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戶口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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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兄,萬一這家夥對牛衝和朱二少爺玩狠的怎麽辦?”
    “剛才押送牛衝進來時,我已經跟牛衝說了,他一定會保全我弟弟的。”
    “沒見你跟他說話啊?”
    “我隻說了兩個字,胭脂。”
    “胭脂?什麽意思?”
    朱榮振嘴角揚起邪惡的弧度,“胭脂是牛衝最喜歡的女人,而且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所以牛衝最在乎的就是她。”
    “原來如此。”
    這時校場中間的林風說道:“拿來賬本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們也別閑著,繼續審問牛衝他們。”
    林風看向已經跪了很久的十三個人,“你們那日為何攜帶刀棍火種進我府邸?”
    “是牛老大派我們去的!他讓我們把你的宅院打砸個稀爛並且燒了宅子,男人都打成殘廢,女人帶回去供朱二少淫樂。”
    百姓們都炸了鍋。
    “簡直就是畜生!”
    “這牛衝果然是朱老二的打手鷹犬!”
    “……”
    “把牛衝押上來!”
    兩個衙役押著牛衝走到校場中間讓他跪下。
    “牛衝!他們說的可是實情?”
    “沒錯,是我讓他們去的,不過這跟他人無關,是我看上了府上的幾個女人。但是大人,小的真不知道您是郡守大人,否則打破我的頭也不會幹這事。”
    梁天忍不住喝道:“牛衝,私下審問時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們對我用刑,我為了減少痛苦,隻能順著你們說了。”
    林風瞥了一眼朱榮振,淡淡說道:“你帶人第二次打砸我宅府時可是和朱老二一起來的。”
    “沒錯,那天朱二少以為我受了欺負,就根我一起去了大人府邸,他並不知情。我跟朱二少從小便認識……”
    牛衝竟開始講他和朱老二的故事。
    林風暗想這是拖延時間等戶口簿吧。
    不過林風並沒有阻止他,扯就扯吧,反正自己無所謂。
    這時校場外人們一陣騷動。
    “來了……”
    “戶口簿拿來了。”
    “……”
    其實相對於林風的審案,現在百姓更關心林風是否能當這個郡守大人。
    若想得到民心其實很簡單,就是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林風無疑讓百姓們看到了希望,所以百姓自然願意擁護他。
    隻見知府衙門的人拿著幾本書冊走進了校場。
    “巡查大人,這是北川縣和夏弘縣兩個縣的戶口簿。”
    “總計多少人?”
    “回大人,一萬五千四百一十二人。”
    百姓們一陣唉聲歎氣,這下完了。
    “哈哈哈哈……”察將軍笑道:“林郡守果然是隨口亂說,連縣城多少人都不知道。”
    楊巡查淡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林郡守遵守賭約,現在就辭官吧。”
    林風看了看人群中一個俏麗的身影,正是水靈兒,水靈兒向著他眨了眨大眼睛,打了個勝利的手勢。
    林風嘴角一揚,“別慌啊楊巡查,還沒看呢,不能單憑你手下說多少人就是多少人。”
    楊巡查拿出最上麵一本戶口簿,打開第一頁,“看到了嗎?!寫的很清楚,就是一萬五千四百一十二人!”
    林風抽出最後一本書冊打開,然後站起身來,“這裏還有一個戶口簿,上麵寫著一共兩萬零七百三十五人!”
    “不可能!”楊巡查拿過林風的賬本,果然上麵寫的是泉州郡總人數為兩萬七百三十五人。
    “這是怎麽回事?!這戶口簿是哪裏冒出來的?”楊巡查說著話,眼睛卻看向了朱榮振。
    朱榮振淡淡說道:“楊巡查,這戶口簿是真是假還沒確認呢。”
    朱榮振心想明明已經燒了,不可能又冒出真的來。
    楊巡查眼珠一轉,“沒錯,林郡守,你拿的這戶口簿是假的吧。”
    “假的?你怎麽不說你拿的那個戶口簿是假的?”
    楊巡查指著石寬沈衝道:“是不是你手下做了手腳?把假的戶口簿加了進去!”
    石寬一攤手,“我們雖然跟著楊大人手下一起去的,但我們全程根本就沒有接觸賬本,都是他們進入戶籍司拿的。”
    “是這樣嗎?”楊巡查看向手下。
    “……”
    楊巡查手下不敢說話了,石寬他們確實沒有動過,不過另外這戶口簿是怎麽加進去的?
    太詭異了。
    察將軍突然說道:“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證明這戶口簿是真的,楊巡查每兩個月都巡查一次,不可能會弄錯。”
    楊巡查說道:“這賬本上麵有縣令和戶籍司的印章,怎麽可能作假?”
    “我手中的這戶口簿上也有。”林風說道。
    謝雲芳站起身來,“你們把戶口簿給我。”
    兩人把戶口簿給了謝雲芳。
    “就這一本嗎?”謝雲芳問道。
    楊巡查手下指著一摞書冊,“這些都是。”
    謝雲芳把所有書冊都放在案台上一一翻看起來。
    看完後把戶口簿分成四份,說道:“一份是四本,是楊大人所說的一萬五千人的戶口簿。一份是五本,是林大人所說的兩萬多人的戶口簿。這兩份戶口簿裏麵各家戶的人記錄的都非常清楚。而且都有兩個縣令的個人手章和簽名,簽名的字跡相仿。還有縣衙門的公章和戶籍司的公章,所以從表麵上來看,都像是真的賬本。”
    下麵的明峰低聲對朱榮振說道:“朱兄,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真戶口簿不成?”
    朱榮振眉頭一皺,“不可能,明明已經銷毀了。”
    他把前麵冒汗的兩個縣令拉了過來。
    “怎麽回事?”
    “朱大少,我們真的燒了!”一個縣令說道。
    “可上麵那個戶口簿是怎麽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啊。”
    “稅收賬本也燒了嗎?”
    “燒了。”
    朱榮振沉思道:“你們確實燒的是真賬本和戶口簿嗎?”
    “確定,上麵的簽名和手章確實都是我們自己寫的蓋的。”
    風在勇說道:“那林郡守的就是假的,隻是他們是怎麽不知不覺放進去的。”
    “這不是重點。”朱榮振低聲說道:“你倆上去,就說那戶口簿是假的,有人模仿你們的字跡。”
    “是。”
    接著北川縣縣令高聲道:“謝將軍,我是北川縣縣令,我看看戶口簿就知道真假了。”
    另一人說道:“我是夏弘縣的縣令,我也要確認一下。”
    謝雲芳點點頭,“你倆來看看。”
    兩人走進校場,來到案台前拿起戶口簿看了看,俱都搖頭。
    “這戶口簿是假的!”北川縣縣令說道。
    “你確定?”謝雲芳疑惑說道:“我怎麽看的字跡一樣呢?”
    “謝將軍,我們自己的字還能不知道?這戶口簿肯定是假的。”
    楊巡查說道:“如此說來,林郡守手中的戶口簿確定是假的了,林郡守,你不該解釋一下嗎?這假的戶口簿是哪裏來的?”
    “楊巡查,是真是假我們可以驗證一下。”林風說道:
    “怎麽驗證?”
    林風說道:“很簡單,隻要查一下戶口簿的人是不是對的上就是了。”
    謝雲芳點頭道:“有道理。”
    她分別打開兩個戶口簿,仔細的看了看,“第一張的戶口名單中,這個戶口簿有一戶人家寫了兩個人,而林郡守手上的戶口簿中卻寫了三個人……”
    她高聲道:“在場的百姓有名叫孫岱的人嗎?”
    “謝將軍……我就是孫岱……”一個麵容憔悴的男子顫顫巍巍的走出人群說道。
    “你家裏有幾口人?”
    “兩個人,妻子和我。”
    察將軍哈哈笑道:“林郡守,你的法子真不錯,確實立刻驗證出你手中的戶口簿是假的了!”
    “不過……我其實還有一個兒子……”
    察將軍下巴差點沒閃歪了。
    謝雲芳說道:“那你剛才為何說有兩口人!”
    孫岱老淚縱橫,“我兒子已經失蹤了一年了,所以我覺得很可能找不到他了,現在隻有我和媳婦兩人了,我媳婦因為想念兒子,現在也已經病倒在床……”
    “當時報官了嗎?”謝雲芳問道。
    “報了,官府說幫我們找,可找了一年也沒有消息。”
    林風看向北川縣縣令,“你們到底找了沒有?”
    “找了,可真沒有找到啊。”
    “沒找到就不能確認是死亡是不是?”林風問道。
    “是。”
    “不能確認死亡,他們家的戶口是不是應該還是三個人?”
    “這……”
    “說話!”林風厲聲喝道。
    北川縣縣令嚇得一哆嗦,“是……是大人……”
    林風站起身來,走到北川縣縣令麵前,“那這本你認為是真的戶口簿的戶口中,為何寫的是兩個人?”
    “我……可能是戶籍司的人一時糊塗弄錯了……”北川縣令抹著冷汗說道。
    “弄錯了?”林風對謝雲芳說道:“謝將軍,你再找一個對不上來的。”
    謝雲芳隨便翻了一頁,然後兩個戶口簿對了對,“在場百姓中有沒有名叫李峰的戶主?”
    “謝將軍,是我……!”校場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一個衣衫襤褸的農民從校場外擠了進來,低頭顫抖道:“我是李峰,夏弘縣留業村的人。”
    “你家裏幾口人?”
    “兩口,我和女兒兩人,我老伴十年前就死了。”
    謝雲芳說道:“可這本戶口簿上隻寫了你一口人。”
    “我……我女兒也失蹤了。”
    “怎麽回事?”
    李峰歎道:“兩年前,她采了一些蘑菇說是去夏弘縣城賣,結果就一直沒有回來。”
    “報官了嗎?”
    “報了,可鎮裏的巡司府一直沒有找到,後來我就去了縣裏報官,縣府衙門至今沒有找到……”
    謝雲芳看著林風的那本戶口簿,對李峰說道:“你女兒是叫李春華吧?”
    “是的,謝將軍。”
    “如果現在還活著,應該是十八歲了吧。”
    “沒錯,兩年前她失蹤的時候是十六歲。”
    謝雲芳冷冷看向夏弘縣縣令,“既是沒找到,戶口簿上就應該還是兩個人,而現在卻成了一個,既然他女兒沒死,為何把她的名字劃去了?!”
    夏弘縣縣令嚇得低頭不語。
    謝雲芳高聲道:“林郡守的這個戶口簿上寫著兩個人,上麵不但有她女兒的戶口,而且生辰名字也跟李峰說的一樣,所以說林郡守這個戶口簿才是真的!”
    “嗷……”
    百姓們俱都歡呼起來。
    林風對謝雲芳抱拳道:“謝將軍,請坐。”
    謝雲芳微微一笑,坐回了位子。
    林風說道:“前兩日有個屬下去東南海岸海上巡邏之時,從大海裏救了一個人,今日讓他來講講在他身上發生的故事。”
    林風一擺手,一個衙役帶著一個男子走進了校場。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林風說道:“二狗,大膽說,有本官在這裏給你撐腰。”
    二狗點點頭,“我……我是東海岸漁村的人,一年前我打了魚來北川縣城賣,那日……其實買賣還不錯,魚都賣光了,本想回家時,幾個人圍住了我,為首之人正是他!”
    二狗指著牛衝說道:“就是牛衝,他帶著幾個人說要收我的保護費,把我的錢全部搶走不說,還把我打暈了過去,結果我一醒來,發現自己被送到了一個船上。
    那船上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年輕男子,他們有的是欠了朱家賭坊的錢,有的是惹了風家或者明家,還有人因為窮沒交上稅,都是被人打暈後弄到船上的。
    那船後來開到了一個海島上,海島上有很多惡人,一開始的幾日他們把我們趕到海中練習遊水和憋氣,也不管我們會不會水,淹死就淹死了,那條船上去的人隻是幾日的訓練遊水憋氣就死了一大半。
    像我們活下來的就送往島上的采珠場,每日讓我們坐船去海上,然後下海采集珍珠,而且每人每日必須要采到一定量的珍珠才能吃飯。否則回去就會遭到他們毒打,並且不給飯吃,還讓他們在水裏練習一夜憋氣,每日因為各種懲罰也死了不少人。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我本是漁民,深諳水性,於是有一次我下海時想辦法逃了出去,但是距離海岸太遠,我實在支撐不住之時,幸好郡守大人的巡邏船經過救了我。”
    林風問道:“二狗,那個采珠場是誰家的?”
    “是明家的采珠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