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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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官吧。”林月嬌說道。
    確定了這一點,她心裏也有數了。
    “好。”葉雲清收回匕首,翟進馳立即把蕭塵岩送到了衛所,讓官府的人押送他們入京。
    解決完了這最後一宗事,一行人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依舊是一盤玲瓏棋局,兩人對弈,黑白雙子,你來我往。
    “我和雪家不熟。”容毓說道。
    林月嬌拎起一枚白子,抿唇,“看出來了。”
    容毓對雪家人,就跟普通人一般,很是淡漠。
    很顯然,容毓不是一個被血緣親情束縛的人,他把誰當成他的親人,那人才配當。
    反之,與生俱來的血緣關係,也和他沒關係。
    “我和容家,也不熟。”容毓頓了頓,沉聲說道。
    林月嬌心底無奈,高冷世子跟誰都不熟,但不等於她林月嬌,就能拿這些人,不當親戚。
    不過她清楚,容毓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他和那些人都不熟,不管那些人頂著他什麽親戚的頭銜。
    “萬事有我。”容毓看向她,伸手覆上了她剛剛落子的手。
    林月嬌心底微暖,“嗯。”
    有他在,夠了。
    不管還有多少魑魅魍魎,不管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親戚,他們是站在一起的。
    心底一直懸起的和容家人見麵之事,好像也放下心。
    暮春月上旬,林月嬌一行人返回京城。
    離京一月,京城比以往更熱鬧。
    各地公子閨秀紛遝而至,以年輕人居多,亦有拖家帶口。
    “也就一個月沒回來,京城的人怎麽比以往翻了倍。”葉雲清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疑惑道。
    翟進馳點頭道,“巡城的士兵也變多了。”
    葉雲清以前每次和翟進馳說什麽,都你一句我一句的熱絡,但是這次從營州回來,總有種避著翟進馳的感覺,不怎麽搭話。
    “朝凰書院小選臨近,想必都是來看熱鬧的。”林月嬌算了算日子,說道,“三月十五開始,也就兩三日了。”
    朝凰選秀,三年一大選,從大昭各地招符合的閨秀。
    一年一小選,僅限於京城和京城直轄的六個州郡。
    比如葉雲清就是林月嬌入學的前一年,小選進來的。
    “對啊。我怎麽忘了小選,這可是朝凰書院一年一度的大事,鳳凰宮有的忙了。”葉雲清恍然大悟,突然笑道,“不過月嬌你也沒法輕鬆,你執掌的六司,尚禮司、尚簿司、尚樂司,都和朝凰小選脫不了關係,到時候主考,皇後肯定要你協助。”
    林月嬌抿唇,“所以這掐著時間趕回來,也算沒誤了大事。”
    眾人正事辦完,本可以遊山玩水休息幾日,不過因為林月嬌惦記著小選,還有為容家親族準備接風宴,也沒休息,便一路趕了回來。
    “小姐,白虎軍於昨日抵達京城,聽說雪小姐的傷徹底潰爛,熬到京城,禦醫也沒辦法,把她的腐肉都挖了,才把蓮花鉤取出來。”鳶尾輕聲說道。
    林月嬌黛眉一挑,“青龍軍什麽時候到呢?”
    “明日上午。”
    林月嬌頷首,遞給她一張清單,說道,“明日早上,按照這個菜單準備一份午宴。”
    “是。”
    這份菜單,是林月嬌按照容家親族的喜好準備的。
    “侯府裏的院子今晚之前必須收整出來。”林月嬌說道。
    留守在侯府的荼靡笑道,“小姐放心,早聽聞夫人少奶奶要過來,都按照以往的慣例安排好了。”
    容家本就是京城權貴,因為封地和四象軍鎮守東海,這才在十年前搬遷了近一半的族人去江東,早年他們也是住在忠義侯府,一切照舊安排,不用擔心出什麽差錯。
    次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四象軍之青龍部抵達京城,一起來的還有容家的幾輛馬車。
    皇帝為表示榮寵,特意派了幾個禮部官員前去城門迎接。
    “兄長!”容度看見容毓站在城門口,笑容燦爛的叫了一聲,隨即翻身下馬,抱拳對著容毓行禮,“拜見世子。”
    容毓的麵癱即便是麵對他,也沒什麽表情,“不用客氣。”
    容度和林月嬌、容惜芸都見過禮,說道,“皇上還在宮中等我述職,我先去麵聖。大娘他們在後麵的馬車,就勞煩兄長送到侯府了。”
    容毓頷首,容度就跟那幾個禮部的官員去皇宮了。
    一路到了忠義侯府。
    當先一輛馬車裏走下一個雍容的婦人。
    忠義侯夫人,雪箐蓉。
    攙著她的手站在一邊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子,梳著婦人髻,穿著一襲芙蓉色的白翎雀刺繡襦裙,模樣生的好看,雖然比不上雪知願那種絕色,但也是溫柔的大美人,有種大家閨秀的氣質。
    “兒子給母親請安。”容毓躬身,對那中年婦人說道。
    林月嬌也跟著行禮,“兒媳給婆婆請安。”
    “好孩子,起來吧。”雪箐蓉笑容溫和,說道,“我在江東聽說你們成親,甚是欣喜,隻可惜未能趕上。今日看見這麽標致的兒媳婦,看來侯爺這挑選兒媳婦的眼光,還是和我一樣的好。”
    林月嬌福身拜謝,“婆婆過獎了。”
    倒是雪箐蓉旁邊的女子看著林月嬌,上上下下打量,眼神很不禮貌。
    “你名月嬌,我也這麽叫你吧。”雪箐蓉一句話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笑道,“這是你二弟媳婦,九鸞,還不來見過你的兄嫂。”
    程九鸞這才收回視線,很是規矩的行了一個萬福,“妾身九鸞見過兄長,長嫂。”
    林月嬌也和她回了禮,腦中瞬間浮現資料。
    “惜芸,你瘦了。是不是你哥沒有照顧好你。”雪箐蓉看向一旁的容惜芸,嗔怪道。
    容惜芸在雪箐蓉麵前倒是很乖,“女兒給母親請安。哥哥對我極好,照顧的很好呢。”
    正在幾人說話間,後麵一輛馬車也陸續下了兩個年輕男子。
    當先一個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唇紅齒白,眉眼分明,模樣周正,小白臉一般的好看,卻是一股十足的紈絝氣質,滿臉驕橫,一看就知道是被家裏驕縱壞了的孩子。
    落後他一步的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子,一襲毫無修飾的藍衫,溫柔安靜,倒是有種書香氣質。
    三房嫡子容奇,三房庶子容遠荇。
    “都到了,先進屋吧。十年沒回來,這裏還是和當初一樣。”雪箐蓉站在侯府門口,頗有些感慨說道。
    正要進門,就聽見一個哭腔說道:“姑媽!你要給我做主啊!林月嬌欺負我!”
    這話一出,容家的眾人看向林月嬌。
    “雪菀兒,你怎麽哭成這樣?”容惜芸驚訝問道。
    雪菀兒抹了把眼淚,淚汪汪說道,“林月嬌害我受傷,還把我踹下河。姑媽你看我的肩膀,爛了好大一塊肉,禦醫為了把暗器從裏麵挖出來,把我的血肉都挖了一個坑。”
    “什麽?暗器?”雪箐蓉一臉驚訝,轉而看向林月嬌,“月嬌,這是怎麽回事?”
    不等林月嬌說話,雪菀兒連忙搶著說,“姑媽,就是林月嬌害我被暗器射中,還把我踢下江,都是因為她,要不然我也不會受傷,傷口也不會潰爛,姑媽你要給我做主啊!”
    “好端端的,月嬌為何拿暗器傷你,這裏麵怕是有什麽誤會。”雪箐蓉伸手拍了拍雪菀兒的後背,“先別哭了,進去說話吧。菀兒,你傷勢嚴重嗎?禦醫怎麽說,賽神醫給你看過嗎?”
    雪菀兒抽抽搭搭說道,“沒有。菀兒受傷了,表哥都沒看過一次,更別提找賽神醫給我看病了。”
    “毓兒。”雪箐蓉看著容毓,似有幾分無奈說道,“去請賽神醫過來,給菀兒瞧瞧。”
    容毓依舊麵無表情,衝著旁邊的雲諫看了一眼,雲諫立即下去安排。
    “月嬌,這是怎麽回事,還是你說吧。”雪箐蓉倒是沒有偏頗雪菀兒,問道。
    林月嬌也沒有隱瞞,將在船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菀兒,這等事怪不得月嬌,誰也不知道蓮花鉤會反彈回來,倒是你,怎麽能拿這個和你表嫂賭呢?要是有個什麽萬一,豈不是傷到了你表嫂,這可過分了啊。”雪箐蓉臉色有些不悅,責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