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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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白以為,許連城會說些什麽,但他什麽都沒說。
    他沉默的抽完了手裏的煙,然後哦了聲。
    “哦?”文白。
    許連城把煙蒂按在煙灰缸,“搬走就搬走吧。”他說,“弄清楚她住哪。”
    文白,“……”
    這是什麽意思?
    “你跟桑小姐”
    許連城,“順便再幫我準備一份合同。”
    “什麽合同?”
    “內容稍後我發給你,準備好了之後,拿給桑晚簽。”
    文白眼眸一轉,沒有多問,另說了陳開的事。
    “……我去醫院看過陳少,他想要你親自去給他道歉。”
    “要我親自去?”許連城嗤笑,“他也真敢。”
    文白,“最好還是去一趟吧。”
    許連城甩了個眼刀過來,文白溫和一笑,“到底是你理虧。”
    “不去。”許連城走進洗手間,“他要告我,就讓他告。”
    砰,關了洗手間的門。
    文白走過去,沒再繼續說陳開的事,許連城的態度在這,他既然不去,誰也勉強不了他。
    文白打算自己處理。
    洗手間裏響起水聲,文白站在門口說話,“最近美國那邊催得緊,想要你再過去一趟,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裏麵沒有反應,過了會,門打開,許連城走出來。
    他刮了胡子,頹廢的模樣一掃而空。
    文白,“如果你不說,我就先定下周。”
    許連城嘖,“煩。”
    “再煩不能不賺錢啊。”文白說。
    許連城不理他,打開文白帶來的衣服換上,他後背有很多抓痕,文白識趣的調轉開視線。
    真的是吵架了,他想。
    但這次不一樣,桑晚搬走了,而許連城竟然說沒關係。
    對於後麵的事情怎麽處理,文白心裏已經有了底。
    許連城收拾好了後,兩個人下樓,
    他們還在紅果,許連城一直不肯走,經理隻好把他挪到了頂樓的休息室,現在他下來了,經理早早在一樓等著。
    “三少走啦。”他恭敬笑著。
    許連城並不理他,正好口袋裏的手機響,他摸出電話邊走邊接。
    “三少,那賬”
    文白,“我來就好。”
    經理立刻笑嗬嗬,“那行那行,文少結賬也是一樣的,這邊請。”
    賬單果然很長,料是文白對金額有一定心理準備,還是被上麵的數字震驚了兩秒。
    可真是銷金窟。
    他摸出卡,溫笑,“刷卡。”
    肉疼。
    文白回了車上,許連城已經看不出前幾天的樣子,他翹著腿,雙手交疊在膝蓋,臉色一如既往地冷淡,語氣也是。
    “回公司?”文白語氣不自覺放低。
    許連城,“去季氏。”
    文白點頭,沒有多問。
    季溫州其實在自己家公司是閑職,不過一周總要來幾天,許連城把車停在他麵前,降下車窗,並沒有下來。
    “東西呢?”
    季溫州彎腰,“你沒事吧?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麽都不接啊,你知不知道我嚇死了。”
    許連城眉目不動,隻說,“東西。”
    季溫州一噎,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過去。
    “莊園的清潔工在草地上找到的,不知道是誰的,就交給了我,我一看,才發現是桑晚的。”
    手機外皮有幾道刮痕。
    許連城將手機收下,抬頭說,“走了。”
    “哎”季溫州喊住他,磨蹭著說,“連城,你真沒事吧?”
    “沒事。”許連城說。
    “可是陳開”
    許連城看著他,扯了扯唇,“他又沒死。”
    季溫州再次被噎。
    許連城關上了車窗。
    車子重新行駛在路上,許連城按亮手機,桑晚的手機從來沒有複雜的東西,屏保都是默認的。
    他試著輸入了一竄數字,並沒有解鎖。
    又嚐試了2次,還是錯誤。
    次數太多,手機自動鎖住。
    文白,“要找個手機店嗎?”
    許連城突然沉默。
    “不用。”他抬起頭,語氣淡淡,“回公司。”
    不去窺探一個人的內心,才是彼此相處的要點。
    他不想再去理解誰。
    給錢上床,這種關係最簡單。
    他跟桑晚,應該回歸到最簡單的交易裏。
    而既然是交易,許連城很遵守交易準則,沒簽合同之前,絕不見麵。
    等合同準備好,他才將車停在了桑晚的樓下。
    桑晚租的房子和她的學校隻隔了兩條街,是個很老舊的小區,道路狹窄。
    他推開車門,手裏拿著牛皮信封進了小區。
    桑晚住最裏麵的一棟,三樓,許連城抬頭看了眼三樓陽台,沒看到任何動靜。
    他走到門口,抬手敲門。
    咚咚咚,很有禮貌的三聲。
    隨後,門被打開,他跟桑晚隔著防盜門見麵。
    桑晚有些驚訝,眼睛微微一怔,許連城說,“出去談還是讓我進去?”
    桑晚凝眉,半晌打開門。
    許連城走進了她的屋子。
    兩室的房子看起來沒有六十平,轉個身都像會碰到牆,房頂也很矮,許連城高大的身影站在裏麵,顯得空間更加狹小擁擠。
    桑晚靠在餐桌上看他,“談什麽?”語氣平淡。
    許連城收回打量的目光,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瞳孔很冷漠,桑晚覺得像被刺一下。
    許連城將牛皮紙扔在桌上。
    桑晚,“這是什麽?”
    “合同。”
    “什麽合同?”桑晚蹙眉。
    許連城,“包養合同。”
    桑晚,“……”
    她一時沒說話,許連城露出笑意,“怎麽,不看看?”
    他臉上是一種不屑的,譏誚的,刻薄的神色,仿佛他與她素不相識,此刻是第一次見麵,正在談一場涇渭分明的交易。
    桑晚打開信封。
    合同一共三頁,寫了時間與年限,價錢那一欄空著。
    許連城從上衣口袋掏出筆遞過去,“價錢你填,多少都可以。”態度稱得上彬彬有禮。
    鋼筆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筆帽上金色的鎏金更像個高級的看客。
    桑晚的手不自覺用力,將紙張捏變了形。
    許連城的視線掃過,開口說,“何必這樣?賺錢並不可恥,不管是用能力還是用身體,反正都是你的東西。”
    桑晚抬頭看他。
    許連城這麽公事公辦的樣子,是在重複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候。
    她說,“如果我拒絕呢?”
    “你拒絕不了。”許連城語氣很淡,“我沒玩夠,你走不了,唯一的區別,不過是你是打算收錢上床,還是不收錢。”
    “桑晚,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