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明禮渴望的眼神，又看看目光裏帶著期待的秦悅秀，我於心不忍，還是假意誇讚道：“秀兒，你的作品很棒，我很喜歡。”
    “那就送給哥哥。”
    秦悅秀開心笑了起來。
    “秀兒，你願意上班嗎？”我問。
    “我願意，非常願意。”
    秦悅秀像是小學生一樣，高高舉起了手。
    “知道上班是什麽意思嗎？”我又問。
    “就是要乖乖聽話。”
    我一時語噎，半晌才點頭道：“對，就是這個意思。”
    “哥哥，我聽話！”
    秦悅秀答應著，又搓了幾下衣角，為難道：“我有時候，會忘記一些事，不要怪我笨好嗎？”
    “不會的，秀兒最聰明了。”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孩子，可秦悅秀看起來，分明就是個大人。
    她心智不夠，卻是個成年女孩，而且長得不錯。
    而這，恰恰是最危險的。
    我撥通了尚陽的電話，讓他來辦公室一趟。
    沒過一會兒，雙手揣兜的尚陽就進來了。
    見有人在屋裏，忙換了個稱呼。
    “周董，請問有什麽安排？”
    “這是秦會長的侄女秦悅秀，到遊戲公司工作，你給好好安排下。”我吩咐道。
    “哥哥好！”
    秦悅秀又禮貌地問候尚陽。
    尚陽愣住了，眼神分明在質疑，自己哪裏像哥哥？
    有那麽少年老成嗎？
    尚陽很快就看出來，秦悅秀不太正常，嘴角抽了抽，又僵硬地轉頭看向我。
    見我點了點頭，尚陽這才勉強呲牙一笑，“你好啊。”
    尚陽撓撓頭，到底還是問了：“周董，這是什麽情況？”
    “秦會長，你先帶秀兒到走廊等著，我單獨跟尚陽談一談的。”
    我給秦明禮使了個眼色。
    秦明禮應一聲，便帶著秦悅秀離開辦公室，還關好了房門。
    “岩哥，你可不能愛心泛濫，一看她就是腦子有問題。”尚陽著急道。
    “她畫畫不錯的。”
    我違心地指了指桌麵。
    尚陽翻看了下，眉頭就擰成了大疙瘩，強調道：“這分明是兒童畫的水平，去少兒繪畫培訓班裏，一抓一大把。”
    聰明絕頂的尚陽可不好糊弄，我直言道：“秦會長勞苦功高，對扶搖和我的幫助很大，難得他開口提要求，這點麵子總是要給的。”
    “大傻妞要是弄出點亂子該怎麽辦？”尚陽又問。
    秦明禮說了，一切責任由他承擔。
    但我到底沒有說出口，笑道：“尚陽，這點小事一定難不住你，多盯著點兒吧。”
    “那……好吧！”
    尚陽撓撓頭，回答得十分為難。
    我明知如此，還是繼續為難他：“通知遊戲公司全體員工，誰也不許對秦悅秀有任何過分的舉動，更不許嘲笑侮辱。否則，立刻開除，絕不容忍。”
    “她這副樣子，太好騙了，哪裏管得過來。”尚陽嘟囔道。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提前說明了，就能避免很多錯誤。”
    尚陽眼白上翻，還是攤手道：“得，都聽岩哥的。”
    “再給她分配一部電腦，可以在餐廳吃飯。工資嘛，就按最低檔吧！”我又安排。
    “就這，還能拿工資？”
    尚陽的嘴角都快撇出天際了。
    “就當是一種照顧吧！實在不行，就從我的收入裏扣除。”
    “嘿嘿，我肯定能找到門道給她發工資的。”尚陽狡黠一笑，又叫苦道：“岩哥，還真得有人照顧她，畢竟我不是時時都在公司，還要做一些大事。”
    我被大言不慚的尚陽逗笑了：“那就安排莊雨燕，特別照顧下秦悅秀吧。”
    “好嘞！”
    尚陽這才出去了。
    他招呼走廊裏的秦明禮和秦悅秀，一起去了遊戲公司。
    我將桌上秦悅秀的畫作，仔細收了起來。
    別管水平怎麽樣，這也是她心血的結晶，值得存檔。
    秦悅秀的到來，還是引發了很大的轟動。
    首先是劉芳菲，第一時間就打來電話，對此表示反對。
    扶搖公司不是福利院，留下秦悅秀，有很大的風險，稍有不慎，就會惹上官司。
    我的態度很堅持。
    秦悅秀很有禮貌，也不會傷人，應該給她一個機會。
    我們可以留下大福，為何不能留下秦悅秀？
    劉芳菲被我給氣笑了，爭執幾句，到底還是妥協了。
    她親自去了遊戲公司，給秦悅秀調整了座位，監控全覆蓋無死角，讓一切都有據可查。
    南宮倩對此也很不讚同。
    理由跟劉芳菲差不多，秦悅秀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不是所有責任，都能由秦明禮承擔，此事風險很大。
    我認為，任何事都有風險。
    比起潛伏在身邊的聰明人，簡單如同白紙的秦悅秀，更讓人放心。
    想起了米源，南宮倩也隻好熄了火。
    非常難得。
    莊雨燕支持留下秦悅秀。
    她讓秦悅秀現場畫了一幅，從藝術家的角度，認為畫作很有靈性。
    天然去雕飾，純淨眼睛裏的藝術世界，往往更能打動人心。
    這些話，
    就當做是對我所做決定的無條件服從，以及對秦悅秀的鼓勵吧！
    莊雨燕給我打來電話，讓我放心，一定照顧好秦悅秀。
    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的委屈，半點也不行。
    安頓好秦悅秀。
    我很不情願地拿起手機，打給了常勇局長。
    好半晌，他才接起來：“周岩，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感謝您，帶領警方布下天羅地網，以雷霆之勢，讓猛士落入法網，也讓我感到了安全。”我客氣道。
    “油嘴滑舌的。”
    常勇埋怨一句，還是笑了起來。
    “這次行動，打得很漂亮，你也配合得不錯，經過這麽多的磨煉，膽量也大了，令人欣慰。”
    “多謝誇獎！”
    “聽劉誌偉說，在審訊猛士一事上，你也提出了很多有建樹的建議。”
    呃……
    分明是威逼利誘，劉隊長一定幫我潤色了。
    “不隻是為了自己，也為了整個社會安定，出言建策是我應該做的。”
    常勇已經對我的高調言談免疫了，嚴肅提醒道：“注意一件事，不要跟領導們走得太近，沒好處的。”
    什麽意思？
    我走得最近的領導，就是正在通話的常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