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心晴操作著看不懂的機器，對著一地綠豆般的機器人進行擺弄的時候，林毅耳朵上的助機收到了一條係統完成升級的提示。

    將畫麵點出來，林毅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麽不同，隨口問了一句，“哪裏升級了？”

    助機道：“係統權限升級，可以提供更多服務。”

    “比如呢？”

    “您的語音提示增加到一千四百種版本，四十八種全球語言可提供，根據您的情況，推薦你使用以下提示：hallo，我是誌玲，很高興為您服務。”

    “什麽？”林毅好像聽到了誌玲姐姐的聲音。

    助機以為林毅不滿意，又換了聲音：“或者您可以選擇以下幾種：你好，我是Siri。先生，柯特娜有什麽可以幫你的？主人，您有什麽要吩咐妲己的？我是pp醬，一個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

    不用說，這些都是三十幾年前比較流行的語音服務語言或者配音語言，林毅聽著還蠻熟悉的，“這些就是你升級後的東西？”

    “是的。這是其中一部分，其他的還有：您的共享權限高於普通用戶，您的出行線路權限高於普通用戶，您的搶票權限高於普通用戶……”

    “為什麽？”

    “係統標注顯示，您屬於內部優先用戶。”

    “好了，行了，收了吧，今天就說到這吧。”林毅猜想這是警察局給弄得什麽東西，索性也不管了。這種跟蹤觀察期限是半年，半年後他就會把這個東西扔掉。現在帶著這個，實在是覺得一點隱私沒有。

    “您對這次升級有什麽不滿意嗎？”助機沒有立刻關掉，而是問了一句。

    “很滿意。關掉。”林毅想著，要是它還不會關掉，那應該就是中毒了，接下來可能就要讓妹妹幫忙重裝係統什麽的了。也不知道這玩意能不能重裝。

    還好這助機隨後關掉了眼前的投影，也沒有再發問。林毅也鬆了一口氣。

    這一天的中午依舊是叫餐。現在的送餐係統會記錄曾經的飲食習慣，然後根據人群的不同數據和各種因素定時推送，所以叫餐一般問一下今天推薦什麽，助機便會把你想吃的列出來，一般來說，再也不用糾結吃什麽的問題了。

    之前幾天都是妹妹幫林毅叫的餐，今天妹妹比較忙，點了一份推薦後，讓林毅自己試試叫餐。林毅點開菜單，登時就被滿眼的菜名圖片弄花了眼，下意識問了一句：“有沒有什麽推薦的？”

    畫麵顯示“稍等，正為您匹配菜品”，後麵似乎卡住了。

    信號從林毅這一頭傳輸出去，電波轉換成光波，又變成電脈衝從服務器裏出來，到了另外一頭的終端之上。那邊，一個大辦公室裏，有人留意到林毅的點餐信息，對著另一邊喊了一句：“主任，特殊授權用戶187有反饋。”

    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走過來問：“什麽反饋？”

    “他點餐了。係統沒有他的飲食資料。”

    “你怎麽做的？”

    “我給他反饋正在配餐，怎麽弄？”

    “給他配帶糖汽水，醬汁大塊肉排，菠菜，彩虹西瓜，三個米飯。”

    “啊？”

    “商店隨便，給他推薦這些。快點。”

    林毅問的有沒有什麽推薦，那是下館子的時候問有什麽招牌菜的意思。現在助機基本用語音控製，他也是下意識說出來的。結果看到汽水，西瓜，肉排和菠菜，甚至米飯都是三個的時候，他實在在有些吃驚。沒別的原因，隻是因為這些都是他愛吃的。三個米飯也是因為他常年練武，這才是足夠的量。

    問題是，他這些偏好其實沒幾個人知道啊。他老爸以前是個武癡，除了練武教學，很少關心他這些。他平時跟著他老爸，也是什麽都吃的，這幾天也是這樣。他老媽一年見不了兩次，現在聽說也在鄉下打牌度日，更是幾十年沒見了。這些東西怎麽就會出現在網上了呢？難道這升級後的助機真這麽神奇？

    不久之後送餐機器人將餐送來，林毅看到了這個時代的彩虹西瓜。那真是七彩的樣子。當然不是一個西瓜長七個顏色，而是一盒西瓜裏有七個顏色的瓜肉。這是新農業發展的結果。以前除了紅肉之外，他還知道有黃肉西瓜。不久前他似乎還對某人說過說不定西瓜會變成彩虹色呢。一覺醒來，居然真有了。

    這就沒辦法淡定了。林毅匆匆吃完飯，跟家人說了一聲“出去走走”，便走出門去。

    後麵妹妹叫了一聲，似乎要告訴他什麽的，林廣乾搖搖頭道：“沒事，他應付得了的。”

    這還是林毅回來後第一次出門。麵對陌生的世界，在沒有熟悉之前，出門還要被跟蹤地址，林毅內心是不想出去的。

    但現在這種自己完全喜歡的食譜，加上彩虹西瓜，他就不能沒有一點感觸了。這基本是他和女友秦紫檀之間的秘密了。現在居然被一個不相幹的助機推薦出來，巧合也罷，有人安排也罷，卻讓林毅再也忍不住去看看秦紫檀的衝動。她有孩子了，那肯定也是結婚了。她過的幸福嗎？現在也老了嗎？生活得怎麽樣了呢？

    林毅慢吞吞下了樓，下了樓卻快步循著自己記憶中秦紫檀家的方向而去，而後沒走多遠，他便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嫁了人的紫檀很大可能不住在原來那裏了，他忘了問自己老子要地址了。當然現在也可以問，隻是可能不太方便。因為眼前還有好幾個人攔著路。

    幾個人身材精壯，眼神銳利，穿著輕便的運動裝，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林毅回頭看了一下，身後也有人堵著。不過身後的人是兩個高個子。身高隻怕不低於兩米，卻十分纖瘦，竹篙似的。看著林毅的眼神也是不善。

    看出幾人身上都不像藏有家夥的樣子，林毅暗暗提氣提防，站著沒動，抽空還問了問係統問題：“這樣的對手我打倒了可以獎勵我多少金幣？”

    係統不屑道：“打架鬥毆，別說送你金幣了，不電你算我沒管那麽寬。”

    聽係統這麽說，林毅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表情也變得無賴起來：“怎麽，哥幾個要搶劫？”

    對麵擺出凶狠臉問：“你就是林毅？”

    “是我。”

    “是你說天下就剩你一個武林人士了？”對麵的練家子問。

    “就你這樣的也能跑百米八秒？”後麵的瘦高個問。

    聽了問話，林毅算是明白了。練家子是武林人士，出來找麻煩來了。瘦高個看來就是所謂的太空艙培育的孩子，也不服氣。他們的樣子都很年輕，大概跟當時林毅聽到徐大力說要挑戰整個武林時，衝動想去找麻煩一樣。不同的是，林毅沒去成，這幾個卻真的找上門來了。

    這個頭，真跟太空蔬菜一樣啊。林毅腹誹太生人一句，索性雙手插兜：“我可沒說過啊。這些都是別人亂說的。你們聽了別人的瞎話，來找我麻煩，這邏輯不對吧？”

    一個練家子道：“就衝你這狂勁，我就要在這裏跟你打一場，幾位跟我作證。”

    “我不打架。”

    “這可由不得你了。”那人當下開始扭頭鬆骨，其他人四下散開，轉眼間似乎就要在這路邊跟林毅幹上一場。

    林毅被逼在場中，還是不願動手，道：“你們這樣，我可就報警了啊。”

    “我們是公平比試。報警沒用。”

    “你們六個打一個也叫公平？沒完沒了了？”

    助機道：“判斷您在被人圍攻，附近有警察，需要幫您報警嗎？需要請拍手。”

    “好，你們逼我的，等我運動個二十分鍾熱熱身先。”林毅拍了一下手，開始一二三四地運動。心中不由覺得這升級後的助機確實是強大了，居然會讓自己拍手確認。這可是從沒有聽說過的啊。而且他似乎也明白這個內部優先權限是什麽東西了，原來可以查找附近的警察？也不知道這警察多久能到？

    林毅這樣想著，遠處道路上的車流之中，一輛私家車嘎一聲刹車，而後掉頭駛了過來，到幾人身邊停下。前後不到三十秒。

    車窗放下，一個警徽先被舉了出來，後麵是唐翩滿是寒霜的臉：“你們在幹什麽？”

    “林毅先生？”車裏還傳來了抱抱綿軟綿中帶著驚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