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請征北大軍師給咱出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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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底下真有捧場高聲叫好的。
    王布犁不知道他們是給關二爺捧場,還是給小公爺捧場。
    畢竟目前而言,縣官不如現管。
    王布犁覺得還是小公爺的麵子更大些。
    三國演義當中關二爺的形象,還得在經過時間繼續發酵呢。
    倒是民間對於關二爺還是蠻推崇的,宋朝就有人把他與其餘三人搞成四大護教的神像,而且在元朝的時候,關漢卿就寫過《關大王獨赴單刀會》等雜劇。
    至於李景隆在王布犁演繹的這個場景劇目,第一次廣為流傳,還得是現在的吳王老五,以後的周王,也就是他兒子把《關雲長義勇辭金》曲目整的流行起來了。
    這也是因為朱允炆削藩,他們父子二人遭到了政治打壓,遷徙到雲南的產物。
    老五朱橚醉心草藥,他嫡長子朱有燉則是醉心於戲曲,並且針對於妓女題材的占據了他所創作的三分之一,在雜劇表演形勢上也做出了革新。
    畢竟在朱允炆時期,大明藩王就三條路可走。
    謀反。
    等著被皇帝清除。
    除此這兩個極端之外,還有一條中間路可以走:韜光養晦。
    韜光養晦則分為三種:要麽裝瘋賣傻,要麽吃喝嫖賭,要麽舞文弄墨。
    總之,雖為高皇帝子孫,但誰都別想沾惹政治。
    否則要你好看。
    什麽太祖皇帝賦予藩王的權力?
    太祖已經龍馭歸天了。
    現在大明歸我朱允炆管了,當然得聽我的。
    台上李景隆還在獨唱,待到朱有燉韜光養晦後,則是改變了這一表演行事,擴展為對唱或者輪唱以及合唱等等表演形式。
    尤其是周王朱有燉是大明第一個反對人殉的王爺。
    隻不過等他死後,朱祁鎮才反應過來記起了他這個叔父輩的遺願,連忙下令周王的王妃以及沒有子女的夫人不必殉葬。
    可惜有些傳旨的人晚了,他的王妃以及夫人已經殉死了。
    元到明初百年,關公戲演出迎來了第一個發展黃金期,到了明中期則是因為進士老爺們多了,對於武夫極為鄙視,連關公都要搞成文雅的文戲了。
    總體而言,無論貴族還是民間,關公戲在大明還是蠻受歡迎的。
    明憲宗在宮廷元宵節賞雜劇的時候,就有三英戰呂布等一係列武戲。
    等到明末八大王張獻忠過生日的時候,也整了過五關斬六將之類的節目表演,張獻忠對此很滿意。
    北人好武戲,南人好文戲。
    尤其是軍中之人,無論南北,談吐都愛聊演義。
    雖然三國人才眾多,但關二爺最受他們推崇。
    王布犁瞧著李景隆的表演,覺得他演的還行,看樣子是下了心思的。
    像他這種人,不用為吃喝住行發愁,整點自己的愛好,還是挺容易出成績的,連場子都是自己組起來的,也用不著靠這個吃飯掙錢。
    一般人還真比不過,隻不過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學習。
    但是一旁的羅貫中瞧著李景隆這表演,嘴角有些抽抽。
    他感覺有些過於僵硬,或者說過於照本宣科。
    完全沒有演出關二爺的神情以及氣勢,宛如一個拙劣的模仿者,個頭也不夠。
    偏偏還在那裏大嚷大叫,傲氣倒是十足十,全場我最牛逼,一丁點義薄雲天的形象都沒有。
    待到演出結束,李景隆滿頭大汗,衝了涼之後才出來謝場,又請王布犁、羅貫中等人到房間內細聊。
    “羅先生,我這關雲長演的如何?”
    羅貫中瞧著李景隆如此探尋的目光,捏著花白的胡子:
    “小公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
    “小公爺的進步空間還很大。”
    羅貫中索性就說開了,給李景隆把演出的角色的錯漏之處全都說了一通。
    尤其感覺沒怎麽排練,就自己個上大段的台詞,其中還有遺忘的,直接略過的。
    李景隆倒是沒發火,他本想得到原作者的承認,沒想到原作者還十分的嚴謹,並沒有認同他。
    他也不好意思發火,確實有些點說到他的心裏。
    “駙馬,你怎麽看?”
    “我用兩隻眼睛看你是如何當小醜的。”
    王布犁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
    現在一對比,羅貫中說的簡直是過於溫和了。
    李景隆終於有些掛不住臉了,看著王布犁,他真是一丁點麵子都不給自己留啊。
    於是隻能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看樣子咱還得好好學一學。”
    王布犁也沒有鼓舞他,隻是坐在椅子上喝茶,隨即又同羅貫中說著上元縣書店要做好防疫措施,免得有人害了病。
    像這種大水過後,是容易讓人染病的,尤其是大明這種醫療條件,他還是挺害怕傳染的。
    “駙馬爺,我記住了,回去就照做。”羅貫中應了一聲。
    待到李景隆悶氣生完了,才開口道:“其實咱挺喜歡關二爺的。”
    “看出來了。”
    王布犁指了指一旁的雕像,麵前還有個小銅香爐,悠悠的道:
    “菜就多練,輸不起就別演。”
    “明白。”
    李景隆又揉了揉自己的麵皮。
    他現在也沒什麽事,夜秦淮也算是走上了正軌。
    其餘青樓場子也有模有樣的把不少玩法都學去了。
    雖說沒有什麽冰激淩這種項目,但目前天氣涼爽了,也不是很暢銷了。
    從爆火後,進入了平淡期,李景隆才想著抓住“三國演義”還有“小公爺親自演出”這個熱點,來吸引更多的人看熱鬧。
    他想要再把輝煌攥在手裏。
    “青樓嘛,哪能天天都來許多人,如今是秋天了,大家都忙,興許冬天就更容易在裏麵貓著了。”
    王布犁總算是說了句寬慰的話,李景隆隻是點頭。
    說實在的經曆過輝煌之後,進入平淡期,他心裏是稍微有些接受不了的。
    王布犁也不多言,喝了茶之後,就回去了。
    至於羅貫中,讓李景隆給安排住一宿,這個點他要回上元縣,怕是得被抓起來詢問。
    哪像王布犁這種官職人員,就說自己巡街,伱能怎麽地?
    夜裏朱元璋還在批閱奏章,其實心裏是有些走神的。
    他可以肯定正德皇帝之前,大明都是缺銀子的,一直都沒有解決,至於發現銀子的隆慶朝,朱元璋也捉摸不定他們之間的關係。
    因為他剛捋順大明末期的幾個皇帝關係,全都記在了冊子上。
    目前他派去尋找銀礦的人已經到了倭國,朱元璋對於大明不缺銀子這件事倒是一丁點都不著急了,因為倭國就那麽彈丸之地,總歸是能尋到的。
    第二條,然後還有西北諸多衛所不能擊潰來犯的蒙古人。
    看樣子經過這麽多的皇帝治理大明,北元餘孽始終都沒有被覆滅,以至於曆朝曆代都得耗費大量的人馬維持邊疆的穩定。
    大明如何能有更多的錢財去做事呢?
    朱元璋想了想,叫人全都退下,他拿出貼身鑰匙,開鎖桌子上的抽屜。
    然後又從裏麵掏出一個小匣子,再次開鎖。
    從裏麵掏出一個冊子,這裏麵包含了朱元璋在仙境當中是所見所聞。
    其中許多都是問題描述。
    現在他又從頭到尾的瞧了瞧,重新起了一頁,在裏麵寫上正德兩個字。
    再次記述以及把自己的思考寫在上麵。
    北元必須要覆滅,絕不能留給子孫後代去幹。
    按照他們那種廢物點心的執政手段,怕是得被蒙古人給放風箏玩死。
    如何保證皇帝不受到身邊宦官的影響,把大權交給他們才是重中之重。
    朱元璋撓撓頭發,想要填補這個漏洞,可一時間把他給難住了。
    “他娘的。”
    朱元璋把手中的毛筆拍在桌子上,建立個王朝,怎麽就那麽多的問題呢?
    真不如種地簡單!
    於是他又把毛驤叫來,詢問北邊的諜子是否傳回來最新消息,那些蒙古人自從王保保死了之後,有沒有發生火並之類的。
    最近忙著處理內政,故意冷落北元的反應,就是為了給他們內訌的時機,怎麽還沒有好消息傳來?
    元順帝背逃後,還有三股勢力,一個是元宗室中路軍,一個是王保保西路軍,一個是東邊的納哈出。
    自從洪武五年的大舉遠征可以說是沒有獲得戰果而結束,向來以破竹之勢進攻的大明常勝軍,這是初次受到了挫折。
    謹慎的朱元璋立馬就吸取了教訓,完全改變以前激進的方針,從此以後尺進寸取,專事經營沿邊地區,向遼東和青海方麵延展,暫時避免孤軍長驅朔北地方。
    王保保突然的去世,也並沒有讓朱元璋改變自己謹慎的政策,不敢乘機大舉進攻。
    沐英則是被派去西北練兵,等待好的時機。
    現在中路軍與西路軍和為一起,一直都沒爆發出矛盾來呢。
    最讓朱元璋頭疼的還得是納哈出。
    李文忠等將帥多次討伐西北以及遼東一些地區,不斷的剪除納哈出的羽翼。
    納哈出為了不被動防守,主動出擊。
    洪武八年十二月,打敗了大舉入寇的遼東元將納哈出,直到洪武九年夏季,李文忠才從前線返回。
    朱元璋想要經略遼東,但麵對納哈出這個勢力龐大的元朝舊將,他采取的策略是和平招撫在先,軍事進攻在後。
    這幾年,朱元璋多次給納哈出寫信,勸他歸順明廷。
    然後背地裏又積極招降遼東其他小股勢力,以此來達到孤立納哈出的局麵。
    經過這些年的努力,不斷的運糧餉進遼東,明廷終於把納哈出的勢力壓縮到遠離遼陽的金山一帶,迫使他們在更為狹小的範圍內活動。
    但是納哈出對於明朝的上述軍事措施均是不予理睬,仍然以擁兵十多萬人同朱元璋對抗,不斷的襲邊。
    “遼東、雲南都要繼續探查。”
    朱元璋心想沒法子管控到後代皇帝被宦官蒙蔽,但他還是可以先把北元給滅了,免得後世子孫還得為這件事頭疼。
    “是。”毛驤領命。
    早上,王布犁站在河邊,瞧著不少人在“送瘟神”。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現在這些百姓還真是搞的紙船送瘟神,然後送一段時間務必都把紙船給燒了才行,要表達徹底送別瘟神的決心。
    王布犁聽著旁邊老大爺給他科普,或者說“吟唱”。
    在天為五鬼,在地為五瘟。
    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鍾仁貴,總管中瘟史文業。
    現天降災疾,無法逃避。
    是歲果有瘟疫,國人病死者甚眾。
    後來隋文帝為這五位神靈建立了祠廟,進行了冊封。這五位神靈的名字。
    南宋的時候還為他們在天庭編輯了正規部門,掌管瘟疫的發放這麽一個工作。
    明代《封神演義》,也就是隆慶萬曆時期成書,對於五個瘟神有不同的描述。
    祭祀瘟神的儀式與其他神仙不同。
    核心在一個“送”字。
    現如今,還沒有到明朝末年江蘇醫學家吳又可撰寫了我國醫學史上第一部急性傳染病專著《瘟疫論》,醫學上還是十分的空白,多是學習東漢末年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
    《水滸傳》整個故事的起源,就是說:“嘉祐三年上春間,天下瘟疫盛行。自江南直至兩京,無一處人民不染此症。天下各州各府,雪片也似申奏將來。
    且說東京城裏城外,軍民無其大半”,之後才引出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降臨凡間。
    王布犁倒是覺得這本書麵世真是時機合適,正好叫大家都把瘟疫重視起來。
    免得有那種謠言傳播。
    王布犁也瞧見有太醫院的禦醫們在走街串巷,為百姓治療,同時也是為了防止有疫病在京師出現,免得傳染給皇帝。
    瘟疫一旦流行開來,無論你是什麽身份,也有被染上的風險。
    管你是天皇貴胄,還是街邊乞討之人,都很難逃脫的。
    當然了,一些寺廟也派出和尚道士同樣在上元縣走動,為自家寺廟或者道院積累人氣。
    在這種事情上,還得是宗教的人出馬,比太醫院派出來的人更加專業。
    應對疫病的手段,大抵是拜神、用藥、清潔、隔離。
    現在這幫和尚說佛法,道士也嘴裏說著寬慰的話,避免百姓越發的恐慌。
    等看完了熱鬧,王布犁才慢悠悠的奔著縣衙而去。
    藍玉站在江寧縣縣衙門口,他去找王布犁,被人告知在外麵等著,無關人員不能隨意進入縣衙內,除非是上級單位有事,或者是有人來報官才不得阻攔。
    他著實是沒想到王布犁竟然回搞這麽一出,頗有些軍營的感覺。
    藍玉也沒讓人為難,反正今天在外麵呆會唄,也不用去皇城門口站崗。
    “藍僉事?”
    王布犁騎著小黑子看著藍玉站在縣衙門口,一時間有些詫異。
    “過來找人問點事。”
    藍玉笑嗬嗬的看著王布犁下馬,叫人牽進去,他看著王布犁一路頷首,不少人都同他打招呼。
    待到進了縣衙大廳。
    “駙馬治下果然是有一套啊!”
    王布犁對於藍玉到來,極為奇怪,他叫人泡了壺茶,這才坐下:
    “自從上次出現有人來縣衙搞事之後,我才叫人立了規矩,免得有些人不懂規矩,還怪我濫用職權。”
    藍玉了然,王布犁叫人打了淮西勳貴家仆的屁股,著實是讓不少人覺得他年少輕狂,一丁點麵子都不給留。
    不過藍玉卻是清楚,那些人為了點蠅頭小利就來找人麻煩,真是夠掉價的。
    可誰讓他們立了功勞,自己現在連個男爵都比不過。
    “今日前來,還是有些事情想要詢問詢問咱的征北大軍師。”
    藍玉哈哈笑了幾聲,總之征北大將軍他當定了。
    用不了多久等王布犁成親了,他相信陛下也不會隻讓他當一個小小的從九品典史,自己一定會建議把他放在軍中曆練一二。
    將來也好為大明出征,徹底的覆滅北元。
    “哎,話可不能這麽說。”
    王布犁連連擺手:“藍僉事,你要說我能當軍師,那我隻能依照三國演義裏的計策給你出主意。”
    “哈哈哈,謙虛了不是?”
    藍玉卻絲毫不覺得王布犁腦袋裏沒有好主意,隻是這小子過於藏私。
    或者說,藍玉能感覺出來,王布犁這小子年紀輕輕,但是對誰都有戒心,不肯輕易吐露心聲。
    “我們兩個將來必然是要同為太子殿下效命的。”
    藍玉是朱標的妻舅,王布犁是朱標的妹夫。
    此種身份在藍玉看來,他們兩個是天然的盟友。
    現在不緊密聯係在一起,難不成將來還要相互作對?
    那如何能讓大明往前更邁一步呢?
    所以藍玉認為,他年長王布犁數歲,自是要好好開導一下這位小老弟。
    雖然你出身平民,可也不必自慚形穢。
    咱以前也是個窮小子,那也是跟著陛下打天立下戰功,有了今天的這一切。
    對於藍玉的話,王布犁隻是輕微的頷首。
    不錯,他現在明牌的身份就是太子朱標的心腹,誰會想到他內心真正支持的是老四朱棣呢?
    “好好好。”
    王布犁也是臉上帶著笑意:“藍僉事尋我來何事?”
    “咱想打仗。”
    聽到這話,王布犁眼睛一翻,靠在椅子上:“藍僉事,那你應該去找陛下,找我,難不成我能讓陛下改變主意?”
    “我去找陛下,陛下讓我閑的沒事去看大門。”
    藍玉也是一臉鬱悶的模樣,他感覺現在自己年輕力壯,正是上戰場的好時機。
    若是再過幾年,長年累月的打起仗來,時刻衝鋒在第一線,怕是有些難受的。
    尤其是不打仗的時候,他手癢癢,恨不得去北元多砍幾個腦袋才行。
    尤其是他還沒有被封爵呢!
    如何能不著急?
    王布犁都笑出聲來了,伸出手道:“藍僉事,打仗需要什麽?”
    “士卒、武器、民夫、糧食、馬匹、車輛。”
    藍玉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林林總總一大堆東西。
    “現在朝廷沒有錢,怎麽打仗?”
    不等王布犁說話,藍玉就回答道:
    “陛下有錢,叫工匠日夜不息,多印出來些大明寶鈔,幹什麽都有錢花了,這都不是問題。”
    對於藍玉的這種思維,王布犁也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真以為你大明是漂亮國,可以隨便印錢啊?
    就如今大明這財政,短時間內瘋狂印寶鈔,隻會成為津巴布韋幣。
    “額,你沒跟陛下說這個絕妙的主意嗎?”
    聽到王布犁如此詢問,藍玉一下子泄氣了:“陛下叫我哪涼快哪呆著去。”
    王布犁環顧左右,攤手道:
    “藍僉事,我這裏也不涼快啊,要不你去秦淮河裏跳一跳吧,那裏應該挺涼快的。”
    “嘿。”
    藍玉先是驚詫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你果然是個當軍師的料子,腦瓜子就是轉的快。”
    這反映給王布犁都整無語了。
    “行行行。”
    藍玉便起身離開,頗為激動。
    王布犁看著他精神好像有點不正常,為了打仗都幹出什麽事來了?
    沒過多久,就聽到有人跟他匯報,說有個大男人跳秦淮河了,爬上來又跑了,跟瘋子似的。
    王布犁心想可千萬別他媽的是藍玉啊!
    真是他,是有點魔怔性子的。
    當王布犁在院子裏吃著午飯,他瞧著站在一旁的藍玉,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完全幹涸,腦袋上的頭發也是如此。
    “吃點?”
    垂頭喪氣的藍玉坐在一旁呼嚕著麵條。
    待到連吃三大碗之後,才重新靠在椅子上歇息。
    王布犁站在花壇旁邊在那漱口,眼睛斜著藍玉。
    匯報的那瘋子八成就是魔怔的藍玉了。
    “布犁老弟啊,給咱出個主意唄,就算打不了北邊的蒙古人,打打南邊的也好啊!”
    藍玉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請這個軍師出馬。
    王布犁卻不理會他。
    朱元璋都不想打,我能出什麽主意。
    你可別癡心妄想,去做老朱的主。
    讓他察覺了,他要你全家的命!
    誰他媽的敢左右老朱的想法啊?
    王布犁覺得藍玉是過於有恃無恐了,以至於讓他覺得自己請戰,老朱就該答應下來。
    這樣兄弟們又有軍功掙,又有賞賜拿。
    運氣好點,抓到南梁王,興許就能封爵咧。
    “藍僉事,我能有什麽主意,對於軍事是一竅不通。”
    藍玉卻是眼睛一瞥,開口道:“你真以為咱沒看見你編練的鴛鴦陣嗎?”
    王布犁渾身一顫,這是他給老四準備的。
    怎麽就被藍玉知道了呢!
    藍玉瞧著王布犁身體一頓,嘿嘿笑了兩聲:“被咱識破了是吧,跟我還裝什麽裝?”
    “這是謠言。”
    王布犁重新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道:
    “那個時候我想要鍛煉身體,才會同燕王殿下一同遠足,借機玩了玩火銃。”
    “行了。”藍玉擺擺手:“別跟咱裝糊塗了,你心裏跟明鏡似的。”
    緊接著藍玉又補充道:“魏國公也在軍中小小的訓練一二,命令士卒對抗,發現小規模對戰確實非常好用,已經在琢磨打雲南的新戰法了,你還不承認?”
    王布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搖搖頭:
    “不過是偶然心中有所想法,恰好又有士卒在旁邊,故而試驗了一翻,我當時隻是想用來打倭寇的,論練兵,我是不如魏國公,興許是魏國公又加強了這個陣法。”
    藍玉也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呸了一下嘴裏的茶葉:
    “魏國公絕不是那種搶人功勞的大帥,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王布犁,你如此說法,是在羞辱魏國公!”
    王布犁扭頭瞥了藍玉一眼:“藍僉事,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幫我出個主意,我想打雲南練練手。”藍玉臉上帶著懇求之意。
    “我能有什麽主意?”
    “多想想。”藍玉也沒想著王布犁能立即給他想出來一個,隻是低聲開口道:
    “在耍陰謀詭計這方麵咱腦瓜子不好使,就隻好指望著你了,旁餘人咱也不放心。
    畢竟咱是實在親戚,咱指定不會害你,該把你往上拉的時候肯定是不予餘力的,你也不想一輩子當個典史,誰都能讓你先行禮吧?”
    “嗬,你覺得我會耍陰謀詭計?”
    “不,咱隻是覺得你能破解那些耍陰謀詭計案子的凶手,所以咱覺得你指定能行。”
    藍玉對於這件事充滿信心。
    王布犁指定更能耍陰謀詭計,否則他如何能識破別人耍的呢?
    “行行行,那我好好想想,畢竟咱是實在親戚。”
    王布犁也不好把關係搞的太僵,畢竟日子還長著呢。
    況且現在藍玉也並沒有到達驕橫的完全體,還沒有成為涼國公後,想要擁護朱標的嫡次子,而不是朱允炆,才被朱元璋為了保證皇權交接給幹掉。
    “多謝。”
    藍玉站起身來,給王布犁行禮,他也知道今天是自己失禮了,然後就走了。
    今天跳完河之後又去見朱元璋。
    老朱見藍玉的這番操作,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嗬斥太子朱標,瞧瞧你這個妻舅成什麽樣子。
    王布犁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摸索著。
    藍玉還真是好戰之心頗強,除了想要打仗沒別的是吧?
    不過王布犁站在藍玉的立場上一想,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朝中老將多是朱元璋的嫡係,待到朱標上位後,他藍玉就是最強嫡係,自然要抓住機會好好表現自己,否則將來如何能服眾?
    他就是這樣的性子,當初在他姐夫常遇春的帳下效力,那也是拚了命的表現自己,獲取軍功,才沒有讓別人說閑話是靠著他姐夫才上位的。
    王布犁回憶著藍玉那番話,大抵是朱棣去找他老丈人驗貨來著。
    徐達久經沙場,對於鴛鴦陣的擺弄還是極為通透的,所以這件事瞞不住了唄?
    淮西勳貴們,大多都曉得天子新招的這個女婿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徐達此舉也是為了給王布犁證明,他並不是一個無能之輩。
    “好好好,你們都這麽懂是吧?”
    王布犁可不覺得自己的軍事才能有什麽突出的,甚至連紙上談兵的趙括都比不過。
    朱元璋很快就看到了有關藍玉於王布犁之間的對話,未曾想藍玉跳河竟然是王布犁出的主意。
    一個敢出。
    一個還敢信。
    朱元璋都不知道要怎麽吐槽了!
    他清楚的知道這兩個人可都標兒的心腹,而且也是將來標兒執政的左膀右臂。
    朱元璋清楚的知道標兒沒有登基就病逝了,二人分道揚鑣了。
    既然王布犁選擇同老四合作,那藍玉呢?
    他是不是支持了常氏生的其他兒子當皇帝?
    朱元璋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奈何仙境當中看的太少,許多事他也都前後不能聯係起來,實在是頭疼的很。
    說實在的,朱元璋對於藍玉的請戰是極為欣慰的。
    因為他已經打算好了,既然後代皇帝還是因為蒙古人的侵襲而陷入焦灼的下場,那他這個當祖先的莫不如抓住機會覆滅北元。
    將來就算再出現敗家子皇帝,大明興許還能敗家敗的更慢一些。
    隻不過他前些時日才定下的要坐山觀虎鬥,然後沒等北元內部鬥起來,他朱元璋自己就要打自己的臉,實在是說出不好聽。
    朱元璋如今可不是光腳的,他是要臉麵的!
    天子如何能出爾反爾?
    畢竟朱元璋目前還沒有把他發的丹書鐵券當成放屁一個樣的待遇呢。
    尤其現在大明還沒有準備好進行下一場大規模作戰的計劃。
    索性就讓藍玉先鬧騰一二,他年歲小,在朝中正合適。
    反倒是王布犁一個典史的職責,一丁點不合適,他又不是軍方的人。
    太子朱標也看完王布犁同藍玉之間的對話,不禁莞爾一笑:“爹,他們兩個也太沒譜了。”
    “是啊,還得多加曆練。”
    朱元璋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久坐的身軀:
    “先讓藍玉鬧騰一陣子吧,咱還得為子孫後代想,把北元給滅了,你說是先打遼東,還是打雲南?”
    “先打雲南吧,北邊還是需要時間,讓他們相互內訌,也免得咱們全力出擊北邊,雲南的元兵得了消息後,還要出來配合襲擾咱們後方,倒是軍心不穩了。”
    目前而言,大明西北依舊沒有穩定下來。
    那些蒙古人時不時的前來襲擾,衛國公鄧愈和沐英都在那邊練兵,準備合適的時機出擊。
    廣西那個地方是不容易行軍的地,進入雲南的道路也少。
    尤其是鐵甲之類的,到了南方也更加容易腐蝕。
    朱元璋沉默良久,又提示了一遭:“先這麽安排吧,藍玉那裏你去說。”
    朱標再次躬身:“孩兒明白該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