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歸來 第三十一章,風雲驟起

字數:7719   加入書籤

A+A-




    []
    101nove./最快更新!無廣告!
    “嗬!原來是你。”
    空嶽眼角微微抖動一下,瞧著那手持長刀的少年,冷聲道。
    “好久不見,嶽空大哥。”奕恒抬頭,人畜無害地笑道。
    空嶽曾深受重傷,被奕恒的師尊在路上遇見,帶回山穀救治。待他傷勢痊愈後便離開了,因此他與奕恒相識。
    “我叫空嶽,不叫嶽空。”空嶽不滿的說道。
    這小子五年前,就一直在自己跟前念錯自己的名字,若非那時看他年幼無知,再加上其師救自己一命,否則那時年輕氣盛的自己,便恨不得一掌拍死對方。
    如今相見,這小子竟然成為蒼梧修士了,可為何還念錯自己的名字呢!
    奕恒含蓄一笑,喊道:“好的,嶽空大哥。”
    空嶽雙手握拳,一臉陰沉……
    籲!
    李書瑤與柘凜風趕來,他們翻身落馬。奕恒回頭見此,朝柘凜風喊道:“你乾坤袋中可有烈酒?”
    “有一壇女兒紅。”
    柘凜風翻手間,手中已然多了一壇烈酒。
    “給我酒!”
    薑白見柘凜風手中的烈酒,猛地撲上前,一把奪過烈酒狂喝,從嘴角溢出不少的酒水。
    李書瑤在一旁瞧著他嘴角微微翹起的胡須,強忍住用手去戳戳的執念,同時見對方那猛喝酒的姿態,暗道這位俊美公子竟然有如此酒量,難怪酒量不差的凜風哥也喝不贏他。
    “哎呀!薑白兄,給我留一點呀,再留一點啊!!”柘凜風半蹲在薑白身旁,扶著那酒壇,想讓薑白少喝點,又不願奪過酒壇,急得他像那上躥下跳的紅臉猴子。
    片刻後,薑白把酒壇遞給柘凜風,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漬,打了一個酒嗝,滿臉紅潤,再無蠱毒發作時的滿臉猙獰恐怖,李書瑤偷瞄著對方那俊美的臉頰,她的臉蛋反而泛起兩朵紅暈。
    “薑白兄,你怎麽把我的女兒紅全喝光了!”接過酒壇的柘凜風,抬起來一看,壇中竟然空空如也,好不容易從壇口滴出兩滴來,他連忙伸出舌頭卷起那兩滴美酒,神情十分陶醉,顯示也是一位極度珍愛美酒的人。
    “凜風兄,酒讓在下一口喝完了,他日我還你十壇女兒紅。”薑白拍了拍柘凜風的肩膀豪邁道。
    柘凜風蹲在地上,把酒壇轉圈圈,一臉沮喪道:“薑白兄啊,你是不知道這壇酒是我家中那懶女人要喝的,這可是她讓我特意趕到百裏以外的杏花小鎮打的女兒紅,她就喜歡喝這種酒,如今你把它喝完了,我回去估計少不了被訓一頓。”
    “那如何是好?要不我給你錢,你再去那杏花小鎮購買?”薑白從懷中掏出五十兩黃金,蹲下,遞給柘凜風。
    柘凜風見那五十兩黃金,雙眼金光閃閃,一把奪過五十兩,笑道:“好好,我大不了再去一趟杏花村,買一壇女兒紅。”
    奕恒忍不住插嘴道:“這五十兩可還是我的。”
    柘凜風連忙把黃金放入衣襟內,一副護財奴的嘴臉,說道:“哼!這錢可是薑白兄給我的,那有你的份。”
    薑白說道:“我可記得那晚上,某人可是許諾給我百兩黃金護那母子平安,莫非你不僅是名癡,還是老年癡呆不成。”
    就在薑白說話時,李書瑤實在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嘴角的胡須,“咦,為什麽又粘上了,剛剛看起來還是翹起的呀!”
    薑白伸手打開李書瑤的手,後退幾步,“這位姑娘,男女有別,你能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儀態。”
    李書瑤雙手叉腰,嘟著嘴道:“我從小就是這般,父親一直散養我,哪還有什麽大家閨秀,再說我父親教導我,大家閨秀都是別人家的,咱主打就是一個茁壯成長。”
    薑白嘴角抽搐,秀眉一抬,問道:“你父親是何許人也?”
    奕恒取笑道:“還能有誰,北顧城的知縣,李長蟲。”
    李書瑤輕跺腳,不滿道:“啊呀!哥哥,你又在外人麵前亂叫我父親的名字。”她看向薑白,解釋道:“我父親叫李長風,不叫李長蟲,你別聽我哥哥亂說,他就是一個名癡,永遠記不牢別人的姓名。”
    薑白笑道:“哈哈!原來不止一人說他是名癡呀。”
    奕恒板著臉,長刀架在薑白的脖頸上,聲音發寒,“你難道不知道取笑別人的缺陷是很不禮貌的嘛!”
    薑白臉上的笑容猛地收斂,正欲開口說什麽,卻被一道冷笑聲驚到,他側頭往前麵看去。
    嗬嗬!
    空嶽冷聲道:“你們自顧自的閑談,把我遺忘在一邊,你們難道不覺得很沒禮貌嘛!”
    薑白不悅地說道:“喂,臭道人,那藏寶圖你已拿去,怎麽還留在這裏?”
    “那藏寶圖本就是我的,我自然要收回我的東西,如今我更是看上你身上的東西了。”
    “你難不成還想殺人奪寶不成?”
    “嗤!天下財寶自然要歸於有能力的人手中,豈能放在你一介凡人手中,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莫非真不怕我煉門?”
    空嶽朝前緩緩走來,雙眼滿是貪婪,“你莫不是白癡,隻要我做得幹淨,他們哪裏知道是我殺了你。”
    “嶽空大哥,可否看在家師及在下的麵子放過這小賊呢。”奕恒把長刀從薑白的脖頸挪開,誠懇地詢問道。
    “你和這惡賊交情很深?”空嶽問道。
    “我與這賊人有幾麵淵源,不忍見嶽空大哥傷他性命,若是想要財物,我馬鞍上還有一口玄墨鐵礦打造的巨劍就送給你。”
    空嶽看向那長街旁邊的一匹駿馬,馬鞍上捆綁的巨劍,嫌棄道:“你莫非真當我是叫花子不成,就那種貨色,也想打發我。”
    “那嶽空大哥莫非真的執意如此了。”
    “啐!隻能怪你們運勢不佳,不該多管閑事,既然我已決定斬殺那惡賊,你們皆給我死來。”
    奕恒微怒,“嶽空,你難不成真的忘恩負義,我師尊可是救過你一條性命,你今日莫非連我也想殺死。”
    空嶽一甩道袍,冷聲道:“哼!你師尊已死,之前的恩情早已隨風飄散,你這個連名字都記不牢的白癡,又算什麽東西,我豈會給你麵子。”
    薑白走上前一步,手指夾著一枚黑色的符籙,說道:“奕恒,他是了凡境的蒼梧修士,我們加在一起怕不是他的對手,你帶著凜風兄他們先行離開,我可以替你們擋一陣。”
    柘凜風站在奕恒身旁,“奕恒,這家夥就是我在監獄裏跟你說的對象,隻是剛才忘記跟你說了。”
    “他是了凡境的修士又如何,欺負到我的頭上,管你是誰,一個字斬。”
    一個“斬”字猶如雷霆炸裂,瞬間響徹天際,奕恒揚刀切開寒風,化作一道青黑色的流光,朝空嶽奔襲而去。
    同一時刻,柘凜風心領神會,與奕恒配合的默契十足。
    隻見他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快速結印,催動空中的玉磚。刹那間,那原本小巧玲瓏的玉磚光芒大盛,散發出耀眼的土褐色光芒,再迅速膨脹,化作磨盤大小的磚頭,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空嶽鎮壓而至。
    “小爺我,今日定要鎮殺了你!”
    這邊,李書瑤迅速躲到長街屋簷下,雙手緊攥衣角,眼神滿是緊張與擔憂。
    看著奕恒和柘凜風默契配合,她不禁想起小時候被地痞流氓欺負,孤立無援時,是哥哥和凜風哥站出來,並肩作戰,打跑了流氓。
    如今相似場景再現,她心中既感動又不安,默默為他們祈禱。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薑白深知局勢危急,他收起那枚黑色的符籙,反而拿起一枚黃色的符籙。要知道,若非到生死危機的關頭,他真的不太願動用這張底牌,因為這很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及身邊人。
    符籙隨著他揮出,在空中燃燒,幻化成一口烈焰巨劍,劍身燃燒著熊熊烈火,散發出強大的威壓,仿佛能焚燒萬物。
    “土雞瓦犬,不堪一擊。”
    空嶽麵對這三麵夾擊的局麵,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周身真氣瞬間爆發,形成一層堅固的金色鎧甲,將他牢牢地護在其中。
    首先是奕恒的長刀帶著淩厲的刀風砍在空嶽的鎧甲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濺起無數火花,但那護甲隻是被斬出一道裂縫,很快又恢複原狀。
    同時,奕恒感覺身後有強大的威壓襲來,連忙抽刀退後,柘凜風的玉磚重重地砸向空嶽,空嶽反而雙手結印,一道金色光芒如一口刺破蒼穹的巨劍,迎著玉磚的攻勢斬去。
    轟隆一聲巨響,爆發出的氣浪,把長街的青磚全部震碎,以空嶽為中點,一座龐大的圓形凹陷往下沉三寸。
    哼!
    “就這點本事,也想鎮殺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空嶽的聲音充滿了嘲諷,他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強大的金色真元從他的氣海洞天洶湧而出,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金色猛虎,張牙舞爪地朝著奕恒和柘凜風撲去。
    奕恒見狀,臉色驟變,他深知這金色猛虎的厲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他急忙撤刀,雙腳用力一蹬地麵,身體向後急速躍退。那猛虎的巨爪從他腳前劃過,轟出一個巨坑,再轉首朝遠處的柘凜風攻去,隻是轉身之間,那碩大的虎尾朝奕恒的胸膛甩去。
    奕恒連忙橫刀抵擋,卻被虎尾一甩砸退數丈之遠,長刀插進青磚縫中才止住後退的慣性。
    再抬頭,凝重道:“了凡境的蒼梧修士,果然不弱。”
    另一邊,猛虎勢不可當,輕易撕碎柘凜風的九道土牆,利爪瞬間突破第十道,眼看就要抓向他的腰身。
    關鍵時刻,一道火焰巨劍擋下這致命一擊,二者碰撞,爆發出猛烈的爆炸。
    在震耳的轟鳴聲中,熾烈氣浪將柘凜風掀飛,他一頭栽進街邊的水缸中。
    好一會兒,柘凜風才從水缸裏爬起,模樣狼狽至極。
    原本飄逸的長發,已被烈火焚燒過半,燒焦的頭發幹枯卷曲,像團亂麻糊在頭皮和臉上,烏黑不再,隻剩一片焦黑,還夾雜著灰白。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味,他臉上滿是黑灰、汗水與水漬,順著臉頰滑落,原本明亮的眼睛布滿血絲。
    他摸著自己焦黑的頭發,仰天咆哮道:“啊!小爺的頭發沒了。”
    哼!
    “一群螻蟻竟然躲過我的道術,可惜,一切都到此結束了。”
    空嶽冷笑一聲,隻見他肩膀一晃,施展蒼梧修士所擅長的“瞬步”,身形竟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七丈外的薑白身前,一指凝聚著澎湃的真氣,朝薑白的眉心點去。
    這一指可斷生死,滅亡靈。
    可!
    一口長刀,卻霸道無比地擋在這一指前麵——“想殺小賊,先問過我的刀。”
    奕恒出現在薑白的身前,長刀隨著他的呐喊聲,朝那一指砍去。
    “螳螂伐樹,癡心妄想。”
    空嶽一指再爆發出更恐怖的威勢,朝那口大魏製式長刀點去,手指與長刀相觸之際,並未發出猛烈的交鋒陣仗,隻見那一指按在刀刃上,哢嚓一聲!那口大魏製式長刀應聲斷成兩截,其指之勢不減,一指點在奕恒的胸膛。
    刹那間,爆發出灼目的光芒,轟隆一聲!奕恒與薑白被擊飛五丈之外,狠狠地砸落在長街中。
    空嶽收回手指,傲然道:“螻蟻終究是螻蟻,豈敢與我抗衡。”
    “哥哥,你沒事吧!”
    李書瑤從街角的雜物中鑽出來,撲向長街上的奕恒,雙眼滿是淚珠。
    那躺在地上的奕恒,眯著眼瞧見李書瑤朝他奔來,如詐屍一般一躍而起,躲開李書瑤的擁抱,長吐一口氣,說道:“放心,我死不了。”
    李書瑤喜極而泣,“哥哥,你還活著真好。”
    “喂!小妹妹,你能不能不要踩著我的腰呀!”趴在地上的薑白,扭頭說道。
    此時的他,越發灰頭土臉,一頭亂發,十分狼狽不堪,哪還有偏偏白衣公子溫如玉的模樣。
    “啊!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李書瑤從薑白的後背跳下來,一臉歉意,小手拂去那後背上的腳印,怯生生道。
    “你們真是太沒禮貌了,竟敢又無視我!”空嶽滿臉慍怒,見眾人嘰嘰喳喳,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裏,眼中閃過狠厲,猛地抬臂,修長手指直指天空。
    頃刻間,原本寧靜無垠的蒼穹驟然間風雲變幻,宛如被一隻無形的巨擘肆意攪動。
    雲海翻騰,波瀾壯闊,電光在雲層間遊走閃爍,伴隨著陣陣轟鳴,猶如萬馬奔騰,奔騰不息,那股震撼之力,仿佛要撼動整個北顧城。
    城中的百姓停下手中農活,仰望蒼穹,皆目瞪口呆,何時見過這番震撼的場景。
    薑白抬頭愕然,奕恒仰頭若有所思,柘凜風仰望肆無忌憚地大笑,李書瑤戳著自己的嘴唇,喃喃道:“這個出場怎麽有點熟悉啊!”
    空嶽感覺有異,忙抬頭望去,隻見雲海翻騰之中,一座竹椅穿越雲海,朝下方飛來。
    一首玄妙的吟唱聲響起,悲涼壯闊。
    半生漂泊走天涯,情海癡迷夢漸醒。
    今守古城驅惡孽,鎮魔護眾樂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