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曆史不會流淚,但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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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瓊的兒子柳汞知曉哥哥柳泉來了郡府,跑到了弟兄夥家裏住下。
在柳汞眼中堂哥柳泉就好似瘟神一般,上門便沒有好事兒。
柳汞如今家中隻有一張嘴吃飯,書沒讀幾本,世家子混成了潑皮,也算十裏八鄉的笑話。
軒霧郡府東城多民居,這些住民大多給鴻運禮炮做工。鴻運禮炮於此經營倉庫,需眾多勞力。謝東家來此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鴻運禮炮倉庫關乎民眾衣食所係,需要謹慎再謹慎,不可有錯漏。
宋清的丈夫是刑部司衙門捕頭,聽了宋清的傳信,來東城尋柳汞。
東城衙門捕快肖騫領著刑部司衙門捕頭李凱走街串巷。
“大人,昨兒夜裏的事兒查清楚了麽?”
李凱瞥了肖騫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城裏都傳開了,是太守大人和謝家分贓不均,起了齷齪。”
李凱不回他。
二人沒走多會兒,就來到路橋巷。東門大街路橋巷住的都是給鴻運倉庫當腳夫的漢子,髒臭無比。
肖騫一腳踢開孫小年家的木門,裏頭打花牌的柳汞回頭剛想破口大罵。看到門外的李凱,他嗖地蹦了起來,準備越牆逃跑。
李凱站得筆直,喝道,“柳汞!你若再跑本官就回衙門發緝捕文書!”
柳汞這才老實地站在院子裏不動。
李凱在外頭招招手,柳汞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路上一直沉默不語。柳汞時不時抬眼看看李凱。
終於,年輕氣盛的柳汞忍不住問,“姐夫,找我什麽事兒?我哥是不是又要送我去讀書?”
二人才走到東門大街路口,一架飛舟落下。將二人接走。
李凱這才開口說,“兄長現在就在我家。他知你不是讀書的料,也不再強求於你。但當下軒霧郡紛亂,不是你在外玩耍的時候。柳家不比其他人家……”
柳汞撇撇嘴。他那兄長若真是有心照顧他,又怎會將他這半大小子獨自留在府城?該帶去京都,身邊照顧。柳汞不喜讀書,但不代表他傻。他方才牌桌上就與夥伴聊著昨兒夜裏的事情。
一早就有傳言,“謝家老大”謝棠死了。謝棠是謝家庶子,吃喝嫖賭,欺淩弱小。柳汞一向跟謝棠不對付。有宋家撐腰,柳汞沒少揍謝棠。
柳汞和謝棠都是聰明人。但他們的見識和能耐不匹配,他們的資財也與見識不匹配。於是才有這種世家子行潑皮行徑的畸形心態。
“謝棠死了?”柳汞老實得像一隻小貓。
李凱點了點頭,“謝家大院男丁盡數被殺。”
“姐夫,我不去見兄長好不好。”
李凱冷笑一聲,“由得著你麽?”
“嬸嬸出殯我都不曾去,兄長定要惱我。等過些時日,嬸嬸喪期過去,弟弟再去賠罪。”
李凱指了指柳汞,“知錯犯錯……你若是個真傻的,兄長或許還能容你。但你是個假聰明,不嚐些皮肉之苦,你怕是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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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前頭的是欽差司馬彥,一旁是柳泉和軒霧郡郡丞白芨。玉香給小樓撐著雨傘跟在後麵。楊暮客大大咧咧左瞧瞧右看看,季通和許蘭娘混在護衛隊伍之中。
柳汞也在。
孫小年一眼便瞧見了悶不吭聲老老實實的柳汞。他抿著嘴,低下頭。
倉庫的守衛得到主簿的命令,打開了倉庫大門。
裏麵燈光閃耀,明淨整潔。
禮炮和底座分離擺放。楊暮客本以為禮炮是跟火器類似的模樣,但並不是。禮炮是實心的,像是一根柱子一樣,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篆文。底座的陣法是震字訣,這點倒很鮮明,楊暮客看得清楚。
倉庫主簿介紹著禮炮的生產流程。
火藥和磁粉的研磨篩選要經過四道工序,還要放置三年汲取靈炁。而後依照比例混合經磨具壓製成型,再由工匠雕刻篆文,俗道起陣祭拜。
再根據欽天監檢查炁網狀況,逐年定下訂單。由鴻運禮炮組織生產。
今年本該生產一萬兩千枚,但年初朝議減少三成,所以隻需生產八千餘枚。
小樓看著放置在架子上的禮炮,四千枚,這要用到什麽時候?她揉了揉眉心,都怪楊暮客,也不調查清楚便攬下生意。書中的確有商家開業燃放禮炮開運,但想來也不是這禦用禮炮的模樣。
“軒霧郡水路發達,山多霧多,靈炁穩定。所以是禮炮工廠選址絕佳場所。軒霧郡人民吃苦耐勞,因耕地少,人口多,禮炮產業與因禮炮而衍生的生計,乃是我軒霧郡重中之重。”倉庫主簿終於介紹完了。
一旁的柳泉和郡丞撫掌而笑。
小樓也點了點頭,她雖不覺得這是一筆好買賣。但的確是一個送到眼前的敲門磚。
禮炮是禦用產業,參與進去便與冀朝官家有了溝通渠道。這錢就算丟進去打了水漂,至少這軒霧郡一郡富商要對小樓感恩戴德。
傍晚,霧軒酒樓明燈高照。
這裏舉辦了一場宴會。參會者是欽差司馬彥,軒霧郡郡丞,賈小樓,楊暮客,柳泉,昌惠候之子姚惗,鄭春風……還有謝家孤孫,年僅七歲的謝休。謝休因隨母親省親躲過一劫。
柳泉將謝休收為學生,一場宴賓會,變成了收徒宴。
夜幕下城隍下令讓鬼差將李頡的爽靈送還了身體。
牢獄之中口眼歪斜的李頡一個哆嗦醒過來,他環顧了漆黑的四周。看了看柵欄外麵的明燈。
“來人呐!”
牢頭隨江淮郡政務司劉霜走了過來。
劉霜拿燈箱照著李頡的臉,這張臉以前是那麽桀驁不馴,如今披頭散發可憐至極。劉霜冷笑一聲,“李大人想明白了?”
李頡看到劉霜走過來愣了下,而後微笑著說,“本官乃是四品大員,牧守一方。爾等如此對待本官,未免太過寒酸了些。”
“李大人莫要負隅頑抗了,如實交代還可少受些苦頭。下官是斯文人,待明日內衛的大人到了,怕是便沒什麽斯文可言了。”
李頡苦笑一聲,他能說什麽?什麽都不能說,說了後怕是要連累妻兒。咬緊牙關,也許米太傅念在以往的情誼,還可以保下老母和妻兒的性命。他想得很通透,自己幹得齷齪之事,的確沒有米太傅的命令。但米太傅為了保證他米黨的名聲,定然要嚴辦。拔起蘿卜帶著土,抖漏太多大家都不好看。年年送往京都大筆資財,希望不要喂了狗……
終於,李頡笑著張嘴說著,“本官認栽。”
李霜歎了口氣,對牢頭說,“通知刑部司,開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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