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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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8章 人情
    張武山看著楊禮謙遠去的遁光,目中閃過一絲譏諷,然後走到陳淵身前,大笑道:“陳兄以一敵三,大展神威,佩服,佩服!”
    陳淵微微一笑:“我也是放手一搏,不得已而為之,那葉聞笛的命劍之術,差點就讓我吃了一個大虧。”
    柳道人湊了上來,笑容滿麵:“那命劍之術雖強,但在陳道友的瞬移之術麵前,也要甘拜下風。”
    “聽大長老所言,陳道友此番回到崇德山脈,就要衝擊元嬰?”
    陳淵微微點頭:“柳道友消息倒是靈通得緊,不錯,陳某助袁家奪回靈脈,此番回去,就要閉關結嬰。”
    柳道人深深一拜:“預祝陳道友結嬰成功,日後道友若是有暇,可來廣渡府坪峰嶺玄都觀做客,貧道掃榻以待!”
    陳淵還了一禮,麵帶微笑:“好說,日後有暇,陳某定會上門叨擾。”
    柳道人的態度近乎謙卑,此前對他的些許輕視,陳淵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而且此人修為不低,是積年的結丹後期修士,一手雷法威能不凡,他也不介意結交一番。
    柳道人臉上笑容更加濃鬱,但沒有再說什麽,識趣地退到一旁。
    袁襄笑道:“鬥法已經結束,還請諸位隨我返回豐元山脈。”
    他嘴上將眾人都囊括了進去,但目光卻隻落在陳淵和張武山身上,在場之人,也隻有這兩人值得他重視。
    陳淵點了點頭,張武山自然也沒有意見,眾人跟隨袁襄回到此前袁世振鎮守的山峰。
    袁世雄、袁世振一起留下,率領那十幾名築基修士,前去與獅峰山修士進行交接,接收整座靈石礦脈。
    原本袁襄認為鬥法必敗,才會在事前許諾,讓眾人返回袁家。
    但陳淵橫空出世,以一敵三,硬生生贏下了鬥法,袁襄也隻好食言了。
    不過他心情大好,賞賜給這些袁家的築基修士,每人一塊上品靈石,人人大喜,幹勁十足。
    十幾塊上品靈石,對他這個元嬰修士來說不算什麽,但卻能買下一件極品靈器,就是讓這些築基修士再駐守靈石礦脈十年,也是心甘情願。
    隨後袁襄與陳淵、張武山、柳道人四人一路飛回豐元山脈,袁世英親自在護族大陣外迎接,見到四人遁光後,立刻迎了上來。
    四人放緩遁速,袁世英見袁世雄、袁世振不在,麵露疑惑,問道:“家主,二長老、三長老以及那些駐守靈石礦脈的築基子弟,為何沒有一並回返?”
    袁襄笑道:“此次鬥法是我袁家勝了,二長老與三長老留下,接收靈石礦脈,我與三位小友先行回返。”
    “勝了?家主此言當真?”袁世英失聲驚呼,隨即意識到自己當麵質疑袁襄,大為失禮,急忙抱拳一拜,“我一時失言,還請家主恕罪……”
    袁襄心情甚佳,豈會與他計較,隻是擺了擺手,笑道:“無妨,此次鬥法能勝,全仰仗陳小友之力。”
    “陳小友以一敵三,先後擊敗獅峰山曾仲良、藏劍宮兩名真傳弟子,大顯神通,我袁家才能奪回靈石礦脈!”
    袁世英瞪大眼睛,牢牢盯在陳淵身上,半晌才回過神來,抬手虛引:“我已命人在迎賓閣擺下宴席,三位道友請隨我來……”
    這不怪他失態,他身為袁家大長老,也是見多識廣,但一場必敗的鬥法,竟然獲勝了,還是以這種離奇的方式,著實匪夷所思。
    一個散修,以一敵三,其中兩人還是藏劍宮真傳弟子。
    若非這件事是從袁襄口中說出,袁世英定會嗤之以鼻,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眾人穿過袁家護族大陣的陣幕,來到迎賓峰,降下遁光,走入迎賓閣,直上三層。
    數張幾案分列左右,上麵擺放著茶壺靈果,清香撲鼻,靈氣盎然。
    修仙者不食五穀,餐風飲露,宴席上也隻有靈茶靈果這等蘊含靈氣之物。
    兩名煉氣修士站在一旁,垂手侍立,神情恭敬。
    築基之後,就是真正踏上道途,不會自輕身份。
    即便在場之人都是結丹後期修士、元嬰家主,也隻有煉氣修士在旁侍候。
    由於袁世雄、袁世振兩人留在了太莽山脈中,袁世英命兩人撤下兩張幾案,再請眾人落座。
    袁襄坐在主位之上,陳淵隨意挑了一張幾案坐下,但袁世英、柳道人都請他在左邊首位坐下。
    袁襄也笑道:“今日鬥法取勝,陳小友居功至偉,自當上座。”
    陳淵也不推辭,灑然一笑,來到左邊首位坐了下來。
    袁世英又請張武山坐在右邊首位,自己與柳道人則是坐在下首。
    眾人落座之後,袁襄從芥子環中取出一個酒壇,笑道:“今日擊敗藏劍宮、獅峰山,奪回靈石礦脈,必須慶賀一番。”
    “袁某手中這一壇邀月釀,是從一位道友手中偶然得來,以八百年靈草、靈果釀成,滋味醇厚,珍藏多年,今日便與諸位共同品鑒。”
    柳道人笑道:“貧道還從未飲過靈酒,今天是沾了陳道友的光,請陳道友受貧道一拜!”
    說著,他對陳淵拱手一禮,眾人都是笑了起來,對袁襄紛紛稱謝,連張武山也不例外。
    陳淵搖頭失笑,但看向酒壇的目光中,也露出了幾分好奇。
    他喝過許多靈茶,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靈酒。
    靈茶易得,靈酒難釀。
    幾十年的茶樹比比皆是,煉氣修士也不難買到。
    靈酒卻需要至少八百年的靈草、靈果,以特殊手法釀製而成,耗時極久。
    稍微差一些的靈草,靈氣不夠濃鬱,根本無法釀成靈酒。
    袁世英抬手一招,一名煉氣修士拿起酒壇,給眾人倒上靈酒,臉色漲紅,但目中卻滿是喜色。
    隻是酒壇中溢出的些許靈氣,就讓他有些難以承受,足以抵上數月苦修。
    等到眾人的酒杯中都倒上了靈酒,袁世英揮手讓兩名煉氣修士退下,然後詢問起今天鬥法的詳情。
    柳道人繪聲繪色地說起今日鬥法情景,當他說到陳淵施展出瞬移之術,一招擊敗獅峰山的曾姓修士,袁世英失聲道:“瞬移之術?”
    柳道人笑道:“正是,陳道友施展出瞬移之術,技驚四座,曾仲良當即認輸,那位藏劍宮的顏長老博聞強識,解釋了一番,貧道這才知道,原來陳道友修煉的是遠古功法《妖神訣》……”
    袁世英聽到陳淵煉化了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連續施展瞬移之術,擊敗常庚、葉聞笛,更是破去了葉聞笛的命劍之術,再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心中再無半點輕視之意。
    他雖是袁家大長老,但實力卻隻是一般,否則也不會由袁世雄這個三長老參加鬥法。
    葉聞笛和陳淵兩人的實力,在他看來和元嬰修士也沒有什麽分別了。
    命劍之術、瞬移之術,隨意拿出一種,結丹修士都萬難應對,惟有死路一條。
    袁世英舉起麵前的靈酒,敬向陳淵:“陳道友今日大顯身手,威壓藏劍宮,我敬道友一杯!”
    說罷,他將靈酒一飲而盡。
    陳淵舉起酒杯,微笑道:“袁長老這番話有些不妥,今日鬥法隻是切磋而已,陳某僥幸勝了一招,若是生死相搏,不一定是藏劍宮兩位道友的對手。”
    袁世英連忙改口:“是我失言了,當自罰一杯,還請陳道友見諒。”
    他抬手一招,酒壇飛到身前,又倒上一杯靈酒,然後一飲而盡,臉上泛紅,雙目有些迷離。
    陳淵將杯中靈酒飲下,一線清涼入腹,隨即就是一股醇厚酒香湧了上來。
    一股極為精純的靈氣進入經脈,在體內遊走一圈,竟有一種飄飄然之感。
    直到這股靈氣進入丹田,這種感覺方才緩緩消散,但依舊有餘韻未消。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這邀月釀不愧是以八百年的靈草、靈果釀製而成,靈氣濃鬱、
    若不是他已修煉至假嬰境界,飲下這一杯靈酒,修為都足以增進幾分。
    陳淵飲下靈酒後,袁世英就一直在注視著他,見他麵不改色,隻是眼神有一瞬的迷醉,不由心中暗驚。
    靈酒本就是供元嬰修士飲用,靈氣濃鬱,就是結丹後期修士飲下,被靈氣一衝,也會有些許不適,形似醉酒,修士稱之為醉靈。
    陳淵飲下一杯靈酒,隻是眼神稍有變化,真元之精純渾厚,令人難以想象,定然遠超同階修士。
    這時,坐在主位上的袁襄舉起酒杯,笑吟吟地看著陳淵:“陳小友今日奪回靈石礦脈,是我袁家的貴客,我敬小友一杯。”
    陳淵抬手一招,酒壇飛來,倒滿靈酒。
    他舉杯回敬:“晚輩現在還是袁家的客卿長老,此乃晚輩的分內之事。”
    袁襄一愣,臉上笑容更盛,將杯中靈酒一飲而盡。
    陳淵也飲下杯中靈酒,隨後柳道人、張武山又舉杯相敬,陳淵一一回禮。
    眾人觥籌交錯,將一壇邀月釀喝得幹幹淨淨,其中大半都進了袁襄和陳淵的肚子。
    靈酒中靈氣濃鬱,結丹修士喝不了幾杯,就會醉靈,需要時間煉化湧入體內的精純靈氣,再喝就會人事不省。
    修為越高,酒量才越好。
    袁襄是元嬰修士,幾杯靈酒對他來說自然不算什麽。
    而陳淵則是肉身強悍,真元渾厚遠超常人,幾杯靈酒也能輕易消受。
    但他畢竟還未結嬰,估計自己最多喝上二十餘杯邀月釀,就會醉靈。
    當柳道人抬手攝來酒壇,卻倒不出一滴邀月釀時,已是深夜時分。
    眾人興盡而歸,陳淵回到居處,並未打坐修煉,而是往床上一躺,酣然入睡。
    他今日與常庚、葉聞笛連番鬥法,精神頗為疲憊。
    而損耗的真元在飲下邀月釀後,盡數恢複,索性借著微醺的感覺,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晨,陳淵從睡夢中醒來,神完氣足,出門去找張武山,準備一起去向袁襄辭行。
    昨天在賀宴上,陳淵就和袁襄說過,今天就會離開袁家,返回崇德山脈。
    但他剛剛出門,就發現一名築基修士在門外等候。
    他對陳淵深施一禮,恭敬道:“晚輩奉家主之命,請陳長老前去一見。”
    陳淵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來到袁家,落下遁光。
    兩人來到一座懸崖邊的六角涼亭,亭中有一張石桌,兩個石凳,旁邊就是數百丈高的懸崖。
    此時正值清晨時分,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山中水汽升騰,薄霧繚繞,懸崖深不見底,鳥鳴幽幽,更添幾分幽靜。
    袁襄就在涼亭等候,見到陳淵到來,麵露笑意,抬手示意他坐下:“小友請坐。”
    陳淵抱拳一拜,做足了禮數,方才一撩前襟,坐在袁襄對麵。
    袁襄笑道:“小友此次回到崇德山脈,就要閉關結嬰?”
    陳淵點了點頭:“正是,晚輩此番參與鬥法,就是要完成任務,從浩然宗借來靈脈。”
    “為免夜長夢多,晚輩這次回去之後,就會立刻閉關,衝擊元嬰。”
    袁襄道:“小友真元精純渾厚,就是與十大宗門的真傳弟子相比,也不弱分毫,又借到了浩然宗靈脈,結嬰有望。”
    陳淵笑道:“承前輩吉言。”
    袁襄話鋒一轉:“不過小友畢竟是散修,就算有師承,想來傳承應該也沒有多麽完備。”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
    “這是袁家曆代家主的結嬰心得,希望能助小友一臂之力,還望小友不要嫌棄。”
    說罷,他手上憑空出現一枚玉簡,遞了過來。
    陳淵很是意外,愣了一下,方才伸出雙手,接過玉簡。
    他神識入內一探,玉簡中記載了六位元嬰修士的結嬰經驗,詳盡完備,沒有任何刪減遺漏。
    陳淵收回神識,抱拳一拜,鄭重道:“多謝前輩厚贈!”
    這正是他需要的東西,將一名修士的結嬰過程完完整整地記述了下來,對如何應對元嬰三劫有著詳盡的描述,其中就有袁襄自己的結嬰心得。
    比他從張武山、石屏山人那裏得到的結嬰經驗,要更有價值。
    袁襄捋須一笑:“小友不必多禮,正如小友昨日所言,你還是袁家的客卿長老,我自然要多加關照。”
    “若是小友願意,這個客卿長老,你可以一直當下去,袁家每年給你一百塊上品靈石的供奉”
    “如果小友結嬰成功,就自動成為袁家的太上客卿長老,每年供奉增加到五百塊上品靈石,小友意下如何?”
    陳淵心中一動,他這個客卿長老隻是用來應付藏劍宮和獅峰山,袁襄現在又提出此事,顯然是想要假戲真做。
    這也很正常,他昨天展現出來的實力太過驚人,就連元嬰修士也不能小覷。
    但他豈會與袁家綁在一起,拱手道:“承蒙前輩看重,但晚輩散漫慣了,還是做個散修,更自在一些。”
    袁襄搖了搖頭,麵上露出遺憾之色:“既然小友不願受拘束,那就罷了。”
    “隻是小友助我贏下一瓶澄陽丹,狠狠削了木野那廝的臉麵,我不能不有所表示。”
    說著,他抬袖一拂,桌上憑空出現一堆靈石與一根木頭。
    “小友煉化鯤魚精血,掌握了空間之力,這根金絲柘應該對小友有些用處,還有五百塊上品靈石,一並送予小友。”
    陳淵盯著桌上的木頭,這快木頭約有尺許長短,纏繞著縷縷金絲般的紋路,周圍空氣微微扭曲,仿佛水波一般。
    這是空間之力外溢的標誌,他一看到這根木頭,就產生了一種親切之感。
    煉化鯤鵬真血後,他對空間之力有著天然的親近。
    陳淵移開目光,神情變得鄭重起來:“前輩,這份禮太重,晚輩不能收。”
    若是尋常寶物,他不會推辭,但金絲柘蘊含著濃鬱的空間之力。
    蘊含空間之力的靈材本就稀少,金絲柘在其中也很是罕見。
    這種靈材兼容性極強,可以添入任何法寶,使其具有空間之力,也可以與其他蘊含空間之力的靈材一起煉製法寶,大幅增強其特性。
    這使得金絲柘極為珍貴,價值甚至堪比一些普通的極品靈材,而且有價無市。
    袁襄笑道:“金絲柘雖然少見,但卻遠遠無法與一瓶澄陽丹相比,與袁家以後從靈石礦脈中獲得的收益相比,更是微不足道,小友不必推辭。”
    陳淵猶豫了一下,抱拳一拜:“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他抬袖一拂,桌上的靈石與金絲柘全都消失不見,其中靈石被收入芥子環中,金絲柘卻是被收入了陳淵體內開辟出的空間。
    這處空間有尺許大小,正好能放入這根靈木。
    此外還有千年靈草、極品靈石、元嬰期丹藥等珍貴寶物,全部放入其中。
    袁襄見陳淵收下金絲柘,笑容更加濃鬱。
    金絲柘雖然比不上元嬰期丹藥,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但陳淵昨日展現出來的實力太過驚人,他有心交好,才將其拿了出來。
    而且按照那位顏長老所說,陳淵煉化了化形妖王的妖丹,結嬰應該也不是問題。
    若是能交好一個未來的元嬰修士,對袁家大有好處。
    隨後袁襄又親自講述了一番結嬰的心得體會,一個時辰後,陳淵方才起身告辭。
    袁家一行,他收了袁襄一根金絲柘、六名元嬰修士的結嬰心得、八百塊上品靈石、一件上品靈材煞金鐵,欠下了不小的人情。
    對於袁襄的善意,他深深記在了心裏。
    在那名築基修士的陪同下,他回到迎賓峰,找到張武山,跟隨築基修士穿過袁家護族大陣,遁光一卷,往東邊飛去。
    ……
    崇德山脈,浩然宗山門。
    一道遁光落到鶴玉峰峰頂,現出一名中年儒生的身影,正是楊禮謙。
    他臉色陰沉,舉步來到顧長老洞府門前,沉聲道:“顧師兄可在府中?”
    片刻之後,石門緩緩敞開,晏同春從洞府中走了出來,神情略帶詫異,抬手虛引:“楊師叔請進。”
    每隔一個月,他都會來顏長老府上,請教修煉中遇到的疑難問題,今天恰好到了日子,沒想到楊禮謙今日會來拜訪。
    他知道袁家和獅峰山、藏劍宮的鬥法就在昨天,但鬥法結束之後,袁家肯定不會馬上讓陳淵離開。
    楊禮謙要從陳淵手中強買千年雷曇,肯定要避開袁家家主袁襄,今天就回到崇德山脈,未免太快了一些。
    楊禮謙邁步走進洞府,晏同春跟在他身後,穿過通道,來到正廳。
    顏長老坐在主位上,伸手示意:“楊師弟請坐。”
    楊禮謙一撩前襟,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端起桌上靈茶,一飲而盡。
    晏同春站在顏長老身旁,垂手侍立。
    顏長老看出楊禮謙臉色不對,笑容斂去:“莫非楊師弟此行不順,沒有從那陳淵手中買下千年雷曇?”
    楊禮謙終於開口了:“陳淵這次不是一個人去的袁家,他身邊還跟著張師侄。”
    顏長老眉頭微皺:“青柳師兄倒是思慮周密,張師侄與那陳淵同行,楊師弟不好取他性命,但逼迫他賣出千年雷曇,應該不難吧?”
    楊禮謙把茶盞往桌上一放,看著晏同春,冷冷道:“陳淵以一敵三,贏下了鬥法,完成了門中頒布的任務,那株千年雷曇,注定與我兒無緣了!”
    “這如何可能?”晏同春驚呼出聲。
    顏長老麵色一變:“以一敵三?藏劍宮的兩名真傳弟子,也不是他的對手?”
    楊禮謙當即把鬥法始末詳細說了一遍。
    末了,他看著晏同春,冷冷道:“晏師侄想出了一條好計策,這下千年雷曇要被門中收走,那陳淵也能借到靈脈,再難遏製!”
    晏同春麵色變幻不定,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曾經敗在陳淵手中,當然知道陳淵實力很強,
    但一連擊敗兩名藏劍宮真傳弟子,還有那據傳從無敗績的葉聞笛,他怎麽也無法相信。
    如果楊禮謙所言不虛,那陳淵豈不是元嬰之下無敵了?
    晏同春深深拜下,惶恐道:“弟子無能,未能事先探知陳淵底細,還請師父責罰。”
    顏長老深深看了他一眼:“此事不怪你,陳淵實力如此之強,無論什麽任務,都難不倒他。”
    楊禮謙冷哼一聲,但卻不再出言斥責。
    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到手的千年雷曇丟了,他心中憤恨難平,才遷怒於晏同春。
    晏同春直起身子,眼簾低垂,不敢去看師父,心中決定,絕不能將自己敗給陳淵之事說出去。
    如果顏長老知道他隱瞞不報,從而錯判了陳淵的實力,定然會重重懲罰。
    顏長老又看向楊禮謙,淡淡道:“楊師弟勿惱,我會以宗門貢獻,換來這株千年雷曇,煉成劫雷丹,助楊師侄結嬰。”
    楊禮謙大喜,起身拜下:“顏師兄大恩,小弟沒齒難忘!”
    顏長老又好言撫慰幾句,楊禮謙這才告辭離開。
    晏同春送走楊禮謙,回到洞府之中。
    顏長老看著他,淡淡道:“除了在範陽拍賣會,和石屏山人的結嬰賀宴上,你與陳淵再未結仇?”
    晏同春心中一凜,恭聲道:“弟子豈敢欺瞞師父,句句屬實。”
    顏長老微微頷首:“仔細打探陳淵的底細,不可再有任何遺漏。”
    晏同春恭敬應下:“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