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拜授衣缽,風雨不懼!萬一...我便是那萬中無一的天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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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武前序,龜蛇大磐樁!?
    嘶!
    這名字,好有唬頭!
    想起這幾日,陸紅玉帶著他熟悉陸莊上下。
    再加上,陸乘風對自己頗為賞識,看他未曾養血鍛筋,也曾好心提點兩手,意圖傳下一卷陸莊的養血樁功。
    對於熬筋境的樁功,他也不是不曾了解。
    陸莊收藏的樁功,都是用上好的竹簡編撰成書,記錄於冊。
    整座莊子裏,也就那麽幾種。
    放在安寧縣。
    也是除卻三大幫、四大館內的看家秘傳外,一等一的好傳承。
    聽說,要是用來授徒開館,一門樁功,就能收個一二百兩的雪花銀!
    一門入勁的武學,往往需要十幾到幾十兩不等。
    而這涉及到自身蛻變,煉得汞血鋼筋般的身骨,更是性命之根本,自然更貴,也說得通。
    但,
    那些記錄樁功的竹書,季修曾瀏覽過名錄,大都是些‘虎蹲樁’、‘歸元樁’、‘金剛樁’等
    從未有一本。
    像是段沉舟掏出的這絹書一般,這般磅礴大氣!
    而且
    “段師要收我作關門弟子?”
    季修心肝顫顫。
    這世間的道館、流派。
    奉茶水,拜師門的叫‘記名’。
    顧名思義,隻是記個名頭,傳個武藝。
    之後學出名堂來,那就是師傅教得好,還要頂著道館流派的名字。
    學不出來,也就放任自生自滅了,就算餓死凍死,也是自己本事不濟,學不出頭。
    記名之後。
    才是‘入席位,排座次’!
    隻有在師傅那裏,真正落了名、入了座,登堂入室。
    這樣的門徒,才算是能入得師傅青睞,會給你開小灶,傳真法。
    能在座次裏排得頭名的,叫門麵擔當,又稱‘大門徒’,代表了這份傳承的臉麵,風頭無量。
    聽聞安寧縣那四大武館,拳槍刀劍裏的‘大門徒’,個頂個的,都是煉骨大成,刀槍不入的好手,端得不凡。
    而除卻這些之外
    還有一種。
    叫做‘關門’!
    所謂關門。
    要麽,是一尊技藝大成的武夫高手,自覺此後再無寸進
    要麽,就是武夫年老氣衰,半隻腳踏入了棺材板,不想一身本事埋沒
    這才會,收下此生最後一名門徒!
    關門閉館,金盆洗手,從此不問凡俗事。
    按照常理來講。
    這關門門徒,往往會繼承最為精湛的衣缽,甚至是一門流派裏的根本!
    本來今日,隻是想要求個‘記名’身份的季修,沒想到峰回路轉,叫他一躍三級,成為了‘段沉舟’門下,一根獨苗!
    想起侍奉快三年,連一個名頭都沒博得的陸羽,哪怕意識到這關門真傳的名頭,或許壓力如山海,背後錯綜複雜,有著種種隱秘。
    季修也是毫不猶豫,拆開花雕酒封,熏得滿院酒香,抬腳幾步,便忙不迭的上前,將段沉舟麵前碗口傾滿。
    而後,看著那一卷‘龜蛇大磐樁’
    指尖輕觸,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便緊緊的將其攥在了手心,如同扼住命運的咽喉!
    似他這樣的窮家子,沒得選。
    有通天路擺著不踏,不願冒著點風險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段師,弟子,願學!”
    “人生本來多磨難,不歸路,什麽才叫不歸路?”
    季修奉酒叩拜,語氣鏗鏘:
    “一輩子栽倒在這泥巷子裏,才叫不歸路。”
    “段師曾給我立誌,告訴我這武夫的大道,究竟有多寬、多廣。”
    “而路,就在腳下,能走多遠,全憑自己。”
    “既然如此,有一門能夠打下上乘筋骨的樁功,擺在麵前。”
    “我若是因為顧大人、段師口中的‘凶險災厄’,便畏畏縮縮的,不敢向前”
    “豈不才是違背了武夫‘勇猛精進’的初衷?”
    【檢測到授籙主獲取上乘樁功‘龜蛇大磐樁’,此樁分為上下二卷,養血卷‘玄龜大蟾式’,鍛筋卷‘螣蛇逐雲式’。】
    【是否預支上卷:玄龜大蟾式?】
    【預支事後,償還條件:作玄龜樁,氣走百脈,一口吐出,共計三十次,可為圓滿。】
    【修行完整‘龜蛇大磐樁’,授籙主可以元始道籙,捕捉其中‘特性’傍身!】
    一行行鎏金般的小字,浮於點滴凝聚的道籙之間。
    隨著季修接觸絹書,目之所及,顧百川與段沉舟,皆視若無睹。
    而將其中信息,逐一了然於胸。
    季修眉眼低垂,在外人眼裏,像是故意頓住了半晌,而後:
    “若有外力阻撓,雖不知究竟是什麽人、什麽大能,叫顧大人如此言語晦澀,叫段師偏居小院,不問世事。”
    “但”
    “說我誌大疏狂也好,道我不知好歹也罷。”
    “我既入了門。”
    “那麽若有變故,段師無需去當。”
    “萬古沉屙”
    “自有我季修,一肩擔之!”
    “大不了,一條性命便是!”
    嘩!
    顧百川猛地從石桌上起身:
    “你小子”
    “豁。”
    “不知者,無畏啊。”
    他搖了搖頭,裝作一副喝醉了的模樣,笑嗬嗬的提著自己的入鞘繡春刀,搖搖晃晃的:
    “不看,不看,不見,不見”
    “這入了真諦,涉及秘傳武道的門路,哪怕隻是瞅見一個呼吸,一個動作”
    “日後,可就要朋友變仇家咯!”
    “走了,走了!”
    說罷,他提了一壺季修帶來的花雕酒,獨自踱步而去。
    到了門檻,突然回頭,嗤了一聲:
    “請我做個見證?”
    “是聽說老仇家上了位,心如死灰,你是準備自己走後,不叫自己的路斷了,所以才叫我‘提攜’一二這小子吧。”
    “哼,段匹夫,你橫了一輩子,早些年要知道低個頭,何至於此。”
    “罷了罷了,這把傘,等你打不了的時候,我替你這一脈撐一小會,也不是不行。”
    “但這‘秘傳武道’這麽多規矩,這麽多循序漸進的門路,方才能看到個門檻。”
    “你就篤定,這小子能成?”
    他搖了搖頭。
    踏步離去。
    隻剩下段沉舟,凝視季修,笑了笑:
    “萬古沉屙你來一肩擔之?”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緬懷。
    “性子倒是執拗。”
    “但你既拜了我,我便不得不說一說你。”
    “有時候,不要這麽有心氣,不懂得屈從於規矩,曲意逢迎,遲早得吃大虧。”
    “縣裏倒還好,都是個草莽豪強,誰比誰高貴,但出了這五百裏安寧,你就得收拾著點。”
    “有些人,見不慣你這麽有‘心氣’。”
    “這泱泱大玄,億兆生靈,人仙武道一途,武夫何止千萬?”
    “但有些人生來就是頭角崢嶸,位列貴胄,作一時弄潮兒。”
    “有些人,卻頂著一路的風霜刀劍,踩在泥濘沼澤裏,奮力爬出一個前程。”
    “命本來就苦了,機會就這麽多,你行差踏錯一步,就是無垠深淵。”
    他聲音忽得低沉。
    但叫季修起身聽後,沉吟了下,卻搖頭否道:
    “可若我曲意逢迎、阿諛奉承,段師可還會收我入門,傳我真傳?”
    才捧起酒水。
    剛想學著‘師傅’的模樣,語重心長說教一番的段沉舟,看著清冽的酒水,聽著耳畔出乎意料的話語,突然愣住。
    轉而皺眉,抿了一口後,良久才道:
    “不會。”
    他看著眼前黑衣少年緊緊握住手中絹書,半晌,歎了下:
    “罷了,說不過你。”
    “但”
    “你不懂得‘秘傳武道’代表了什麽。”
    “也不知曉,這‘龜蛇大磐樁’哪怕隻是我這一脈,最基礎最入門的前序,也是極難極難。”
    “我手把手的教你,帶你,也不知你一兩個月,能不能徒具其形。”
    “若是這麽久還不得寸進,為了不耽誤‘熬筋境’的進度,還是早早放棄才是”
    聽著段沉舟的唏噓,似乎在訴說著這法門的不易。
    但握著這秘傳絹書。
    季修看著元始道籙的預支提示,鬢發被風吹動,忽得裝作打趣般的笑了下:
    “可萬一,我是說萬一。”
    “段師。”
    “我要是那種萬中無一的天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