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初次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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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她,是因為她謀害纖葉郡主未遂。二娘放心,我昨晚已經放了她,送官了。”林月嬌輕描淡寫說道。
伊寒冰一聽說送官,眼睛都急紅了,“你,你汙蔑!絮兒怎麽會謀林子衿,她沒有。”
“我在她身上搜到了一把匕首,是凶器。而地上掉落的灑有蒙汗藥的紗巾,是物證。幸好子衿陰差陽錯被人救了,不然早成了林卿絮的刀下亡魂。”林月嬌說道,“本來今天大喜之日,不該說這種凶案,但是二娘你既然窮追不舍,那我隻能成全你。”
伊寒冰急了,“你說的這些壓根不能證明雪兒謀害未遂!絮兒隻是剛好去了廚房。你還有沒有王法!”
“二娘,我在被林卿絮迷暈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她的臉。我就是人證。”林子衿沙啞的聲音不緊不慢傳來。
伊寒冰怒道,“含血噴人!絮兒說了你背對著她,不可能看到她的臉,你這是栽贓!”
這話一出,滿堂寂靜。
伊寒冰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一把捂住自己的臉,急哭了,“我什麽都沒說,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原來二娘還是個知情者。那就一並帶下去吧。抓起來。”林月嬌說道。
伊寒冰猛地向著林月嬌撲了過來,近乎瘋魔,“你坑我!你們故意詐我,你這個奸詐小人!”
她的指甲向著林月嬌的臉上撓去。
但還沒等到碰上林月嬌的臉,一道身影閃過,一把將林月嬌攬入懷中,反腿一腳將伊寒冰踢飛在地。
林月嬌抬眸看向容毓,抿唇一笑。
“你,你坑我,你這個奸詐小人,你害我女兒,你不得好死……”伊寒冰臉色疼的扭曲,斷斷續續咒罵。
容毓冷道,“帶她下去。”
“不急,我跟她說一句話。”林月嬌說道。
林月嬌看著她,語氣平緩,隻有他們幾人能聽得見,“其實我沒沒打算詐你。以我如今的身份要對付林卿絮,還真用不著如此麻煩。就算沒有證據,也能製造證據。以子衿如今的身份,不管她有沒有看到林卿絮,她說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事到如今,是你自己坑了你女兒,跟我無關。”
“你!”伊寒冰這被句話氣的活生生嘔了一口血。
容毓手一揮,雲諫便拖著伊寒冰下去了。
經過這個小插曲,婚事繼續歡歡喜喜的進行,而對林子衿失蹤事件,隻說那日被下藥之後,黎墨謙就發現了水桶之中的林子衿,將她帶回去了。
東平侯府。
暴雨終於停了,暑熱也消退,被伊寒冰親口說破,她的咬死不認已經沒意義,隻好招了。
林月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林卿絮最終以謀殺郡主未遂的罪名,判處死刑。
“我求你了,月嬌大小姐,你救救絮兒吧,現在隻有你能救她了。她不算謀殺,隻是迷暈了,罪不至死啊。”
南苑大殿外,伊寒冰哀求聲傳了進來。
林月嬌翻著書卷的手一頓,黛眉蹙起。
“祖母還沒到嗎?”林月嬌望向旁邊的荼靡。
荼靡答道,“鳶尾姐姐已經去請了,想必在路上。小姐若是不喜歡,奴婢將她轟走便是。”
“她是長輩,沒有借口的時候,莫要動手。”林月嬌並沒有因如今的身份而驕縱,皺了皺眉頭說道,“由著她,祖母經過子衿大婚一事,想必已經對她很不滿了。自會處理。”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昨日在子衿大婚上就丟盡了我們林家的臉,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然又來惹事。”
林月嬌擱下手中的書卷推開門走了出去,便見老太君正在教訓伊寒冰。
“給祖母請安。”林月嬌行了禮,說道,“勞煩祖母過來一趟,實在是二娘如此作為,我也很是為難。隻能請祖母做主了。”
老太君歎了口氣,“老身知道。絮兒太沒福氣,本以為她來京城能有個好前程,沒想到她一時糊塗,做出了這等錯事。不過雪兒她到底也隻是蒙暈了子衿,是否能網開一麵?老身實在難過。”
“她身上藏著利器,那日若不是沒有動手的機會,隻怕我們現在已經和子衿陰陽兩隔。”林月嬌皺了皺眉頭說道,“祖母您此時為她求情,隻怕子衿知道了,心底才是難過。”
老太君臉色一僵,在林子衿和林卿絮之間想了想,最終也隻是點頭,“你說的不錯,隻是終歸都是孫女,隻想著你們姐妹和睦,沒想到……”
“而且這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長公主殿下雷霆震怒。謀害皇家郡主未遂,死罪已定。”林月嬌直接說道。
老太君臉色悵然,“終歸是我林家家門不幸,出了這種後輩。老身也就不多說了。伊寒冰,你起來,跟老身回去。”
“老太君,絮兒也是您的孫女啊,您怎麽就不心疼一下絮兒呢?”伊寒冰不甘道。
老太君沒能保下林卿絮心底本就不好受,見伊寒冰如此更是生氣,“你給我滾回去。差點攪了子衿婚典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我不……”伊寒冰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嬤嬤堵住嘴,拖了回去。
燈下,林月嬌看著一封信,寧不歸寫來的,說找周魁已經有了眉目,不日應該有好消息。
鳶尾笑盈盈走進來說道:“小姐,伊寒冰被老太君帶回去之後,狠狠訓斥了一頓,又打了她五十個板子,現在隻能趴在床上叫喚,沒法再來找麻煩了。”
林月嬌嗯了一聲,“林卿絮那邊呢?”
“刑部傳來的消息,明日午時問斬。大小姐可要去看一看?”鳶尾道。
林月嬌看著檀香裏的灰燼,眉目間淡然,“我就不送她一程了。當年忻州那些舊賬,除了不知所終的林卿柳,也算是清算幹淨了。”
想到這,林月嬌又想起了何曦兒的蝙蝠。
如果能知道她的來曆,大概能找到林卿柳的下落?
*
黎家大婚沒幾日,京城又熱鬧起來了。
朝凰閨秀出使東海諸國,曆時一年,不日即將返回京城。
朝凰書院為了迎接這一批功臣,準備了盛大的慶功宴,皇帝和文武大臣皆會出席。
“朝凰出使是朝凰書院最重要的奉詔令,她們倒是辛苦,曆經風霜,一去就是一年,故而獎賞也是最豐厚的。凡是參與的閨秀都能獲得朝凰上牌,根據功績表現不一,數量不一。但一般都足以晉級上品閨秀,正二品從二品也不會少。不過還是秉承正二品封頂的原則,最多隻到正二品。”馬綾梅解說道。
葉雲清眨巴眼,“我倒是覺得劃算的很啊,出去玩一圈回來就變成上品。這麽好的事,可惜當時白玉宮不肯爭一爭,我沒去成。”
“白玉宮若都出使了,慕王在京中的勢力就大大削弱了,自然不會爭出使令。而且出使是為了揚威,也需要很強的實力,當時的聶木禾和林櫻美都沒有如此魄力。若是被東海他國占盡上風,也不會有如此盛大的封賞。聽聞這次的賞賜比前幾次都好,就是因為這次朝凰出使的主事人,敗盡東海無敵手,這人也是月嬌在朝凰書院最強勁的對手。”馬綾梅慎重說道。
葉雲清點頭,“對。月嬌還沒有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朝凰第一人。也是近百年來,第一個有望晉封正一品的閨秀。”
“真這麽厲害,月嬌你好像也是誌在正一品?”晏錦嬅憂慮說道。
林月嬌已經知道她們說的是誰,笑了笑說道,“朝凰大典又不是隻能冊封一個正一品。隻要十二科上牌,就能晉封上品。何必一定要當對手呢,當做同考的考生不是很好?也不至於考一品的路上隻有我一個人,那多寂寞。”
“這就叫惺惺相惜嗎?果然天才的寂寞,我等凡夫俗子是不懂的。”葉雲清誇張歎了口氣。
馬綾梅笑道,“正一品閨秀百年難得一遇,尋常百年有一個正一品已經是稀奇,若是今年你們同晉正一品,隻怕真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八月十七,朝凰閨秀出使歸來,帝於朝凰大殿設宴慶功。
而隨著使臣團的馬車進城,沿途的百姓們熙熙攘攘,歡呼聲不絕於耳,若不是有兩旁的侍衛攔著,馬車寸步難行。
朝凰書院門口,朝凰書院派出來的鳳凰宮之主林月嬌和白玉宮之主林朝雨,朝廷派的幾位大臣,迎接諸女。
兩個大臣低聲議論道:“一年未有靜安郡主的消息,沒想到如今她歸來,還能引起如此反響。”
“咱們大昭能引得諸多追捧的,除了世子,也就隻有靜安郡主了。”
林月嬌和容毓並肩站在一起,遠眺著越看越近的馬車。
“我還以為這種場合,你不會出席,怎麽今日還來了?”林月嬌偏頭看他。
容毓還沒說話,黎墨謙已經搶先說道,“侯爺派的,世子的妹妹就在出使團裏。”
林月嬌頷首,但是總覺得黎墨謙有點不太對勁,抬眸向他看去,黎某人已經心虛地跟著旁邊的林子衿說話了。
說話間,使臣團的馬車停在了書院門口。
車簾撩起,一襲湖藍色長裙的女子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她生得極美,五官精致的挑不出絲毫瑕疵,眉眼溫柔,端莊大氣,沒有絲毫的妖媚之色,但是卻讓人心魂搖曳,傾國傾城。
雪知願。
雪知願下了馬車後,又有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女子下車,她生的也很好看,嬌俏可愛,但是站在雪知願身邊,卻黯然失色。
“表姐,你看,哥哥來接我們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的。”鵝黃色長裙女子正是人家的千金小姐容惜芸,挽著夏紫陽的手走了過來。
“哥。”容惜芸脆生生喊了一聲,笑道,“我和表姐離開京城一年,你有沒有想我們?”
容毓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又移到雪知願的身上,清冷的臉色緩了些許,“有勞照顧惜芸。”
“都是一家人,何來有勞。”雪知願一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沒客套寒暄,透出一種她和容毓非常熟悉的感覺。
雪知願轉過頭看向一邊的黎墨謙,“一年未見,昨日聽說你前幾天大婚了,可惜沒趕上你的喜酒,不過這賀禮一定要補上的。這位便是嫂嫂吧?”
說著從身邊的婢女手中拿起一個錦盒,拉起林子衿的手遞給她說道:“墨謙如同我大哥,我便也不與嫂嫂客氣了。區區薄禮,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林子衿有點無措,初次見麵的人就送自己禮物?
看向黎墨謙,卻見他衝著她點了點頭,便笑道,“謝郡主的賀禮,卻之不恭了。改日宴請郡主,還請賞臉。”
“嫂嫂相邀,哪有不去之理呢。”雪知願莞爾,又看向另一邊的林朝雨,寒暄道:“朝雨姑娘的身體好些了嗎?怎麽今日倒是出門了?”
林朝雨客氣一笑,“勞郡主掛懷。如今我是白玉宮的掌使,奉書院之命特來相迎。郡主剛剛回歸,想必不知道白玉宮出了不少事,哦對了,我旁邊這位便是鳳凰宮的禦宮林月嬌。郡主想必還不認識。”
雪知願還沒說話,容惜芸便滿是敵意道,“你就是林月嬌?”
林月嬌暗忖自己也沒得罪她?
“是。”
容惜芸上上下下掃了林月嬌一眼,“皮囊倒是生的好看,但沒我願兒表姐好看。爹爹怎麽就定下了這門親事,哥,你是不是被迫的?”
“惜芸,怎能對未來的世子妃如此不敬。”雪知願不悅皺眉,輕斥了一句。
容惜芸委屈地瞪了林月嬌一眼,這才沒說話。
容毓看向容惜芸,眉峰微冷,“月嬌是我的夫人,你的嫂子,不準不敬。”
“知道了,哥。”容惜芸頭垂的更低了。
林月嬌正要開口緩和一下,雪知願便拉著林月嬌的手,誠懇說道,“姑娘,你別跟惜芸一般見識。她沒有惡意的,我為她的出言不遜,給你賠個不是,請你不要生氣。”
林月嬌當然沒打算跟小姑子生氣,但被雪知願這麽一說,林月嬌就算說自己不計較,容惜芸也不會領她的情。
“靜安郡主說哪裏話,惜芸小姐明明是在誇我好看,為何要生氣?”林月嬌一笑,輕描淡寫揭過這茬,看向容惜芸,一本正經說道,“你說的不錯,世子是被迫的,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跟我成親,他為了活命,隻好答應娶我。”
容惜芸被她唬的一愣一愣,“你騙人,你怎麽可能打得過我哥!”
“世子,我們誰比較厲害?”林月嬌不答,而是挑眉看向容毓。
容毓見她如此狡黠的模樣,眼底隻有寵溺,“夫人厲害。”
“看見了吧,你哥都承認了。”林月嬌薄唇輕抿。
容惜芸看了看林月嬌,又看了看容毓,半晌才委屈憋出了一句,“你,你你武功高,也不能逼我哥娶你啊……”
黎墨謙實在忍不住笑出聲,“惜芸,世子怎麽舍得碰世子妃一根手指頭,自然打不贏了。皇上已經設宴等你們,快進去吧。”
“惜芸,別鬧了,走吧。”雪知願笑道,未有絲毫異色。
一行人進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