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吳貞祥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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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天回到教室。
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三四個。
最後一個多餘的同學也走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夏曉天拿著英語課本作業,來到了藍花瑩身邊,藍花瑩早就準備好迎接他的到來,幾乎同時,身體往旁邊移動了一下,讓出更寬的位置,夏曉天把自己的蠟燭也移過來了,並排在一起,桌麵顯得更加明亮,空氣也更溫馨起來,看著桌上兩支一高一矮靜靜燃燒的蠟燭,仿佛是他們兩人的化身,沒有語言,但很默契,連搖頭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燭光有天然的美顏作用,藍花瑩的白天的皮膚能在陽光的照射下看到一絲絲的血管,顯得有點慘白,但在此刻顯得紅潤起來,頭發在燭光下也像綢緞一樣絲滑柔軟,眼睛也明亮許多,麵部表情也生動起來了,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總是掛著一絲絲害羞,這和白天怎麽像換了一個人。
一陣風吹來,蠟燭滅了,教室就剩下兩個人,誰也沒想把它點亮,因為夏曉天和藍花瑩都覺得此刻的寧靜是最恰當的,一點點光亮從窗外慢慢滲透進教室,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誰都沒說話,夏曉天伸出胳膊,搭在身邊這個女生瘦小的肩上,這肩膀沒有躲避,有點迎接這隻胳膊的意思,胳膊才漸漸把重量釋放下去,等到胳膊安穩下來,藍花瑩把頭稍微側過來一些,輕輕地靠在這胳膊的主人的肩上,她覺得有一點突然,有點緊張,也有點幸福。
肩膀有一點輕微顫動,窗外四周黑漆漆的,有一點緊張,感覺窗外的黑暗中似乎有眼睛窺視自己,盡量讓自己的胳膊一動不動,他不想改變這一刻的身邊這個女生依靠在自己肩上的姿勢,被人依靠也是幸福的。
說不準會有其他人經過,或者有同學會返回教室取個東西什麽的,他不能有其他動作和想法,他覺得,如果自己有進一步的想法肯定會感到羞愧,同時也為這雙幹過齷齪之事的手感到羞恥。
她的實際身形比看起來更加瘦弱,他甚至不敢把手臂的重量下放到這小肩膀上,怕壓垮了它,就這樣帶點懸空的姿勢摟著這個肩膀。夏曉天感覺有一絲絲的不安。
夏曉天很詫異自己沒有一點邪念,雖然有一點激動,但本以為該有的衝動卻根本不見動靜,更不要說身體有什麽反應了,彷佛聖人一般平靜如水,和想象的情景不太一樣。
“你怕不怕?”聞著肩上女生特有的頭發香,覺得還是得說點什麽,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問。
“有點。”
“累嗎?”
“也有點。”
“你好瘦啊。”
“確實是。”
……
夏曉天覺得氛圍有點尷尬,還不如不說話。
……
“有點遲了,我們走吧。”
“嗯。好啊。”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光景,夏曉天把胳膊從肩膀上移開,各自摸黑把東西收拾好,放進書包,因為夜的黑,順勢自然地拉起肩膀旁邊的手,往教室外麵走,手和肩膀一樣,似乎預料到這個動作即將來臨,沒有躲閃,還是自然地配合著迎上來,任憑夏曉天的手握著它,拉著它從黑暗的教室走到黑暗的走廊,走到黑暗的回宿舍的路。
夏曉天發現這隻手符合預期,軟軟綿綿的很細膩,溫溫暖暖的,手心有一點點汗,順從地讓它在自己手裏握著。
一直到有路燈的地方,夏曉天才把手中的手鬆開,相互道別,各自走向樹蔭下通往宿舍的石子路。夏曉天感覺這種感覺是比較輕鬆愉快的,沒有負擔。
夏曉天回到宿舍,抑製著興奮躡手躡腳摸到了自己的床鋪。
環顧四周,除了練功的吳貞祥,其他人都進入了夢鄉。
“這麽晚啊。”吳貞祥收功了,把夏曉天嚇了一跳。黑暗中,夏曉天隱隱約約看到吳貞祥慢慢睜開眼睛。
“嗯,是,剛剛學習完。”
“祝賀啊,破紀錄了。”
“嗬嗬,運氣好。”
“你謙虛了啊。”
“功練得怎麽樣了?”話一出口,夏曉天後悔到斬自己的嘴。
“我這個星期功力見長了,我現在感覺身體越來越輕飄飄的,我當然是運用意念,但我能看到意念所到之處,我能看到任何一個地方,我的氣息也越來越長了,你看我一口氣能堅持一分鍾,還有,我的運氣的時候,渾身有一股熱流,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欲達則達……,接下去我要開始練硬氣功,練成的時候,那就無敵了,想挑戰誰就挑戰誰,哪個幫派敢惹你,對吧,準備好的話,明天跟我一起練習……”
夏曉天聽得雲裏霧裏,感覺吳貞祥說的有的有點道理,但很誇張。
聽說已經有三個同學跟吳貞祥練功了,他們每天晚自習後再宿舍後麵的樹林裏集合,每人找一棵樹背靠著,先是運氣和站樁,大概三十分鍾,然後是撞樁,其實就是撞樹,每人背對著樹按照一定的規律由輕到重撞擊樹幹,人人把自己的後背撞得淤青,然後回到宿舍,等大家都睡去了,就開始打坐,時間看個人情況長短不一,全程大約一小時,說練功最後的目的是增強體質,打通穴脈,增加智慧,提升記憶力,當然最後還有免除疾病長生不老的作用。
堅決不能試,很多不法分子也差不多是這麽宣傳的,秘密發展隊伍的,夏曉天心裏想,說不定哪天吳貞祥就走火入魔了。
過暑假後的新學期,吳貞祥就沒來上學了,他鋪位空出來了。
夏曉天覺得他可能出問題了。
他同村的同學說他放假回去後,就開始對家人說一些完全讓人聽不懂的話,說自己是救世主,是來拯救大家的,每個練功的人都會升天。
家人為了安全,不讓他出門了,把他看在家裏。
最後看見吳貞祥,是一次在街上,趕大集呢,夏曉天在一排排衣服攤位前閑逛,想要買一件心儀的夾克,不經意的抬頭,居然看見吳貞祥在人群中穿梭疾走,眼神有點迷離,嘴唇的小胡子更黑了一些,天飄著一點小雨,他卻沒有雨具,穿一雙滿是泥濘的鞋子,那鞋子已經髒得看不出是什麽顏色和材質,衣服很單薄,沒有和他同行的人,嘴裏不知道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麽。夏曉天來不及喊他,也不確定是否該喊他,就眼看著他漸行漸遠消失在人流中。
此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有人說,吳貞祥真的瘋了,被送到精神病院。也有說被監管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