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你們可千萬別覺得我冷,就給我身上披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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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布犁覺得運河這麽長,想要解決,光靠這點錢是不行的。
    能解決一點問題,就已經不錯了。
    最重要的是,幹工程這種事,是花小錢就能解決了的嗎?
    顯然不可能。
    再加上老朱這種一副不想出錢就想把事情給辦了的。
    顯然是想要讓大家都去喝西北風過活。
    “嶽父,運河太長了,這點錢不夠,咱先試驗試驗,借著工程培養一些水利官員。”
    王布犁頓了頓才順著他的一絲:“把他們那些大商人的錢圈到咱們朝廷手裏,才是正道。”
    “哎,對嘍。”
    朱元璋讚許的摟住王布犁肩膀:
    “咱的好女婿啊,你說的這個法子可太貼於咱的心了。
    咱從一無所有建立大明,以前想著朕都擁有整個天下了,定然不會被人掣肘。
    可是朕當了皇帝之後才發現,掣肘朕的事情太多了。”
    王布犁嗯了一聲,算是接了話茬,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煩惱,就算朱元璋他坐擁天下也一樣。
    隻不過大家的能力,不足以支撐自己的野望罷了。
    故而人人都覺得自己心累。
    “就好比錢。
    沒錢你真是什麽都做不了的!
    朝廷沒有錢,連銅礦都沒有。”
    朱元璋歎了口氣,踱步走了兩步,背對著王布犁:
    “藍玉說雲南有銅礦,隻要打下來朝廷就不缺銅了。
    咱知道他是想要打仗,故意來誆騙咱的。
    還拿三國演義來佐證,那就是一本虛構的,真當咱沒看過三國誌啊!”
    朱元璋再等著王布犁給他肯定的回答。
    此時借機提起來,就是為了讓王布犁承認,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王布犁輕微的點頭,他當然不會說雲南就有銅礦。
    消息來源自己也解釋清楚,順著他喜歡聽的說就行。
    按照老朱的脾性,王布犁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想當什麽諍臣。
    一個月幾百塊,玩什麽命啊!
    鍋就是藍玉這個戰爭狂人背著唄。
    將來大明士卒能找到,那也是運氣之事。
    按照老朱喜歡拔苗助長的意思,雲南真有銅礦,恨不得立即就能攥在手裏。
    “陛下,興許此事不是空穴來風,莫不如培養一些懂得識別礦藏之人,讓他們去大明各地去勘探。”
    “對對對。”
    朱元璋其實也不需要王布犁肯定的答複,說一個不是空穴來風的話頭,他就很滿意了。
    如此說來,雲南定然是有銅礦存在的。
    咱都是他嶽父了,這小子還藏著掖著,好沒道理。
    朱元璋連忙把朱標給推了出來:
    “標兒與咱建議,說是要在國子監當中培養一些會技能的學子,給與他們單獨的上升空間,朕還在考慮當中。”
    王布犁頗為意外的瞥了朱標一眼,他沒想到朱標竟然會想著按照這個來分化國子監學子,真不知道他受了什麽刺激了。
    這小子被宋濂等大儒教育十幾年,所受影響能是一時半會消除了的?
    朱允炆也是下意識的學習他爹的做派,親近那些文官。
    畢竟文官出的好主意,也符合朱允炆的思路。
    朱標也同王布犁說了一些有關他對於文官的見解,一副把自己當作智囊團的模樣。
    王布犁隻是嘴上說著好好好,可以試一試給與鼓勵,並沒有說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朱標表示很滿意。
    如果王布犁能給他提出一些更好的建議那就賺到了,如果沒有隻是支持自己去做,朱標也覺得正常。
    畢竟王布犁雖然藏私,但也不是無所不能,事事都能知道。
    “太子哥,你的這個想法非常好,我覺得死讀聖賢書,不一定能夠當好官,不如多培養一些專業技術官員,至少能辦事。”
    “嗯。”
    朱標也是讚同這種言論,為大明辦實事的官員越多才叫越好呢。
    就在他們倆閑聊的空擋,朱元璋已經寫好了一道聖旨,直接給王布犁下發。
    順便把修繕運河的事情,也給填進修皇陵的事情去了。
    王布犁拿著聖旨有些懵逼。
    講道理還得送到中書省去備案蓋章,下發才能有效。
    這才是正常流程。
    王布犁就當作不知道的樣子,連忙收起來表示,女婿一定好好做。
    於是便拿著聖旨回去了。
    待到女婿走後,朱元璋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咱這女婿心思依舊是深沉呐,口風還不如以前鬆了呢。”
    朱元璋指的是當時王布犁不知道他的身份,說話還大膽了些,知道他的身份之後,語氣就沒有那麽衝了。
    尤其是在成親之後,那順從的就如同小綿羊似的。
    越想從他嘴裏套出一些話來,這小子越裝糊塗。
    真不愧是當官的好料子。
    “爹,人家都說伴君如伴虎,王布犁要是過於猖狂,怕是你容不下他的。”
    “不能不能。”
    朱元璋繼續揮舞著手道:“咱頂多把他囚進起來。”
    朱標:……
    他覺得王布犁比自己還了解他爹,果然小心謹慎是沒有錯的。
    第二天一早,王布犁就叫來縣衙所有人。
    跟他們宣布朝廷要在枯水季修繕入江口,派他們抽出人按照上次來大商戶的名單的地址出公差去送消息,另外向江寧、上元二縣征召做大鍋飯的廚子。
    順便做好各村落征召力工的登記,第一段工期在三、四個月之間。
    按天算錢,每人每天五十文,包吃住,幹滿勤的話能拿兩千文。
    那是當作獎賞。
    若是百姓自帶工具,還有補貼拿,具體的補貼要看種類,稍後會放出公告。
    王布犁的話,當即讓這幫衙役們沸騰了。
    二千文發寶鈔,那也是好活!
    要知道海瑞對於手底下的工人頗為照顧,一個月才能賺六百文,那個時候銀子也大量出現。
    王布犁開出如此高價的幹活,光是找五千人,一個月便是一萬兩的挑費。
    這還不算其餘買糧搭建臨時居住地的花費。
    眾人全都被王布犁的大手筆給鎮住了。
    “駙馬爺,這朝廷征召修運河如何能給勞役發錢呢?”
    眾人雖然覺得王布犁受天子的恩寵,可也不能這麽敗家吧?
    粗粗一算,花這麽大筆的錢,如何能不驚詫。
    “天子說在運河上幹活又苦又累,還是冬天正冷的時候。
    若是百姓身體孱弱,幹這種活就容易遭病,不多給點錢怎麽能行?”王布犁立即給朱元璋帶起高帽:
    “隋煬帝修運河搞得天下皆反,我大明洪武帝乃是從平民一路拚殺到天子之人,曆數古今可有一人跟他相同?”
    “天子自然是懂得愛民的,故而天子開恩,特地準許我高價雇傭,用來獎勵為朝廷幹辛苦活的百姓。”
    聽著王布犁所言,這下子他們更是激動了。
    誰不知道朱元璋是從流民一路殺上來的!
    尤其是天子準許百姓前來進京告官,殺了那麽多的貪官,他們自是信服王布犁所言。
    “駙馬爺,此事當真的話,我可就叫我弟弟來掙這份辛苦錢了!”
    “哈哈哈。”
    眾人一陣哄笑,王布犁雖然嚴厲,可大多數時候很隨和。
    “自然是真的,你們且先去各村登記壯勞力,這種事是陛下親自交待於我的,聖旨在這,由我全權負責。
    什麽商人來求見,全都給我帶來,有的是生意要做。
    對了,在運河邊上搬運貨物謀生的百姓,都是第一被選入的,他們更加熟悉那裏,要是不想幹可以提出來,把機會讓給其餘想幹的人。”
    王布犁淡定的揮揮手:“現在你們都去給我動起來,到時候免不了你們的獎賞。”
    “多謝駙馬爺。”
    眾人歡呼雀躍。
    “你們要謝陛下。”
    王布犁重點的強調一遭。
    王布犁可害怕自己對那些幹活的工人太好了,每天給他們供吃飽肚子的飯,帶點油腥之類的。
    他們就怕我王布犁天冷,給我身上披一件黃色帶著龍的衣服。
    這種結果,可太地獄了啊!
    保不齊有腦瓜子不好使的。
    要知道南京城周遭的衛所那可太多了。
    這些人都是曆經戰事,可不是倭寇來了那種需要大規模平賬的大明士卒。
    誰要是膽敢這樣對自己太好了,那王布犁一定狠狠的錘他。
    這是要害我啊!
    必定不能輕饒,更不用說老朱年輕力壯,他手底下的大將還幾乎沒有損失呢。
    真給他們打起來,除非自己能開掛,搞點火槍火炮之類的,還得遠離南京。
    老朱給的經費其實也不少。
    主要原因在於那些工匠膽子挺大,印鈔機在手,幹活積極性相當高,印出的全都是大額寶鈔。
    一部分在計劃內的如數上交,剩下的大部分都拿在自己手裏了。
    屬實是蘇聯皮草黨的路數。
    王布犁得了這麽多啟動資金,還不算大商人投的錢,他得有效的花出去。
    以工代賑就是一個好法子。
    搞基建這種事其實是最能花錢,且帶動一大批人合理變得有錢起來。
    當然不合理變得有錢起來,那也是基操,隻是風險大了些罷了。
    戶房的人立即開始排版印刷。
    許多被抽到的衙役興奮不已,雖然出公差辛苦,但是補貼給的足。
    下個月也能拿到比其餘人多的錢。
    駙馬爺出手大方是公認的。
    現在為陛下做事,也花如此多的錢,這背後他不定出了多少力。
    隨著戰事不斷的減少,和平到來,誰不喜歡錢呐!
    待到人走了之後,知縣吳衛坐了下來:
    “陛下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畢竟前幾日才下旨要王布犁作修皇陵的總指揮。
    現如今又讓他修運河,一丁點都不像是典史能幹的活啊!
    天子選他修皇陵這件事說的過去,但修理運河這件事著實是有些搞不懂。
    這可不是蠻幹。
    搞不好要返工的,尤其是得專業人來幹。
    “布犁啊,伱找好會修運河的人了嗎?”
    “欽天監監正顧將之,他有些水利的技能,我還會征召其餘有水利知識的。”
    “工程如此趕,怕是會讓許多人都囤積物資,平白讓冬天的米價上漲。”
    吳衛可不覺得那些商人會放棄賺錢的這麽一個好機會。
    尤其是江南的那些豪商們,他們是花錢如流水,可那掙起錢來,也是不逞多讓。
    “沒事,我用寶鈔支付,他們想要賺錢就來賺。”
    王布犁給吳衛倒了杯茶:“總歸是花錢,無論是百姓還是他們大商人,最終也會花錢的。”
    沒有人會囤積寶鈔的。
    隻要朝廷一直印刷寶鈔,寶鈔的價值就不可避免的下降。
    錢隻要花起來就能把經濟變好。
    當然最重要的還得是讓百姓手裏有錢,要不然一個個都他媽的成了窮鬼,怎麽花錢消費促進經濟流通啊?
    吳衛摸著胡須,放下手中的聖旨:
    “我素來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隻是我覺得陛下不像是一個大手大腳之人,你可別自作主張。”
    老朱的摳逼印象,他們這些官員都是心裏清楚的。
    所以吳衛才會好心提醒王布犁,免得好心辦了壞事。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王布犁想了想也沒想起來:
    “你就當這是陛下再考驗我,能不能通過調度修運河的各種事情,來調度眾人修好皇陵。”
    “原來如此。”
    吳衛把聖旨給卷起來了,便不在多說什麽。
    王布犁放出的消息無異於重磅炸彈,最先轟動的是再縣衙當中幹活人的家屬們。
    大冬天能賺錢的機會很少。
    駙馬爺一下子就給了他們好機會,隻是不清楚如何才能被選中幹活。
    因為現在官府隻是通知,並沒有明確開工時間,他們挑選的人是二十歲到五十五歲之間的壯勞力。
    若是在性別之外想要賺錢的壯婦人,也可以等待官府的後續消息。
    總之,想要報名參加的都可以登記在冊。
    運河是一段一段的修繕,總是會有用工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將來還有出工修繕皇陵的活。
    最高興的還得是上元縣百姓,他們終於趕上了。
    因為按照以前的傳統,給官府服勞役那是苦差,都是白幹活,又苦又累,沒有人願意去。
    現在駙馬爺得了天子的指示,竟然給大家發錢!
    誰不願意去啊!
    還不是洪武帝給定的價錢不夠多。
    賠本的買賣不願意幹。
    更多的是應天府其餘縣的百姓聽到消息後,有些不開心。
    憑什麽好事全都被這兩個縣的百姓給賺到了。
    入江口在對岸的六合、儀真、江浦三縣更近呐。
    於是這幫些縣的人便合起夥來去請當地縣老爺,請求他們去給陛下上書求情。
    他們也想要感受天子的恩寵。
    他們也想要給陛下修運河、修皇陵!
    他們也想要進步!
    畢竟上一次天子就給京縣百姓發了寶鈔,咱們都沒遇到,不公平。
    縣老爺若是求不來情,那咱們就要集體去南京敲登聞鼓,請天子開恩。
    然後就讓天子換了你,別幹了!
    群情激憤之下,應天府各縣衙知縣便立即上書,甚至還搞了血手印表明自己的決心。
    朱元璋瞧著這些百姓為朝廷修運河的決心,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以前朕讓你們幹活,你們都叫苦連天。
    現在王布犁發錢給你們幹活,你們一個個拚了命的想要爭取名額。
    那運河的苦是誰都能受的了的?
    丞相胡惟庸對於王布犁的操作也是沒有料到,光是把消息放出去,就引來這麽多的爭議。
    關建是這花錢的口子一旦開了,將來還有人願意為朝廷無償服徭役嗎?
    “陛下,這個口子不能開,尤其是沒有經過中書省的批準,不合規矩。”
    對於胡惟庸作死的話,朱元璋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哼了一聲。
    王布犁低著頭就當沒聽到。
    相權與皇權不可避免的出現矛盾。
    王布犁也搞不懂胡惟庸到底是怎麽才有這種勇氣,敢於同朱元璋進行辯駁的。
    光是在這件事上,王布犁覺得自己知道的越多,膽子就變得越小。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章,淡淡的道:“胡惟庸,你覺得咱哪裏不合適?”
    “朝廷沒錢!”
    胡惟庸兩手一攤,他前陣子都跟天子說過了,結果還要讓王布犁開這麽大的口子。
    關建是王布犁開出那麽好的待遇,簡直是聞所未聞。
    他到底要幹什麽?
    如此邀買人心,難不成王布犁也想要在大運河旁邊,挖出什麽石頭人或者剖魚腹的劇情嗎?
    當然這種話,胡惟庸也不想挑明。
    畢竟新晉駙馬爺可正是得寵咧。
    他平日在縣衙當中花錢大手大腳也就罷了,偏偏要來朝廷充款爺,簡直是胡鬧。
    朱元璋笑了笑,隨即指著王布犁道:“他說修運河,不用朝廷花錢,朕才叫他去辦的。”
    “啥玩意?”
    胡惟庸一臉難以置信的望向王布犁。
    在王布犁傳言修繕運河放出消息的時候,他可是算了一筆賬,光是一個月的支出就很多了。
    胡惟庸自覺有些失態,隨即揮手道:“簡直是胡鬧。”
    他不明白,為什麽天子會相信王布犁所說的謊言。
    不應該的。
    就算皇帝偏愛王布犁,也不至於四六不分,連這種離譜的事情都能輕易答應。
    一旦王布犁無法完成這件事,那就是天子失信於民。
    可一旦要完成這件事,朝廷就得給王布犁誇下的海口擦屁股,那寶鈔濫發之下,大明很快就會走到元末的處境。
    胡惟庸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保住結黨營私,可不是為了覆滅大明,而是他深知隻有大明存在下去,他們才能繼續成為人上人。
    光是這一點,胡惟庸就已經比明末的許多人有覺悟了。
    “駙馬,你莫不是在哄騙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