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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見石青青，他眼中露出一抹玩味。
    “這麽年輕，就自己出來談事情，你老公會放心？”
    說話很輕佻，一開口就把石青青當成了附屬品，同時也透露了一點別的意思。
    石青青不擅長和老油條糾纏，隻用自己的誠心回應每一個問題。“我老公要上班，他是外地的，我們想在這裏買房就得一起努力，
    老板你要是願意租船給我不必擔心流言蜚語，我和我老公是戀愛結婚的，感情深厚著，誰敢說老板你的壞話我們第一個不同意。”
    老陳隻覺得一梗。
    這年頭出來做買賣的女人都跟泥鰍一樣。
    要麽滑不溜丟給說不給碰，要麽身段柔軟榨幹你價值。
    這個年輕婦女倒是耿直，直接說自己和老公感情很好，也等於直接說她不會為了租船做出什麽犧牲。
    又口口聲聲不會讓他這個老板有後顧之憂，這話說得，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了。
    算了，這人還穿得土，一點也不洋氣。
    一個大學生一周一次，一個月也隻要給八百。
    他沒必要找個土村姑降低格調。
    老陳閑散的將煙灰彈在地上，不緊不慢說。“哈哈，石小姐真會說話，你放心，這船嘛，我有，但是價格可不便宜，還要交押金，石小姐手裏隻有幾百塊，恐怕很困難，除非你要的是手動劃船，
    那種船，我倒是能幾百塊賣你一個，不然一組發動機都要兩三千，配上拖網、主機、一些其他設備，一艘二手也要兩三萬，租金一個月也要幾百塊，
    你手裏的錢如果就幾百，勸你最好先不要租船，畢竟一個人出海，風險大，收獲小，盈利也未必超過租船的費用，要不我介紹去做船員吧，隻要能吃苦，一個月一兩千不是問題，吃住都是船上供應。”
    石青青見對方說得輕蔑，也不惱，自己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物，去指望陌生人對自己有尊重，又不是什麽電視女主角想這些幹嘛。
    但，她還是要爭取一下。
    “不安機器的也可以，隻要船是完整的。”
    “我想想，還真有一艘，不過隻賣不租，一艘兩米八寬的，九米半長的木船，，除了船體什麽都沒有，三手的，九百塊。”
    九百。
    石青青現在手裏的錢是夠，但是需要拿上趙豐年預支的工錢才夠數。
    她咬咬牙，自己也沒其他渠道了。
    錯過這次，她上哪兒找機會弄船。
    “我能先看看嗎？”
    老陳把煙蒂扔了：“行，正好我也要回村了，跟我一起去吧，帶上證件，還要見見船老大。”
    石青青用最快速度拿了證件，又跑到菜市場邊上等。
    結果附近一輛灰色的轎車嘟嘟一聲，露出老陳的腦袋。“上車。”
    石青青坐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後座。
    老陳皺了皺眉。
    坐車的時候，隻有老板才是坐後麵。
    果然是土妞，什麽都不懂。
    一路開了四五十分鍾，到了一個漁村。
    老陳和石青青一前一後下車，打眼就瞧見一棟二層小院子。
    附近有人瞧見老陳又帶女人來了，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院子裏跑出來一個女人，背著一個孩子，不遠處還有兩個孩子在桌邊吃東西。
    “老公，你回來了。”女人站在老陳麵前，見到石青青也是下意識皺眉。
    石青青：……
    這對夫妻怎麽回事，怎麽一個二個的都在皺眉頭。
    她不是萬事通，不清楚老陳在這一帶的名聲，甚至她以為的一家子，隻是老陳養在漁村的小家。
    “她是誰啊，老公你怎麽…把人帶回家了…”
    “別吵，她來買船的，你那個叔公不是幹不動了嗎，那艘船她要，你去把你叔公叫來。”
    老陳進屋就泡上茶了，招呼石青青坐下來。
    “溪安鐵觀音。”石青青脫口而出。
    “哦？喝的出來？”老陳來了興致。
    石青青尷尬的指了指地上。
    包裝寫著呢。
    老陳一時無言，默默泡茶。
    喝茶禮儀，石青青知道的不多，頂多知道要客氣的用手指抵住桌麵點一點，代表這些夠了之類的。
    還有什麽叩啊之類的動作她理解得不深。
    不是所有人都了解茶的門道的，多的是人泡一大壺帶出去喝。
    兩人沒啥說的，倒是外麵兩個孩子跑進來，拿桌上的鹹金棗、袋裝橄欖和花生酥等小零食吃。
    見到石青青也好奇的看看，兩孩子玩得滿身泥濘，當爹的隻是掃了一眼，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自斟自飲。
    之後看兩個孩子把桌子弄髒了，才不耐煩的拿了十塊錢，讓兩人去外麵玩。
    兩個孩子前腳出去，先前出去的女人就帶了一個老人進屋。
    老人邊走邊咳嗽，穿著涼鞋的腳看起來似乎是變形了，還發黑。
    “小陳啊，有人要買船？”
    “嗯，叔公帶她去看看，你們自己商量價格的事，我記得好像沒超過一千。”
    老人眼中露出一點不滿。
    他都這麽說了，自己再喊高一點，豈不是人家就不會買了？
    石青青不做聲，看著老人。
    他還是扯了扯嘴角，帶石青青去看船了。
    這種不帶動力的船隻，隻載人能坐好幾個，但要去海上捕撈或者釣魚，估計隻夠一兩個人在上麵操作漁網。
    船體說是三手，簡直跟三成新一樣，看著就灰撲撲很陳舊。
    難怪連老陳都說這種船超過一千不好賣。
    估計因為自己是他帶過來的，要是被坑成豬的話，說出去他的名聲也不好聽。
    能掙大錢是本事，能坑人也是本事。
    但是用這個破船來坑，不但不地道，還很下作。
    “這個，還能開嗎？”石青青覺得自己的錢就算不多，也不能打水漂，已經心生退意了。
    那老頭不高興的說：“我前段時間還在開，隻是年紀大了要跟著兒子養老了，才要賣了船，
    這艘船隻算你一千塊，少了賣不了，前段時間好多人要，我都沒賣，現在剛決定賣，小陳就帶你來看船了，也算你幸運。”
    石青青再次看了看那幾乎要散架的船隻。
    “一千塊……不好意思老先生，這個可能不適合我。”石青青已經生了退意。
    真是占便宜的事，估計也輪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