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三條腿的金蟾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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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對於他爹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
整個大明就咱這個太子的地位穩如泰山。
別看王布犁年輕了些,可朱標也相信他是個聰慧之人。
不緊緊抱著自己的大腿,王布犁他還想做什麽?
所以朱標覺得他爹的話,那就是沒什麽屁用的廢話。
依照目前王布犁給自己提那麽多建設性的策略而言。
待到自己登基後,他會耍什麽心機?
根本不可能!
難不成他還想扶持其他皇子登基,朱標相信他那幾個弟弟敢想也不敢做。
興許還會把王布犁主動抓起來,送給他以表明自己的忠心。
王布犁日常上班,盼望著能夠早點到老朱的生日,總算有機會放假。
不過等他放下手中的筆,稍微思考了一會,與其被動等老朱生日放假,不如自己給自己放個假。
於是王布犁把捕頭鍾牛叫過來了:“我聽聞城外有孤狼出沒?”
鍾牛一臉茫然。
他沒聽說過啊。
就應天府這地界有狼出沒?
北方的狼才多咧。
咱們這要出沒那也是老虎。
隔壁縣一個猛人都殺了七頭老虎,連窩端直接被記到縣誌上了。
至於王布犁為什麽不打老虎?
因為這個地界真她媽的有猛虎出沒!
他王布犁可沒有朱厚照的膽子跟老虎玩肉搏摔跤啥的。
這種自幼接受的教育讓他深刻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最重要的是王布犁給自己頒布了一條“尋找三條腿的金蟾”這麽一件差事。
“屬下這就差人去查探。”
鍾牛不理解王布犁話裏的意思。
“不用了,你點起人馬帶著弓箭,本官親自去城外巡遊一圈,免得有百姓孩童喪於狼口。”
“是,屬下這就招呼人。”
王布犁說完就站起身來,走到外麵的馬棚子,騎著自己的小黑子帶人去城外秋遊。
不,是尋三條腿的金蟾去了。
老朱心情很好,所以今日準備見一見他這個準女婿。
然後等他到了縣衙之後,打著刑部的主事的旗號找王布犁。
他坐在典史衙裏喝茶,屬下的人說典史老爺出去巡街了。
朱元璋一想倒是也不著急,然後就等。
毛驤等人也並沒有進入縣衙,而那些被派來的檢校也不怎麽認識朱元璋。
況且王布犁經常巡街,城內城外都差不多。
等到天黑了。
朱元璋臉更黑了。
他百忙當中抽出空來,想要同王布犁好好聊一聊。
結果這小子巡街完之後,直接不回縣衙回家吃飯了。
可以說縣衙對朱元璋是單向透明,毛驤也沒有差人去皇宮裏麵匯報王布犁此時幹什麽!
畢竟皇帝出宮這件事是極為隱秘的,沒幾個人知道。
等到蔣環帶著一幫衙役回來,手裏拎著一隻小兔子,搞這麽半天就抓個這玩意。
關建是王布犁的箭矢實在是不準,就這還是一幫人圍追堵截給追到的。
“駙馬爺交代了,先放起來養著,到時候再抓幾隻讓他們配對,兔子生的快,來年興許能給兄弟們湊一大鍋。”
蔣環吩咐完就讓人找個籠子把兔子給扔進去。
朱元璋差人把蔣環叫進來,詢問王布犁做什麽去了?
蔣環一見天子在這,下意識的想要跪下。
可外麵又有一堆人,隻能躬身道:
“回郭主事的話,駙馬爺聽聞城外有狼出沒,為了避免有孩童喪於狼口,去城外想要獵殺惡狼,如今已經回家去了。”
“嗯,惡狼抓到了嗎?”朱元璋沒成想這裏還能有狼出沒。
“沒,倒是找到了些許狼糞。”
蔣環也不知道是不是狼糞,反正駙馬爺說是,那就是唄。
難不成自己非的在天子麵前說駙馬把狗糞蛋子認成狼糞這種事了?
天子有必要知道這種瑣事嗎?
“哦。”
朱元璋應了一聲,臉上看不出什麽喜怒,便帶著人走了。
蔣環再次躬身直到朱元璋的身影消失。
他是萬萬沒料到陛下來縣衙尋王布犁,結果撲了個空。
蔣環上前摸了摸茶壺,水都涼了,怕是等了許久。
這份恩寵,怕是世間少見啊!
但是此事他又不能提醒王布犁,隻能強壓自己心中的恐慌了,輕輕鬆了口氣。
可不是誰麵對老朱的威壓都能心平氣和的。
蔣環覺得在跟天子待的久一點,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好在終於走了。
蔣環麵對外麵捕快的招呼,臉上重新帶著笑容走了出去。
朱元璋進了馬車之後,臉色才有些難看。
這還是他當了皇帝之後,第一次想要見人吃了閉門羹。
以前王布犁是個典吏,極少數需要出外勤,去現場勘察。
現在他當了典史之後,職權擴大了,反倒是可以去外麵巡視。
再也不是那個天天坐在房間裏處理事務的小吏了。
朱元璋發現這完全是他自己給整出來的。
當初是想要給王布犁身上加加擔子,結果這小子真就扛起來了。
反倒是讓朱元璋覺得,有些不是很爽了。
畢竟朕的時間才是時間。
其餘人的時間,那能叫時間嗎?
待到回宮之後,朱元璋見大兒子在那裏努力幹活,心中頓時就覺得爽快多了。
反正在老朱的眼裏,大家都是牛馬。
“如何?”
朱標見他爹這麽晚才回來,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軀。
就這種腦力加上專注度的工作,著實是累人。
“王布犁去城外除惡狼去了,沒在辦公衙署待著。”
朱元璋甩了下衣袖,嘖嘖兩聲:
“現在他可真不好找啊!”
“哈哈哈。”朱標笑了幾聲,然後才揶揄的道:
“爹,你難不成真的準備在他大婚之日嚇他一跳?”
“太久了,在咱過生日的時候,叫他進宮來拜壽,嚇他一跳。”
朱元璋哼哼的笑著,微眯著眼睛。
“爹,你稍微休息一會也好,這些奏章我看著也頭疼。”
“行,那咱明日再去縣衙裏溜達一趟。”
再家躺著的王布犁,終於回到了久違的能感受到摸魚的美好時光了。
懷念啊。
他打定主意,明天繼續要去獵殺潛在威脅孩童的惡狼。
上班?
天天不放假,老子上的夠夠的了。
第二天,王布犁在家吃完早飯,到了縣衙門口進都沒進去,直接招呼人往城外走去巡邏。
倒是蔣環站在馬匹一側開口道:
“駙馬爺,昨天郭主事前來尋你,興許有事。”
“郭主事?”
王布犁眉頭微挑,這老小子出差又回來了?
“對,郭主事。”
蔣環還以為王布犁記不起來郭主事是誰了呢。
他又不能暗示他是大明皇帝。
“無妨,郭主事找我來也沒有啥事,就是來閑聊的。”
蔣環一聽也在理,婚期臨近,嶽父來跟女婿聊聊那也正常。
更何況王布犁都不著急,自己急什麽?
王布犁大手一揮對著集結的捕快們道:
“兄弟們,如今城外有惡狼在我江寧縣地盤溜達。
尋常孩童若是被拖走,對於百姓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啊。
現在我們去城外巡邏為百姓減除這個禍患。”
“減除禍患。”眾人大聲附和。
“昨天要帶的東西都帶了沒?”
“帶了。”
捕快們高聲應答,這次是帶了吃食,中午就在外麵野炊了。
像這種事,他們可從來沒有搞過。
王布犁輕微頷首,便叫著人一同往城外溜達了。
“出發!”
蔣環也暗自鬆了口氣,其實這種事他也是通知到位了。
難不成天子能天天那麽閑,今天還能來縣衙嗎?
想想都不可能!
於是蔣環也拎著裝滿油的葫蘆,跟上隊伍了,去城外搞燒烤!
況且在縣衙裏的檢校,大多數都沒見過朱元璋的真麵容,誰能想到他還會來?
於是當朱元璋來江寧縣縣衙的時候,再一次震驚了。
朕。
堂堂大明開國天子。
主動降尊紆貴來見王布犁這個從九品的典史。
他不在家一次也就算了。
不知道咱昨天來找過你小子?
結果第二天你還不在家等著咱?
朱元璋其實心中是有點破防的。
他覺得自己遭到了漠視。
這種感覺,多少年都沒有感受到了?
以前當和尚的時候可沒少體驗這種感覺。
現在王布犁的操作,著實是給他上痛苦回憶了。
朱元璋倒是被想出門視察的知縣吳衛給請進來了,畢竟是刑部的主事。
於是攥著拳頭的朱元璋被迫冷靜下來。
“郭主事,許久不見,你為朝廷奔走,越發瘦削了。”
聽著吳衛吹捧的話,朱元璋是不怎麽在意的。
“為國操勞,不敢說什麽辛苦。”
聽著如此冠冕堂皇的話,吳衛表示理解。
畢竟大家不熟,沒必要說什麽掏心窩子的話。
“郭主事,若是有急事明天再來縣衙,駙馬定然在縣裏。”
“哦?”朱元璋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你如何敢這般肯定?”
“明天駙馬會按照冊子核算,給縣衙當中的人發放補貼。”
吳衛也沒瞞著,大家夥幹了這麽久第一次發錢,王布犁指定是要親自過目的,免得出現差錯。
“哦。”
朱元璋想起來了,王布犁改善牢房以及從那些牙人手裏拿錢改善自己在牢中的待遇,順便還把牙人那份對客商的錢也給賺了。
如今江寧縣縣衙的胥吏們都等著發補貼呢。
這件事他確實要親自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個回事。
“好,那我明日再來。”
朱元璋再次坐上馬車閉目養神,沒成想他見王布犁竟然也能整出一個三顧茅廬。
吳衛瞧著郭主事遠去,刑部的主事說話是有點衝的。
看樣子是個喜歡動刑之人,怕是沒有王布犁那股子想要抽絲剝繭的想法。
王布犁出了城之後,便拿著魚竿釣魚,一幫人正在忙活,摘點野果子,再烤點肉,搞什麽吃食。
朱棣溜達著來的,晚了一個時辰才到城外。
“妹夫,今天怎麽得空出來了?”
朱棣摘下自己的頭盔,臉上帶著笑。
“聽聞城外有惡狼出沒,帶人蹲守,尋找線索,然後再除去。”
“額。”
朱棣對王布犁這番話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聽起來像那麽一回事,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伱把鴛鴦陣告訴別人了?”
“額。”朱棣把頭盔放在一旁:
“我後續沒接到倭寇的消息,又不能用實戰檢驗你的陣法,所以請教了我嶽父,他對於你這套陣法很感興趣。
一直都在軍中編纂改變想要對付蒙古人,他們騎兵速度過快,容易衝陣。”
聽了朱棣的解釋,王布犁放下手中的魚竿:
“你嶽父不好意思來問我啊。”
“我嶽父忙的很,自是想要吃透你陣法。”
“哈哈。”王布犁瞥了朱棣一眼:
“都說是我所創,你為什麽不問我怎麽改陣型對付蒙古人呢?”
“啊?”
朱棣連忙側過身子:“你早就有想法是不是?”
“對啊,是誰說想當征北大將軍,請我當征北大軍師的,我作為軍師能不研究怎麽對付蒙古人嗎?”
“哎呀呀。”朱棣大喜,一把摟過王布犁的肩膀:
“我就知道咱的軍師腦瓜子不是一般人,你快與我說說。”
“你確定現在就想知道?”王布犁收回魚竿,又套了蚯蚓:
“現在以你的資曆,別看是高高在上的燕王,可又沒有什麽統兵經驗,真到了北方也不是你做主帥,確定要給他人當嫁衣?”
朱棣沉默了。
王布犁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就他現在頂多能拿上百王府兵練手。
待到去鳳陽練兵興許能夠在統領人數上得到極大的增長。
可目前屁的實戰都沒有過呢。
輪也輪不到他。
王布犁把魚竿甩出去,他也在測試朱棣對於征北大將軍這件事有多大的執念。
若是執念不深,將來可以給他往大航海方向走一走,反正他也會派人下西洋,摸不如靠著大明船的先進性,先環遊一圈,標記地點搞貿易。
“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朱棣坐在河邊,已經糾結起來了。
他相信他嶽父的判斷,就編練軍陣這種技能,可不是誰都能擺弄的開的。
更何況徐達從小兵子走到大帥,也是不斷的學習充實自己。
“有舍就有得,世上哪有我全都要的好事呢!”
王布犁猛地提起魚竿,一個時辰了,總算是釣到一條巴掌大的正口魚。
朱棣深呼一口氣:“妹夫,你與我說說此陣的變換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