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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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毓想也不想拒絕,“不行,北疆危險。兩軍交戰,邊關的百姓都被撤走了,萬一城池被侵占,誰也護不了周全……”
“我跟著你啊。你在哪,我就在哪。就算城破,世子逃跑的時候,還不帶我一起嗎?”林月嬌搖晃著他的手臂,乖巧撒嬌。
但容毓語氣堅決,不容置喙,“不行。”
“行,你不帶我去,那我就自己去。”林月嬌見他態度強硬,臉上的乖巧褪盡,黛眉輕挑,似笑非笑,“這幾天我還沒空去凰廷就職,但以我正一品的品級,皇後再看我不順眼,也得按照規矩讓我當上品女官。北疆的後勤,我們凰廷插手的地方多著呢,我隨便找個借口都能去北疆,而且是名正言順。”
凰廷下轄二十四司,不少司部是朝中六部的補充或延伸。
大昭王朝每有要事,打仗、旱災、水澇,都是以大昭朝廷為主,凰廷為輔。
凰廷女官,權勢滔天,以奉詔令驅使朝凰閨秀,當然必要時候,也能自己出馬。
“那世子我們北疆再見了。”林月嬌偏頭,笑容燦爛。
容毓拿她沒辦法了。
凰廷自有凰廷的一套,就是容毓也管不著。
“我帶你去。”容毓皺眉,盯著她說道,“但是你必須跟著我,不準私下行動。”
跟在他的身邊,有他的保護,勉強能放心。
林月嬌抿唇一笑,“好,一定盡職盡責當你的跟班。”
“月嬌,定親王原本沒有水月蓮,更不可能知道林逸的病,這件事是怎麽泄密的?你可有線索?”容毓問道。
林月嬌想到北堂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她知道以容毓對雪知願的信任,容毓絕對不會相信。
不過,這話又不是自己說的,也算不得自己誣陷。
“北堂謹自己說,林逸的病情是靜安郡主透露給他,而水月蓮也是靜安郡主和他交換。”林月嬌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至於北堂謹說的是真話,還是想以此離間世子和靜安郡主的情誼,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容毓眉峰一沉,“靜安不是這種人。如果她有水月蓮,她知道李漪要用水月蓮,早就給我了。”
“水月蓮雖是天地奇藥,但如果定王得到,沒必要當做秘密隱藏。世子和定親王打了這麽多年交道,不會絲毫沒有風聲。所以,我差不多可以判斷,定王確實是近期才得到水月蓮,至於怎麽得到……”林月嬌頓了頓,說道,“神醫曾說過水月蓮最有可能出現在東海一帶,而靜安郡主恰好剛從東海回來,她意外所得,有可能……”
容毓眉峰依舊皺著,“去東海的不止靜安一人。”
“世子說的是。這一次去東海的諸多閨秀,都有可能得到水月蓮。說不準定王是從別的閨秀手中得到水月蓮,林逸的病情,知道的人其實也不少,說不準誰意外透露了口風,自己都不得而知……”林月嬌輕描淡寫將這一茬揭過去了。
容毓極其信任雪知願,雖然林月嬌懷疑,但是毫無證據的前提下,也不能逼著容毓相信。
容毓這樣的人,極少相信一個人。
但若是信了,便不會因一些莫須有的事情懷疑。
“月嬌此事我會親自問她,給你一個交代。”容毓沉聲道。
林月嬌頷首,“到時候再說吧。現在靜安郡主還在漠北,你上次沒把她救出來,隻怕冷離殤那邊更戒備了。如今除了用冷般善交換,也沒什麽好辦法……”
容毓沒有細說他在漠北的遭遇,僅是一筆帶過,但林月嬌知道那一定是險死還生。
如果容毓遇險,也有雪知願的份,林月嬌絕不容她。
兩人說話間,馬車到了東平侯府。
“看見你們兩人和和美美,我也就放心了。世子,月嬌之前有些做的不妥當的地方,還請你多多諒解。”景明歌道。
容毓微笑道,“嶽母大人放心,月嬌的苦衷我明白,我很心疼,豈會怪她。”
他比任何人都懂她。
這女子的倔強,堅強,奮不顧身,放手一搏。
縱有人笑她、毀她、汙她、譏她,但有他愛她、寵她、信她、護她。
“那就好,月嬌不懂事,能遇見你,有你照顧,真是上天眷顧了。”景明歌欣慰一笑。
林月嬌站在一邊,抿唇笑著不說話。
林家其他幾房還以為因為定王婚事,容毓肯定對林月嬌有看法,還想看看好戲,但隻見人家夫妻和睦,壓根插不上話。
“對了,兩位堂兄也該進學了吧。我都已經打點好了,明日就去學堂吧。”林月嬌突然說道。
林睿傑纏著葉雲清的事,她已經知道了,也該把這兩兄弟扔遠一點,別在這裏添亂。
老太君頓時上心了,“國子監?”
“那倒不是,國子監一個位置一個坑,實在是安排不了。不過我說的這位夫子,卻是去國子監都遇不到的。此人乃是皇帝的授業恩師,輔佐皇帝登基,曾一度官至太師,但先生一心教書,不願為官,早在二十年前便在城外開了一個學堂,皇帝親筆禦賜崇賢書院。隻要進了崇賢書院的人,不是在朝中任職,就是一方大儒,先生桃李滿天下,沒有不成器的學生。”林月嬌微笑說道。
老太君這下總算是滿意了,“不錯,這崇賢書院不好進吧?”
“當然不好進。先生連我們東平侯府的麵子都不賣,還是欠世子人情,世子出麵,才掙了兩個位置。換了別人,就是丞相尚書之子,想要進崇賢書院都難如登天。”林月嬌抿唇。
老太君點頭,“月嬌真是嫁了一個好孫婿。睿傑睿恒,還不快謝謝世子。”
林睿傑兄弟忙不迭道謝。
林月嬌想,崇賢書院出來的人,確實個個厲害。
世子府。
大雪紛飛,冬寒已至,這天氣令街上來往的行人都少了,天地之間,皆是茫茫白雪。
林月嬌抱著暖爐坐在榻上,隨手翻著一本《漠北風土錄》。
“小姐,懷王妃陽芳芷拜見。”鳶尾遞過來一個名帖,說道。
林月嬌翻閱書籍的手一頓,黛眉輕挑,“請王妃進來。”
“是。”
陽芳芷當初和北堂擎一同去北疆,後來北堂擎失蹤,陽芳芷百般尋找未果。
“給王妃請安。”林月嬌在殿門口相迎。
雖然現在懷王有被廢的風向,但她對懷王妃也沒有托大,相待以禮。
陽芳芷連忙拉住她的手,漂亮的大眼睛裏透著一絲誠懇之色,“世子妃快免禮,若不是世子相救,王爺怕是已經和那些葬身死地的士兵一樣,變成一具枯骨。真是太謝謝了。”
她身後跟著的幾個侍衛,挑著兩大箱的禮物進來。
林月嬌一笑:“王妃真是客氣了,妾身謝過王妃的厚禮。世子奉皇命尋懷親王,這是他分內之事,當不得王妃如此相謝。鳶尾,快去奉茶。”
兩人進了大殿,相對而坐。
鳶尾奉了茗茶,陽芳芷又再三致謝。
她這麽驕橫的性子,如今竟然會登門道謝,而且不是擺擺樣子,真心實意,看來夫妻感情極深,對容毓救出懷王是真的感謝。
“世子妃,不瞞你說,王爺如今的處境極其危險。王爺走後,漠北軍才攻破了北疆防線,王爺責無旁貸,可通敵賣國之罪,是絕對沒有的。要不是世子相救,他也死在漠北死地,並沒有通敵啊。”陽芳芷咬唇說道,“可是京城被襲,隻有懷王黨派的閨秀沒有被波及,這下連原本的中立黨大臣,也認為王爺和此事有關,實在是飛來橫禍。”
林月嬌頷首,說道,“當初京城被襲,諸位大臣的愛女遇險,眾大臣自是鬱氣難平。懷王黨派大臣獨善其身,難免成為眾矢之的。那些中立黨大臣也不是就此倒向了定王或者慕王,懷王妃這點倒是可以放心……”
“這點我倒是也知道。”陽芳芷望向林月嬌,說道,“聽聞當初世子妃和容惜芸小姐皆遇襲,纖葉郡主至今下落未明。但此事真的和我們無關,我以自己的性命擔保,王爺沒有幹過這種事情。還請三日後的大朝會上,忠義侯派係和東平候派係,能對這件事保持中立。條件,好商量。”
這兩大派係在中立黨占了極大的分量。
“此事確實和懷王無關,條件就不用提了,林家和容家隻說實話,這也是世子的意思。”林月嬌淺笑說道。
陽芳芷臉色終於鬆了一下,起身對著林月嬌鄭重鞠躬,“今日之情,我和懷王記下了。”
“王妃言重了。”林月嬌說著,從一旁的茶幾上拿出一封信遞給陽芳芷,說道,“再多人求情,也隻是保得懷王一命。想要從牢裏放出來,需要證明和漠北勾結者,另有其人。”
陽芳芷將信封接過,很是驚訝,“這是什麽?”
“這是世子查到的情報,葛家的漏網之魚。當日追擊,葛家近半人未能和冷離殤一同去漠北,就此失蹤。”林月嬌看著陽芳芷,抿唇一笑,“陽家的兵,目前還能動吧?”
陽芳芷眼睛一亮,惡狠狠說道,“葛家這群狼心狗肺賣主求榮的家夥,他們在漠北,我是鞭長莫及了。但在大昭的地盤上,就是藏得再深,我也把他們挖出來!”
“那就祝王妃好運。”林月嬌端起茶盞,淺斟了一口。
陽芳芷是個恩怨分明之人,說道,“大恩不言謝。現在別人都恨不得離我們遠點,也唯有你們肯幫忙。不管以後怎樣,我都可以向你保證,日後我們絕不和你們為敵。”
送走了陽芳芷,鳶尾問道,“小姐,您這可算是幫了他們大忙。懷王和我們又沒什麽交情……”
“日後總有人當皇帝,皇儲總不能全得罪光了。”林月嬌挑唇,“當然最重要的是,懷王黨和我們一向沒衝突,看他們順眼,順手一幫。”
荼靡走了進來,“小姐,凰廷的詔書下來了,宣詔使已在門外。”
“大開中門,迎。”
出了世子府,林月嬌才發現前來宣詔的竟然是梅康長公主,福身行禮說道:“拜見長公主,長公主殿下怎麽親自來了?不過是頒布詔書,讓女使來一趟便是。”
梅康長公主看著林月嬌的眼神滿是欣賞,“皇後冊封你為正三品掌司,一司之主。不過把你分去哪個司,她倒是給我麵子,讓我定。我下轄六司,你想去哪裏,自己選吧。”
長公主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林月嬌知道,皇後針對自己,正三品的女官之位她不敢不給,但把自己分到哪個司,卻難說了。
“謝長公主殿下。”
凰廷女官,皆三品以上,故又被稱為上品夫人。
和誥命夫人這種榮譽頭銜不同,上品夫人,代表著權勢。
凰廷之主,正一品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