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在牢籠與她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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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斬秋一覺睡得異常安穩,甚至安穩得有些過頭了。故她醒來那一刻,便知道有些不對勁了。
身下的床榻更軟了些,耳邊也聽不見晨鳥嘰嘰喳喳地鳴叫了。
她睜開眼,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是從未見過的,極盡奢靡的床帳,還有周遭滿牆的燭火與夜明珠。
終於換地圖了。
宋斬秋暗自高興了一瞬間,便立刻發覺,這屋裏還有旁人。
她做出一副迷茫的神態,撐著床榻坐起身來。
徐渡幡坐在離床不遠的軟榻上,雙手撐在兩側,目光晦暗,遙遙看著她。
或者說,從阿影將她帶回來,他接過她抱入懷裏,他將他妥帖安置在床榻上時,他就看著她。
看她一夜好眠,看她偶爾蹙眉呢喃幾句夢囈,偶爾翻身打個滾。
長夜漫漫,他卻半分不覺得枯燥。
這幾日的躁鬱和孤寂,都在今夜被她,被近在眼前的,觸手可及的她漸漸撫平。
在宋斬秋深陷睡夢的時候,好感度悄然漲了五個點。
隻因他的秋秋此刻已進入這座囚籠,此刻眠於他的眼前,此刻無法逃離他的身邊。
這種硬性的安全感,叫他周身通泰,心下安然。
徐渡幡抿起一個不達眼底的淺笑,語氣陰柔:“醒了?”
宋斬秋沒有表現得太過驚慌,隻是麵色很疏離,仿佛看陌生人一般:“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然而,徐渡幡卻最無法接受她此般的神情,他方才還平淡的麵色驟然就變了,嘴角那虛假的弧度也維持不住了。
她可以恨,可以慍怒,可以嫌惡,但唯獨不能像這樣,用一種陌生的姿態麵對他。
就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交集一樣,她以一己之力,就將他所珍視的所有回憶抹殺了。
徐渡幡原本歪斜的坐姿端正了些,他收回視線,看著地麵上雕刻精美的地磚,一顆心疼如刀絞,表露出來的卻隻有一片陰鬱。
“夫人,此地乃壽王府,妻在夫家,天經地義。”
他的音色與從前沒有分別,隻是語氣裏透著的詭異和陰鷙,讓他與從前判若兩人。
宋斬秋掃視了一片這裏的裝飾,沒有接他那暗含曖昧的話,聲音冷淡:“這裏是地宮。”
一個很冷淡的陳述句,甚至都沒有給徐渡幡開口的機會。
“放我走。”
她麵色冷漠,與對麵略顯癲狂的徐渡幡形成鮮明對比,就如一個冷漠者操控著一個瘋子。
徐渡幡緩緩起身,他的腿疾還沒痊愈,加上那天走了太多的路,其實是該休息的。
隻是他不肯,在她麵前再露出半分不如人的樣子。
“秋秋,你是我的妻,寫入戶籍的,合乎大宋禮法的妻。”
“我為什麽要放你走?”
宋斬秋垂眸不語,冷處理他的質問。
徐渡幡高大的身姿投下一片陰影,將她籠罩得嚴嚴實實。
宋斬秋攏在被子裏的右手摸了摸左手手臂上的傷疤,隻覺得衝擊力還不夠。
“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把我留下來?”
“知道?知道什麽?是你從一開始便別有用心,還是你與父王告密,還是……”
宋斬秋卻打斷了他輕柔的不像質問的質問,然她一句話便叫他再也說不出什麽來。
“你知道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
徐渡幡的神色漸漸猙獰,那偽裝出來的雲淡風輕再也維係不住,隻餘粉飾剝落後的腐爛和潰敗。
他背著光,整個人顯得陰暗又可怖,那雙起初不屑分給她半個眼神的眸子,此刻隻能死死粘著她臉上,半刻不移。
“……我不需要你愛我。”
他掙紮幾許,隻說出這一句話。
語氣聽著很是決然,實則卑微至極。
“用最狠的語氣說最慫的話,宿主,你真是給他調好了。”
係統躲在她腦子裏看戲,竟還時不時點評兩句。
宋斬秋覺得這小係統愈發像人了,還是碎嘴子的人,她沒理它,抬眼看向徐渡幡。
他瞳仁震顫,眼尾泛著淺淺的緋紅,纖長的墨眉微蹙,唇瓣抿起,好似又要流淚了。
宋斬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和緩。
“徐渡幡,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愛哭?”
她得演出對他的決然是在演戲的感覺。
這很複雜了,可能在放狠話的中間,還要夾雜一點抑製不住的擔心。
徐渡幡果真被這突如其來的緩和迷惑住了,聞言,他便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眼淚,任由它們滾下來,在腳步濺成兩朵淚花。
哪怕此刻她坐他站,他也是那方輸家。
徐渡幡不喜歡這樣居高臨下地看她,如此更覺她疏離。
他折膝跪伏在榻邊,衣袍壓在膝下,仰望著她的容顏,祈求能從幾個瞬間的垂眸裏得到幾分憐憫。
“除了你,從沒有人見過我的眼淚。”
宋斬秋垂眸看他,刻意伸出傷痕累累的左手,指腹拂開他的淚痕,動作輕柔,字句冷硬:“往後不要再哭了,你我和離吧。”
徐渡幡那哀求的神色漸漸變幻,宛如一個得不到所求而撕下麵具的厲鬼,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戾氣環繞。
“你做夢!”
“想和離絕無可能!”
宋斬秋在被他抓住手腕的那一刻便蹙眉垂首,咬緊下唇沒有回話。
幾息之後,徐渡幡這次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他感受到手中,她的手腕正在輕輕顫抖,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宿主,痛覺屏蔽是開啟的,對吧?”
“閉上你的嘴。”
宋斬秋懟了它一句,用力擰了自己一把。
徐渡幡連忙鬆開手,神情惶惶,有些無措地看著她:“秋秋?你怎麽了?”
就寢時穿的衣衫輕薄,衣袖寬大,微微動作,左手手臂上的紗布便能露出幾許。
更別提,此刻那潔白的紗布上,正映出幾許鮮血,且正在極速蔓延。
宋斬秋連忙收回手,冷聲道:“與你無關。”
徐渡幡握住她的肩頭,生平第一次露出這樣的強硬:“手讓我看看。”
宋斬秋自然是推辭,但傷口崩裂,血流的越發的多了。
徐渡幡立刻便叫人去傳了醫師,宋斬秋的唇色漸漸變得更加慘白,連著四天放血,她早就貧血了。
方才與他爭執時氣血上湧,情緒起伏又極大,此刻她便心安理得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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