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娘子,該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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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的手抓著身下的鴛鴦錦被,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緞子扯破。
    “娘子似乎很緊張?”
    蕭瑾揮手示意喜娘們離開,轉身坐在她身側,身子一歪倚靠在床頭。
    明明是算不得雅觀的動作,偏偏他做出來就是那麽賞心悅目。
    果然所謂的儀態,還是要靠氣質撐場麵。
    她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更大的地方:“沒、沒有,我就是想不通,陛下的旨意……”
    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坐起身,俯身向她貼近。
    原本不小的床,瞬間無比狹小,而她隻能困在他和床鋪之間。
    兩個人貼得極近,彼此的呼吸都纏繞坐在一起,頰邊稀碎發絲被吹動,不時纏繞在一起。
    “陛下允我們今日成婚,你還有什麽想不通?”
    他不想她多問,她也沒有繼續。
    隻是他貼得越來越近,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少,讓她的大腦有些混沌,不安的感覺從背脊一路蔓延至頭頂,身體都變得僵硬。
    “沒什麽想不通。”
    “那你為何不喊相公?”
    啊?
    剛剛不是要讓嚴淩楓難堪嗎?
    怎麽蕭瑾反而執著上這個問題了?
    得不到答案,他腦袋在她頸間蹭了蹭,像隻大號的貓咪,讓她茫然又有那麽一點無措。
    他和平時,好像有點差太多了。
    滿腦子發蒙時,門口響起了十九的聲音:“督公,解酒湯好了。”
    “不喝,好不容易喝點酒,為什麽要解掉。”
    這……壓根不是一個人吧?
    夏清和滿腦子問號。
    她嚐試著安撫性地拍了拍蕭瑾,他似乎很是享受地又貼了貼她。
    “你先起來……”
    “不要。”
    拒絕得也太幹脆了。
    抿了抿唇,她嚐試繼續溝通:“十九一直在外麵,你不覺得他很煩人嗎?我去趕走他。”
    “確實煩人。”
    蕭瑾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給出答案,然後又抱著她嗅了幾次才鬆手,還不忘說:“快點回來。”
    “好。”夏清和一步三問號地走到門口。
    門一打開,她看到十九那張往裏瞟的眼神,就明白這件事他肯定知道什麽。
    “蕭瑾怎麽了?”
    “……夫人覺得督公怎麽了?”
    他身邊的人,謹慎點也是正常。
    隻是蕭瑾已經在裏麵催促了,夏清和沒有廢話,將他的反常概述了一下。
    “你家督公該不會是雙胞胎吧?”
    “……”
    十九沉默幾秒,才緩緩開口:“督公不能喝果酒,為了防止意外,在外基本滴酒不沾。下人不知道,將合巹酒換成了果酒。”
    “喝了醒酒湯就沒事了?”
    “是。”
    夏清和接過果酒,關上房門走了回去。
    剛剛走到床邊,蕭瑾就起身抱住她,腦袋在她懷裏蹭著。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不清楚情況挺嚇人,現在看就有那麽一點可愛了。
    她將醒酒湯放到一邊,揉了揉他的腦袋:“這不是回來了嗎?相公,你為什麽要娶我啊?”
    哄孩子一樣的感覺,喊‘相公’毫無心理壓力,說不定還能從他口中探聽到什麽消息。
    蕭瑾從她懷裏抬起頭,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不是娘子自請嫁給我的嗎?洞房花燭夜,千萬不能辜負。”
    一陣天地倒轉,夏清和就被他壓在床上。
    對上他澄澈的眼眸,她絲毫沒有不適。
    可……當他扯開她的腰帶,將喜服一件件扯下時,開始慌神了。
    不會真的要洞房嗎?
    問題太監可以嗎?
    大婚倉促,自然沒有教習嬤嬤教她男女之事,何況嫁個太監,教了又有什麽用?
    問題夏清和一概不知,她被剝了個幹淨,他又開始脫自己的衣衫。
    不是表麵看上去的清瘦無力,勁瘦的腰身上是結實的腹肌,勻稱的身型透著男性的魅力。
    太監和正常男人的區別到底是什麽?
    她還在思考,蕭瑾已經將她抱在懷裏。
    肌膚相貼的感覺還是引得她一陣臉紅心跳,下意識想掙紮,他卻將她抱得更緊,唇貼著她耳畔。
    “娘子,該洞房了。”
    “……”
    一盞茶之後,夏清和靠在蕭瑾的懷裏,身上蓋著熨貼的棉被看著床帳發呆。
    洞房就是脫了衣服,蓋著棉被一起睡覺嗎?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有點想不通。
    眼角餘光瞥到旁邊那碗醒酒湯……算了,反正都睡著了,明天醒來就恢複正常了。
    連日的兵荒馬亂讓她身心俱疲,眼皮也慢慢撐不住了。
    完全忘記,第二天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如何麵對恢複正常的蕭瑾。
    ……
    除夕之夜,各家各戶都是喜氣洋洋。
    唯有嚴府大門緊閉,連門口掛著的紅燈籠,都透著死氣沉沉的有氣無力。
    不過內院,就很熱鬧了。
    “孽子!”
    嚴老將軍一腳踹開嚴淩楓的房門:“嚴家的臉麵都被你丟光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裏躺屍?去院子裏跪著!”
    “爹!”嚴夫人哭著阻攔,“淩楓接連受傷,剛剛又吐了血,身體扛不住了……”
    “扛不住,他跑到蕭家去鬧?我看他是嫌我命太長,要陛下趕緊砍了我的腦袋。”嚴老將軍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不會的……暖閣事情鬧成那樣,陛下也隻是罰俸一年,不會真的對嚴家動手的。”
    “婦人之見!”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嚴父:“你也是這麽想的?”
    “爹,嚴家世代簪纓,陛下應該會考慮的。”
    “你們……”
    嚴老將軍大笑一聲:“真是天要亡我嚴家,我嚴齊怎麽教出了你們這般蠢笨的兒孫?”
    “白天的事情,陛下難道看不出是有人設計嗎?他降旨責罰,就表明他對嚴家不滿,要敲打!”
    “結果晚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根本是將把柄送到陛下手裏,年後……嚴家要有劫難了。”
    嚴氏夫婦對視一眼,都不確定事情是否真的如嚴老將軍所言。
    “爺爺,”沙啞的聲在床上響起,“所有罪過皆是我一人所為,有任何責罰,我也願意一力承擔。”
    “你一力承擔?你承擔得起嗎?夏清和確實沒說錯,你惹下種種禍端,卻讓所有人陪著你遭殃。最後還要說你盡力了……罷了,嚴家氣數將盡,實乃人力不可為。”
    ……
    除夕,天色還是蒙蒙亮,鞭炮聲就劈裏啪啦響了起來,睡夢中的夏清和也被驚醒。
    她呻吟一聲抬手想扯被子蒙住腦袋,手卻碰到一個溫熱的身體。
    還沒有回神,本能向上觸摸。
    掀開眼皮,就對上一雙深沉似海的眼眸。
    他……他恢複正常了?!
    能不能再給他灌點果酒,變成昨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