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我到底欠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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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珩這句話宛如魔障,南惜一張臉上血色盡失。
私人飛機上,她被裴知珩安排在很舒服的位置上,她身上蓋著毯子平躺著,眼底滿是不安。
她不是沒問過裴知珩他們究竟要去哪兒,可裴知珩什麽也不說。
他的話隻有剛剛那兩句。
裴知珩究竟什麽意思?
他到底要帶自己去哪兒?
南惜那顆心跳動不安……
直到裴知珩帶著她出了機場,又在專車的安排下去了碼頭,將要上船的時候,南惜狂搖頭。
“裴知珩,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裴知珩那雙眼溫柔的盯著南惜:“惜惜,那個地方是你喜歡的,我一直都想帶你去,可惜都沒能實現,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終於能帶你去了。”
南惜搖著頭,她一頭黑發如瀑,臉上未施粉黛,小臉雖蒼白,但五官精致,尤其是那雙眼烏黑清澈,眼底滿是倔強。
她搖著頭拒絕時,尤其動人。
裴知珩心裏癢癢的,一想到他們很快就能到那個真正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地方,哪裏會是他們的新家,他的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來。
這幾天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他整個人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乖,聽話。”
南惜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覺得自己這次若是真的跟著裴知珩離開了,那她這次再想離開或許就真成了天方夜譚。
想到這裏,她一咬牙轉身就跑。
可是,她剛流產過的身體太虛弱了。
現在的她在裴知珩眼裏柔弱無力,像隻可憐的小老鼠,而裴知珩就是那隻逗著老鼠的貓。
他看著南惜跑了兩小步這才追了上去。
裴知珩身高腿長,僅僅兩大步就一把抓住了南惜的手臂,她將人一把攬入懷裏。
南惜掙紮著,裴知珩輕而易舉將她抱了起來。
“惜惜,你應該記得我向你求婚時跟你說過的話。我裴知珩的妻子這輩子都隻會有你南惜一個人。”
“我說過的,不管以後發生什麽,我愛你,這輩子也隻會愛你一個人。”
他幾乎是貼在南惜耳邊說的,一字一句南惜都能聽的到,可她使勁捶打著裴知珩的胸膛,她根本不想聽,也聽不進去。
可裴知珩強勢有力的將人圈禁在他懷裏,他不由分說的帶著南惜上了船。
那一刻,南惜知道自己再多的掙紮抗拒都是無用,白費力氣的。
於是,她聽天由命,打算就這樣順其自然了。
暈船的感覺並不好受,南惜到地方的時候都快站不穩了。
裴知珩不讓她雙腳沾地穿到達小島上,便已經主動將人抱了起來。
放眼望去,南惜看過了才知道原來裴知珩說要帶她來的地方是在一座小島上。
她從來都不知道裴知珩是什麽時候買下一座海島的。
a市大雪紛飛,到處寒風凜冽,可小島上空氣宜人,景色很美。
大片一望無際的海洋,金色的沙灘鋪在腳下,那輪船在將裴知珩和南惜放下之後離開。
南惜心中後怕,下意識的向身後看去,入眼處除了海還是海,無盡的海洋近乎要將人吞沒。
南惜整個人顫抖起來,她看向裴知珩,一雙眼布滿血絲,他眼底甚至有晶瑩的閃閃淚光,他就那樣溫柔的看著南惜,好似此刻他這雙眼中除了南惜不會再有別人。
“惜惜,我知道你會恨我,可和這輩子跟你再沒關係比起來我寧願你是恨我的。”
“你看……這是我很早之前就花費積蓄買下的一座海島,原本是想把這裏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你的,可我沒想到後麵會發生那麽多事……”
“裴知珩……”南惜喉頭哽咽,她紅著眼絕望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你是瘋了嗎?你是瘋了嗎?”
“我到底欠你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這輩子我無愧任何人,我也從沒想過要從你這兒得到什麽,可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麽!”
“我的人,我的心都已經因你千瘡百孔,你為什麽就不能仁慈一點放我離開?”
“不能……”裴知珩緊緊抱住了南惜,他閉上眼,心痛到無法呼吸。
“惜惜,我沒辦法承受你離開的痛,光是想想我都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我愛你……我相信你也是愛著我的,既然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麽就不能給對方一個機會呢?為什麽非要抓著那些過去不放呢?我跟你認過錯,我說我錯了……”
“裴知珩!”南惜絕望嘶吼,她抓起裴知珩那隻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上,“你摸……你摸啊,孩子都已經兩個月了,是你親手殺死他的,你忘了嗎?”
裴知珩臉上所有的血色幾乎是唰的一下就全沒了。
腥鹹的海水味散在空氣中,耳邊全是海浪拍擊沙灘的聲音。
裴知珩心髒緊緊揪起,他放在南惜小腹上的手一點點挪開……
他顫抖著。
確實,他的孩子是他殺死的。
他親手殺死的。
可是……
裴知珩冷笑著一步步退開:“南惜,你將這件事的過錯都推到我頭上,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
“你想丟掉我南惜……”
他紅著眼笑,可眼底淚水一顆顆砸下。
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該怪到誰頭上,到底該怪到誰頭上?
“你想丟掉我,所以你連我們的孩子都不想要,因為不想要你一直都沒跟我說過,這該是很喜悅的事情,可你卻讓我一度絕望,以為你已經將他打掉……”
“南惜,你不想要我,你也不想要他……”
風景很美,是南惜曾經幻想過的地方。
金色的沙灘,溫暖的海風,她和裴知珩並肩走在沙灘上,看著藍天,曬著太陽。
可那麽多有關於幸福的幻想中,從來沒有一件是現在這樣的。
現在這樣的痛徹心扉。
那些事被一件件的拉扯出來,像鈍刀刺裴知珩的心,也同樣的刺向自己。
“轟”的一聲,南惜隻覺得腦袋猛然間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隻手是何時落在肚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