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5章 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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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被宋熹之的問題弄得一頓,似乎有些意外她提問的居然是這件事情。
    不過他還是回答,聲音似乎冷靜又理智:“陛下懷念太子,他想到了逝去的先皇後,所以愧對太子。”
    提到先皇後,宋熹之身上的疲憊也逐漸消了,她一字一句的道:
    “珍嬪跟我說了,陛下時常會去行宮中的一處禁地,緬懷先皇後。而今日也大概是去了那個禁地,所以才遇到的刺殺。”
    她眼眸灼灼的盯著他,剩下沒說完的話,似乎都在她的眼眸裏了。
    賀景硯自然知道她接著想要說些什麽。
    他長臂一伸,就彎腰摟住了宋熹之的腰肢,隨機便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胸前突然被他堅硬而熾熱的胸膛抵住了。
    宋熹之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驚,心跳漏了一拍,又是猛地垂著他的胸口。
    “我還沒換衣裳,也還沒穿鞋呢!”
    男人隻是扯了一件鬥篷,又是披在了宋熹之的身上,隨即駕著輕功,就直接從偏殿的窗戶裏翻了出去。
    “沒穿鞋襪,便踩在我的手上。”
    宋熹之此刻整個人都籠罩在他沉重的鬥篷下,恨得牙根有些發癢。
    不過是去禁地調查真相,此刻被他弄得活像是去偷情了一樣。
    賀景硯的輕功是沒話說的,此刻已經躲過了宮中所有的士兵,到了珍嬪口中的那一處禁地。
    耳畔溫泉汩汩流淌的聲音,甚至是還能感受到一陣潮濕和熱氣。
    兩人就像是回到了鶴延山的那個夜晚。
    不過賀景硯今晚並沒有搜尋太久,便直接發現了方才光啟帝與刺客的打鬥所在。
    因為進入禁地不遠處,便橫亙著兩個刺客的屍體,刺客鮮血如注,手上的兵器散落。
    賀景硯在此處緩緩降落,又是垂眸對著宋熹之笑:
    “此處沒有想鞋襪多有不便,不如你踩在我的腳上,以免沾到地上的血汙、”
    若是要踩在他的鞋子上,那雙手就必定要摟住了他的腰肢,才能保證自己不會掉下去。
    宋熹之才不願意幹這種事情,她盯著兩具刺客的屍體,毫不猶豫的便打算撲過去對他們進行屍檢。
    男人歎了一口氣,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肢,阻止了她的動作。
    他先將自己的鬥篷鋪到了滿地的落葉上,隨即不知道是從哪裏掏出了準備好的鞋襪,單膝跪地,捧起了宋熹之腳。
    然後仔細又認真的為她穿起了鞋襪。
    宋熹之看著男人突然的動作,有些愣神,隨即又是感受著腳掌上屬於男人滾燙的溫度。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動作也有些笨拙,可低著頭時,卻是無比的認真,也是那麽的好看。
    宋熹之閉了閉眼眸。
    等他穿好了鞋子,宋熹之便轉身去檢查了身後兩具刺客的屍體。
    屍體有很明顯的外傷,一看就能看出來兩人是在打鬥的過程中,被光啟帝擊斃的。
    不過宋熹之也在他們的部分傷口中,發現了些許的紅色粉末,紅色粉末的含量甚至是比方才陛下傷口處的還要多上些許。
    她微微一愣,就聽男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們兩人的武器與陛下所受的傷口一致,不過刀上並無毒。”
    宋熹之聽見這話,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便回憶起了皇帝當時在生死一線時的反應。
    “並不是刺客將毒藥抹在了自己的武器上,而所有人的傷口處卻沾染了毒藥。”
    “那隻能是在皇帝受傷之後,有毒藥灑到了他的傷口上而導致。”
    “皇帝知道毒藥是什麽,卻不願意說,他也知道毒藥的解藥是什麽,但是又有些不確定,所以這個毒藥是皇帝知曉的,與刺客無關,可能是皇帝自己帶過來的。”
    宋熹之說著,卻又是聽見了男人低低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也可能就是在這禁地周遭的。”
    “在兩方人馬打鬥時,隨著劍風,飄散到了所有人的傷口上。”
    賀景硯說著,又是猛地摟住了宋熹之的纖腰,隨即駕起輕功,就飛到了屍體附近的一棵樹上。
    這棵大樹長得很高很高,樹冠茂密蔥蘢,若是不抬起頭來看,還真無法注意到它。
    等兩人到了樹梢上,宋熹之吸了吸鼻子,便真的聞見了那抹似有若無的香氣。
    就是皇帝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宋熹之的眼眸一亮,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以免將粉末吸入體內。
    緊接著,又是急急的放眼望去,並沒有注意到男人聞見這香氣時,呼吸微微一頓,眼眸已經是幽深一片了。
    這樹上的鮮花是紫色的,在寒冷的冬日卻開得異常的妖豔,密密匝匝的藏在了綠葉裏。
    鮮花的花瓣呈現出長條狀,形狀有點類似於曼陀羅花。
    而那粉末大概就是從鮮花的花蕊上來的,宋熹之不敢湊近聞粉末的氣味,隻能摘下幾片葉子仔細辨別。
    “我判斷不出來這棵大樹到底是什麽植物,不過一定就是它造成了陛下脈搏暫停、氣息全無的狀態。而且這氣味與先皇後身上的一樣。”
    宋熹之說著,屏住呼吸摘下一朵花,又是用帕子包裹起來。
    隨即她才拍了拍身後男人的大手:“你去林子裏抓兩隻野物過來。”
    男人一愣,又是駕著輕功帶著宋熹之回到了地上。
    野物很快就抓來,是兩隻倒黴的山雞,此刻正在奮力的撲騰著翅膀,苦苦掙紮著,還撕扯著嗓子,發出了咯咯咯的警告叫聲。
    宋熹之心道了一聲對不起,便是讓賀景硯劃傷山雞的雞翅膀。
    山雞發出了一聲哀鳴,宋熹之便將手帕裏的粉末灑到了山雞的傷口上。
    隻見一息過後,山雞無力掙紮,聲音逐漸變低,直接倒在了地上。
    兩人瞬間打起了精神,隻見賀景硯檢查了一番山雞的鼻息:“氣息全無,雞已經死了。”
    這就和光啟帝的症狀相同。
    宋熹之點了點頭,又是掏出了準備好的藥粉。
    這藥粉就是根據光啟帝的那副方子配好的,她覺得事情實在可疑,便將藥渣保留了下來,隨身帶著,原本打算出宮之後再研究。
    隻見宋熹之將藥粉喂到了山雞的嘴巴裏。
    片刻過後,原本了無氣息的山雞,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又是撲騰著翅膀,從地上站了起來。
    賀景硯看著死而複生的山雞,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本死去的山雞,吃了解藥之後,又活了過來。”
    “它這是……假死?”
    宋熹之咽了咽口水,抬頭望著賀景硯,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