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周界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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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齊楚昭房門的關閉,顧朝夕握著裴宴的那隻手握的更緊了一些。
    三人從樓上下來,先進了周界的咖啡館。
    張清雅有些心不在焉地四處看了看,坐在了平常坐的那個位置上麵。
    顧朝夕朝著外麵看了一眼,轉頭去看裴宴。
    他的神色很淡,看上去沒什麽想法,隻是靜靜地瞧著對麵美術館的門。
    倘若今天下午遇不到沈寥幾人,他們的線索可能真的就斷掉了。
    她從位置上站起來,周界在吧台後麵洗著杯子,和前兩日比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
    “一杯咖啡,一個小蛋糕,或許你有什麽其他的好吃的嘛?”
    周界抬頭看她,點點頭。
    “好,我做了巧克力的,你要吃嘛?”
    “可以呀。”正好,糖分的攝入似乎不太充足。
    她把兩隻手枕在吧台上,就這麽靠著和周界說話。
    回頭的時候,默然就想起來齊楚昭的事情了。
    那家夥,做到這一步,應該是傷的不輕,那時候關上房門,好像都有點兒不太利索了,偏偏都這樣了,還死撐著不願意說出來。
    是因為說出來會被位麵檢測到嘛?那樣的話,杜州的死,難道位麵就不知情嘛?
    她垂下眸子思考片刻,到底是什麽都沒有說。
    周界把東西做好的時候,門口的鈴鐺響了兩聲。
    幾人應聲轉頭,就看見了走進來的沈寥。
    她今天把頭發都紮上去了,穿著一件灰撲撲的長袖衫,看上去和之前不太一樣。
    裴宴從位置上站起來,朝著她的方向看過去。
    沈寥的視線繞了一圈,最後在顧朝夕的臉上定了下來。
    她還坐在吧台的前麵,周界剛剛做好的甜點就放在她的麵前,手裏的勺子才剛剛拿上。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沈寥走近之後才和顧朝夕說的這句話,目光又朝著吧台裏麵的周界看了一眼,似乎說的話並不想讓周界知道。
    他們之間多多少少是存在一點兒過節的,所以,顧朝夕也能理解。
    不過,主動找她說話,聽起來有點兒奇怪。
    裴宴有些擔心,走過來想說點兒什麽,顧朝夕對著他搖了搖頭,他又作罷,什麽也沒說。
    放在台麵上的咖啡和小蛋糕,她讓裴宴先端過去,等著她一會兒回來了吃。
    於是,就站起來跟著沈寥走出去了。
    “去美術館吧,我想去看看畫,可能以後都看不見了。”
    雖然不清楚沈寥說這句話的動機是什麽,但是顧朝夕還是跟著過去了。
    下午的美術館人比較多,但是往樓上去,暫時還不算擁擠。
    四樓還不能開放,大概是因為上午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顧朝夕的目光朝著四樓看了一眼,被沈寥察覺出來,她轉頭很是蒼涼的笑了一下,臉上沒什麽表情。
    “上午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顧朝夕點頭:“有耳聞,聽人說,有人把畫作砸了,所以四樓暫時就不開放了。”
    “是我做的。”她毫不猶疑的承認,倒是讓顧朝夕稍微愣了一下。
    緊接著,沈寥的目光也朝著四樓的方向看過去,好像在緬懷什麽。
    “那副畫,他們不應該拿出來的。”
    被砸掉的那幅畫,是沈寥和周界的哥哥一起完成的。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也會畫畫,並且,不必別人差的那種。
    或許是因為這個地方很少出現像沈寥這樣的女性畫家,所以別人對於沈寥畫作的評判,總是帶著眼鏡的。
    實際上,沈寥的父親就是第一位非常優秀的畫家。
    在父親的帶領下,沈寥創作過很多畫作,每一幅畫作,都帶著十分鮮明的個人特色。
    盡管如此,仍然有人認為,沈寥的父親不應該把這些交給一個女孩子,女孩就應該嫁人生孩子,相夫教子才是女孩子最應該做的事情。
    後來,沈寥就變得很少創作了,因為靠著創作,她沒有辦法養活自己。
    和周界的哥哥在一起的時候,她起先並沒有說自己會畫畫。
    是有一次幫著哥哥調顏料的時候,被哥哥看出來了,哥哥就問了她,於是提出了一起畫一幅畫的請求。
    沈寥到現在都記得,那天的自己是多麽的開心。
    那是她久違的拿起畫筆,還是和自己的愛人一起。
    那幅畫花費了他們兩人一個下午的時間,後來的成品,一直被哥哥擺在進入家門最顯眼的位置上。
    周界曾經問過,為什麽是那幅畫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哥哥說,因為這幅畫傾注了太多的愛意,隻要看見這幅畫,就覺得格外的幸福。
    可是在哥哥死後,周界卻把這幅畫反手就交給了美術館。
    因為其中創作筆觸的不一樣,美術館分辨出這幅畫並不是一個人完成的,但是卻沒有告訴周界,也沒有去問其他人,隻是想著等到美術館活動的時候,再把這幅畫展示出來。
    沈寥那時候沒有找到這幅畫,從來不知道,原來是因為畫作早就被交到美術館了。
    如果她知道這件事,這幅畫從一開始就不會出現在展覽的牆麵上。
    憑什麽,周界憑什麽把她和哥哥的畫隨隨便便的拿出去。
    他就是個賤人。
    沈寥的眼眶裏有淚,她的身子軟了一下,抬手撐住旁邊的欄杆。
    低頭朝著樓梯下麵看去的時候,甚至能瞧見一樓還有人朝著樓上走來。
    “你知道嗎,人有時候已經絕望到,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連死亡,都可能不是終點。”
    她無數次想過用死亡來結束自己的一生,可是後來想了想,憑什麽要用自己的死亡當終點?
    自己死了,那些受過苦難的人就能解脫嗎?
    不能的。
    所以,她要讓那些有過錯的人,全部付出自己的代價。
    “你知道嗎,周界他明明知道那幅畫是我和哥哥一起創作的,可他還是選擇了做出這樣的事情。”
    或許周界在筆觸上的分辨並不是很好,但是那幅畫上麵,沈寥做過記號。
    在最深色的那片顏色的塗料裏麵,她寫下了自己名字的縮寫符號。
    那個符號,周界見過的。
    她確信,周界是看見了的,並且也認出來了。
    那天晚上沈寥找畫的時候,問過。
    他當時說,你又不會畫畫,找那些幹什麽?
    嗬嗬,他明明就知道了她到底在找什麽,卻故意把畫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