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興教化,活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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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原先的路在哪?
    在朝堂!
    儒家高品修行須納氣運於自身,要入朝堂。
    儒家之人一展抱負,也要入朝堂。
    而這條路一度被某二五仔堵了近二百年!
    還是魏安打破了二五仔布置的桎梏!
    此刻他又要再開辟一條新的路!
    魏安又看了懷慶一眼,繼續道,“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著書立典,傳道授業,教化世人,亦不失為一條路!”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芳林新葉催陳葉,流水前波讓後波,時過境遷,聖人經典也當推陳出新!”
    趙守、陳泰眾人隻覺心中震撼!
    一如當初太明池之會!
    此子真是大氣魄!
    魏安一步先,步步先!
    他已走在書院所有人前麵!
    魏安再往前踏一步,朗聲道,“天眷既在人族,吾輩自當奮勇向前,合力開辟盛世!”
    他並不提氣運,句句卻是在說氣運!
    他似在說儒家,又似在談國朝!
    趙守、陳泰等人暗暗給自己上‘平心靜氣’,心中仍一陣陣情難自已,袍袖微微顫抖。
    魏淵亦感慨於侄子的氣魄胸懷,卻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懷慶目光落在魏安側臉,美眸中點點盈光,她不禁設想,當日太明池馬球場上,這人也是這般意氣飛揚。
    但同時,她也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洛玉衡亦然。
    魏安接下來的話給了他們答案。
    “然天下庶矣栽,饑苦困頓之人不知凡幾,我非朱門出身,亦算是窮苦之人,尤知‘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因而既欲教化之,必先富之。”
    “我才能不夠,富天下之法,我是不知,隻願育一良種,富糧食之畝產,活饑苦困頓之人!”
    氣吞山河,壯誌淩雲!
    鐵血心性如魏淵此刻亦有種欣慰的感覺。
    懷慶滿心想著聽一聽魏安後麵的設想。
    洛玉衡心神有些衝擊,但不至於完全信了魏安的‘大餅’。
    隻想著這人若兌現今日之言,未來必名垂千古!
    至於氣運…
    若真如他所言,其中可得的氣運龐大得無法想象!
    “無恙…”
    “無恙你…”
    趙守和陳泰同時開口。
    李慕白、張慎和其他老先生亦有動容。
    書院的人心中隱隱有預感。
    魏安眉眼含笑,輕輕搖了搖頭。
    時機未到。
    …
    洛玉衡第一個離開,踏空而來,踏空而歸,仙人做派。
    魏淵沒多說什麽,隻是拍了拍魏安的胳膊,便回了。
    一眾書院師長在旁,懷慶與魏安說了兩句,也離開。
    最後隻餘書院一眾師長。
    眾人望著魏安,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麽。
    “院長,老師,諸位師長,事未成,我所言仍是狂瞽之說。”
    魏安笑地自謙,撬開眾人話匣子。
    “原以為你今日便要入三品。”李慕白歎道。
    這是最恐怖的。
    十五歲三品,放在所有超凡體係也是獨一份!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無恙入三品不過早晚之事。”張慎道。
    陳泰臉上笑意不減反增。
    他不會尷尬,隻會得意。
    “無恙,你之願景,已然超越無數先輩。”趙守接過話,道。
    魏安擺擺手,堅定道,“前路不知幾多坎坷,我,砥礪前行吧。”
    又朝一眾師長作揖,起身後期,道,“隻是,也少不了諸位師長相助。”
    趙守眾人神色一凜,齊齊拱手,“固所願也!”
    …
    靈寶觀
    一架龍輦緩緩停下。
    兩名道童忙上前,稽首迎接。
    一身道袍的元景帝麵上含笑,輕輕頷首,問道,“國師在禪定?”
    兩名道童隱晦地交換了個眼色,猶豫了下,正要開口如實相告時,空中有一道流光疾馳而來。
    落在道觀門前,正是洛玉衡。
    “國師今日如何有興致外出采風?”元景帝笑道。
    但凡洛玉衡有任何一點轉變,於他而言都值得關注。
    “受人之邀。”洛玉衡一句帶過,問道,“陛下今日來是?”
    元景帝麵不改色,仿佛沒看出她的刻意隱瞞,笑道,“近日有些感悟。”
    洛玉衡輕輕點頭,“陛下請。”
    元景帝欣然入觀。
    等再出觀,入龍輦之時,他臉色沉下來。
    “去查清楚,國師今日去了何處?”
    …
    入夜
    皇宮
    “魏安?”元景帝皺眉,又費解道,“他如何與國師有交情?”
    “那道童口嚴,老奴的人也不好動強,這便不得而知。”伏在金磚上的老太監道。
    元景帝聞言,麵上無波瀾,心中憑添一股煩躁。
    魏安,魏安…
    “那魏安在懷慶的皇莊又搗鼓什麽?”
    片刻後,他聲音毫無情緒,問道。
    “熱氣球,說是可讓尋常人飛天之物。”老太監簡略地概括,將詳情呈上。
    靈寶觀的道童他拷問不得,公主的衛隊他拷問不得。
    但那皇莊的莊頭,他一亮出身份,莊頭便老老實實交代。
    元景帝粗略地翻看一遍後,眼神微變,又翻回去,再細細閱覽。
    最後眉宇忍不住一抹荒誕。
    興教化?活饑民?
    這魏安在癡心妄想什麽?大放什麽厥詞?
    他不覺魏安能做到!
    這些也不是魏安該考慮的!
    元景帝將呈報合上,眼底掠過一絲不滿。
    …
    此時,桑泊附近
    巡了一圈的南宮倩柔和楊硯短暫會麵,匯集信息。
    “今日無恙所言,你以為如何?”南宮倩柔忽挑起話題來。
    楊硯瞥了他一眼,目光遙遙地投向桑泊,道,“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你以為他做不到?”南宮倩柔再問道。
    楊硯沉默了會兒,道,“教化,我不懂,活天下饑民,太難。”
    南宮倩柔不語。
    他觀今日今時的楊硯猶如當初的自己。
    那時他也是不信,然而魏安轉瞬間便掌控了自己的命運。
    誰知道呢?
    南宮倩柔不知是相信魏安能做到,還是期望魏安能做到。
    兩人坐了一會,再度起身去夜巡。
    月輪一點點東落,寅時一刻,幾乎是所有守備最薄弱的時刻,困啊。
    “轟~~!”
    這一聲,打碎平靜,比前幾日祭典上動靜不遑多讓!
    夜巡中南宮倩柔和楊硯立即飛身,縱跳飛躍往桑泊去。
    兩人皆是四品武者,不過一裏之地,隻花了幾息。
    結果…
    “該死!”
    南宮倩柔低聲喝罵了聲。
    楊硯不語,眼中亦躍動怒氣。
    不遠處的石燈提供微薄光線,這對四品武者來說,足以!
    兩人視野之中,遍地屍骸!
    而且…一捏即碎,粉碎!
    沒半分遲疑,南宮倩柔從懷中抽出一張望氣術,氣機一放,指尖躍動一條火苗。
    清光蒙上他雙眼,濃鬱的黑氣仍隻停在桑泊湖上,沒半點軌跡。
    他立即喝道,“賊人身上定有屏蔽氣機、屏蔽望氣術的法器!絕非尋常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