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幕後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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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矢裹挾著勁風,眼看就要射中溫綺羅,說時遲那時快,蕭策反手一揮,手中長劍精準地將箭矢劈成兩半。
碎裂的箭身擦過溫綺羅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溫綺羅心中一凜,當真是生死一線間!
黑衣人見一擊不中,攻勢愈發猛烈。
蕭策以一敵多,很快被團團圍在其中,周邊雖有些護主的侍衛,可殺手的目標很是明確,必要取蕭策性命。
溫詩河聞聲而動,她素來擅於武事,彼時雖說花容失色,卻也強自鎮定,從馬車下來,在地上撿了一把刀劍,與溫綺羅一同抵擋著黑衣人的攻擊。
匕首與刀劍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阿姐小心!”溫綺羅眼見溫詩河的胳膊被劃出一道血痕,心中焦急。
蕭策見溫綺羅和溫詩河二人身陷險境,劍眉豎立,厲聲喝道:“爾等鼠輩,竟敢在天子腳下行凶!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黑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招招致命,顯然是抱著必殺的決心。
蕭策心知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他奮力將一名黑衣人逼退,趁機對侍衛命道,“你們速速去保護溫家娘子!待孤擒住這賊首!”
說罷,蕭策便如猛虎下山一般,朝著黑衣人首領攻去。那首領武功不凡,與蕭策纏鬥在一起,一時難分勝負。
蕭策眸中怒火翻騰,劍鋒淩厲如霜。隻見他身形如電,劍招變幻莫測,每一招都直指要害。那首領原本還能勉強招架,可幾個回合下來,已是額上滲出汗珠,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爾等究竟是何人指使?”蕭策的劍尖直指首領咽喉,逼問道。
首領冷笑一聲,並不作答,隻是拚死抵抗。
其餘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想要突圍逃竄。蕭策豈能容他們逃脫,劍光一閃,便又有一名黑衣人倒地不起。
“想走?沒那麽容易!”蕭策怒喝一聲,身形如鬼魅般追擊而去。
溫綺羅和溫詩河二人背靠背,勉強抵擋著剩餘黑衣人的攻擊。
溫綺羅雖不精於武藝,但此刻生死關頭,也激發出了潛在的求生意誌。
反觀溫詩河的劍法更為淩厲,每一劍都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逼得黑衣人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
“護駕大殿下!護駕大殿下!”
數十名身著銀甲的宮中羽林衛從林中湧出,迅速加入戰局。
羽林衛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很快便將剩餘的黑衣人盡數斬殺或擒獲。
蕭策見狀,也不戀戰,下令道:“留活口!”
可這些黑衣人身手敏捷,幾個縱躍便消失在山林之中。隻留下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蕭策怒不可遏,一拳狠狠的砸在身旁的樹上,震得樹葉簌簌落下。
半晌平複心緒後,他回頭看向溫綺羅和溫詩河二人,見她們的衣裙上亦沾染了些許血跡,好在身體並無大礙。
“你們可還好?”蕭策關切地問道。
溫綺羅輕輕搖頭,示意自己無礙,隻是目光卻落在那些被擒獲的黑衣人身上。他們的出招手法,與當初在蘭州遇刺時那些殺手如出一轍,莫非……
“多謝殿下關心,臣女無礙。”溫詩河行禮道,她雖驚魂未定,卻依舊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儀態。
隻是這場血雨腥風,讓她原本篤定要嫁入宮中的心,再次搖擺不定。溫詩河雖是習武之人,卻不想日日活在這刀口舔血的日子裏。
蕭策見二人並無大礙,這才吩咐侍衛將黑衣人的屍體處理幹淨,又命人將活口帶回去審問。
“這些刺客的來曆,孤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蕭策語氣冰冷,眸中寒光閃爍。
“殿下,這些刺客的武功路數,臣女似乎在蘭州也曾見過……”溫綺羅遲疑著開口,心中隱隱不安。
蕭策聞言,劍眉微蹙,“溫二娘子可看仔細了?”
溫綺羅點了點頭,“臣女不敢妄言,去年盛夏,臣女與家父曾去蘭州探尋故人,行至城內亦遇暗殺,方才臣女便覺得他們的招式頗為相似。”
蕭策沉吟片刻,心中也起了疑慮。
蘭州和京城相隔千裏,為何刺客的武功路數會如此相似?而自己與溫大將軍,又是朝堂之上為數不多的領兵之將。
“此事事關重大,還請二娘子將當日在蘭州遇刺的詳細經過告知孤。”蕭策正色道。
溫綺羅微微頷首,又將當日的情形細細說了一遍,蕭策聽完,臉色愈發凝重。就連溫詩河也沒想到他們此行,還遭遇過如此危險。
“此事非同小可,孤定會徹查到底!”蕭策語氣堅定,眸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皇家氣度。
此時,為首的侍衛上前一步,恭敬地稟報道:“殿下,太後娘娘得知殿下遇刺,特地派屬下前來護送殿下前往護國寺。”
蕭策點了點頭,看向溫綺羅和溫詩河二人,“兩位娘子受驚了,不如先去護國寺歇息一日,明日再由宮中女使,送其回府。”
溫綺羅和溫詩河自然沒有異議,如此有宮中的掩護,她們雖是閨中女子,也不至於壞了清譽,當下便跟著前往護國寺。
護國寺內,香煙繚繞,梵音陣陣。溫綺羅和溫詩河被安排在兩間清淨的禪房內休息。
溫綺羅心中思緒萬千,今日之事,讓她更加確信,蘭州和京城兩起刺殺之間,必然存在某種聯係。
待她回府,必將此事告知父親,或許溫長昀還能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而此刻,護國寺後山,一處隱蔽幽靜的禪院之中,江知寂正焦急地踱著步子。
他方才得知溫綺羅跟隨蕭策一行遇刺,又聽聞有女郎受了傷,心下便難安寧。
江知寂反複摩挲著手中的玉玦,瑩潤的觸感卻無法平複他此刻的焦躁。
溫綺羅,溫綺羅……這三個字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
他素來冷靜自持,運籌帷幄,可自從在蘭州一別,再到茶肆相見,她的身影時常在他眼前浮現,揮之不去。
“主子,您可是在擔心溫二娘子?”趙十二察言觀色,望著自家主子。
江知寂眉峰緊蹙,並未作答。
擔心?他怎會擔心一個與他毫無幹係的女子?他所謀劃的大計,豈能為一個女子而亂了陣腳?
“屬下這就派人去打探溫二娘子的情況。”趙十二見江知寂麵色不虞,連忙說道。
江知寂擺了擺手,“不必了。她既已到了護國寺,想來不會有什麽危險。”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依舊難以平靜。
“主子……”趙十二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家主子心思縝密,絕非兒女情長之人,可今日的舉動,卻著實反常。
江知寂將那枚玉玦緊緊攥在手心,仿佛要將那紛亂的思緒一並捏碎。
“主子,溫二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無恙的。”趙十二勸慰道。
是了,她那般聰慧,該有個與自己不同的絢爛人生才是。哪怕與自己,毫不相關。
單是這麽想著,江知寂的唇就不由自主地抿成一條直線,眸色猶如夜霧,愈發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