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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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盛家,葳蕤軒。
盛家大娘子王若弗最近忙的腳不沾地,永昌伯夫婦親自來揚州到自己家下聘,多大的體麵,她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如何招待,何處宴飲,以及伯爵夫婦在何處下榻,她都要一一過問。
王若弗生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妥當,影響了自家女兒在伯爵府的生活,當真是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大意。
可她的夫君盛紘偏偏還給她添亂,居然提議讓林噙霜管家,幫她分憂。
王若弗直接被氣炸了。
管家之權,並不是隻能由後宅女眷親自掌管,有些人家也會讓經驗豐富的管家掌管家務,定期向男女主人匯報。
王若弗雖然沒時間管理家務,但她將管家權暫時托付給了心腹下人,最近這段時間家裏也是井井有條,沒有出錯。
盛紘這個提議,堪稱多此一舉,王若弗用後腳跟想,也知道是林噙霜給自己上了眼藥,又把盛紘籠絡得五迷三道了。
王若弗氣不過,和盛紘吵了一架,然後又丟了管家之權,還和盛紘生分了。
盛紘一氣之下,又不來葳蕤軒了。
如今,王若弗手中的急事暫時告一段落,她又開始和心腹劉媽媽倒苦水,“趁早氣死了我了事,就讓他和林噙霜那個小賤人過去吧。”
劉媽媽十分無奈,她如果是王若弗的親媽,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後宅之事,哪裏能和家裏的主君硬剛?
可她隻是個下人,所以隻能苦苦勸說,突出一個被豬隊友拖累的大寫的“慘”字。
劉媽媽整理了一下思緒,勸道:“大娘子,主君剛從汴京回來時,天天宿在葳蕤軒,待大娘子也極好,若不是您又和主君翻臉了,主君又怎麽會被林溪閣拉過去?您還是同主君和氣一些,比什麽都管用。”
王若弗何嚐不知道劉媽媽說得對,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氣,於是悶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氣誰。
劉媽媽氣不打一處來,她是眼睜睜看著自家大娘子又把大好的局麵送掉了。
王若弗娘家給力,能在仕途上幫扶盛紘,肚子也給力,給盛紘生了嫡長子和嫡長女,可居然在後宅混成這樣……劉媽媽有時候真的想回王家在王老太太跟前哭一場,不是她沒有盡力,實在是帶不動!
可她是下人,又不能跳槽,還和王若弗感情挺深的,隻能咬著牙繼續勸了。
就在這時,屋外有動靜傳進來,又有女使進來稟告,說盛紘來了。
劉媽媽又是作揖又是使眼色,讓王若弗收斂些脾氣,王若弗勉強點了點頭。
盛紘進門後,也有些不自在,咳了一聲,直接說正事,“大娘子,汴京那邊傳來消息,說咱們家姑爺也跟著來了。”
事涉自家女兒的婚事,王若弗也不顧上和盛紘置氣了,忙問道:“不是說姑爺做了垂拱殿侍衛嗎?怎麽能擅離職守呢?”
盛紘說道:“怎麽是擅離職守?這是皇恩浩蕩,官家給的恩典,讓姑爺親自來下聘。”
王若弗先是驚喜,連聲道:“姑爺竟有這樣的造化?”
盛紘跟著點頭,同樣有些不敢置信。
王若弗緩了緩,又問道:“可是,下聘之事,姑爺來與不來都是不礙事的,休假三個月,會不會影響姑爺的前途,畢竟……”
不在皇帝跟前晃悠,就容易被皇帝忘記!
休假三個月,聽著挺像是“打入冷宮”的!
王若弗到底是頂級文官家庭出身,眼力還是有的,不犯軸的時候也挺明白事理的,故有此一問。
盛紘讚許地看了自家大娘子一眼,笑著說道:“據說姑爺是領了差事,代天巡狩,這是天大的體麵,你不要多想。”
王若弗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既震驚於姑爺身上的聖寵,又替自家女兒高興。
盛紘說明情況後,才說起最重要的事,“姑爺到咱們家下聘後,不會和永昌伯夫婦一起回京,而是會在揚州城小住一段時間,大娘子記得給姑爺安排個住處,離咱們家不要太遠。”
潛台詞是想趁機和姑爺多親近親近,將來沒準要靠姑爺提攜。
王若弗也有此意,想和姑爺處好關係,讓姑爺對華蘭好一些。
想了想,王若弗說道:“咱們家在揚州也置了一些產業,隔壁街上有一處兩進的院子,讓姑爺住還是挺合適的。”
盛紘也知道這處產業,說道:“可是我記得這院子長租出去了?”
王若弗不在意地笑了笑,“多賠些銀錢,讓他們盡快搬家,正事要緊。”
盛紘跟著點頭,“大娘子說得對,隻是務必記得和人家好商好量,實在不行多賠償些,不要惹出官司來,反而不美。”
王若弗瞪了盛紘一眼,說道:“還用你說?”
兩人簡單幾句話,就將梁曉在揚州住宿一事安排妥當。
盛紘心中感慨自家大娘子管家真是一把好手,隻是脾氣太過剛硬,不能善待自己的霜兒,否則自己何必一直抬舉霜兒,讓自己的名聲也有些損傷。
因兩人剛吵過一回,正在冷戰,正事說完後,就相顧無言了。
盛紘覺得尷尬,就直接離開了。
劉媽媽將盛紘送了出去,回來後臉色有些不好,對王若弗說道:“主君去林溪閣了,大娘子,您應該留一留主君的。”
王若弗不吭聲,轉移話題道:“咱們再點一點華蘭的嫁妝吧,永昌伯府下聘後,咱們家就該準備送嫁了。”
劉媽媽心中歎氣,再次感慨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
大運河之上。
永昌伯府所轄的五艘大船排成一字型,快速前行,極有氣勢。
梁曉和顧廷燁站在首船的甲板上,吹著河風,談天論地。
“……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裏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吟詩的是顧廷燁,煙波浩渺的河景讓他忽生感慨,感歎隋煬帝的功與過。
梁曉在一旁笑道:“二郎心中有溝壑,不若回京後也進宮做侍衛,你我一起努力,實現胸中的抱負。”
以顧廷燁的家世和能力,隻要他想,百分百能做儀鸞司侍衛,大概率也能當上垂拱殿侍衛。
顧廷燁之父顧偃開是儀鸞司副指揮使之一,也是皇帝信重的武臣。
顧廷燁搖搖頭道:“四郎你不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外祖家事了後,我就去白鹿書院讀書,不中舉就不回汴京了!”
說話的同時,顧廷燁眼神堅定得像是要獻身一樣。
梁曉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原劇裏顧廷燁先讀書後從軍,陰錯陽差的做了從龍功臣,他現在已經開罵了。
堂堂侯爵嫡子,非要讀書考科舉,這不是腦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