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x58(10)終為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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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盡的蒼白世界,雲澈的意識終於掙紮著醒來。
    這裏唯有靈魂的存在,這裏一切的感知無比的朦朧.....可是卻又那麽真實。
    在他最後的記憶,是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之後,隨後是逆劫劍斬滅了最後殘存的滅之意誌。
    看到滅之意誌徹底消亡之後,雲澈也是放棄了凝聚力量,隻為了最後多存在一息,能多看一眼的所愛之人,看一眼這個世界。
    直到..所有的念念不忘的身影全部越來越遠......到現在,再次恢複意識時候...那些身影,已經全部消失....就連此刻他回憶她們的畫麵,意識都是如此地沉重。
    他感覺好累好累,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來去思考那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是哪?我應該要死了吧?”
    “我這一生,生來命運坎坷,卻又蒙受天道眷顧,於混亂之世殺生無數,今天..也算是兩清了吧。”
    .......
    “不知道,紅兒.....逆劫,還會不會受到魂命星移的影響。”
    蒼茫的世界,雲澈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殘破的魂海之中,回蕩起他最後的遺言.....等待著自己殘存意識的消散。
    “沒想到,我的這次創世,居然最終走到了這樣一步。”
    突然,那個熟悉、悠遠的女子之音從這個世界的深處響起。
    昏昏欲睡的雲澈,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清明了幾分。
    “是...是你......”
    再次‘相見’之時,雲澈已經沒有曾經的震驚,那虛弱無力的聲音,此刻帶上了一種莫名的欣喜,頗為激動地道:
    “你是來看我最後一眼的嗎?”
    “嗬嗬嗬..”始祖意誌笑道,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
    始祖神,沒有名字,雲澈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稱呼她,也許是感到要自我消亡,雲澈此刻的攀談,也沒有了顧忌與時刻要保持的恭敬,隻是如同一對忘年之交,在向其做著最後的傾訴。
    “因為我,你(她)沒有完成最後的輪回轉世,最後還獻祭了六百世輪回之力。”
    “但我也算是完成了你要做的使命。”
    “雖然混沌堙滅了七成以上,但是這個世界的生靈盡可能地得以保全,星界星球最後也可以重建,也算是為這個世界留下生的希望,我也是盡力而為了。”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悠遠的聲音從這無盡的蒼茫中再次傳來:“生於深淵的他,已經完成了對全部滅之力的掌控。並且,生之世界天地靈氣流入深淵,以及他吞噬掉了始祖劍靈,因此他雖然源自滅,但對生之力也有著極大的親和。”
    “即便是我真正重生,也不見得能夠做的比你好。”
    “我已經不需要重生了,最後的四百世的輪回之力,獻祭給了這個世界供其修補。”
    “沒想到當年我(她)所作出的決定,陰差陽錯之下,最後成為了最好的選擇之一。”
    “嘿嘿..那我們算不算是扯平了。”得到了始祖神的誇獎,雲澈笑了,不算張揚的笑中帶著三分得意,就如被長輩誇獎後略帶驕傲的稚童一般。畢竟,這份殊榮,四大創世神與四大魔帝也從未有過。
    突然,雲澈話鋒一轉道:“她還活著。”
    他指的,赫然是夏傾月。
    這是一個他與始祖神之間的秘密。
    “我看到了,她成功了擺脫了作為命運之器的命運。”
    “祝賀她,也祝賀你們。”
    雲澈笑了,略微遲鈍後問道:“輪回鏡,當真能夠篡改因果,穿越輪回嗎?”
    “玄天至寶中,輪回鏡的作用到底是什麽?”
    如果輪回鏡能起作用,那為什麽從來沒有關於它清晰的記載?
    “你終於問起來了.......”
    聽到雲澈的詢問,始祖神緩緩道:
    “為了能看到這個世界最終是什麽樣子,我保留了自己的意識。為了能在這個世界出現異常時給予修正,我留下了輪回鏡。”
    “輪回鏡,其實是方便我重生一扇大門。”
    “其他的玄天至寶,有著至高無上的器靈,正常情況下,即便是普通神魔得到,也基本上無法駕馭。”
    “而輪回境,我沒有賦予其器靈,也可以說,我就是它的器靈。”
    “而世間的每個生靈,都最多隻有一次觸發輪回鏡的機會。”
    “觸發輪回鏡的生靈,他會帶著第一世的記憶,隨機重生在生之世界的任何生靈身上。”
    “而不是帶著前兩世的記憶,再回到第一世的身體上。”
    “除了記憶,重生後上一世的天賦,血脈,靈魂,執念.......什麽都不會剩下。”
    “生是隨機的,億萬魔神可能會重生在下界生靈之中,創世神與魔帝,也可以重生在凡靈之中。而凡靈亦可重生在神與魔之中。”
    “所以,輪回境所帶來的重生,對於神與魔來說,並不是一個他們向往和追求的東西。”
    “並且隻有他們八人,才具體知道這個輪回鏡的用途,所以輪回鏡也是一個從來不被魔帝與創世神所爭奪的玄天至寶,輪回鏡在魔族內多次流轉,卻從來沒有人觸發。”
    “而你,是除我之外,第一個使用它的人。”
    “因為,觸發的條件是死亡。”雲澈淡淡地說道。
    “其他的神魔,從魔帝與創世神那裏,得到的信息,也隻有二十年才能觸發一次,以及‘篡改因果,穿越輪回’。”
    “但是玄天至寶這個名字所賦予的光環下,還是有無數的生靈想要得到它。但是得到後,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隻得把它當做鎮族之寶供奉起來,期待有一天可以顯露它作為玄天至寶的神威。”
    “輪回鏡,對於至高無上的魔與神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
    “我留下它,隻是給世間生靈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也是我給予自己重新來過的機會。”
    雲澈接著問道:“那你,每次都會重生在輪回鏡附近嗎?”
    “前九百九十九次重生,都是隨機的,但是都會帶著始祖意誌和每一次的記憶,每一次重生,都會作為那個生靈,完成那個生靈此聲的使命。”
    “雖然始祖意誌保持清醒,但是並不會去妄加施加生靈意誌以及能力之外的判斷。”
    “作為神族,便為神族而戰,如果在魔族,就位魔族而戰,如果是飛鳥蟲魚,雖然意誌清醒,但也不會去做那些複雜的思考,對嗎?”
    “沒錯,而最後的重生,必定在輪回鏡的附近範圍內,億萬年中,輪回鏡流浪到哪裏,最後一世便會在哪裏重生。”
    “若是出生就夭折,也算作一次輪回,但是如果沒有二十年的時間,輪回鏡的力量沒有恢複,也沒有辦法進行下一次的輪回轉生。”
    “當年,距離使用輪回鏡,隻有不到十五年的時間。”
    “但即便輪回鏡可以使你重生,我(她)依舊會出現。因為你的重生,她(我)是看不到的,她(我)看到的,唯有你的死亡。”
    或許是始祖神的出現,也或許的自己的回光返照,雲澈意識越來越清晰。
    “我還可以借輪回鏡的力量嗎?”
    雲澈雖然問出了此話,但是他心裏知道,那個答案是否定的,若是可以,他此時也不會在這兒了。
    “你的現在能力已經超越玄天至寶之上...輪回鏡,已經無法對你產生幹涉了。”
    雲澈:...........
    “世間玄天至寶,共有其九。”
    “輪回鏡,並不會打破世間的平衡。”
    “其餘八大至寶,陰陽各占一半。”
    “而逆世天書,隻有他們八人共同參悟,才能在這個世界達成虛無之境。亦不會打破平衡。”
    “最後在兩大至高之器上,再賦予其修正之力。”她重複道:“我本以為平衡不會被打破,沒想到,最後卻是一個這樣的結局。”
    雲澈的意識越來越清晰,而那個聲音卻是變得越來越虛無縹緲。仿佛自己要從這輪回夢境當中醒來。
    不對,始祖神最後說的......這是.........
    此刻,雲澈心中震驚無以複加,但是也不能出聲詢問打斷。
    “嗬嗬嗬........四百世的輪回之力,並不能讓這個世界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所以,這個世界還需要你。”
    “或許,那個名為蕭泠汐的女子,從來不是我的一部分。”
    “我也要真正的離去了,我也要徹底地離去了....”
    這個本來不該帶有任何感情的偉大意誌,此時此刻的語氣之中,卻是帶上了對這個混沌世界依依不舍的惜別。
    “我第一次創世,沒有經驗....不過好在你的出現.......”
    雲澈想說的千般話語,此刻一股腦地衝出咽喉,卻始終無法吐出半個字,好像堵塞在了那裏一般。
    須臾,那蒼灰無際的世界,傳來了那最後的悠遠如夢的歎息。
    “從此,世上再無始祖神..........”
    “世上唯有蕭泠汐。”
    .........
    命運,是從哪裏開始轉動的呢?
    邪嬰封印..神魔結合..逆劫降生..魔帝放逐..末蘇沉淵..
    雲族外逃......
    溪蘇隕,茉莉逃.....
    毒發.....墜崖...........
    或許,從時間的盡頭,從那個偉大的意誌成型開始,所有的結局,便已經命中注定.........
    眾生的命運大相徑庭,但都是從虛無中來,到虛無中去。
    世界,亦是始於虛無,終於虛無。
    生命唯一能留下的,唯有那不屈的抗爭,帶領自己的命運之輪,在這個世界上刻下不同的軌跡。
    也將世界的命運帶到了不同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