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x59章絕代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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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全...................結尾)
    混沌大劫已過去了百餘年。
    一百年前,雲澈舍身救世,於滅世洪流中撐起生之壁壘,方使這片寰宇在破碎中得以存續,神界兆億生靈才僥幸留存半數生機。
    彼時天地崩裂如碎瓷,星辰墜落似流火,世人皆以為混沌將重新歸於虛無。
    而始祖神獻祭剩餘的輪回之力以及自己的靈魂永絕為代價,修補這破碎的一方世界。那數月間,他們親眼目睹崩碎的大陸自行拚接,紊亂的法則重歸秩序,連時空亂流都似被無形之手撫平。
    這段創世神話裏,始祖神的存在始終是混沌深處的秘辛,眾生隻看到了雲帝從死亡裂隙中回歸,認為雲帝逆轉生死的偉力已臻始祖神之境,心中的拜服更是變得無以複加。
    雖然混沌摧殘嚴重,但在六大超越創世神境的存在下,僅用百餘載便已經重鑄乾坤。
    天地靈氣自深淵回流,如清流流淌過幹涸的河床,碎裂的星界在霞光中重凝球體,曾經漂浮的大陸板塊緩緩落定。在雲帝與一眾真神的引領下,新生的世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筋骨:崩裂的蒼穹補綴如新,幹涸的靈脈再度奔湧,連最偏遠的下界凡星,都重新泛起生機的光暈。
    再無人露宿虛空,居無定所,顛沛流離。再無魂靈漂泊無依。那些曾在廢墟中苟活的生靈,終於在重鑄的神土上尋得歸宿,於新生的天地間,觸摸到久違的安寧。
    ———
    南混沌之東,月神界。
    作為一方王界神域,經劫後重建,殿宇巍峨更勝往昔。隨著天地靈氣沛然複蘇到諸神時代,新鑄的月神宮殿頂流淌著清輝,比昔日任何時候都要璀璨——那不是單一的銀白,而是糅合了十二輪明月的光華,時而如霜覆瓊樓,時而似玉映寒潭,輪值的月輝在天穹次第流轉,將整座神界浸在夢幻般的皎潔之中。
    諸神時代的盛景已然重現:古老的月神圖騰在光暈中浮現,沉睡的靈脈發出嗡鳴,連空氣中都浮動著細碎的月華。十二輪明月隨時間依次懸於月神界的天幕正中,或圓或缺,或明或暗,交織的清輝落滿每一寸土地,讓磚石泛著玉色,讓草木凝著銀霜,如夢似幻,熠熠生輝。
    神界核心向來莊嚴肅穆,尤其王界之地,素來隻有玄者朝聖的靜穆。可今日不同,黑影如潮般在街巷間穿梭,玄舟劃破長空的流光與地麵奔走的人影交織,如飛蝗過境,竟比下界凡俗的節慶還要喧鬧幾分。
    月神界的天空本應浸在十二輪明月的清輝裏,此刻卻被一層淡淡的緋紅暈染,連最皎潔的月輪都似裹了層胭脂一般。
    因為今日,是混沌之主雲澈親赴月神界,迎娶月神帝夏傾月的大喜之日。
    作為新世界重建後的首件大事,此次婚禮要補上曾經的遺憾,無論是流雲城中,月神逃亡,還是...藍極星外....此次必定力求圓滿。
    場麵之盛大,可以說是是亙古未有,即便是從上古真神時代算起。
    神帝寢宮之內,檀香嫋嫋,雕梁畫棟。
    高聳的月神宮主殿裏,瑾月、瑤月、憐月三人身著紅色的月華宮裝,圍侍在夏傾月身側。
    她曾經象征紫闕月神威儀的白紫華服早已換下,此刻她身著一襲大紅婚袍,領口袖緣繡滿纏枝蓮紋,金線勾勒的月神圖騰在燭火下流轉著微光——這袍子樣式與當年雲澈在下界迎娶她時一般無二,隻是衣料早已非凡俗絲線可比:每一根經緯都浸過鴻蒙神息,織入的琉璃寸縷折射著十二輪月華,抬手間,衣袂翻飛如流霞漫卷,華貴得讓周遭折射進來的月華都黯淡了三分。
    頭頂鳳冠更是奪目:九隻金鸞展翅欲飛,珠旒垂落的瞬間,既透著神帝的威嚴,又藏著待嫁女兒家的嬌羞。
    百年前未竟的遺憾,都縫進了這一身璀璨裏。
    琉璃心,玲瓏體,這般集世間神跡於一身的女子,本就是始祖神親手雕琢的極致,又怎會流於凡俗?便是世間最精絕的絲線,繡出最繁複的珍奇紋樣,織就錦繡華裳,在夏傾月麵前,終究也隻是陪襯罷了。
    瑾月、瑤月、憐月三位,早在王界時代便已氣質出塵,遠非凡俗能及。可此刻立在夏傾月身側,卻像是被那身風華奪去了光彩。
    她未語時,鳳冠珠旒垂落的光影裏藏著創世神親賦的靈韻;抬眸時,琉璃心映出的澄澈中,又分明漾著曆經萬劫後的溫潤。
    這般神韻,縱是同為月神一脈,也難及萬一。
    望著鏡中的自己,從被創造出來到今日,恍惚間已晃過百年。
    時光匆匆而過……
    “主人在想什麽?”看著夏傾月呆愣的模樣,憐月出聲問道。
    “還能想什麽,主人肯定是被自己此刻的樣子迷得睜不開眼了。”瑾月打趣道。“畢竟如此美麗的風景,主人卻需要借助鏡子才能欣賞得到。”
    雖然沒有像月無極那樣的血緣關係,但這三個人,無疑是與夏傾月最親近的人了。
    她性情冷淡,但是內心善良,更絕非無情。
    楚月嬋的冰心都可以化開,何況夏傾月。
    她雖然此刻依舊為月神之帝,但度過了生死劫難,混沌大劫,沒有了危機,夏傾月終於可以快快樂樂地以一個女人的姿態,卸下神帝沉重的負擔。
    也沒有了需要背負的宿命。
    “你也真是好大的膽子。”夏傾月聽完眾人打趣,莞爾一笑,掀起頭上的珠旒,清冷的眸子中,瀲灩的目光折射出一絲不曾擁有過的狡黠:“聽說雲澈曾經把你扒了個精光而且種下了魔印?是否有這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