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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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熠熠住進了驚異閃電軍團基地宿舍,到現在多修的宿舍都沒能住滿,所以她得到了一間寬敞的單間宿舍。基本物品一應俱全。
    現在才剛到下午,她有很多時間熟悉這個基地。訓練結束的軍團成員們來來往往,互相聊天、說笑、討論心得,看上去極其和睦,但這真的可能嗎?在這樣一個以競技為主旋律的地方,真的能這麽和睦嗎?星光熠熠不是很信,她堅信能力的高低一定會讓某些小馬有優越感,從而營造出事實上的不平等。
    她走向正在排隊喝蘋果汁的第一班,也就是雷霆道、小呆、追雲、踢雲、銀速、星座獵手和雲寶他們(雲寶喝蘋果汁喝得最狂熱),想問問這裏的情況。興許有小馬對這種競爭的氛圍不滿,有興趣加入平等鎮。
    “嗨,你們好!”她臉上掛著強行、僵硬的笑容,走過去。“我在到這兒的路上就見到你們的表演了,真是震撼!任何見了的小馬都要記一輩子。”
    “謝謝。”七匹天馬喜笑顏開,任誰聽了誇讚都會這樣。“我們希望在開幕式上表演最好的節目,可是奇跡先生他……”
    “你們為什麽要聽他的?”星光熠熠問。“我的意思是,你們是一群技術高超的超級天馬,而他隻是個沒有可愛標誌的陸馬。你們為什麽這麽尊重他?”
    七匹天馬互相看了一眼,“他沒跟你說?也是,他不喜歡到處顯示自己的成就。”雷霆道解釋道。“他是驚異閃電軍團的創始小馬,並且長期負責軍團事務。在他的努力運作下,軍團才有現在的規模。”
    “創,創始……創始小馬?!”星光熠熠大驚失色。“他是這整個軍團的軍團長?他是整個基地的頭兒?”
    “可以這麽說,但他不喜歡我們叫他‘軍團長’。前一段時間他暫時放棄了這邊的工作,所以這裏的事務就由閃耀盔甲和我們共同打理了。”小呆說。
    “但無論怎麽說,他都是軍團的‘000’號,這點永遠不會變。”星座獵手接道。
    聽到這些信息,星光熠熠百感交集,這也許就是奇跡先生的目的——將她引入自己的地盤,這樣她就任他擺布了;甚至更深一層,眼下基地內的和睦氛圍都是他下令裝出來的,為的就是對她“洗腦”,實際上這裏充滿了競爭、不平衡、落敗感……
    但這一切的關鍵在於,他是怎麽做到的?他隻是一個毫無天賦的小馬,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沒有標誌,身體素質不如正常陸馬,是怎麽讓這一大群出色的小馬聽他的呢?
    她在平等鎮時,最大的倚仗是她的魔法,以及鎮民們被壓製天賦和能力,所以她才能“帶領”他們至今;他呢?他的倚仗是什麽?想到這,她脫口而問:“你們怎麽都心甘情願地聽他的呢?他是不是用了什麽手段?”七匹天馬聞言都笑了。
    “你應該才剛認識他,不知道他的能耐。”雲寶笑道。
    “他不止是我們的軍團長,也是良師,更是益友,我們從他那兒學到了很多東西。”雷霆道說。“閃電天馬隊教我們飛行技巧,而他教我們除此之外的所有東西。”
    小呆接道:“如果不是他,我的馬生軌跡恐怕會是另一番模樣。”
    追雲、踢雲、銀速和星座獵手都同意她的說法。
    星光熠熠看著這匹歪眼睛的天馬,心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想到這匹天馬能施展出音爆。事實上,她看向眼前的眾小馬,除了一眼就不一般的雲寶,其他天馬看上去都很普通,幾乎沒什麽特別之處——當然,這也有他們沒穿戰衣,正處於閑暇時光的原因。
    “為什麽你們關係這麽好?在這種環境下,強者和弱者應該很分明吧?難道你們實行淘汰製?不夠優秀的小馬會被立刻趕走?否則,強者和弱者怎麽能友好相處呢?”
    眾小馬聽得單挑眉毛,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星座獵手解釋說:“選拔隻在入隊時進行,隻要進了軍團,除非犯大錯或主動退出,否則奇跡先生不會趕走任何小馬;事實上,因為大多數天馬都崇拜閃電天馬隊,為了招募到足夠成員,選拔條件本身就很寬鬆。”
    追雲補充道:“因此我們的其實都參差不齊,有些天馬天生就很會飛,有些天馬基礎薄弱……但奇跡先生始終教導我們,訓練能彌補這部分差異,最重要的是無論天賦如何,都不要自傲,永遠腳踏實地、努力進步。”
    “可我不認為訓練能彌補天賦上的差距。”星光熠熠直言不諱。“我相信你們訓練都很刻苦,但不可能所有小馬的水平都能達到相同地步吧?這樣還是會有高低差異、強弱分明,這樣難道不會滋生隔閡嗎?你們不會心理不平衡嗎?”
    七匹天馬聞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星光熠熠以為她的話術有效果了,不禁大喜;結果他們隻是對坦白這些事有點難為情,但長久以來受過的教育告訴他們,坦白是對待朋友最真實的方式。
    “要說完全沒有隔閡,或完全不會心理不平衡,那是鬼話。”踢雲說。“就拿我來說,雖然我在第一班,但我的天賦算是最差的了。綜合最強的是雷霆道,耐力最強的是小呆,速度最快的是銀速,翼力最強的是星座獵手,靈活度最高的是追雲……我最弱,怎麽會沒有嫉妒之心呢?
    “但奇跡先生請珍奇現身說法,說羨慕嫉妒恨都是正常心理現象,不要因為嫉妒朋友而羞愧、自責,最重要的是正視它、用理智壓製克服它。珍奇就曾嫉妒過柔柔,但她對朋友的感情驅使她做出了最無私的行為。我們也是如此,盡管嫉妒無可避免,但對朋友的忠誠讓我們始終將對方的利益置於嫉妒之上。”
    “我們是一整個團隊,彼此幫助、揚長避短才是最重要的。”雷霆道說。“我們的天賦各不相同,但都對飛行充滿熱忱,這就是我們的共同點。因此在訓練中,我們經常互相指點、交流心得。”
    “我們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比如我的眼睛就有很大問題。”小呆補充道。“但大家的包容和幫助成就了現在的我,雖然我還是經常飛錯方向,但已經改善很多了。”
    銀速接道:“沒錯,我們幫她克服缺點,她就能為團隊貢獻自己的力量。她的超級耐力是我們隊伍的寶貴財富。就像我速度雖快,但耐力總不夠,飛行時她總飛在前頭為我破風,或者幹脆用繩子帶我飛,讓我能最大程度地保存體力,從而在關鍵時刻一飛衝天!”
    追雲說:“我的靈活度最高,所以經常在隊伍前頭較遠處擔任偵察兵,帶領團隊躲避障礙物,確保最佳飛行路線。但我的缺點是翼力偏弱,就需要雷霆道在側後方為我提供額外的翼力。”
    星座獵手說:“我的速度較慢,但翼力最高,所以我在隊伍末尾使勁扇風,為全隊提供額外推力。”
    他們的回答是星光熠熠意想不到的,在她看來,倘若一個小馬的缺點恰好是另一個小馬的優點,勢必造成不平衡和不和諧;但這些優秀的飛行家告訴她,這種情況下彼此可以取長補短、共同進步。心理不平衡很正常,最重要的是用理智去克服它。
    仿佛還是不死心,星光熠熠追問道:“可自己內心深處的失落怎麽辦呢?比如自己無論再怎麽練習,都不如好朋友飛得好,就算朋友不說什麽,難道自己不會失落、自卑嗎?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朋友再怎麽安慰,恐怕都隻會是無關痛癢的吧?”
    “一開始我們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感覺,畢竟我們大部分天馬就算練一輩子,恐怕都達不到雲寶的高度。”雷霆道說到這,雲寶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他衝雲寶笑了笑,接著說:“但奇跡先生告訴我們,不要過分關注自己沒達到的部分,而要多關注自己已經取得的成就。就像是一杯不滿的水,不要隻看沒滿的部分,而要多看底下已經盛了多少。有時追逐目標追得累了,不妨停下來,回頭看看,不經意間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遠。”
    小呆說:“就像現在,看看我們!我們是軍團第一班,製服過失控的穗龍,擊敗過蟲繭女王,參與過阻斷無盡森林藤蔓的行動,每個成員都能施展音爆……這已經是百裏挑一的成就了。這還隻是開始,我們未來還要做更多事,想到這個,所有負麵情緒都將蕩然無存。的確,我們可能不如閃電天馬隊、雲寶飛得好,但我們也有自己的成就。”
    不要過分關注自己沒達到的部分,而要多關注自己已經取得的成就。這句話在星光熠熠腦中縈繞,久久不停。她回想起遙遠的過去,她為沒能和最好的朋友一起獲得可愛標誌而悲傷,如果……
    “那你們決定實施那個更大膽的表演計劃,是為了什麽?展示你們比其他天馬要更快、更強?”
    “也許有那麽一丁點吧?但最重要、最主要的部分不是這個。”雷霆道搖頭說。“其實我們隻是想展示訓練成果,我們想讓奇跡先生為我們驕傲。”
    “為什麽?”
    “我不知道,很難表達……但展示自己的訓練成果給老師看,不是很正常嗎?更何況他還是我們的摯友。”雷霆道說。
    “我也不知道正不正常,至少我作為鎮長,鎮民們就沒有這種心思。”星光熠熠小聲說,似乎沒想讓大家聽見;但小馬們離得那麽近,都聽得真真切切。
    “也許是你太嚴肅了?比如你現在的笑容。”小呆說。
    “對啊,奇跡先生就收放自如,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鬆弛的時候鬆弛。在訓練或上課之外,我們經常開他的玩笑,比如帶著他在天上飛幾圈。”追雲笑道。
    “他心係每個成員,在暖爐節給我們準備了極好的禮物。”雷霆道說。“再比如這台蘋果汁機,就是他為大家買的。他總是在各種細節上替我們著想,所以我們愛戴他,這是一個雙向的過程。”
    “梅爾鎮長也差不多,我們也喜歡在各種節日開她的玩笑,她從不在意,因為她知道我們的出發點是什麽。雖然看起來我們並不是很尊重她,但我們知道小馬穀少不了她,就像水晶帝國不能丟失水晶愛心一樣。”
    “那麽你呢?我相信如果你真心替鎮民們著想,他們也會真心愛戴你。到那時,他們肯定會為了讓你替他們驕傲,而做出各種各樣的努力。”
    “這……我不想給鎮民不必要的道德義務。”星光熠熠說。“我不想因為這個,他們就得為取悅我而做各種事情,這不是平等鎮的理念。就像送禮,我不想因為送禮而讓他們覺得必須回禮,從而導致不必要的思考和準備——這一切都不夠‘平等’。”
    “可這不是義務,想不想做全憑你自己。就像奇跡先生,他為我們做這一切都不是為他自己,或是為了我們給他回報,不是。他做這一切隻是他想讓我們開心,確保我們能無後顧之憂地訓練,從而承擔起保護小馬利亞的光榮職責,所以他從不宣揚自己的功績。然而,他為我們做了這麽多,我們也得為他做點什麽——不是出於麵子或禮節,而是打心底這樣決定。在我們看來,這雙向的過程才是‘平等’的體現。”
    星光熠熠無言以對,默默地走回宿舍。其實如果她想,她可以和他們辯論到天荒地老,她有這個實力;但那有意義嗎?沒有,她從他們的回答中已經知道,這一切不是奇跡先生預先排練過的話術,而是出自真心的回答。
    他們在軍團裏,即使各不相同、天賦各異,即使存在嫉妒、羨慕,即使強弱明顯,不平衡之感到處都是,他們依然快樂、和睦、關係緊密,互相替彼此著想;而在她宣稱已經實現“平等”的平等鎮,盡管表麵上大家關係和睦,卻沒有更深層次的交集,大家隻是熟馬,卻不算是真正的朋友——至少不像這裏一樣。
    可這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她小時候接受差異,卻是另一種結果?入夜,她躺在宿舍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思索著在小馬穀看到的一切。
    ……
    第二天,奇跡先生早早地要去看可愛軍團排練節目,他要利用這來之不易的歸來時間多陪陪她們。出乎意料的是,星光熠熠主動提出跟他一起去。
    “怎麽突然想著去了?你今天應該去談生意。”他說。
    “我……我隻是突發奇想,不可以嗎?”
    “可以,這是你的自由,隻要別忘了正事就行。”
    接著他們一起離開軍團基地,向小馬穀幼駒學校走去。在路上,奇跡先生敏銳地察覺到星光熠熠臉色有點不對:失掉了一些自負和高傲,多了些憂愁和疑慮。
    良久,她開口道:“你為什麽要做這些?”
    “什麽?”
    “你為什麽堅持要我過來,我知道你想改變我的觀念——但為什麽?我們之前互不相識,如果你想要我幫那個所謂的忙,大可以用我的秘密要挾。而不是這麽大費周章……甚至冒著被我‘控製’的風險。”
    “我說過了,你雖然隻是個可能的選項,但要想做起碼的嚐試,也得是改過自新的你。”
    “改過自新……我真的錯了麽?難道和主流理念不一樣,我就錯了麽?”
    “你搞錯重點了,不是和主流理念不一樣就錯;而是錯到和主流理念不一樣……其實你既然問了這個問題,就說明你自己知道答案。”
    星光熠熠默然不語。奇跡先生看了看她的表情,沉吟片刻,站住開口:“你今天能說這些話,說明你昨天可能聽到了什麽。我很慶幸你聽得進去,而不是像當初那樣,一言不合就用激光。既然如此,我想可以跟你講得更明白些。”
    接著他就將和諧之樹以及和諧之匣的事和盤托出,當然,隱去了他會“預知未來”的細節,隻說根據推斷,六個鎖孔對應紫悅她們,剩下一個不知道是誰。為了對抗將來可能出現的更大危機,他必須得想辦法破解第七個鎖孔。
    至於為什麽找上星光熠熠,他解釋說他隻是推測這個鎖孔隻能由魔力強大的小馬打開,所以說她隻是“可能的選項”。他隻是雲遊時碰巧遇到了平等鎮,剛好發現她法力高強,僅此而已。
    “看來,你為了這個小鎮真是殫精竭慮。但你隻是一個毫無天賦的陸馬,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明明天塌下來,也有公主她們去扛。”
    “隻是覺得有必要這麽做罷了。我愛這個小鎮,小鎮裏也有我最好的朋友們,為他們做力所能及的事,很正常吧?也許這就是我的馬生意義。你的馬生意義呢?你有想過嗎?”
    星光熠熠搖搖頭,她沒想那麽遠。也許實現“真正的平等”算她的畢生追求,但她真的有從中收獲真正的喜悅嗎?也許她在擔任鎮長期間確實有一點自豪、自滿,覺得自己實現了自我價值;但到小馬穀一看,她才發覺自己這個鎮長當得相當失敗,既沒有改善鎮民的生活,也沒讓他們獲得真正的快樂,更沒有視鎮民為真正的朋友。
    好吧,她也許能用“也許他們失去了天賦、快樂、自由,但他們獲得了平等”這種話安慰自己,但這種自欺欺馬的話術,真有必要繼續下去嗎?她不是傻子,有最基本的判斷力,隻是一直拒絕承認事實。
    話說到這裏,他們也到了幼駒學校後麵的舞台旁。蘋果麗麗、醒目露露、甜心寶寶正在準備舞台布景。她們的動作有點滑稽可笑,布景看上去也很幼稚,但她們合作辦事的場景,令星光熠熠有點感慨,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和朋友相處的時光。
    她小聲問奇跡先生:“她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你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天賦,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可能獲得可愛標誌……將來某一天,她們都會先後獲得標誌,可你呢?到那時候,你們的友誼還能存在嗎?”
    “維係我們友誼的不是標誌,也不是所謂的天賦。我們在都沒有標誌的時候結為好友,不就代表這些並不是締結友誼的關鍵嗎?我不認為標誌會讓我們的友誼褪色。”
    “對我來說不是這樣。”星光熠熠長歎口氣,猶豫片刻,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跟奇跡先生說那麽多,最後她隻是模棱兩可地說:“我曾經也這麽認為,直到……”後麵戛然而止。
    奇跡先生知道她要說什麽,但沒有點破,畢竟他在她眼裏不是個會“預知未來”的家夥。
    舞台那邊,雲寶戴著教練帽準時抵達,並觀看了可愛軍團的精彩表演,頓時驚呼連連,想表示極高的讚譽;但她突然想起哈什溫妮小姐說的話,隻是咳嗽兩聲說:“嗯,還不錯,我隻能說水準尚佳……繼續努力,也許你們有機會成為小馬穀的入場旗手。”說完就飛去看其他幼駒的表演了。
    奇跡先生和星光熠熠在台下跺腳,表示讚美。
    這時另外兩匹幼駒,提亞拉和希爾瓦走了過來,45°角昂起頭,目空一切。“幹得好,姑娘們,你們的表演真是帥呆了。”
    “什麽?!”甜心寶寶驚呼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兩個討厭的幼駒居然會誇獎她們。“呃……我們應該說‘謝謝’?”
    “相信我們,我們沒說假話,真的很棒。”提亞拉說。“可惜還有一點不足……”
    “什麽不足?”三匹幼駒齊聲問。
    “任誰都看得出,你們的節目想表現出,小馬穀三種小馬和諧共處的狀態——看出問題了嗎?作為天馬的代表,醒目露露,你卻根本不會飛!正常的小天馬在這個年紀,都應該會飛,不是嗎?”
    “可,可我就是不會飛啊……”醒目露露有點心虛,看了看自己那對小小的翅膀。
    “真是太遺憾了。”希爾瓦假模假式地說。“好可惜,你們本來很有機會成為旗手,結果因為她不會飛,鐵定出局了。”
    “胡說!哈什溫妮小姐從沒說過天馬一定要會飛。”“就是,連雲寶都沒這麽說,她還說我們很有機會呢!”蘋果麗麗和甜心寶寶據理力爭,但醒目露露已經被影響了,她扇扇自己的小翅膀,垂下了頭。
    蘋果麗麗看到了她的表情,關切地問:“醒目露露,你該不會真信了她們的鬼話吧?”
    “我不知道,但這點她們說得對,不是嗎?”醒目露露有點失落。“作為天馬,本來就該會飛。要是在表演時大家看到我,來自小馬穀的天馬,卻不會飛,他們會怎麽看我們?怎麽看小馬穀?”
    “我們明天就要參加選拔了,你不可能一天時間就學會飛行!”甜心寶寶擔憂地說。
    “那就是你們的問題了。”希爾瓦說。
    “這還不是唯一的問題喔,你們還沒有可愛標誌!小屁股光光!”提亞拉笑道,接著她和希爾瓦炫耀似的碰了碰大腿根。但這番舉動惹惱了一個不該惹的存在。
    隻見一個淺紫色小馬攔住了兩個富有幼駒的去路,正是星光熠熠,此時她臉上不見強行、僵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的表情。
    “我說,屁股光光怎麽了?沒有可愛標誌又怎麽了?”她一字一頓,聽上去相當生氣,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提亞拉和希爾瓦有點被嚇到了,顫顫巍巍地說:“這……這代表她們一點都不特別……沒,沒資格代表小馬穀……難道要全小馬利亞的觀眾都看到小馬穀的旗手組合……是三匹沒有標誌的幼駒嗎?”
    “噢?是嗎?”星光熠熠嘴角彎起一個可怕的弧度,笑容異常陰森。“沒有標誌就沒資格嗎?沒有標誌就低你們一等嗎?‘不夠特別’?我想可以給你們好好上一課。”
    說完,她頭上的獨角爆發出耀眼光芒,奇跡先生暗叫不好,想要跑去阻止,但為時已晚。她對兩匹幼駒施展了魔法,轉瞬之間,她們倆的可愛標誌——王冠與銀勺被剝離出來,浮在空中;而她們的大腿根上,空空如也,甚至連“=”號都沒有。
    兩個幼駒哪見過這場麵,看看空中的標誌,又看看自己的大腿根,頓時嚎啕大哭,淚如雨下。可愛軍團震驚地在一旁看著,腦中一片空白,被這神奇的魔法深深震撼了。
    “你在幹什麽?!”奇跡先生大聲叫道。“對幼駒使用魔法?還當著其他幼駒的麵?你到底在想什麽?!”
    “隻是簡單的教訓而已,看吧,沒了標誌,她們什麽都不是。”星光熠熠看著兩個喜歡嘲諷其他幼駒的幼駒,現在可憐兮兮的樣子,覺得心情舒暢。“這就是我創建平等鎮的初衷,就是有這種小馬存在,我們才會被優越感支配,從而破壞和諧。”
    “給!我!放!回!去!”奇跡先生又變成之前的可怕模樣,迎著此時風頭正盛的星光熠熠的目光,絲毫不避。他腳步穩當,呼吸聲如雷,臉黑得跟烏雲一般,身軀裏仿佛有千百座火山即將爆發。
    “我會放回去,前提是她們的態度要令我滿意。”
    “我說,給!我!放!回!去!”
    “不放又怎麽樣?別想嚇我……你隻是個毫無天賦的小馬!”
    奇跡先生沒再說話,隻是半眯雙眼,繼續走近半步。但就是這半步,帶來的壓迫感和寒氣遠勝之前——如果說之前是火山,那現在就隻是一把刀子,抵近脖子、閃著寒光的尖刀。星光熠熠不得不跟著後退半步,才有喘息的機會。她不知道有什麽好怕的,為什麽這家夥能突然變得這麽恐怖?他沒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似乎這是底線問題,而她最好別觸碰他的底線。
    不觸碰他底線,之前她放激光打他,讓鎮民用繩子捆他,甚至言語刺激他都行;可一旦觸碰底線,就會像現在這樣,她百分百肯定自己拒絕的結果一定會很不好,非常不好。
    “好了好了,我放就是了。”星光熠熠咽了口唾沫,將標誌放回到兩匹幼駒身上。提亞拉和希爾瓦見狀,摸摸後麵再三確認,這才逃也似地離開此地,她們真被這匹陌生成年小馬嚇得不輕。
    奇跡先生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一些,但仍舊黑著一副臉。星光熠熠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默默地退到一邊。她為什麽會心虛?她麵對自己老爸時都不會這樣!
    “你為什麽這麽激動?我在幫她們三個!”
    “還說!在她們麵前做這種事,虧你想得出來!”奇跡先生憤怒地瞪了她一眼,隨後表情緩下來,對可愛軍團說:“抱歉,讓你們看到這種……不妥當的場景。”
    三匹幼駒麵麵相覷,也從剛剛的震驚中稍稍回過神。“好吧,我們大概不應該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拋開這個不談,提亞拉說得有點道理,不是嗎?”醒目露露說。“天馬理應會飛。”
    “那也沒必要急於一時啊。”
    “可要是我永遠都飛不起來呢?”醒目露露噙淚道。“我不想因為自己飛不起來,影響朋友們贏,甚至影響小馬穀的名聲。”
    “你會不會飛不重要,重要的是節目本身。你們的表演能完美體現小馬穀的精神,這就夠了。”
    “可雲寶就會飛,她當初當旗手就是飛著去的……我是一匹殘缺的小馬……”
    “誰說你殘缺了?”蘋果麗麗和甜心寶寶脫口而出。“你有翅膀,能站在雲上,還會踩滑板……你就是最酷的小天馬!”
    “可,可是……”
    “小馬穀的精神不止是三馬共存,更包括友誼,這才最寶貴。”奇跡先生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和你當朋友,不在乎你的標誌,也不在乎你會不會飛,我們喜歡你,隻因為你是醒目露露——最酷、最堅強、最勇敢的小天馬。你不會飛,絕大多數天馬還不會踩滑板車呢。”
    蘋果麗麗和甜心寶寶瘋狂點頭讚同。
    “每匹小馬都有優缺點,有些缺點可能是天生的,比如我,我就永遠不可能獲得……嗯,我就永遠不可能會飛,也不可能會魔法。但我擁有我的智慧,朋友們喜歡我,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什麽都不會的小馬,而在乎我的頭腦。”
    蘋果麗麗和甜心寶寶此時接道:“還記得我們唱的歌嗎?‘我們身體雖小,但雄心誌氣高,有著大馬一樣的堅強心性……’”
    “因為……‘我們是小馬穀最堅強的小馬駒,向著榮譽前進,我們能戰勝一切……’”醒目露露跟著唱道,破涕為笑。她們三個抱在一起,表示就照著原來的練,不管她們有沒有可愛標誌,不管醒目露露會不會飛。
    星光熠熠在一旁看著,不敢去看奇跡先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