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赤腳醫生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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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這玩意,老早就被中國人發現了。
    隻不過這玩意一般都是貴族或者富人的營養品。
    這是體現自己財力和和社會地位的象征。
    就如同夜秦淮推出了冰火兩重天的項目,在勳貴們之間閑聊。
    你沒去過,那就是沒財力,沒牌麵的表現,平白矮人一頭。
    總之,攀比就是這麽來的,而且不少人都樂此不疲。
    尋常百姓有膽子搞個大蜂巢,那也能嚐到蜂蜜的味道。
    就這還得技術高超,免得被叮的臉上長大包。
    福建、廣東等地是主要種植甘蔗的地方。
    南宋時期,臨安的甜食發展得到極大的進步。
    店裏賣的甜食就超過十種,甚至沿街叫賣的貨郎也有不少。
    等到了大明後,東南地區經濟更為發達。
    許多人都能嚐到甜食,張岱這個富家子弟在地方特產上就多有總結,甚至東坡肉放紹興花雕以及冰糖熬汁都成為浙菜的代表。
    至於現在的歐洲,那些百姓的糖並不是吃食,而是“藥”,隻有王室貴族才有資格吃這玩意。
    現在他們想要吃糖,多是靠著同東方的貿易交流。
    直到大航海開通後,葡萄牙人才在美洲開辟甘蔗種植園,歐洲王室才能放了開的吃糖。
    待到十七世紀中期(明末清初),大英帝國日常不幹人事,貸款買軍火去搶掠非洲黑奴,賣到北美種甘蔗,然後把白糖海運到歐洲賣高價,還款後買軍火,加強火力後繼續去搶掠黑奴。
    如此一來,甘蔗就成了國際的三角貿易。
    五十年後,美洲就已經是世界巨大的蔗糖工廠。
    為歐洲的工業革命積累了大量的原始資金。
    王布犁思考著光靠著大明福建、廣東這些地方弄糖怕是不夠,真想掙錢,還得殖民美洲那一套。
    不過依照老朱這閉關鎖國的架勢,真要搞這步,也不曉得小老四能不能行?
    畢竟他這輩子的夢想,也是他媽的當征北大將軍,覆滅北元。
    一個個的,都這樣想。
    “想什麽呢?”
    聽到自家老爹的詢問,王布犁嘿嘿一笑:
    “我想從哪裏搞點糖來,賣賣高價。”
    “這種事,還是等你小子把公主娶進門再說吧。”
    王神醫放下手中的書籍:“說實在的,咱們老王家這陣子拿的錢已經夠多了。
    如今根基尚淺,再整就要單獨開個地窖來儲藏錢,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必要的。
    平日裏你娘她們就更不能穿金戴銀,否則容易為外人所覬覦。
    待到你成了真正的駙馬,住在公主府當中。
    那裏院子多,護衛也多,地窖也多。
    你願意用公主的名義怎麽弄就怎麽弄,我也不相信你會幹違背大明律的事。
    現在你大哥、你三弟就算是個廢物,那些錢也足夠他們揮霍一生了。
    最重要是伱妹子也學了手藝,嫁妝自己掙的,比我們兩口子給她準備的還多。
    掙錢?
    掙多少是多啊。
    沒什麽本事是守不住錢財,反倒為錢財所累的。
    兒啊,你也不用費盡心思搞這搞那。
    平平安安的,你前途也有了,夫人也有了。
    你老丈人當今天子,誰能欺負得了你?
    將來你們夫妻再生幾個孩子,爹和娘就更知足了。”
    聽了老爹的勸告,王布犁也就熄滅了這個想法。
    王神醫的打算就是平平安安的,別啥事都摻和,目前的大明朝政可是不怎麽好。
    聽說前兩年朝中淮西黨派和浙東黨派鬧的厲害。
    萬一被牽連了,那可不妥了。
    目前而言大明那麽多士卒要出征高原,想要短時間內搞糖來,怕是也需要更多的工匠日夜不息來幹。
    管他呢。
    都是給老朱打短工的,沒必要讓自己處於危險當中。
    吳王朱橚急匆匆趕回皇宮內,訴說了他從他“師傅”以及妹夫那裏得到的有用消息。
    “紅景天這種藥材,差太醫院大量采購吧。”
    朱元璋先把簡單的事給安排下去,叫朱橚去忙活這事。
    與此同時,檢校派人送來的墨跡還沒有幹涸。
    至於王布犁所言的糖這玩意,還是有些棘手的。
    朱標對於王布犁的說法也讚同,這種高山病就是更加嚴重的水土不服罷了。
    隻要身體適應了,挑選合適的士卒繼續征戰,那些所謂的瘴氣就不攻自破。
    “現在的難題就放在糖這事上了。”
    朱元璋從來想過糖是治療高山病的重要材料,故而倉庫裏儲備的不多。
    “據我所知,詩經裏就有飴糖的描述,唐太宗派前使者去摩揭它(印度)學習效率更快製糖技術。
    如今製糖並不用以前費時那麽久,這件事還得落在廣東、福建等地的百姓身上。”
    自從王布犁說他願意看工匠幹活,利用技術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後,朱標也會拿一些古籍來看。
    王布犁看宋朝的,那我就看唐朝的。
    “既然如此,今年此兩地的稅賦可以用紅糖抵扣。”朱元璋沉默了一會說出了自己的主意,頂上一段時間:
    “先造出二十萬斤備用。”
    至少王布犁說吃糖能夠有效避免士卒瘴氣的危害,那就給每名士卒整一斤紅糖製成小塊帶著,難受就含一塊。
    “爹,打吐蕃殘部用不了這麽多士卒。”
    “咱知道。”朱元璋哼笑了一句:
    “總得先叫沐英派人去試一試,能否適應成功。
    再用大規模的進入,這個按照王布犁的說法叫試點。”
    “明白了。”
    朱標表示這就下去差人做好準備,順便給沐英親自寫上一封信。
    截殺來朝貢使者這件事,對於朱元璋而言是大事。
    他容不得別人來損害大明的威名。
    特別是如今北方還有北元這個強敵,他不想把那些人都推到蒙古人的身邊去,共同反抗大明。
    朱元璋見人都走了,他站起來溜達了兩圈,忍不住以拳擊掌。
    隻要沐英經過試驗,證明王布犁所言是對的。
    那自古以來中原軍隊無法踏足的那片土地的瘴氣的規則,就會被打破。
    這些地界就能真正的納入大明的版圖當中,而不是遙控羈縻。
    朱元璋對於蒙古人、色目人的處理都非常有手段。
    降低了他們的抵抗和掙紮行為,並且也吸引一部分敵人過來,化敵為友。
    他對於參加漢族文化集團的外族,並不歧視。
    蒙古、色目的官吏和漢人同樣錄用。
    在朝廷有做到尚書、侍郎大官的,地方做知府、知縣,一樣臨民辦事。
    在軍隊裏更多,甚至在親軍中也有蒙古軍隊和軍官。
    由官府編製勘合(合同文書),給賜他們漢人姓名,和漢人一無分別。
    對於塞外的外族,則繼承元朝的撫育政策,告訴他們新朝仍和前朝一樣。
    盡保護提攜的責任,各安生理,不要害怕。
    最重要的是萬一那裏也有什麽金銀銅礦呢?
    朱元璋現在恨不得大明版圖周圍全都是這些礦藏。
    如此一來就能極大的緩解大明缺錢的窘境,也避免出現元末的那種狀態。
    “哎呀,哎呀。”
    朱元璋嘴角帶著笑,果然後世子孫不靠譜,咱就不能想著讓他們去解決。
    真幹大事。
    還得看咱這當老祖宗的。
    現在朱元璋越在仙境裏待的越久,發現果然後世子孫都不行,就他一個人行。
    當初自己建立大明之後要立祖訓的想法是正確的。
    他們都太安於享受了,也容易被宵小蒙騙。
    如今又有王布犁這麽一個助力,朱元璋便信心十足,能夠為後代避免許多事。
    朱元璋雖然憂愁的上火,但現在他也稍微想明白了。
    大明不可能都是混蛋、不靠譜的皇帝吧?
    連道士皇帝都能出來,應該沒有什麽更不靠譜的人了?
    接下來就該是英明神武的皇帝了!
    對此,朱元璋充滿了自信。
    他不覺得大明皇帝都很操蛋,要不然不可能傳下來這麽多代。
    太子朱標急匆匆的去找快要下班的工部尚書薛祥,詢問有關製糖工匠的事情。
    因為沐英的一封奏報,朝廷大臣們又開始加班,卷起來了。
    王布犁陪同老父親以及幼弟一同回家,至於徒弟時大凡的晚飯要麽就自己做,要麽就定外賣,要麽就一同回家吃。
    “爹,我現在覺得挺無聊的。”王布犁歎了口氣道:
    “以前想要當個典吏是個小頭了,就能摸摸魚。
    現在當了典史後,事情越發多了,這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所以覺得累了。”
    幼弟抬頭瞧著發牢騷的二哥,他知道二哥聰明的很。
    關建是打架也厲害。
    與他同歲的玩伴都佩服他有一個打架厲害的哥哥,聽說還當街殺了惡人。
    現在聽著二哥同爹抱怨,著實是讓他十分的驚奇。
    “藥醫不死病。”王神醫瞧著兒子背著藥箱子,神情有些得意:
    “你小子就是放在布袋裏的錐子,即使你不想露頭,你的鋒芒也會不自覺的亮出來。
    這是沒法子的事,你要習慣。”
    王神醫也曉得他兒子自幼時就長得壯實,甚至都能把他大哥打的哭鼻子。
    當然了這種事,王布犁現在也不會認。
    所以現在兒子表現出一些異於常人的本事,王神醫覺得很正常啊。
    畢竟這是我兒子。
    他身上那聰明勁可都是老子小時候的影子啊!
    要不然我憑什麽在元末那種環境中活下來啊?
    “爹,你這麽誇我,實在是讓我有些,哈哈哈。”
    王布犁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真讓我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咧!”
    “別人不誇我兒子,我當然要誇啊。”
    王神醫臉上也帶著笑意,如今家裏越來越好,二兒子也算是出了大力。
    他都沒想到這輩子自己還能“當官”。
    駙馬的父母會被封為“虛職”,這些都是可以寫在墓誌銘上的。
    更不用說像王存這種郎中,還出手治了患有不治之症的大明高官,縣誌上都是要好好記載一二的,供後世瞻仰。
    更不用說他還是駙馬的爹,這足以讓他在江寧縣小有牌麵了。
    王神醫又拍了拍自己小兒子的肩膀,鼓勵他好好學醫。
    有你二哥的照拂,將來興許能當禦醫也說不準呢。
    王布犁倒是沒有立即阻止他爹的思路。
    畢竟大明初代的禦醫們,還是有點手藝傍身的。
    以後的嘛。
    那可就不好說了。
    況且禦醫這個職業,對於郎中們而言,那也是極高的向往。
    誰不渴望編製啊?
    宋江造反就是為了編製嘛。
    禦醫那可真的是活少錢少。
    但至少有保證,不要你擔心病人不夠多,養不活一家老小,連帶著一些麻煩的醫鬧之類的。
    再加上有禦醫這塊牌子,對於自己的後代行醫那也是一種醫術加持,更讓周遭百姓認同。
    畢竟“皇帝”用過都說好,咱這尋常老百姓用了,那病能不好嘛?
    吳王朱橚第二天一大早就來了縣衙,等著王布犁。
    但王布犁當了典史後,來縣衙上班一丁點都不準時,總之就借口去街上巡遊來著。
    朱元璋不給他放假,那他就想法子自己給自己放假。
    盡管王布犁每天都要從家裏到縣衙就巡遊這一條路。
    那也是典史出街巡遊,誰也說不出錯來。
    朱橚百無聊賴的等著,就是想要告訴王布犁一個好消息。
    他說的全都被父皇給采納了,今後若是能在西北大勝,必然會有賞賜下發的。
    等吳王朱橚終於見到王布犁後,把此事一說,王布犁輕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畫大餅的手藝,朱元璋還是擅長的。
    朱橚直接詢問:“妹夫,你怎麽一丁點都不驚喜,而且還那麽敷衍我?”
    “第一次替你父皇辦差吧?”
    “是啊,這種感覺真叫個棒。”
    吳王朱橚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來。
    王布犁心想等你多給你那摳逼老爹多辦幾回差,就知道了。
    再者說你還是他兒子,維護大明統治出份力很正常啊。
    我一個“未過門”的駙馬,也就算是半個兒,還天天這麽剝削,真要過門了,王布犁不知道要怎麽被剝削呢?
    “你要想辦,就多請命辦一辦。”王布犁拍了拍吳王朱橚的小肩膀:
    “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多曆練曆練,將來去封地後,也不會被底下的官員給欺騙嘍,免得他們把民脂民膏都塞進自己的肚子裏。”
    “嗯,好主意。”
    朱橚正處於得到他父皇認可的自豪感當中,對於王布犁給他畫的大餅那是一口吞下。
    畢竟老朱對老大和其他兒子們的態度和感情都是不一樣的。
    如今老五得到朱元璋的誇獎。
    如何能不激動?
    “對了,妹夫,身強體壯之人容易患上高山病嘛?”
    “容易啊。”王布犁稍微思索了一二:“這些人更容易患病,但隻要適應了,就好得快。”
    “這樣啊。”
    “軍中老弱就不要跟著了,真容易緩不過來死在哪裏。”
    聽著王布犁的話,朱橚毫不擔心,此次出兵必然是精銳齊出,如何能挑選老弱。
    王布犁見朱橚不放在心上,他也懶得提醒。
    依照老朱的意思,定然是讓老將出馬掌管全局,到時候這老將能不能回來,還是個事呢。
    “待到父皇過完生日之後,我就要同幾位哥哥前往鳳陽練兵,到時候你去不去?”
    朱橚是打算在練兵的時候,專門訓練一些軍醫,用來戰場急救,同他四哥進行配合。
    朱棣這個人,王布犁也時不時的碰到,他依舊沒有中斷去南京城外每日的訓練。
    隻不過有關倭寇的消息並沒有再傳來。
    這讓朱棣一直耿耿於懷,怎麽就突然消失了!
    難不成他們在海上遇到了大風浪,全都去喂了魚蝦,沒有給我機會殺了這幫狗日的!
    所以這陣子朱棣也沒臉來見王布犁,當時信誓旦旦的要帶著他一同去殺倭寇,檢驗鴛鴦陣法,結果倭寇愣是不來。
    “我?”
    王布犁指了指自己道:“我一個江寧縣典史,跟著你們去練兵,想什麽呢?
    更何況等你爹過完生日,我就要成親了。
    練兵我才沒興趣呢,到時候就要享受溫柔鄉了。”
    朱橚表示認同,他對於練兵也沒什麽興趣,但這是父皇定下的,他沒什麽資格說不。
    有時候他還挺羨慕王布犁的,等他當了王爺之後,怕是沒法自由的出封地了。
    特別是成親的事情,朱橚還不知道自己的王妃長什麽樣子呢。
    對於這件事,他其實心裏也沒底。
    按照他四個哥哥的王妃想,他自己的王妃長相應該也不難看。
    可朱橚聽著王布犁的話,自己也想要陷入溫柔鄉當中。
    “對了,那些不合格的郎中,你準備怎麽弄?”
    “給路費,讓他們回去唄。”
    朱橚覺得自己挺有耐心的,奈何這些人醫術真的不咋滴。
    王布犁稍微思考了一會,才開口:“此事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妹夫,這與你有什麽關係?”
    “你先別把這些人遣返。”
    “那留著他們做什麽?”
    朱橚不解王布犁的想法,他雖然主持辦這事,可也不想養閑人。
    用的全都是民脂民膏。
    “大明貧窮,郎中奇缺,短時間內培養不出來太多的郎中來。
    那鄉村百姓一旦有什麽頭疼腦熱都隻能硬生生的挨過去,即使是壯漢也抵不住病魔的侵襲。
    如此一來,田地就沒有壯勞力耕種,朝廷就不容易把賦稅收上來。
    以我的想法,大明應該有自己在鄉間的赤腳醫生。”
    “妹夫,你給我詳細的解釋一下赤腳醫生的思路,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朱橚很是激動,他本人就是一個喜歡鑽研醫學的人。
    若是天下有許多跟他一樣想要學醫,但是苦於沒有傳承的,一旦接受了郎中醫院的培訓,將來也可以出去治病救人,那對於百姓而言也是極好的。
    他聽著王布犁針對赤腳醫生的場景,以及進一步闡釋對大明的好處,連連點頭。
    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夠以神醫的名頭,流傳千古的?
    大多數郎中也都是普通人。
    他們能治理一些疾病,能給孕婦接生,降低孩童的夭折率,以及母親的難產率。
    赤腳醫生也算是專門給窮人治病的,畢竟醫療條件就在那裏呢。
    “好好好。”
    朱橚認為如今的大明若是到處都有赤腳醫生的存在,那他也算是為大明的千秋萬代做出了貢獻。
    這種模式,依照朱橚的曆史觀,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那咱們培養這些不合格的人,到時候學那麽一年兩年就讓他們拿著條子回去。
    最好官府給他們一些補貼,這些人多是住在村子當中才行,他們治不好再送縣城的醫館當中。”
    “嗯,此事我會再與父皇說一說的。”
    朱橚覺得雖然要出點錢,可這樣能夠鞏固大明的統治,那簡直是絕佳的主意。
    他從來沒有想過,朝廷培養當一個郎中,還能這樣用的。
    雖然大明縣城不少,但更多的人都是居住在鄉間,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赤腳醫生這一舉措,很大程度的就能避免許多百姓有個頭疼腦熱,就要花錢開路引去縣城看病,或者強行挨過去。
    “嗯,我就是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想法,具體的你還得從中好好考慮思索,加入自己的理解,這樣才算是你給你爹辦的事。”
    “明白,明白。”
    朱橚對於王布犁這個絕妙的主意,十分的興奮。
    他果然是個極為聰慧之人,能從蛛絲馬跡當中尋到線索。
    或者這種事也能換另外一個角度去想。
    “我再給你寫點有關衛生條例,除去蒼蠅、蚊子、老鼠、蟑螂等容易帶病菌的例子,最重要的是盡量要喝燒開的水,免得肚子裏長蟲子。”
    王布犁在紙上寫著,因為他問他爹肚子裏長蟲子後要怎麽治。
    王神醫告訴兒子這就需要少量“砒霜”出馬了。
    王布犁很慶幸自己一直都喝燒開的水,在外麵幾乎不喝生水的好習慣。
    少量砒霜,對於人體那也是有傷害的啊!
    “行了,回去想吧,有想不明白的再來問我。”
    王布犁下了逐客令,朱橚也不在意,他覺得自己今日收獲頗豐啊。
    不僅僅是要在軍中大力培養軍醫,對於鄉間百姓也要照拂到,他們可都是大明的百姓!
    若是我能編製出一本醫書來,讓天下的赤腳醫生都來學習,那我朱橚何嚐不能名流其實啊?
    是以赤腳醫生的門派祖師立足於世上,而不是以朱元璋的兒子。
    一想到這裏,朱橚整個人都散發出無限的暢想。
    王布犁給他畫的這個大餅,讓他吃的是心花怒放!
    等到吳王走後,王布犁順勢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去了。
    蔣環連忙替王布犁送客,順便拿著檢校所寫的速記仔細核對一二,並且叫人快馬加鞭送到皇宮去。
    此舉對於大明而言,簡直是一件極其能夠穩固政權的好政策。
    朱元璋把送上來的朝政放在一旁,正在抓緊處理西北征戰的事情。
    一旦要開戰了,許多事情都是馬虎不得的,而朱元璋又喜歡親自抓戰事,這種事他不放心交給別人。
    正在對著地圖思考如何出兵的朱元璋得到了檢校的奏報。
    有關王布犁與老五之間的對話。
    朱元璋仔細瞧瞧那赤腳醫生的作用。
    “嘿,真是不得不說,咱這好女婿的奇思妙想就是多啊!”
    朱元璋把奏報遞給自己的好大兒,叫他好好瞧一瞧。
    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當初年幼得病的時候,家中根本就沒有錢去請郎中,硬生生的挨過去的。
    等他父母病了,也沒什麽錢請郎中。
    當時若是鄉鄰有赤腳醫生,欠一點錢救治,興許就能活著。
    他相信今後還會有更多像他一樣的人。
    但朱元璋並沒有理睬他們。
    雖然朱元璋同他的許多功臣都是農民出身,過去都被地主欺壓過。
    但是等他成功之後,成了新的地主階級,自然是要容納以前的地主階級為他效命。
    他的軍隊大多隻會打仗,在治理民生這一方麵,人才很少。
    為此不得不利用有學識、有聲望的地主,被朱元璋任命為各級官吏和向百姓收租的代理人。
    朱元璋的執政策略是和舊有地主建立一個可以保護新地主利益的政權。
    朱元璋在一旁感慨,朱標卻是沒有他爹的憶苦思甜。
    他看著裏麵的內容,沉默良久,才開口:“爹,王布犁是個心中有百姓的人。”
    “咱用你說!”
    朱元璋背著手道:“從他當街為民請命,殺了琉球使者的時候,咱就知道了。
    可惜就是這小子責任心不強,總是一陣一陣的,讓他煩了,才懶得管呢。
    要是閑著沒事,興許能指點你一二,到底是心性未定,興許年長後才知道輕重。”
    朱標聽著他爹的這番話,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看的這麽透徹。
    王布犁給他的感覺很不一般。
    此子嘴裏叫著太子哥,或者什麽向著皇宮的方向遙拜父皇之類的,但朱標能感覺得到,他對於皇權並不怎麽畏懼。
    興許如此這般,朱標才願意同王布犁交流,否則尋常人都隻是會奉承他,要麽就巴結自己。
    想要聽到實話都難。
    哪像王布犁雖然嘴損了一些,但有時候還能往外蹦實話,甚至還給你出主意,讓你有思考的方向。
    朱元璋瞧著自己的好大兒陷入了沉思,隻是笑嘻嘻的道:
    “這小子沒打算給咱好好效命,擺明了一副是你的臣子的模樣。
    不過咱看呐,標兒你若是想要讓他真心為你所用,你還得加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