏士多德心境有些亂了，怒斥：“混賬！”
    “你在質疑本聖！”
    顏回搖了搖頭，嘴上卻很實誠，“是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斯文人，好學生。
    早就破口大罵了！
    你奶奶的，裝杯也要有個度好吧。
    在那個年代，勞資那麽多師兄弟，幾十號弟兄一起，才編撰了一部論語。
    不多，才一萬五千多字，你倒好！
    一個人寫了上千萬字，生產隊的驢都沒你牛批。
    觀眾們心頭莫名緊繃。
    “來了來了，世界未解之謎，要解開了嗎？”
    “我就說呢，如果那些成就都是出自亞裏士多德一人之手，那得碾壓夫子多少個了，根本不可能。”
    一時之間，亞裏士多德東方的信仰崩塌。
    西方人還在猶豫不決，其實他們也有所懷疑。
    但不願相信。
    “我們西方，出一位和孔子一樣的至聖先師怎麽了？憑什麽你們可以有，我們就不能，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亞裏士多德是真的。”
    無論這種聲音再大，騙局二字不脛而走。
    一些學者認為，亞裏士多德的偉大，是一場人為的，徹頭徹尾的騙局。
    “如果，我說如果，亞裏士多德要是塌房了。”
    “那我們西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哲學體係，是不是也將變成了無主之物？”
    很快西方學者就站出來道：“不，不會的，我們還有柏拉圖，還有蘇格拉底，我們的思想世界不會塌的。”
    龍國人適時說道：“哦，所以，那些著作就算不是亞裏士多德提出的，那也是蘇格拉底提出的對嗎？”
    隻要你們想捧誰，誰就是西方的哲聖。
    換而言之，亞裏士多德不是一個人。
    而是千千萬萬個人。
    千萬西方人智慧的結晶，但有沒有一種可能。
    “那三段論，形而上學，都是借鑒縫合出來的？”
    “開個玩笑哈，我隻是個炮灰，說話沒有份量，我就隨口一提，別介意。”
    不隻是神明的戰鬥了，學術界也發生了地震。
    一些奉亞裏士多德為聖的學者，堅決相信。
    亞裏士多德不會塌的，一定不會塌的！
    可結果……
    顏回手中的竹簡，隻記錄了論語百則。
    攤開之後，也開始搭建萬物化生的世界。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
    “吾日三省吾身，則智明而行無過矣。”
    “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每一頁論語，都貫穿了亞裏士多德搭建的思想國度，原本是固不可摧的。
    但因為顏回對他學術成就的質疑。
    這個思想國度也變得岌岌可危，吹彈可破。
    “大師啊大師，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您又何必呢？”
    亞裏士多德被這一字一句的，差點瘋狂。
    “你什麽意思！你是懷疑我沒有真才實學嗎？”
    說著亞裏士多德再祭出一句三段論，稍微格擋了那飛瞬而來的論語。
    “顏回不敢，但大師的境界，並不完滿。”
    也許三段論是亞裏士多德總結的，又或者形而上學論，能讓他封聖。
    但有一點，讓本可封聖的他止步在外。
    那便是捧殺。
    “一個被捧出來的哲聖，其實真實的他，已足夠震古爍今，可惜了。”
    龍國人唏噓不已，仿佛看到巨星墜落。
    “大家快看，顏回，不，是複聖……”
    “複聖又變高了！”
    神柱聳入雲天，與天同高，甚至比天高。
    “這才是夫子座下，第一弟子的修為嗎？”
    比天還高。
    如果拿儒門對比道係，夫子被神格化，估計就是諸天思想的根由。
    往大了說，很大程度可以對標三清聖人。
    儒門怎可一人獨大，所以顏回就算不入聖，也絕對是準聖中的佼佼者。
    “大師，學海無涯，你太追求邏輯真理。”
    “卻忘乎一個字，仁之所向，才是心之所往。”
    有時候，真理是殘酷的，人們更願意聽到的，是仁愛的聲音。
    亞裏士多德陷入迷茫，連他自己都不知。
    很多東西，到底是真實，還是世人捧殺。
    “對，你說得對，我本踏足山巔，奈何世人給我加注了太多東西，抬高我的同時，也失去了真我。”
    亞裏士多德呢喃道：“這一戰，我敗的不冤。”
    他的思想國度已砰然瓦解，幾十則論語矗立在那，像一麵鏡子。
    讓他自視。
    西方學者們也開始慌亂了，“沒那麽容易輸的，我隻相信真理至上，隻要您願意，世間真理，都將由您製定，您說的就是真理。”
    盡管亞裏士多德的功績多為後人吹捧。
    卻沒人能否認，他對於真理的那份執著。
    “哲聖大人，不要聽他胡說，去他媽的論語，隻要殺了他，你說的話都是真理，這些真理也因你而成立。”
    底下的聲音愈演愈烈，更像是一種禱告。
    亞裏士多德傳授理念這麽久，第一次……
    被人類洗腦了。
    “對，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沒人能亂我心境，是是非非，你說了不算。”
    “我說了才算！”
    亞裏士多德猛然睜眼，拍碎論語數十則。
    接著下一秒，上衣轟然炸碎，肌肉也膨脹了十幾倍之大，一改賢者之風，變身狂野戰鬥形態。
    “你徹底激怒我了，在我眼裏，你是個集一身惡習的壞學生，我要以一個嚴師的身份，好好教導你。”
    旋即一拳，洞穿寰宇深淵，逆轉而下。
    顏回所在區域，已變得空無一物。
    “大師，訓誡而不遷怒，方可以為師。”
    聽聞此言，亞裏士多德更加憤怒了。
    本想給這個壞學生上一課，沒想到反被上了。
    “好啊，不聽教誨，那就給你記個名字！”
    亞裏士多德終於忍受不了了，掏出一本書，正是《尼各馬可倫理學》
    果然，這本書上剛刻下顏回的名字。
    他的思想就陷入了一種混亂，無序之中。
    各種罪惡的念頭都在他腦中來回衝撞。
    接著一個聲音響起。
    “顏回，你手中的竹簡，可敢刺向為師？”
    而亞裏士多德，也隨之變成夫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