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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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族出了幾個沒出息的,想要威脅我父母逼我跟岩崎家族合作,昨晚已經被我清理門戶了。”
    “作為震懾,屍體都剁碎扔日本海了,我這樣做不過分吧?”
    京都特事局。
    午飯時間,黑木新泉一臉輕鬆地說道。
    對坐的野口雄誌停下筷子。
    這件事昨晚已經有人跟他匯報過了。
    並非他信不過黑木新泉,而是他擔心黑木新泉會被報複,所以有一支小隊是全天候保護她的,哪怕野口雄誌身邊沒有人保護,也要確保她身邊有人。
    “黑木家族可以取代岩崎,創立三菱一樣的大財團,這些,我都不會幹預,但我不會允許他們像舊家族那樣,對特事局和戰局的安排伸長手。”
    “即便是這麽豐厚的條件,他們都不滿足嗎?”
    這些家族的未來早早定下,也談過了,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不滿現狀的人了。
    “我明白,就目前來說,大部分人是滿足的可革故鼎新沒這麽容易,時間久了,我也不能保證黑木家族會不會變得像傳統派一樣,開始試探染指權力和超凡。”黑木攪動杯中的咖啡,“他們沒有蠢人,走一步看三步,現在這個世道,手中有錢卻沒超凡,他們隻會覺得遲早任人魚肉。”
    野口明白黑木的顧慮。
    這個國家的規則向來就是財權一體,現在加多一個超凡,在規則之中可以被財權製衡,可超凡的優勢就在於可以不講規則,在沒有規則的情況下,基本可以淩駕於財權之上,這時如果權再被超凡拿走,他們麵對特事局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當了阿美利卡那麽久年豬的他們也覺得超凡是把他們當豬養,準備肥了就割肉。
    甚至野口雄誌也不否認,畢竟他也確實需要金錢支持,國家也需要恢複經濟,後麵他也不能保證不對他們動手。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你們曾經能被阿美割,為什麽現在就不能被我們這些超凡割呢?
    誰割不是割?寧與外人不予家奴嗎?
    雖然,他從頭到尾根本不是個什麽貪權喜財的人。
    可要保境安民,就需要用到超凡,需要超凡,就需要錢財權力來安穩他們,而這,又是傳統派所不能接受的。
    安穩超凡方麵舊家族倒是沒意見,可前提是必須要讓超凡接受他們的安排,而這又會催生特事局內部的分化以及指揮受掣肘,後果野口雄誌很清楚,也經曆過了,有的命令完全就是為了少數人的利益,更甚者還有損特事局的利益。
    所以二者的矛盾不可調和。
    野口雄誌從搜查組組長一路走到現在,不知不覺已經聚攏了不少超凡的人心,這個頂梁柱他不想當也得當,否則他擔心下一位上來的人會將他所做的一切推翻,致使前功盡棄。
    他心儀的繼承者隻有兩個,一個是佐賀俊也,當過他很長一段時間下屬,在高島由美離開之後,逐漸向副手靠攏,各方麵能力都不錯。
    第二個是關俊彥,心性還在催熟當中,不過自從從壹岐島回來之後,已然成長了許多,能力潛能巨大,而且,身上大約有什麽秘密。
    要是高島由美沒走,大約還有她的一個位置。
    “人手都基本派出去了吧,你手上沒多少人,還有不少剛投靠過來的也不能用。奈良那邊勢力可不弱,已經成為了傳統派的旗幟,在外的殘餘勢力不會讓他那麽快倒下。”
    黑木新泉喝下咖啡,眼睛盯著野口雄誌。
    “你準備去奈良的計劃,肯定也被他們知道了,這麽大好的機會,你是在用自己當餌釣魚?”
    野口雄誌剛好吃飽,放下筷子:“我不會小瞧每一個敵人,但也不會把他們拔高看待。”
    野口這話不像是回答,不過黑木還是聽懂了,內心已經給奈良的超凡打下死刑。
    野口肯定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有不少的把握才去的。
    “最近綠皮怪的基因工程有了新發現。”
    黑木新泉現在已經基本退到幕後,負責一些特事局主持開展的研究項目。
    “哪方麵?”
    “溯源嗬。”黑木新泉有些口幹舌燥,拿起咖啡杯,卻是已經空了。
    野口將自己那杯遞到她麵前,她毫不客氣地一口喝完。
    “你之前跟我開的玩笑成真了,那些綠皮怪,在某個時間節點上,確實跟我們祖先相同,但基因極度臃腫,像是經過人為編造”
    “你知道的,我當時並不是在開玩笑。”野口搖頭。
    黑木有些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重點是這個嗎?
    “所以,諸神時代,月球的主人拿了一部分我們姑且稱之為祖先的家夥去到月球,然後將他們改造成適應月球的環境這故事聽上去很不靠譜,卻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測。”
    “既然月球是有主的,那麽其它星球呢,或者說恒星譬如太陽?”
    黑木看向窗外耀目的陽光,就好像被某種高高在上,無悲無喜的存在所掃視了一番。
    宮城縣昨天開始忽然下起了大雪。
    天空黑沉沉的,不見陽光。
    但反而為川上的調查提供了便利。
    隻是他守了這個所謂總部的嗔心堂兩天,瞧見有不少人進去過,可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人。
    裏麵那個年輕人也是寸步不出門,死死宅在裏麵,不知道幹些什麽。
    就在川上都準備從本地家族方麵取得突破口的時候,那家夥終於走出了門。
    剛好,川上從好心人那裏借來了輛車,並且確定對方不可能報警,就是防著那家夥開車離開他不好跟蹤。
    跟上了對方的車,一路跟蹤到了城郊,對方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隻身一人,鬼鬼祟祟地跨越雪地,走進了覆雪森林當中。
    是個好機會。
    川上檢查了一番裝備後,也跟隨著他留下的腳步,走進了森林。
    “還真是毫無警惕性呢。”樹梢上,狼玩味地低聲說道,聲音從耳機傳到熊和鷹的耳邊。
    “虧我們做了那麽多布置,真是浪費表情。”熊也搖搖頭,對川上的表現有些不滿。
    戲耍獵物,也是一種不錯的娛樂。
    唯有鷹一言不發,怔怔地看著川上,仿佛有些心神不寧。
    “好了,目標已經進入埋伏圈,直接出殺招,不要留手,我不想了解他是什麽能力。”狼戰鬥方麵在超凡當中相當一般,基本處於墊底水平,擅長的是追蹤和隱蔽,所以動手的是熊和鷹。
    “嗬嗬,這個我擅長鷹?怎麽不說話,你做好準備沒有?”
    “嗯,聽你發令。”
    “好上!”
    聽到上方傳來的動靜瞬間,川上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第一時間將能量擴散全身,充當保護罩,順手將懷中的鐵砂一把掏出。
    “吼!”
    “唳!”
    砰隆、唰啦!
    地麵雪花飛濺,直接露出泥土,呈現一個擴散性的大坑。
    旁邊的幾棵樹整齊地出現了幾道斷縫,向著一旁滑下。
    川上悶哼一聲,硬接了兩人的殺招,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轉守為攻,對著這兩道近在咫尺的身影甩出了手中的鐵砂。
    “鐵砂掌!”
    他在心中大喊。
    嘭!
    川上手中的鐵砂跟霰彈一樣,天女散花地噴濺出去,一個傘形擴散,糊了熊和鷹一臉。
    “嘶!”
    雙方一個大後撤,沒有繼續出手。
    熊眼中驚疑不定,他可是清楚自己剛剛的力道有多重,能直接把在地麵形成一道彈坑般的存在,竟然隻能打出對方的一口血?!
    鷹的鋒利程度他也知曉,可還是連衣角都沒劃破,對方的防禦力未免也太強悍了。
    不過川上灑出的鐵砂對他也影響不大,熊的能力主要集中在神力和皮糙肉厚上,頗像【怪力】加【剛體】的結合。
    就是鷹顯得狼狽許多,戴著的麵具都被打掉半張,露出了口鼻位置。
    雙臂也有密密麻麻的血點,血流不止,微微發抖。
    “難怪敢直接鑽進來,有點本事,但還不夠!”
    熊咆哮一聲,身體猛然膨脹,衣服崩裂,露出了特製的短褲,全身上下,幾乎都是肌肉。
    “熊的力量!”
    熊朝著川上發起撲襲。
    鷹放棄了地麵進攻,騰空而起,盯著川上伺機而動。
    川上有點牙酸,這特麽比熊強得多了好吧。
    對付這樣皮糙肉厚的家夥,鐵砂彈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還好兩根鋼管已經掏出,鐵彈裝入其中,趁著熊迎麵撲來的機會,他迅速抬手,嘭聲發射出兩顆鐵丸,直指熊的雙眼。
    熊不知道川上瞄準他的眼睛,但也知道對方肯定會試圖攻擊頭部,所以舉起雙手交叉在麵前,擋下了這兩發彈丸。
    彈丸直接破開他的皮肉,陷在了血肉當中,惹得熊發出一陣痛呼,雙目赤紅。
    不過為了發射這兩顆彈丸,川上也錯失了拉開距離的最好時機,被熊一把轟出。
    川上噗嗤一聲,吐出大片的血液,那股匆匆調集的能量終歸不能擋下這麽純粹的力道,他直接被打飛出去,撞碎一連片的樹木,在雪地上劃出一道血痕,七歪八扭地倒在地麵。
    鷹發出一聲長唳,從空中向他撲來。
    就在將要揮舞利爪的時候,氣息奄奄的川上一個猛回頭,口中吐出一枚鐵彈,差之毫厘地擊中鷹的眉心。
    一種強烈的眩暈和疼痛讓鷹的利爪出現偏差,跟川上錯開,重重地墜入一邊的樹林之中。
    沒等川上喘口氣,地麵的顫動越發明顯,附近樹梢上積累的雪堆紛紛掉落,那熊已然奔襲而來。
    砰!
    川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一聲槍響,擊中了他的肩膀。
    “哈,原來那防禦不能持久,早知道這樣就多帶幾把槍了,直接遠距離狙殺就行。”狼大喜過望,見狀在樹上舉起手槍,繼續瞄準。
    馮!
    兩道彈丸忽然貫穿他作為掩體的樹木,其中一道更是擊中了他的手臂,嚇得他痛呼一聲,趕緊躲起來。
    功勞固然不錯,可相比之下還是小命更重要一些,反正自己也打中了一槍,後麵就交給他們了,要是這樣都被那人跑了,自己也是盡力了。
    川上呼哧喘著粗氣,舉著的鋼管漂移不定。
    他也不清楚有沒有擊中那個放冷槍的人,但現在更大的威脅,是那氣勢洶洶的熊。
    沒完了是吧。
    川上猛吸一口氣,將身體的子彈排出,鋼管穩住,然後塞入大量鐵砂彈。
    這威力,可比他用手直接發出要大得多。
    轟隆巨響,宛如雷鳴。
    鋼管中數不清的鐵砂彈蘊含著川上的憤怒,像禮花炮般宣泄噴出。
    “啊啊啊吼!”
    眨眼間,熊雙手幾乎被打爛,沒一塊皮是完好的,飛濺出的血水向著四周擴散。
    縫隙之間,臉上也被嵌入了不少鐵砂彈。
    發射的同時,川上調集能量在雙腿,猛然一跳,縱身十幾米,想要逃離。
    “鷹!”
    熊似乎是氣力透支了,沒再試圖追擊,而是仰頭大喊。
    川上暗道不妙,果然,在他飛到最高處時候,就被飛來的鷹給一把糾纏住了。
    兩人向著一個方向,看上去十分混亂,開始不受控製地亂飛。
    “給我一炮。”雙方空中纏鬥之時,鷹忽然開口說道。
    聽到這個聲音,川上霎時清醒,才發現對方臉上的麵具已經碎裂,露出了麵容。
    即便遍布血痕,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田中!”
    眼前這人,竟然是自己的舊同僚,在奈良車站碰到,聲稱要去秋天縣辦點事的田中。
    現在以這個身份出現,大概率是嗔心教的人。
    他為什麽會加入到嗔心教?!
    難道他不知道嗔心教背後大概率是住友家族,他們曾經吐槽斥罵過無數遍的大財閥嗎?
    “別廢話!”
    田中喝道,翻滾中在川上身上扯出幾道傷痕。
    縱然川上有很多話想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咬牙從衣袖甩下一把鐵砂,然後向著田中的胸口直接發射,頓時炸出一片看上去十分恐怖,但又都是皮肉傷的傷口。
    “很好別回來了,就當我們沒見過下次見麵,我不會留情。”
    田中留下這麽一句話,一把踢開川上,發出一聲長長的悲唳,往地麵墜去。
    川上帶著一身傷勢,安全落地,然後沒有停留,繼續向著森林的遠方躍去。
    “田中連你也背叛了自己的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