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他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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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時,便聽見一個清澈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兩人同時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便見一樹落英之下,一襲白裙的女子漫步走了過來,精致的容顏淡定從容。
    “林姑娘。”雪知願看見她眼中有一絲詫異,不過隨即便淺笑說道,“你來的正好,表哥借酒澆愁,解鈴還須係鈴人,你來我也能放心了……”
    林月嬌望著她,笑容和她一般和煦,“還要多謝靜安郡主坦誠相告,我才知道是該來找世子一趟。”
    “能幫得上忙,靜安深感榮幸。”雪知願客氣說道,往後退了兩步,“那我便先告辭了。”
    林月嬌看向雪知願,薄唇微抿,“郡主不急。先來後到,你先來找世子,哪有你先走的道理。我隻借用世子半盞茶的時間,一會兒就還給你。”
    她的言語間聽不出絲毫情緒,還真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姑娘說笑了,世子又不是我的,說什麽還給我呢。林姑娘可別誤會,世子隻是我的表哥。”雪知願連忙說道。
    林月嬌粲然一笑,“我沒誤會啊,我是說把你的表哥還給你,不然呢?”
    說完,林月嬌也不管雪知願作何反應,望向容毓,秋水一般瀲灩的眸光,泛著笑意。
    “世子說讓我再回答一遍,我現在想好答案了。”
    容毓麵無表情看著她,“逾時不候。”
    這個女人,竟敢讓他遠一點,竟敢說寧不歸是不一樣的,竟敢說不愛他,竟敢讓他如此心傷。
    雪知願聽見這四個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祥和。
    “但我這人熱心腸,不回答你的問題,我替你著急。”林月嬌眉眼彎彎,突然踮起腳尖,一手勾住容毓的脖頸,櫻唇湊了上去貼上他的薄唇。
    容毓慵懶的狹眸瞬間一怔,看著她。
    林月嬌卻是吻的很用力,強吻這種事在容毓的調教下,她已經非常熟練。
    不過是容毓微怔的片刻,她已經攻占了人的唇齒。
    雪知願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容毓隻是微怔,便一手攬住她的腰,更加霸道用力地吻了回去。
    唇齒相纏。
    良久,兩人才分開。
    “你想幹什麽?”容毓低眸看著她。
    林月嬌抿唇,“回答你的問題。這是我的答案。”
    說完,林月嬌一把推開容毓,從他懷中起身,淡定看向雪知願,說道,“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雪知願掩在袖袍下的拳頭不自覺捏緊。
    但是林月嬌才剛走了兩步,卻被容毓一把攥住手腕,用力一扯,跌落進他的懷中。
    足尖一點,倆個人便飛身而起,落在了旁邊的一根樹枝上,搖晃了一地落英。
    “知願,你先回去。”容毓清冷聲音說道。
    雪知願福身,“願兒告退。恭喜表哥和林姑娘和好。”
    晴妤看了林月嬌一眼,跟著雪知願走了。
    林月嬌掃了一眼雪知願,她走的溫婉,就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麽。
    “趕走了你的好妹妹,留下我做什麽?也不怕你的好妹妹吃醋,不理你了?”林月嬌黛眉輕挑。
    容毓說道,“知願不是這樣的人。”
    “那就當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月嬌扯了扯唇角。
    雖然雪知願迄今為止,沒有讓林月嬌發現什麽把柄破綻,但是,那一種隻有女人才能懂的直覺,不管雪知願掩飾的多好,林月嬌就是能感覺她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敵意。
    別人是喜歡還是厭惡自己,身為當事人,她還不至於判斷出錯。
    “你從不喜歡在外人麵前同我親近。”容毓狹眸落在她的臉上,深邃的眸光已經看透了她的想法。
    林月嬌鳳眸微眯,“不錯,我是在你好妹妹麵前耀武揚威,那你又幹嘛配合我?你要是不想她傷心,剛才幹脆推開我。”
    不管雪知願對容毓有沒有覬覦之心,她就是要宣誓主權。
    小人之心,錯想雪知願?
    那又如何,她又沒說自己是個正人君子。
    “為什麽要推開,我很喜歡你的答案。”容毓食指挑起她的下頜,狹眸裏的冷色散退。
    林月嬌聽見他這句話,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不管雪知願如何打算,但是林月嬌知道,容毓還是她的容毓。
    他對雪知願,毫無兒女之情,也不介意讓她看見他們有多恩愛。
    “我會和寧不歸劃清界限,不會被他欺騙利用,你放心。和他認識這麽長時間,誰欺負誰,還說不準呢。”林月嬌薄唇微抿,突然一臉嚴肅看著他,“而且,有一個很嚴峻的事實,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
    容毓眉峰一沉,“什麽?”
    “其實寧不歸喜歡的人是你。”林月嬌瀲灩的眸子盯著他,說道,“他和我談條件的時候,要我把你送給他。”
    容毓:?
    “不過我沒答應。世子你不會喜歡他的,對吧?”林月嬌眨巴眼。
    容毓滿臉黑線。
    這還需要問嗎?
    “你問這種問題,是幾個意思?”容毓剛剛融化的臉,又冰封千裏。
    林月嬌偷瞄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世子不喜歡他。但凡事不都有個,萬一?”
    “唔……”
    話音剛落,櫻唇就被人封住,樹枝搖晃,花舞零落。
    “萬一?”容毓眉峰挑起,看著滿臉紅暈的某人。
    林月嬌立即舉起一根手指,很沒骨氣說道,“萬無一失。”
    *
    “小姐,萬火教的信。”鳶尾將一封書信遞給林月嬌。
    林月嬌拆開了信封,寧不歸寫的,說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
    “驚喜?約在秋意湖?還晚上?”林月嬌的黛眉一挑,眼前浮現了寧不歸似笑非笑的模樣。
    鳶尾驚訝說道,“秋意湖不是如今京城最熱鬧的湖嗎?聽聞這湖上的秋景最好,桂花飄香,楓葉如丹,若是晚上,看月景更是美如畫卷,頗受京城達官貴人的追捧。”
    “秋意湖上這麽多官宦子弟,他也不怕遇上朝廷的人。”林月嬌腹誹了兩句,看著手中的書信,這家夥的信跟他人一樣不正經,要是被容毓看見,還真以為他們有什麽。
    鳶尾說道,“小姐,您和世子說了不跟寧不歸來往,要不這信您就燒了,免得世子看見了不高興……”
    “但是他說的這個驚喜,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抓到了周魁。”林月嬌眉宇間多了一絲無奈好笑,“還是得走一趟,總得知道到底是誰在幕後害我。況且血王之事也很重要,說不準能找到林卿柳……”
    鳶尾擔心說道,“這要是被世子知道了,還以為您故意找借口和寧不歸見麵呢。尤其是這封信,萬火教主也真是給您添亂。”
    “燒了。”林月嬌將信隨手遞給鳶尾,說道,“世子最近奉侯爺的命,陪著他那兩位妹妹,哪有閑情逸致天天盯著我。等晚上悄悄出去,正好逍柏回來了,有他在,我們一去一回,誰都不驚動。”
    “是。”
    夜晚的秋意湖,比白日更熱鬧,湖上多是達官貴人的小船,林月嬌一行人上了船,毫不起眼。
    “多日不見,我的小奴兒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來你的失血已經補回來了。”寧不歸斜躺在榻上,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林月嬌,隨手倒了兩杯茶。
    林月嬌在他對麵坐下,說道,“這還要承蒙國師大人以流月珠相助,不過世子已經送了你更貴重的東西,那我就隻說聲謝謝了。”
    “就算容毓什麽東西都不給我,那流月珠也是你的。我說了送你,就是送你。”寧不歸隨手端起茶盞淺斟了一口,慢條斯理說道,“和容毓又有什麽關係。”
    林月嬌伸出玉手,“既然如此,那就請國師大人,把世子送你的東西交出來。”
    “哈哈哈……”寧不歸失笑,“小奴兒,那竹簡上的東西,我已經看過了,記在腦子裏。”
    林月嬌這才知道,原來容毓給他的是一個竹簡,“那你便是承了世子的情,還說這些做什麽。”
    “我和他,我和你,我可從沒打算混為一談。再說流月珠本就是送你玩的。”寧不歸輕飄飄揭過了話題,“周魁已經抓到了,他的幕後指使令人意外。”
    林月嬌想了想,“黎華晨?”
    “你怎麽猜到的?”寧不歸訝然。
    林月嬌眼神變冷。
    “用腦子。”林月嬌輕描淡寫回了他一句。
    寧不歸臉色一僵,“你的意思是說我沒腦子?”
    “看來國師大人最大的優點就是頗有自知之明。”林月嬌微笑。
    寧不歸再一次被懟的無話可說。
    “何曦兒的蝙蝠是怎麽回事?”
    “這是血王夜家的不傳秘技,聽說要從小練,沒個十幾年,不可能將蝙蝠指揮的如此聽話。你現在想學,也來不及了。而且這門功法有點邪……”寧不歸皺眉說道。
    林月嬌笑了一聲,“再邪比得上你的噬天訣?”
    “哈哈哈血蝠大法自然沒我的噬天訣邪,不過我說的邪門,是說這功法極容易使人失去心智,走火入魔。何家出了不少這樣的人。”寧不歸頓了頓,臉色突然有些古怪。
    林月嬌正等著他繼續往後說,看見他這神情不對,問道,“怎麽?”
    “林月嬌,你是不是報仇,在我的茶中下毒了?”寧不歸邪眸盯著她。
    林月嬌不明所以,“報什麽仇?”
    “兩次吃春藥的仇。”寧不歸原本偏白的臉色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林月嬌啞然,“我對你下春藥幹什麽?喂馬啊?人家馬又沒做錯什麽……”
    話音未落,寧不歸突然一把攥住林月嬌的手腕,將她扯入懷中。
    “我好像,中毒了……”寧不歸的邪眸在林月嬌身上放肆地掃來掃去,聲音沙啞。
    林月嬌臉色一僵,“我去給你叫大夫,你撐著點。”
    “來不及了。”寧不歸盯著她的眼眸,兩人緊貼在一起,林月嬌也明顯感覺到了他那迫不可待的衝動。
    “你敢亂來,我先弄死你,信不信!”林月嬌瞬間沉下臉,嗖地一下拔出腰間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頸。
    *
    月上中天,八月正是最好的賞月時節。
    雖是深夜,但秋意湖上多有文人墨客貴族千金賞月,一片熱鬧燈火通明之景。
    容毓和黎墨謙相對而坐,麵前擺著一盤玲瓏棋子局,雪知願跪坐在一邊,手中擺弄著茶香的茶具,給兩位添了茶,淺笑著看著棋局。
    “數日未見,世子棋力又見長。我看下棋這種事,還是得讓世子妃陪你玩,不是對手,認輸。”黎墨謙拎著一枚黑子,看著麵前陷入僵局的棋盤,失笑。
    容毓聽人誇林月嬌與有榮焉,但臉上隻是淡淡地,“這就認輸?你旁邊不是還有個女軍師?”
    “觀棋不語真君子,不過,既然表哥不介意,那……”雪知願一笑,低聲對黎墨謙說了些什麽,黎墨謙粲然一笑,重新拎起棋子。
    正在仨人下棋下的風生水起的時候,容惜芸強忍著心中的興奮小碎步走了過來,說道,“哥,我剛才聽見隔壁那艘船上有林月嬌的聲音!這大晚上的,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們去看看吧!”
    容毓眉峰一皺,黎墨謙笑道,“惜芸,你肯定是聽錯了。朝凰大典在即,鳳凰宮雜事紛呈,世子妃可是個大忙人,怎麽可能半夜出現在這裏。”
    “我真聽見林月嬌的聲音了!”容惜芸看著容毓,說道,“哥,你忘了嗎?林月嬌和寧不歸有一腿,她一個大家閨秀半夜出現在這種地方,指不定就是和寧不歸約會!我剛才還聽到那艘船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容毓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自顧自在棋盤落下一子,“隔壁船上的聲音,我都沒聽見,你又是怎麽聽到?”
    “我真聽到了!”容惜芸氣道,“哥哥若是不信,咱們正好一起去看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她說的信誓旦旦,黎墨謙看見這一幕心底咯噔一下。
    容毓狹眸看向容惜芸,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閉嘴。”
    今晚容惜芸要遊湖,容毓對自己這個妹妹一向寬待,應允相陪。
    雪知願也在。
    以往他們幾人如此遊玩,間或偶爾隻有容毓和雪知願兩人。
    “惜芸,話可不能亂說,隔壁船的聲音,哪能傳這麽遠。”雪知願正色道。
    容惜芸急道,“那是你們在裏麵下棋,沒注意。我在外麵聽的清清楚楚……”
    其實她也沒聽到什麽聲音。
    雪知願望向容毓說道,“表哥,我看惜芸一定是聽錯了,哪有貿貿然衝上別人船的道理,咱們繼續下棋吧。”
    “願兒說的對,惜芸定肯聽錯了,咱們繼續。”黎墨謙點了點頭,心想還好雪知願是個明白人。
    容毓臉色無悲無喜,顯然沒打算去那艘船上看個究竟。
    容惜芸急了,“哥,林月嬌真的和寧不歸私會,千真萬確,而且,隻怕在行那苟且之事,你……”
    苟且之事。
    容毓臉色瞬間一變,“你說什麽?”
    林月嬌該不會被人算計的,失身寧不歸?
    容惜芸也沒想到自己說漏了嘴,幹脆一口咬定,“我剛才聽見他們的聲音,就好像是在做一些不正經的事,哥哥一看便知!”
    本來並不打算去看一下的容毓,嗖的一下站起身,足尖一點就飛到了對麵船上。
    “什麽人!”守在船上的侍衛立即圍了上來。這些人個個都是江湖中人,和萬火教打過多次交道的容毓,一下就認出他們是萬火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