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坑了一個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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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親隊伍熱熱鬧鬧回到黎家,此時已賓客雲集,紅燈籠高掛。
皇帝賜婚,對方又是長公主義女,門當戶對,黎家自然毫無異議。
倒是黎華晨心底不爽。
“新人拜天地。跪,一拜高堂。”司儀揚聲說道。
但是話音剛落,就聽見伊寒冰大喊一聲,“慢著!”
“你幹什麽,閉嘴。”老太君見伊寒冰如此沒有規矩,沉下臉嗬斥道。
伊寒冰大喊道,“這新娘子是假的,不是真的林子衿!李代桃僵,這是欺君之罪!”
“混賬東西!”老太君罵道,“你給我閉嘴。”
伊寒冰指著林月嬌說道,“林子衿失蹤了,找不到,林月嬌就讓人代替,想要蒙混過關。還不知道這個冒牌貨是誰!”
林月嬌黛眉一挑,她和子衿商議了一下隱瞞回歸的消息,果然讓某些小人按耐不住了。
“鳶尾,捂住二娘的嘴。”林月嬌說道,鳶尾立即帶著兩個婆子按住了伊寒冰,封了伊寒冰的嘴。
“不好意思,失禮了。”林月嬌一臉的從容,說道,“子衿是我親手給她蓋上蓋頭,我自己的妹妹我還不至於認錯。二娘也不知道聽了什麽胡言亂語,我想黎家想必不會相信。”
黎墨謙率先出來表態,義正言辭說道,“無稽之談,我黎家自然不會相信。子衿昨日還和我在一起,不可能失蹤。”
梅康長公主冷哼,“這門婚事是皇帝聖旨親賜,有人不滿意,想借故生事,本宮可不會輕饒。誰要是再敢汙蔑我的女兒,本公主就不客氣了。”
林家、黎家、長公主都先後出來說話,而伊寒冰被捂得嚴實,壓根沒有說話的機會。
那司儀見此,便揚聲說道,“跪,一拜高堂。”
“且慢。”黎華晨當機立斷走了出來。
黎員眉頭一皺,“晨兒,何故打斷儀式?”
“爹,無風不起浪,林家二夫人為何無端端說這種話?如果林家真的拿一個假的林子衿和我三哥拜堂,那不是欺負我們黎家嗎?”黎華晨不平。
看見黎華晨竟然站出來,黎墨謙的臉色一時間格外複雜。
“如果林家真的坦坦蕩蕩,新娘子真的是我三嫂,為何要堵住林二夫人的嘴,不讓她說話。除非,林家心虛。”
這話一出,圍觀賓客都是精神一振。
黎夫人郭采初一笑,“我看晨兒說的不錯,林家莫不是把我們的兒媳婦弄丟了,就隨便弄了個假貨。這可是抗旨之罪!”
正在此時,那伊寒冰也不知道怎麽掙脫了鳶尾的束縛,一下子衝了出來,說道,“對,林月嬌心虛,新娘子是假的。林子衿真的失蹤了,林家一直在找,昨天林月嬌還擔心今天的婚事怎麽辦,我就給她出了這個李代桃僵的計,老太君也是在場的,認同我的計謀。隻是沒想到我一心為了林家,但是林月嬌卻如此心狠,我為她做這麽多事,她都不肯放過我那可憐的女兒,我的女兒快被她活活打死了,何其歹毒啊……”
這話透露出來的消息就太多了,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林月嬌身上,又在新娘子身上掃來掃去。
鳶尾連忙衝上來要將伊寒冰拉回去,但是黎華晨卻冷喝,“住手。你們林家的事我管不著,但關係我三嫂,我就得管了。真的是李代桃僵?”
幾個婢女頓時上前攔住了鳶尾。
“比真金還真,這計謀都是我出的,我怎麽會不清楚!”伊寒冰一副淒涼的模樣,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隻是想換我女兒回來,可是林月嬌這個歹毒小人,用了我的計,卻不肯放過我的女兒……”
伊寒冰幹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林月嬌就是個歹毒心腸的女人。以前她爹娘不在家,是我們林家人把她養大,她卻恩將仇報,對自己的姐妹一個個下毒手。我女兒被她害的去水月庵待了一年,才勉強保住了性命。其他人更慘,連命都沒了……”
“大膽!”鳶尾怒罵。
林月嬌倒是隨意擺手,“無妨,讓她說。我攔著她,隻是不想影響拜堂。但看這樣子也是無法好好拜堂了,那就讓她說個夠,也免得黎家人覺得我們心虛了。旁的你就不用東拉西扯了,我隻有一個問題。你口口聲聲說子衿失蹤,是你親眼所見?”
“當然沒有,我女兒也不知道,你卻偏偏誣賴我女兒害了林子衿……”伊寒冰連忙說道。
林月嬌嗤了一聲,“既然你沒看到子衿失蹤,那你憑什麽斷定子衿失蹤,誰告訴你的?”
子衿失蹤,林家可從未承認過。
“你還想說謊!林子衿就是在林家別院的廚房失蹤!”伊寒冰怒道。
林月嬌淡然掃了她一眼,“沒有親眼所見,又無證人目睹,那你就是在造謠。第二,你說你給我獻計李代桃僵,祖母也是在場的。那就請祖母您老人家說一句,可曾聽過這種計劃?”
“未曾。”老太君毫不猶豫說道,眼神如刀恨不得殺了伊寒冰。
“老太君你怎麽說謊?我明白了,哈哈哈,你也想林子衿嫁入君家,所以你也說謊。”伊寒冰惡狠狠說道,“你們串通一氣,黎家小姐,這個林子衿真的是假的,不信你把她蓋頭掀了!我們說這麽多,還不如看一下。”
林月嬌斷然拒絕,“不行。新娘子的蓋頭,隻有送入洞房後,新郎親手取下,隻有新郎能看,哪能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掀蓋頭。”
“我倒覺得林二夫人說的很有道理。如今豈是迂腐的時候,掀蓋頭隻是失禮,但林家若真用了假新娘代替,那就是抗旨,孰輕孰重?”黎華晨反問。
黎墨謙斬釘截鐵說道,“不必,我自己的妻子,我不會認錯。”
“要不讓新娘子說句話也行?一聽聲音不就知道了?”賓客中有好事者忍不住說道。
蓋頭下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前兩日受寒,喉嚨發炎,傷了嗓子,故而說話不便。但我真的是林子衿。”
這還不如不開口。
連黎員都皺起了眉頭,不過看了看黎墨謙,又看了看林長青這個老戰友,覺得林家應該不會幹出這種事,說道,“繼續吧。”
“爹,這女人若不是三嫂,如何能繼續,這可是三哥的終身大事,難道讓三哥跟個不知來曆的人拜堂嗎?”黎華晨不開心說道。
郭采初道,“晨兒說的對。我們黎家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嫁進來的。不如就掀開蓋頭看一看。如果真的是林子衿,也不過是稍稍不妥當,但如果不是林子衿,這裏麵的幹係就大了。這畢竟是聖旨賜婚,我們黎家不能抗旨,隻能娶林子衿,墨謙也不能和別人拜堂。”
“本公主說了這就是林子衿。黎家如此辱我女兒,還要先看一看再拜堂,哪有這樣的道理。”梅康長公主臉色陰沉了下來。
沈伊寒冰見局麵僵持,連忙衝上來就要扯下林子衿的蓋頭,但是鳶尾早就防著她,把她押的嚴實,伊寒冰的手離蓋頭隻差那麽一點點,失之交臂。
黎墨謙見此情景,快刀斬亂麻,拉著新娘子在高堂麵前跪下,說道,“司儀,繼續。”
那司儀早就被這一幕驚呆了,結巴說道,“一,一拜高堂!”
黎華晨眼中閃過一抹急色。
黎華晨又怎能容忍他們繼續拜堂,給旁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流遙立即衝上前,一把扯下林子衿的蓋頭。
鳳冠之下的女子有著一張清秀的臉,冰清玉潔,亭亭玉立。
不是林子衿,又是何人。
“不可能,這是假的,這張臉肯定是假的……”伊寒冰還是不敢相信,瘋狂搖頭。
林月嬌冷哼,“閉嘴。”
轉而看向黎華晨,“黎小姐,這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們林家一個交代?”
“敢掀本公主女兒的蓋頭,很好。”梅康長公主陰冷說道,“本宮這就稟明皇兄,黎家無禮至極,如此欺我兒。”
黎員也沒料到這一幕,立即起身道,“長公主息怒,微臣教女無方。得娶纖葉郡主,是黎家無上榮幸,豈敢怠慢,這是一個誤會。”
“蓋頭都被掀了,還說是誤會,你們黎家如此欺負人,本公主必不善罷甘休。”梅康長公主怒道。
林月嬌冷道,“我們東平侯府,也不罷休。”
黎員看向黎華晨,怒喝,“你幹的好事?”
黎華晨看見蓋頭下竟然是林子衿,氣的要死,連忙跪下說道,“爹,女兒管教無方,不知道這賤婢怎麽會突然去掀三嫂的蓋頭,女兒有錯,請爹爹責罰,請長公主殿下和東平侯息怒。”
“奴婢該死,奴婢錯聽了那林二夫人一席話,忍不住想看個究竟,奴婢該死。”柳月立即磕頭求饒。
郭采初立即說道,“這賤婢胡作非為,拖下去大打一百大板,趕出黎家。還請長公主殿下和東平侯,莫要為了一個賤婢,失了我們兩家的和氣。”
黎華晨倒是聰明,主動請罰說道,“這賤婢活該受此罪,但我也有失察之罪,自請禁閉一個月。”
“你還該給你三嫂敬茶道歉。”黎員不悅說道。
黎華晨連忙起身,從旁邊拿起一杯茶,對著林子衿福身一拜,“三嫂,華晨這裏給你賠禮了。都怪華晨管教無方,賤婢竟然掀了你的蓋頭,還請三嫂見諒,多多包涵。”
林子衿伸手端起茶杯,笑的得體,“三妹客氣了。娘,嫡姐,我看這也不過是無心之失,就不要深究了。”
“以本宮的性子,哪能如此算了,但既然你這麽說,那便算了。”梅康長公主哼了一聲。
林月嬌頷首,表示和長公主一致。
黎墨謙這才為林子衿重新蓋上蓋頭,繼續拜堂。
黎家人鬆了口氣。
就在兩位新人正要拜堂的時候,伊寒冰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大喊道,“等一等!林月嬌,既然林子衿沒有失蹤,那你為什麽抓我女兒,為什麽白白折磨毒打我女兒三日!你無故毒打堂姐,你好歹毒!”
這一下,眾人的眼神又落在了林月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