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親嘴與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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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俶陣看了看窗外,知明日是陰雨天,走去把窗關了,把屋內銅爐點上,獸形台上燭燭增輝,還覺著不夠,又替她將被褥蓋實了。
    作人無甚高遠的舉措,擺脫得情欲便入名流;為學無甚增益的工夫,減除得物累便臻聖境。
    “是個至理,道人尚做不到,常人能奈何呢?”賀俶真閑空就要想明皇經,有些似“說文解字”,看後醍醐灌頂,一下就懂了,可有些不如不懂,就因做不到,徒添愁思。
    看著熟睡荀鈺,燈火照得她臉龐既柔媚又嬌嫩,賀俶真不禁想到,道心本是遇物既燒的烈火,可經詮言傳道後,雖在別處增益甚廣,可之餘情愛一事就手足無措起來;倘或日後再有如荀鈺或綠卿此類女子找來,該如何呢?要同地主老財那樣一個個都收了麽?
    窗外忽有淅淅瀝瀝聲,下雨了。
    “天雨雖寬,不潤無根草;道法雖廣,卻也隻渡有緣人。”賀俶真想道:“我降生此界,注定要受磨難經曆,又想人生在世,有所求就有所不得。早年家中雖生變故,可修道路途裏的得失、人世間的情愛,我是圓滿的,因甚麽還要愁苦呢?”
    “眾仙朝上圖落我身上,管是甚麽原因,也不見得去飛去他人懷裏;鈺兒是仙神梟姬轉世,雖早在潁川郡見過繁華盛大,最終也是隨我而去。還有甚麽不滿呢?”
    千秋偉業,最費思量;這複雜情感,也費思量。
    “賀郎……”
    荀鈺醒來,記憶模糊不清,隻記得依偎賀俶真懷中,身子似火燒一般,又想起那些旖旎心思,臉色不由得燥熱起來。
    “鈺兒有甚不適處?”賀俶真見她醒了,就起身坐床榻邊上,摸了摸她臉龐秀發,說道:“先前有些意外發生,不過已經解決了,鈺兒感受下身子,較先前有甚麽不好處,有的話我來看看。”
    荀鈺小臉一皺,似喝了大苦藥,可憐兮兮道:“不曉得是睡久了又或怎樣,妾總覺胸中氣苦,連結金丹後的清明靈台也似染塵般,累及頭顱疼痛難耐……賀郎可妾近些看。”
    賀俶真依言把身子伏低了,離她不過數寸距離,這時荀鈺計謀得逞,有把手臂環上他脖頸,想要將他拉上床塌。她身子並無異樣,也清楚曉得二人未曾奔赴巫山行雲雨,當下隻覺可惜,要與他再續“情緣”。
    這些小心思賀俶真看得一清二楚,隻是願陪她耍,在她手臂抱緊自己時,同樣伸出手來,把荀鈺從床榻抱起,橫坐自己腿上。
    荀鈺手臂未鬆,在他懷裏咯咯笑著,雖未得逞卻要更開心,冰肌玉骨染上緋紅,用俏鼻蹭蹭他鼻尖,櫻桃小口一張一合,不斷的朝他吹香風。
    “啊——唔!”
    賀俶真見她挑逗自己,也知她想要自己做甚麽,本是摟著她玉腰的擾至後方,隨即用力一摟,使她身子緊密貼著自己,另隻手則覆上她修長雪白的頸部,亦是用力一摁,接著便是侵犯她嬌豔軟嫩的紅唇,捕獲吮吸她香舌與蜜津。
    荀鈺渾身無絲毫力氣,卻還是竭力回應他,或她自己也不知,雙臂連帶手指,本能地懷抱著他,因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像是要融入他身體離去。
    熱烈而火熱。
    ……
    世情悲歡離合並不相通。
    漠城。
    主戰場中,西晉那邊麵對漠城領頭破陣、奇襲的修士時並未派出相應的戰力去阻止,而是不斷的讓鳴金鐵騎和步甲大軍去消耗。
    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秦閔,倒也不是因戰前言語針對他,實在是那尊法相太過披靡,不講道理。
    兵家修士在練氣過程中會修煉出一尊兵魂,就好比劍修孕育而出的本命飛劍一般。
    青蒼兵魂屹立戰場,手中大戟與法劍砸向西晉大軍時就如同搗肉泥一般,以秦閔的修為根本不需要運轉任何法力神通,血肉之軀,觸之即碎。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西晉軍帳那邊就看不下去了,切菜呢?
    圪梁延璽與鳴金鐵騎統領赫山一同出手阻攔,沒曾想二人聯手也打不過,最後外加焦燎域唯一修道宗門,清神宗的刑律長老出手才穩住局麵。
    麵對圍攻,秦閔非但不緊張,反而覺得對方有些看不上自己,才這種水平,才三個人,這點陣仗就想要老子去死?
    從來自清神宗的渠乘泯加入圍殺以來,雙方都意識到這樣打下去容易波及己方修士,所以四人戰場就逐漸偏離兩軍交戰之地。
    秦閔也巴不得離這邊遠點,他獨自衝向後方,那些修為高點西晉修士就好比那吸血牛虻一樣,不停的往青蒼法相撞去。
    要知道,雖然世間的浩然氣、正氣能天然壓勝汙穢瘴氣,可反過來的話,這些浩然正氣也最怕被侵蝕汙染。
    因為這樣容易“失真”,就像把那寶光四射的珠玉扔進茅坑泡兩天一樣,再拿出來時多少都要黯淡幾分。
    珠玉是珍貴不假,可茅坑香得也不真。
    敵方大軍不乏邪修的大道氣息、血穢形骸,二者就是會不斷的浸染秦閔的青蒼法相,要平時還好,可現在他還要麵對三人圍攻。
    清神宗主修三刑術,而渠乘泯是刑律長老,他的術法在秦擇端看來也是最麻煩的。
    動靜有法,不合刑律者以刑律斬之。
    又因為是在戰場,兵戎遠勝其他地方,渠乘泯等於無形中與道相契。
    渠乘泯體表漆黑雷光滋啦作響,周圍金氣殺伐絲線環繞,最外層則是數百道瑩白殺氣相互碰撞。
    施展三刑術法,將異象轉至秦閔法相上時,就是行刑。
    黑雷層層禁錮秦擇端兵魂,殺伐絲線順著軌跡嵌入其中,如若斧戎鑿穿山岩。
    眼見自身青蒼兵魂被刑術打出一塊塊靈氣碎片來,秦擇端改變最初分割戰場的想法,打算來個更狠的。
    收了大戟,秦閔將法劍變做離火大纛,揮舞之時搖動天地,不斷吸納圪梁延璽那股火屬大道氣息。
    戰中舞纛,豪邁神異,身似蛟蟒遊滄浪,勢如芭蕉迎驟雨,凝練戰意破陣行。
    熾盛火海中,烈焰翻騰不休,天幕都被染成橘紅光彩,圪梁延璽顯出金身法相,伸出手臂與秦閔爭奪此地的氣運歸屬。
    一場如大道之爭的氣運爭奪將後方戰場完全隔開,無數氣運崩如琉璃碎片,與前方的血與歌形成鮮明對比。
    由於影響太廣,哪怕已經偏離主戰場,可還是有近三分之二的西晉大軍要麽繞路,要麽就在後方停滯不前。
    漠城距離渡閻山二百六十裏,可不代表其橫向距離也是二百六十裏。
    東西延伸上十倍,若非柳疾有意壓縮戰場,讓漠城所有人都擠在一地,戰線起碼還要拉長個幾千公裏。
    近五十萬修士武夫大軍不是小國之間的刀劍互砍,尤其還包含各種頂尖修士在其中。
    場上浩蕩拳意湧來,強行在中心地帶擠出條通道,赫山身影出現在其中,朝著前方一拳轟出;先天罡氣攪動火勢,一路摧枯拉朽,可秦閔手中離火大纛氣勢更勝,直接打散所有罡氣。
    見狀的赫山原地起拳架,運轉練體功法《大嶽》,無數天罡武氣如同覲見一般,從四麵八方匯聚一人身上。
    拳碎大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