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交鋒,初見“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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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沈霆驍在商場上可以稱得上能謀擅算,智計百出,更有著與年紀不符的老成,然而在“演技”這一領域裏,怕是連個群眾演員證都考不下來。
薑蘊舟好歹也做過幾年經紀人,看他那誇張的表情,做作的肢體語言,直接被逗笑了。
連女傭都忍俊不禁地轉過臉,倒還記得給自家少爺打配合。
“少爺的肩膀的確傷的很重,也是直到今天才能活動,薑小姐要是方便的話……”
話都說到這兒了,要是拒絕豈不是太近人情?
先用銅盆淨了手,然後傭人就在床上支了一張小桌,沈霆驍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兒,而薑蘊舟坐在他跟前,叉子叉了一塊厚切牛排遞到他跟前。
“張嘴。”
沈霆驍張嘴吃了,眼睛一彎:“好香。”
“夥食不錯嘛。”
杯盤碗盞一樣樣的打開,餐食不多,花樣卻不少,煎炒烹炸都齊了,連湯都有兩種。
“你也一塊吃點吧,哪樣愛吃,等晚上我讓廚師多做點。”
喂了幾勺飯之後,沈霆驍也不裝了,自己接過碗筷,指著一道牛乳糕說:“你嚐嚐這個。”
薑蘊舟也沒跟他客氣,用筷子夾了一塊吃了,眼睛一亮:“你家的廚子怎麽會做這個?”
這可是沈老夫人的拿手絕活,薑蘊舟最喜歡吃的點心。
後來進了沈睿璋的公司,不是要人哄的小孩兒了,再加上老夫人年紀也大了,她不敢麻煩,就要了秘方閑著的時候自己做,可怎麽也不是那個味道。
沒想到在異國他鄉,居然吃到了一模一樣的味道。
沈霆驍笑容得意:“就知道你會喜歡。”
在默默守護的那些歲月裏,他思她成狂,一點點把她愛吃的變成自己愛吃的,把她的喜好變成自己的喜好……就好像她一直在自己身邊一樣。
那是冰冷殘酷的商戰奪權裏,他唯一的慰藉。
現在,最愛的姑娘已經成了他的未婚妻,牛乳糕在相視一笑中互相投喂,吃到嘴裏的隻有甜蜜。
吃完了飯,兩個人在屋子裏看了會兒電影,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下來。
床邊的電話突然響起,沈霆驍眉心一蹙,在通話鍵點了一下。
“什麽事?”
管家的聲音傳出來:“夫人和先生回來了。”
沈霆驍眸子一暗:“他們怎麽這時候回來?”
他受傷這麽久,除了第一天在他床前噓寒問暖,掉了兩滴眼淚之外,後麵那麽多天都沒見人,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忙起來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麵,今天回來的倒是齊。
管家聲音頓了頓,又接著道:“夫人和先生聽說薑小姐來了,想見見呢。”
薑蘊舟臉上滑過一陣懊惱:“早知道今天會見到你父母,我就應該打扮的隆重一點了,至少也該提一些禮物上門。”
說起來,從確定關係到訂婚,沈霆驍把能邀請的人都邀請了一遍,唯獨沒邀請爸媽,以至於薑蘊舟直到現在都沒真正意義上的見一見“公婆”。
她曾問沈霆驍,“不帶我見見你父母嗎?萬一他們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麽辦?”
沈霆驍嗤笑一聲:“沒必要,他們的意見不重要。”
薑蘊舟本也不想把時間耗在無用的社交上,隻是現在不見也不行了,被堵在人家家裏了。
沈霆驍聲音懶洋洋的:“本來就該是他們來見你,走吧,我陪你下去。”
“不用。”薑蘊舟手指點在他胸膛上,輕輕一推:“你好好躺著休息,不要亂動,我下去跟叔叔阿姨打聲招呼。”
“可是……”
“可是什麽?難道你爸媽還會吃人?”
……
沈家夫婦確實不會吃人,隻不過擺出來的氣勢實在跟吃人差不多了。
水晶吊燈將客廳映得金碧輝煌,連鎏金雕花門框都被染成了蜜糖色,銀色地毯上厚重綿軟,上麵織的鳶尾花紋好像能聞見香味兒似的。
饒是薑蘊舟腳心都是血口子,踩在上麵都很舒服。
她在這兒站了五分鍾,沈家夫妻才慢悠悠的進來。
沈父一身純手工西服,頭戴著圓禮帽,胡子打理的很齊整,儼然是一位修養良好的紳士。
沈母則穿著身墨綠色旗袍,佩了長串的珍珠項鏈,一雙手戴了四個翠色的手鐲。
明明是華夏古典的打扮,頭發卻染成了奶白色,別了個帶網紗的小禮帽,手上的美甲也是法式建構,看著不倫不類。
“你就是養在叔母家的小丫頭吧?怎麽樣,她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嗎?”
沈母神色淡淡的,雖然是在跟薑蘊舟說話,眼睛卻沒看她,而是看向一旁躬立著的管家:“去沏杯紅茶,還是老樣子,先生最近身體比較乏,給他泡一壺人參茶。”
薑蘊舟正要回答,卻被沈母給打斷了。
這是誠心要為難她了。
既然如此,薑蘊舟也不客氣了。
一斂衣裙,在沙發上坐下,眼睛直直看著沈母,不說話。
這當然是種非常失禮的儀態,沈母可算找到了筏子:“怎麽說也是在睿璋家裏養大的,叔母就是這麽教你的,長輩問話不知道答話?”
薑蘊舟冷笑:“沈老夫人當然沒有這麽教過我,因為她以身作則,愛護晚輩,是位很有修養的長輩。”
“你!”沈母氣得胸膛一起一伏。
倒是沉默許久的沈父忽然開口:“霆驍受傷需要靜養,很感謝薑小姐前來探望,隻是現在時候不早了,作為一個有教養的淑女,薑小姐是不是應該回家了?”
不等薑蘊舟說話,沈霆驍的聲音忽然從樓上響起:
“我的未婚妻什麽時候回家,什麽時候輪得到別人做主了?”
沈父霍然站起來,再也維持不住紳士體麵,嚷起來:“誰是別人?我們是你的父母,不是你的仇人!”
“連訂婚這麽大的事都不跟我們說一聲,你是要造反了嗎?別忘了你姓什麽!現在住的是誰的地方,吃的是誰家飯!”
沈霆驍眸光一冷,聲音尖刻諷刺:“五年前,你輕信了兩個詐騙犯,把沈家一多半的流動資金全投向了你不熟悉的醫療領域,賠了個精光。
連我那在國內的小堂叔都受了你的害,要不是我力挽狂瀾,拿下了外灘那個項目,現在你們一家都應該在外麵領破產保險。
你還有什麽臉麵對我大呼小叫,欺負我的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