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孫大醫回答。
    “微臣有幸見識到殿下給皇後娘娘的，那些養陰清肺藥丸，實在感佩其研製之法之精妙。”
    “可微臣無能，著實研究不出，便連還原都做不到。”
    “還有那……”
    小兕子越聽，小眉頭擰得越緊。
    她聽不懂呀！
    可她是好孩子，不能打斷人家說話，更不能失禮就走。
    哎呀，難怪阿娘都說孫大醫好喏嗦呀。
    皺眉耷眼忍。
    忍到孫大醫終於說完，小兕子一指立政殿。
    “你去跟窩阿娘說呀。”
    蹬蹬蹬跑走。
    獨留孫思邈在風中淩亂……
    他於藥丸和藥劑出現後次日，眼見皇後娘娘病情緩解。
    明顯不用他再辭官落跑。
    就迫不及待問過皇後娘娘。
    很想拜訪高人跟著學習一二，甚至有拜對方為師之心。
    可皇後娘娘一問三不知。
    直到被他給問急了，才說是晉陽殿下得到神靈賜藥。
    這倒解釋得通了。
    但孫思邈渴求製作之法的心思更重。
    想了這幾日，沒忍住，就想求求晉陽公主，求公主幫忙問問那位神靈。
    可公主跑了。
    待見到皇後娘娘，又見到治療外傷噴霧劑。
    孫思邈更鬱悶，更心癢難耐。
    央求之下，終於有一法子。
    寫下請求，屆時由晉陽公主鋪給神靈看。
    長孫皇後是知道，那位神靈似乎一直關注著兕子言行。
    希望對方願意幫忙解惑吧。
    而他們以為的神靈，還在找玉佩。
    下晌，小兕子聽從母命，將那幾頁紙張帶回迎春殿。
    孫思邈還想跟著，被皇後娘娘阻攔。
    “有外人在時，無有異樣。”
    從紅糖出現那時起，長孫皇後就察覺出這點。
    小兕子什麽也不知道。
    一回迎春殿，便跑到楹榻前。
    小手拽住榻褥，手腳並用，努力爬上去。
    再撅著小屁股，趴在楹榻上。
    接過翠蓮遞來的紙，一張張仔仔細細攤開鋪平，再認認真真用鎮紙壓好。
    然後手腳並用唆下榻，去香案前跟神寧嘀咕。
    “神寧神寧，係孫大醫要找神寧呀。”
    “阿娘嗦，能幫到阿耶，神寧能幫幫阿耶嗎？”
    不知道神靈還在幫她找玉佩。
    小兕子很好奇神寧會不會幫阿耶，也更好奇神寧會怎麽幫忙。
    就守在迎春殿內，哪兒也沒去。
    一會兒練練大字，一會兒偷偷瞄一眼楹榻，一會兒望望香案，一會兒瞅瞅半空。
    好忙……
    翠蓮等宮人也不敢進殿。皇後娘娘有吩咐。
    而小兕子直到等來晚飯，等到睡覺，也沒有看到一張紙被動過。
    一晚上睡得並不好。
    一早睜開眼，就看紙。
    看香案、看半空，到處看。
    紙沒動，也沒好吃的，也沒好看的，什麽都沒有。
    小兕子頓時有些難過。
    跪坐去香案前，合十道歉：“兕子為難神寧哪對不對？”
    “神寧生兕子氣呢嗎？”
    神寧沒反應。
    小兕子一整日沒精打采。
    而另一邊的高陽，胃口卻極好。
    用母後送的紅糖泡杯水，喝得美滋滋。
    ……
    明浩找玉佩已經找得頭暈眼花、雙目通紅。
    三座宮殿，方圓幾百米。
    看地圖沒多大，真放大細節一點兒一點兒找，有夠嗆。
    明浩在實在找不到的情況下，冷水凍凍臉。
    試著推演還原玉佩丟失過程。
    之前他並不想懷疑高陽，那才是個五歲的孩子！
    現在……
    如果他是高陽，仍然抱著對小兕子嫉恨心理。
    想趁人不備溜進迎春殿搞點兒破壞。
    卻沒發現有什麽是小兕子特別寶貝的。
    注意到香案，看到香案上玉佩。
    高陽自然認識，就拿走。
    可再蠢也不會藏在自己身上。
    最快處理方法是弄壞。
    但玉佩小，高陽年紀也小，扔不壞，砸又拿不動重物。
    會在溜出迎春殿前處理掉。
    會隨手扔到殿院吧？
    前院？會容易被找到。
    後院！
    迎春殿後方殿院，有個不大的荷花小池。
    用整平的石頭壘砌，約有半米高圓。
    因著倒春寒下雪，池麵結有薄冰落有淺雪。
    小雪一直在飄，雪麵無痕。
    這才是被所有人忽視的原因。
    明浩立刻滑動屏幕，放大小池。
    直到放大得像他鑽進池底，避開了池麵。
    終於，找到了！！
    一朵祥雲般小小玉佩，正躺在池底汙泥之上。
    明浩卻不知道該怎麽拿起來。
    這可是屬於原場景之物。
    就在他準備點開遊戲背包，用擺一路西紅柿的方法吸引人前來之際。
    突然想起……這是小公主送他的！
    他嚐試輕點玉佩。
    玉佩劃過一道弧線，躺進他背包！
    明浩第一時間，將玉佩點回香案上。
    此時才覺頭暈目眩。
    硬撐著，再點個西紅柿，點到迎春殿半空位置，對準玉佩，鬆指！
    看著遊戲出品的、皮薄汁多的西紅柿，摔成稀糊糊。
    明浩一腦袋杵在電腦桌上，脖子一歪，昏睡過去。
    他找了整整三天三夜，隻啃過一個饅頭。
    給直播間老爺們急夠嗆。
    “這主播玩遊戲有我當年氣質。”
    “我連續肝過一星期。”
    “滾犢子，你們那是有吃有喝。”
    不少人都有過網吧駐哥的“輝煌戰績”，但不是餓著肚子貼屏幕，做著重複性極強的枯燥之事。
    “這有什麽可比的？主播這是暈過去了？咱們要不要幫他撥打120啊？”
    “他住哪你知道？”
    沒人知道地址、電話、私人信息。隻從i可知所在省份。報警也沒用。
    這三天來，他們也想盡辦法，卻隻能幹看。
    倒是能聽到主播手機響。
    也不知道是誰奪命連環call，總是響不停。
    就這還沒成功轉移過主播注意力。
    如今隻能盼著主播沒事，也希望他這般付出值得。
    ……
    “哇喔~~”
    小兕子不知第多少次看向香案，玉佩！
    玉佩回奈哪！
    歡呼一聲，正想跑過去。
    突然看到個什麽掉下來，摔得紅兮兮。
    咦？
    小兕子眨巴眨巴大眼睛，歪歪小腦袋。
    小腳尖蹭過去，小手指蘸一點點那紅兮兮，放嘴裏唆唆。
    酸酸甜甜噠，是吃過噠！
    可為什麽摔破呢呀，好可惜。
    再蘸蘸，再吃吃，再撿小碎塊塊吃。
    吃到玉佩上……
    拎起玉佩，嘻嘻笑開。
    “神寧最好噠！”
    大眼睛晶晶亮，小酒渦裝滿開心。
    “神寧神寧，係你幫窩找到噠嗎？”
    不管誰說什麽，說多少次玉佩是神寧拿走的，小兕子都不相信。
    而玉佩再次出現，小兕子更是無比確信：是神寧幫她找到的。
    因此歡喜無比。
    果然神寧對她最好呀。
    “神寧你累不累呀？一定很累吧？窩去給你拿好七噠喔。”
    說完，看看自己粘答答兩隻小手手，看看紅兮兮的玉佩。
    抱著玉佩就想舔舔。
    聽到殿內動靜，進來的翠蓮，急忙勸阻。
    小兕子嘻嘻笑，讓翠蓮幫忙給點心神寧吃。
    自己就這麽捧著玉佩，蹬蹬蹬跑出去，兩條小胳膊撐在門檻上，麻溜兒翻過門檻。
    就喊著阿娘，快快樂樂去報訊。
    “好治愈。”
    直播間癡爸爸們跟著傻笑。
    其中幫忙尋找過的，在這一刻，都感覺無比值得。
    有些甚至還後悔沒能多堅持堅持。
    ……
    而長孫皇後看到這樣的玉佩，手指攥了攥。
    接過來放進托盤，吩咐：“端去給陛下看。”
    於是，還沒等長孫皇後幫兕子洗淨手臉，便有宮人回稟。
    “陛下已下令禁足高陽公主殿下，並罰她每日書寫五個大字。”
    小兕子小腦袋左擺擺、右看看，撲愣撲愣長眼睛，有聽沒有懂。
    ……
    “哈哈哈，主播夠聰明，總算看到那什麽高陽受罰。”
    “皇後娘娘也聰明，皇帝也聰明，隻有我們小公主是小笨蛋。哈哈哈。”
    “之前誰說主播是瘋子來著？”有老爺翻舊賬。
    還有老爺記得：“誰說主播能找到玉佩，他就直播吃鍵盤來著？”
    “還有個說要吃翔的呢，放學別走！”
    直播間人數嗖地一下少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