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芝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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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芝元丹
敬舒涵怔怔地看著他,蒼白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紅潤,低聲道:“你怎麽來了?這可是天機島!”
她的聲音很急促,不待陳淵回答,忽然手上用力,想要甩開他的手。
但她的力氣遠遜於陳淵,此刻又傷勢極重,身體虛弱,如何能掙脫開來。
掙紮了幾下,她的手都被陳淵牢牢握在手裏,另一隻扶住她腰肢的手,也緊了幾分。
敬舒涵又羞又急,低下頭去:“師父師妹都在,你快放手……”
陳淵卻是毫不在意:“我看看你的傷勢。”
他散開神識,探入敬舒涵體內。
她的身軀之中之中,充斥著淡淡的藍色靈氣,四處遊走,不斷撕裂著經脈壁障。
與此同時,她的經脈四壁,又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黃色靈氣,不斷修複著經脈。
兩種靈氣仿佛兩軍對壘,將敬舒涵的經脈當做戰場,互相廝殺。
但藍色靈氣格外頑強,一縷藍色靈氣對經脈造成的損傷,需要至少十縷黃色靈氣來修複。
而且在不斷的拉扯中,敬舒涵的經脈已經變得千瘡百孔,處處撕裂,脆弱不堪。
陳淵目中寒光一閃:“這都是敖厲所為?”
他手中還有兩粒雲露丹,對元嬰修士的傷勢也有作用,結丹修士服下,再重的傷勢,也能完全恢複。
聽聞敬舒涵身受重傷後,陳淵本想讓她服下一粒,但卻沒想到,她受傷如此嚴重,根本無法承受雲露丹的藥力。
雲露丹畢竟是給元嬰修士療傷的丹藥,雖然藥力已經極為溫和,但對結丹修士來說,還是顯得太過龐大,敬舒涵身受重傷,更加無法煉化。
敬舒涵此刻已經不再掙紮,依偎在陳淵懷裏,隻是看向凝素真人的眼神中,依舊殘留著些許不安。
她低聲道:“正是,那敖厲絲毫不顧及妖王顏麵,想要強行納我為妾。”
“師尊出手阻攔,但敖厲卻在於師尊交手時,突然對我出手。”
“我竭力防備,仍是無用,寒煞入體,才致此重傷……”
陳淵冷冷道:“九級妖王,卻如此下作,我定會殺了此人,為你報仇!”
敬舒涵麵色微變,急忙開口,聲音略顯急促:“那敖厲實力高強,你不是對手……”
凝素真人譏諷一笑:“陳道友好大的口氣,那敖厲乃是藍蛟一脈之主。”
“放眼萬妖海,也僅在昆陽、敖昧、金烽、昆海幾人之下。”
“若真那麽容易就會被人殺了,萬妖海現在也不會在妖族治下了。”
進入修煉室後,她的臉色就一直很難看。
陳淵竟敢當著她這個師尊的麵,對自己的徒弟動手動腳,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成何體統!
現在又聽到陳淵口出狂言,更是心中不悅,忍不住出言譏諷。
凝素真人本就對陳淵和敬舒涵私定終身極為不滿。
雖然流夜回宗後向她稟報,陳淵是元嬰中期修士,實力深不可測,但她對此卻是將信將疑。
當初紀老鬼之死,她也曾暗中出力,還把此事全部推在了陳淵身上,知道他隻有結丹中期修為。
短短百餘載,能結嬰已是不易,怎麽可能修煉到元嬰中期?
在凝素真人眼中,陳淵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誇誇其談之輩。
他當年用花言巧語哄騙了敬舒涵,現在不知又用什麽手段,蒙騙了流夜,竟敢親身來天機島赴險,
他就不怕行蹤敗露,惹得天機門、鎮海宗聯手將他除去,死無葬身之地?
若不是擔心陳淵將紀老鬼之死的真相散布出去,凝素真人早已將他趕出天機島。
陳淵雙目微眯,元嬰中期的氣機緩緩散開:“凝素道友怕是忘了,昆海已經死在了絕靈島中,區區敖厲,又有何懼?”
凝素真人瞳孔一縮,緊緊盯著陳淵:“你……你果真是元嬰中期?”
流夜在旁聽聞此言,連忙躬身行禮:“弟子豈敢在師尊麵前虛言相欺!”
敬舒涵從陳淵懷中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他:“你的修為……又突破了?”
陳淵收斂氣機,低下頭來,溫言道:“我運氣不錯,得了些機緣,修為又進了一步。”
“昆海、雲天俱是死在我手中,敖厲雖強,也絕非我對手。”
“你先留在洞府中靜養,待我為你煉丹療傷,再去尋那敖厲報仇。”
說罷,他扶著敬舒涵,重新在玉床上坐下。
敬舒涵輕輕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陳淵輕輕鬆開扶住敬舒涵腰肢的右手,直起身來,對凝素真人抱拳一拜:“還請道友為陳某準備一間煉丹室。”
凝素真人眼神依舊有些恍惚,牢牢釘在陳淵身上,再無半分輕視。
她還了一禮,正色道:“道友請隨我來。”
修仙界中,實力為尊,陳淵既然展現出了元嬰中期的修為,她此前對陳淵生出的諸多不滿,立刻煙消雲散。
陳淵又回身輕輕握了一下敬舒涵的手,低聲說了一句:“少則半月,多則一月,我必定會將丹藥送來。”
敬舒涵螓首微點:“師尊已經賜下了療傷丹藥,我還能堅持兩個月,你不必著急。”
陳淵心中一寬,轉身跟隨凝素真人和流夜走出修煉室。
他是元嬰修士,不能在天機門中久待,否則定會在敬舒涵洞府中開爐煉丹。
走出洞府後,陳淵重新戴上了金絲鏤空麵具,遮掩住容貌。
三人沿著來時之路,飛出天機山脈,隻是這一次,凝素真人臉上若有若無的譏諷之色,消失得無影無蹤。
離開山門之後,凝素真人並未將陳淵送回迎客峰,而是引他來到天機坊市中,一處僻靜庭院之外,落下遁光。
庭院外有陣法守護,凝素真人拿出一個玉牌,注入真元,打開陣法,院門方才敞開。
她轉過神來,將玉牌雙手交給陳淵:“此處庭院是妾身早年間買下,無人知曉,最是安全,道友可在此處煉製丹藥。”
陳淵微微頷首,邁步走入院中。
三人來到正堂之上,凝素真人又從芥子環中拿出一枚玉簡,以及幾個貼著封靈符的木盒,同樣是雙手遞了過來。
“這是丹方和煉製丹藥所需的靈草,還請道友過目。”
陳淵接過玉簡,神識入內一探,足足過了一刻鍾,方才收回神識:“芝元丹……若陳某沒有記錯,此種丹藥需以芝元草為主藥。”
“隻是芝元草在上古較為常見,現在已經極少現世,沒想到道友手中竟有此種靈草,倒是讓陳某大開眼界。”
“舒涵體內修補經脈傷勢的黃色靈氣,莫非就是芝元丹所化?”
凝素真人道:“不錯,本門一位前輩,曾經從絕靈島中找到幾粒支芝元草的種子,種在靈藥園中。”
“妾身此次耗費了不少力氣,才從門中換來兩株芝元草,請本門李師兄先煉出一粒,讓舒涵服下療傷。”
“但沒有道友精血摻入其中,芝元丹隻能治標不治本,舒涵傷勢無法根治,境界也會因此跌落。”
“還請道友煉丹時小心一些,若是沒能煉成,妾身可拿不出第三株芝元草。”
陳淵微微頷首:“道友放心,芝元丹雖然不易煉製,但也隻和元嬰初期丹藥難度相當,以陳某的煉丹術,還不在話下。”
芝元丹和陳淵曾經煉製過的修煉丹藥和妖元丹不同,是一種奇門丹藥。
一爐靈草,隻能煉出一粒成丹,蘊含一株芝元草的所有藥力,沒有成丹率一說。
芝元草隻是一種八百年靈草,正是這種方式,才讓其療傷之效堪比元嬰期丹藥,藥力卻極為溫和,能夠讓結丹修士吸收
但也正因如此,芝元丹的煉製難度也堪比元嬰期丹藥,隻有煉丹大宗師才有把握煉出。
陳淵打開木盒,把每一株靈草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尤其是那一株八百年的芝元草,更是用神識細細掃過,確定沒有任何瑕疵後,方才停下。
事關重大,他對自己的煉丹術再有信心,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絕不能讓這爐芝元丹煉廢。
陳淵知道數種不亞於芝元丹的療傷丹藥,他手中也不缺寶物。
但敬舒涵的傷勢已經無法再拖延下去,這一次煉丹,必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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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舒一口氣,將所有靈草和玉簡收入芥子環中,對凝素真人說道:“靈草無誤,陳某要開始煉丹了,道友請回吧。”
凝素真人微微頷首,抬手一指流夜:“妾身讓小徒流夜留在此處,道友若是有事,盡管吩咐。”
陳淵看向流夜:“有勞道友了。”
流夜連忙躬身行禮:“晚輩不敢,晚輩就守在院外,不會打擾前輩煉丹,前輩有何吩咐,喚晚輩一聲即可。”
陳淵點了點頭,凝素真人不再久留,起身走出庭院,流夜也緊隨其後。
待兩人離開後,陳淵關上院門,拿出玉牌,開啟陣法,然後來到一間靜室中,拿出記載芝元丹的丹方,細細體悟了一遍。
一個時辰後,他緩緩睜開雙眼,把玉簡收起,拿出敬舒涵送給他的那一枚靈器玉佩,輕輕摩挲起來。
陳淵凝視著手中玉佩,原本縈繞著些許煞氣的眼神。慢慢變得平和下來,凝神靜氣,心境澄徹。
良久,他將玉佩收起,拿出煉丹爐和靈草。
陳淵抬手一揮,木盒盒蓋掀起,芝元草緩緩飛入煉丹爐中。
隨後他並指一點,真元化作火焰,將煉丹爐裹住,熊熊燃燒起來。
煉丹爐中,一片赤紅之色,芝元草在真火包裹之下,緩緩融化,滲出一滴滴靈液。
陳淵緩緩閉上雙眼,全神貫注地煉製這一爐對他來說,難度並不算高的元嬰初期丹藥。
半個月後,籠罩庭院的陣幕緩緩消散,院門徐徐敞開,陳淵邁步走了出來。
一直在院外守候的流夜,立刻迎了上來。
陳淵煉丹之時,她便在庭院旁邊的竹林中等候,時刻散開神識,留意著院中動靜。
陳淵是元嬰修士,自然不需要他護法,但讓他獨自留在坊市中,就有失待客之道。
但若是陳淵沒有在月影峰展現元嬰中期的修為,凝素真人是否還會如此知禮,就不得而知了。
流夜在陳淵身前停下,盈盈一禮,目中透出幾分期盼:“恭迎前輩出關,敢問前輩煉丹是否順利?”
陳淵微微頷首,溫言道:“還請流夜道友向令師通稟一聲,陳某已經煉出了一粒芝元丹。”
流夜聞言大喜:“前輩稍待,晚輩這就去向師尊稟報!”
說罷,她也顧不得失禮之處,匆匆行了一禮,便駕起遁光,往天機山脈中飛去。
陳淵毫不在意,負手而立,在庭院外等候。
此處極為僻靜,附近也沒有店鋪,行人稀少,許久才有寥寥兩名修士經過。
陳淵沒有顯露修為,與凡人無異,許多路過修士,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偶有警惕心強的,時刻留意周邊環境,也隻是好奇地看上一眼,便會離開。
但也有那麽幾人,看到陳淵後,猛然愣住,然後急忙移開目光,又悄悄看向陳淵的臉,眼神中透出幾分驚訝,夾雜著幾分疑慮,最後往往是輕輕搖頭,快步離去。
陳淵心中一動,從儲物袋中取出金絲鏤空麵具,戴在臉上,遮住麵容,之後從此處路過的修士,再未將目光往這邊投來。
約莫兩刻鍾後,兩道遁光從天而降,現出凝素真人和流夜的身影。
凝素真人開門見山:“道友煉出了芝元丹?”
陳淵微微頷首:“幸不辱命。”
凝素真人鬆了一口氣:“道友請隨我來。”
說罷,她便駕起遁光,往天機山脈中飛去。
陳淵和流夜緊隨其後,很快便飛出坊市,進入天機門的護宗大陣。
和此前一樣,天機門弟子對凝素真人都是敬畏有加,主動避讓行禮。
但他們卻頻頻看向陳淵,顯然很是好奇,這位戴著麵具的男修,竟然能和凝素真人並肩而行,到底是何方神聖。
三人一路不停,來到月影峰,落下遁光,走入敬舒涵的洞府。
凝素真人停下腳步,喚了一聲,敬舒涵打開修煉室,三人走了進去。
敬舒涵的臉色,比半個月前又蒼白了一些,但看向陳淵的眼神中,卻帶著幾分笑意,格外溫柔。
凝素真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流夜臉上露出幾分疼惜:“敬師妹,你感覺如何了?”
敬舒涵勉強一笑,聲音極為虛弱:“師姐不必擔心,我還撐得住……”
陳淵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卻仿佛握住了一塊冰,寒意刺骨。
神識探入敬舒涵體內,她的經脈之中,藍色靈氣比之前減少了一些,但依舊充斥著整個身軀。
經脈四壁覆蓋上了一層層白霜,細小的寒刺密密麻麻,縱橫交錯,遍布敬舒涵全身所有經脈。
她隻要稍稍一動,扯動寒刺,經脈就會被撕裂開來,留下密密麻麻的傷口,幾有鑽心之痛。
修補經脈傷勢的血氣,此刻已經極為稀薄,徒勞地修複著被寒刺刺穿的經脈。
凝素真人賜下的第一粒芝元丹,藥力即將耗盡。
陳淵不敢再耽擱時間,翻手拿出玉瓶,倒出芝元丹。
他一手扶住敬舒涵的腰肢,把她摟入懷中,一手將丹藥放到她嘴邊:“將這粒芝元丹服下,你的傷勢便能痊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