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刀法圓滿,你...真要入我門下?得授‘龜蛇大磐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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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莊,青磚院前。
    季薇被季修牽著小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看著這幹淨整潔,煥然一新的院牆。
    她局促的不敢動彈,生怕多走一步,便將這與曾經黃土地截然不同的青石板磚,給踩出了痕,從而惹人責罵。
    但她隻是往後稍退了一步,便抵在了一道寬厚的胸膛前。
    然後。
    便被推著雙肩,不受控製的
    在這新家裏,逛了一大圈。
    當她看到自己幹淨整潔的臥室,一張熏木大床,已經鋪好疊好,案桌前,還有一張小巧銅鏡,點綴花紋時。
    季修將被褥、棉衣,放在架子上,道:
    “小姑娘,以後你就不用再跟著哥哥,擠一張床了。”
    “你會擁有你自己的房間,自己的私事,自己的想法。”
    “過了這幾天,等安頓好了。”
    “我還會叫你在這莊內,讀書習字,等哥哥我練武練出了門道,我便著手教你手上功夫。”
    “無論往後,你想要做一個大家閨秀,還是錦衣跨馬,做個英姿颯爽的女俠。”
    “都隨你意。”
    “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季修背著手,笑意吟吟,環視打量過後:
    “你若有什麽缺的、少的。”
    “這莊子裏的下人,隨便找一個使喚、囑咐即可。”
    “從此往後,便不必再繼續對著他人,卑躬屈膝了。”
    說罷。
    季修仗著刀,走出院子。
    於庭中,揮舞鋼刀,練起了天河刀。
    一如既往的努力。
    哪怕從破舊漏風的黃土屋,到了幹淨整潔的青磚房。
    這一份苦修不輟的堅持。
    也從未更改。
    季薇透過那一扇紙窗,不再是趴著門縫,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哥哥,這一次終於握緊了真正的鋼刀。
    每一刀落,都是衣袂紛飛,罡風凜冽。
    曾幾何時。
    她無數次夢到過這樣的場景。
    但當乍一落入了現實
    卻反而,不敢接受了。
    又過五日。
    陸莊,一座青石磚院。
    此時刀光凜冽,如天瀑橫流,甚至割穿了空氣!
    少年掌刀,一通練下來後,氣血沸騰,唯獨一雙眸子,好似幽泉。
    斜陽落下,時值傍晚。
    當最後一遍‘天河刀法’走完。
    季修收刀,入鞘。
    【虔誠奉刀,苦修不輟,天河刀法預支進度+1!】
    【當前:(1000010000)】
    【授籙主已完成預支,徹底執掌天河刀法!】
    【授籙主:季修】
    【當前修為:熬筋境(入勁)】
    【武學、術道:馬術大成,天河刀法!】
    【特性:腰馬合一,十步一殺!】
    【當前可預支數:1】
    “終於”
    “練圓滿了!”
    看著元始道籙上浮現的字跡。
    季修握住長刀,隻要在心裏想著天河刀的路數、軌跡,便能將其中所有的門路,甚至意境,施展的淋漓盡致!
    雖說,
    它隻是一門輔助入勁的武學。
    可出鞘萬刀,練完之後。
    季修恍恍惚竟覺得。
    自己,已經由原本的廢鐵,被煉成了一柄百鍛出爐的鋼刀。
    早已脫胎換骨!
    “呼”
    他長籲一口氣。
    看著一側窗沿下,將紙窗打開,正在案桌前讀書習字,時不時蹙起眉梢的季薇。
    看著她麵上的神色,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已經褪去蠟黃,正在逐步變好。
    那一股子常年自卑、怯弱的性子,也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變得不再對外人生疏,而是內慧起來。
    不由滿意點頭。
    吾家有妹初長成。
    這幾日,季薇曾向季修提出過,想要練武的訴求。
    對此,他自然也樂意見得,隻不過如今,季修連自己都供養、操練不起,隻能叫她先等等。
    等到自己成了淬骨、煉皮的高手,在這五百裏安寧縣,也有了話語權,到時候,才能將她供養成武夫。
    打鐵還需自身硬。
    季薇的一切外在,都源於季修自身的強大。
    他自己若是不行,那麽眼前一切,便不過都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對於這一點,季修倒是認知得頗清。
    所以無論早清、傍晚。
    陸莊那一道拱門朝內,石壇之下。
    亦或者自家這一棟清淨院子。
    他的刀,都是從早練到晚,從不停歇。
    叫每每有門客,他人路過,都不由讚歎一句,定力了得。
    練刀,練劍。
    都是水磨工夫。
    尤其是小成之後,不是說你揮刀揮劍千百次,便能每每精進的。
    很多人練了幾年,還是原地踏步,這種例子,大有人在。
    所以不少武夫,在手上功夫練到了瓶頸後,隻是例行公事,不叫技藝生疏,而不是去追逐至高境界。
    像是季修這般刻苦的,已經極為少見了。
    “刀法已成,是時候,該進樁功了!”
    看著元始道籙,季修的眼中,一片火熱。
    五天之前。
    段沉舟曾允他一部‘上乘樁功’。
    此樁功,非最開始時的‘紮馬走樁’。
    而是切切實實,關乎到自身根基的法門!
    這幾天裏加入陸莊。
    雖說屬於季修的活計,還未派發下來。
    但周遭都是門客、武夫,互相熟絡關係,耳濡目染後。
    也叫季修明白了不少關於武夫的關竅。
    比如,所謂的樁功、煉法,究竟代表著什麽!
    熬筋境,要‘養汞血’,‘鍛柳筋’。
    什麽時候,叫身軀之內的筋肉,承載勁力,足以托得起一副鋼筋鐵骨時,便可著手躋身淬骨。
    而這個步驟,普通常人沒有資源,便需要時間去磨,去一點點熬。
    但
    若是有樁功,有獨特的煉法,再輔以丹藥,山珍,便可以大大精進速度!
    在某些武道大派的口中,又稱‘百日築基’!
    顧名思義。
    不過百日,熬筋便能大成!
    經過季修的打聽
    整個陸莊。
    都沒有一門可以稱得上是‘上乘樁功’的法門。
    就算他是‘佩刀門客’。
    最多,也就隻能調閱一門普通的‘樁功’。
    至於所謂的煉法
    涉及的,乃是淬骨境!
    整個陸莊,也隻有一門‘淬鐵骨’的煉法,至於之上的銀骨、金骨
    相傳,每一步都要耗費千辛萬苦,才能修成,而且千金難求!
    段沉舟願意給予他一門上乘樁功。
    可以說,提攜之恩,比山海大。
    因此,闊綽之後,季修特意提了兩壺花雕酒,拒絕了洪江駕駛馬車出行的建議,獨自牽了一匹馬廄的棕鬢馬
    便一拉韁繩,叫斜陽照下,將這一月陸莊發下的豹胎丸、虎血散,這兩種凡階九品的丹丸揣著,去往段宅!
    段宅。
    “嘎吱”
    當推開門扉的那一瞬間。
    醉眼朦朧的段沉舟,抬起了眸子。
    季修牽著馬匹,昂首而入。
    此時的他。
    一身勁裝,腰杆挺直,雙眸炯炯有神,如若一柄出鞘寶刀。
    叫段沉舟斷臂微凝在半空,才剛捧起的酒水,不經意間,大碗墜落,發出一聲脆響。
    在他身畔。
    顧百川側頭一看,眼見提著兩壺酒水,牽著馬,神采飛揚一路走來的季修,笑意吟吟:
    “怎麽,這一個晃眼,想起當年的自己了?”
    夕陽下。
    曾經麵黃肌瘦,一身布衣的少年。
    與這黑衣勁裝,雄姿英發的少俠,緩緩重疊。
    兩者變化,簡直山高海闊。
    叫段沉舟緩緩起身,微眯著眼,半袖空蕩,從牽著馬匹的黑衣刀者背後,似乎看到了一麵浩大的銅鏡。
    那麵鏡子裏。
    此時正倒映著一發絲疏狂,祖師堂前拜香火,誓要徹底繼承‘秘傳武道’,成為氣關大家的濃眉少年。
    霎時間,
    三道身影,似乎在此交錯,重疊,穿梭了半個甲子的光陰歲月。
    伴隨著顧百川的話語落下。
    他的眉頭漸漸擰起,眼神五味陳雜。
    良久,
    看著那少年拴上馬,理了理衣襟,對著他作揖行禮。
    看著這個經由他手,一步一步蛻變過來的小子
    段沉舟歎了一聲:
    “季修。”
    “你當真要入我門下?”
    季修聽聞此言,微微一愣,隨即一喜,麵色肅然,當即一拜:
    “弟子仰慕已久!”
    顧百川本來帶著笑,但看到兩人的模樣,心中突兀一跳,隨即看向段沉舟,皺眉:
    “你”
    他話未完,便被打斷。
    “請大玄一朝,北鎮撫司,滄州旗下,顧百戶,今日做個見證。”
    段沉舟一字一句,沉聲道:
    “我段沉舟,今天,要收個‘關門弟子’。”
    顧百戶豁然起身,勃然色變:
    “你想好了?那個人可是下任流派之主,你師已去,自身已廢,仇家遍布府州。”
    “這種境況下,你要將真傳傳在這裏,是否酒後失性?!”
    “我之前是和你開玩笑的,我因為任務偶然至此,別人可不知曉你在這,你可不要意氣用事。”
    可這一切的話語。
    卻都被那半袖空蕩的男子,淡淡一瞥,便煙消雲散:
    “這一切,我當一身擔之。”
    說罷,他望向跪拜於地的季修。
    抬了抬手:
    “起來,小子。”
    “你不是想要‘上乘樁功’麽?”
    他笑了笑:
    “我這裏,有一條不歸路。”
    “隻不過就看你敢不敢走了。”
    說罷。
    他取出了一卷‘絹書’。
    季修微微抬頭,輕瞥一眼。
    卻見上書:
    【秘武前序:龜蛇大磐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