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王布犁是我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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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卻是不管兒子所言,他總覺得王布犁的主意多。
    而且他對於工匠也十分的重視,難保心中會有想法,要把仙境當中的一些小玩意給整出來。
    就算造不出來朱元璋看見過的那種威力極強的仙家火銃,但是把日本人用的火銃造出來,難度應該會小上許多吧。
    連倭人都能研究出來,朱元璋不相信王布犁搞不出來。
    隻不過是改目前大明的火銃,又不是讓他造新玩意。
    “此事你就去吩咐他去做。”朱元璋摸著胡須:“朕記得當年他與老四在城外試驗火銃,很是嫌棄。
    萬一心裏難耐想要造出更好的也說不定,咱得給他創造這個條件。”
    朱元璋知道王布犁搞出來一個短把手的火銃。
    寶貝的很,藏得很嚴實。
    而且檢校的人說過駙馬爺特意做了記號,生怕有人去動。
    所以就算是王布犁經常外出,可檢校們也不敢去動。
    “明白了。”
    朱標應了一聲,他心中其實更多的疑問是遷都這件事。
    “爹,你考慮過遷都的事嗎?”
    “當然。”
    朱元璋倒是沒有瞞著,他們父子倆在這裏的談話保證不會讓第三個人聽到。
    “南京這個地方,實在是不適合對於廣闊北方的控製。”
    朱標輕微頷首:“看樣子,咱的子孫後代已經遷都到北平去了,也不知道吧老四的後代給封到哪裏去了。”
    朱元璋沒搭茬,他不想讓年紀輕輕的兒子知道,將來他終究是沒有登上帝位。
    現在所看到的皇帝都是老四的後代。
    朱標也沒多想,先前討論過遷都的事情。
    可目前遷都對於江南的掌控變弱,那幫子懷念大元的江南士大夫們,難免會弄出什麽更多的亂子來。
    就比如不交稅這件事,一旦權力遠離了南京,江南士大夫們就更該想法子不交稅了。
    “咱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朱元璋搪塞了一句,便略過這個話題。
    父子倆又瞧著王布犁操縱那個小人一直走走走,死掉又重新走。
    王布犁醒過來之後,又輕微翻身,吹著林子裏的風,頗為愜意的拿起竹筒,喝上幾口涼白開。
    “駙馬爺,您醒了。”
    一旁的工部主事蘆堂連忙湊了過來,他發現王布犁可真是好睡頭。
    “嗯。”
    王布犁應了一聲,便自己穿鞋子,蘆堂想要幫忙被他拒絕了。
    “既然工程上沒有出現什麽問題,我也就沒什麽可視察的了,夏季雨水頗多,你總是吃住都在這裏,多加注意。”
    “下官定會好好照看此處。”
    王布犁拍拍他的肩膀鼓舞道:“工程完工之後,功勞簿上少不了像你這種踏實做事官員的功勞的。”
    “多謝駙馬爺。”
    蘆堂雖然對於王布犁突然視察搞得措手不及,但整體下發他發現王布犁並沒有故意找茬,隻是切身實際的獲取一些信息。
    並沒有完全的相信寫在紙上的回報,而是實際的前來查探一番。
    像如此大規模的工程,蘆堂覺得自己也不敢搞什麽小動作,尤其是鑒於王布犁先前查貪腐的那種手段,誰都別想瞞得過他。
    就算是做假賬也能被他一眼瞧出來,不信邪的官員,身上的皮子都被剝了。
    蘆堂瞧著王布犁帶著一幫衙役走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就算王布犁表現的十分親民,工程上也沒有出什麽事。
    可上官前來視察這件事,總歸是讓他不輕鬆的。
    “蘆主事。”
    蘆堂聽到王布犁拽住韁繩要開口說話,連忙小跑上去,聆聽還有什麽指示。
    “大鍋菜裏的油水太少了,告訴廚子多放點豬油之類的。”
    “臣記下了。”
    蘆堂再拜,瞧著王布犁慢悠悠的牽著大黑馬乘船去了。
    “駙馬爺,我們還要轉道去永安村瞧一瞧嗎?”
    一旁走著的鍾牛詢問了一嘴。
    “算了,改天再說。”
    王布犁舉著油紙傘遮陽,站在船上,瞧著南岸的景色。
    他覺得自己現在比以前多了些許的遊刃有餘,不至於總是想要“邀名”作為保全自己的一種手段。
    當了老朱女婿後,雖然還有一定的風險,但目前而言自己娶了馬皇後的親生女兒,性命這關算是過去了。
    胡惟庸這個大坑自己應該能夠避免,麵對他的幾番拉攏,自己就不接招。
    大哥那裏也用不著擔心,以他的實力考上舉人都困難。
    如今又不愁吃喝,還有富足,甚至都有一個“武官”官職可以往下傳承。
    王布犁覺得他很難再有動力能夠考上去了。
    至於妹妹嘛,就完全不同勳貴子弟結親,就能避免很大的麻煩。
    唯一的麻煩就是藍玉。
    目前王布犁與藍玉的關係說好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大家都是同屬“太子黨”這麽一個陣營的。
    就算朱標噶了,老朱要清洗大部分掌握兵馬的武將,諸如藍玉等人。
    王布犁確信那個時候自己也不會掌兵,隻有這樣才更加安全。
    大明這麽多能打的將領,需要自己領兵嗎?
    甚至王布犁打算等老朱年歲大一點之後,他就離開京師,打著要去幹蒙古的旗幟去找老四當個參謀之類的。
    就是當官這個必要條件,王布犁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維持。
    如今老四還在鳳陽練兵,他連就藩都沒有去呢。
    自己想著要給老四做謀劃,可一切都是鏡中月水中花的階段。
    到了那個時候,有姚廣孝那個老朋友去鼓動朱棣,王布犁也沒什麽太大的擔憂。
    目前能幫到老四的,隻不過是借著老朱對考科舉當官的潛在人員,給派去修補北方了。
    就這些人,還不一定能落在北平周遭,西北甚至遼東這麽一條線全都包括了。
    但總比好過沒有啊!
    王布犁是真的想要給老四上位加加速。
    可目前而言,朱元璋這個身體狀態,強過大明許多人。
    誰能活的過他這個勞模啊!
    不過王布犁卻是能感覺出來,初掌天下大事的朱標很累。
    他自幼算是錦衣玉食,可身體強度以及抗壓能力,當真是都比不過他爹朱元璋。
    朱元璋這個體質稍微弱一點,他都活不到成年,更不用說有機會創下這偌大的基業了。
    王布犁知道皇太子可以獨自裁決以後,肉眼可見的朱標身上有那種疲憊感消散不去。
    更不用說天下許多事,本就是需要勞心勞神的事了。
    王布犁覺得朱標目前的狀況,無非就是在透支自己的身體,當一個高級牛馬罷了。
    相比於大明以後的那些皇帝們,這父子倆對於當牛馬倒是沒有那麽抗拒。
    畢竟全天下的人都是他老朱家的牛馬。
    就在王布犁心思百轉的進入城中的時候,城門口就有人傳話。
    說皇太子特意吩咐的,若是駙馬回城就趕去皇宮,說是有事相商。
    王布犁很是奇怪,但也打起精神。
    到了皇城門口,依舊把小黑子的韁繩扔給平安。
    聽著平安吐槽你那香水在皇店賣的太貴了,能不能私底下再送他兩瓶。
    王布犁攤手告訴他今後想法子多上戰場殺敵,獲取賞賜去吧。
    這門生意公主府目前已經全都轉移給皇後娘娘了。
    平安便不再多說什麽,倒是沒想不花錢,隻不過“白女票”來的更香。
    等王布犁進了大殿內,朱元璋倒是清閑去了,聽朱標說是逗孫子休息一會。
    “你這睡眠不足啊!”
    王布犁倒是不客氣的坐在一旁。
    “盡管跟著父皇學習了一段時間,可是天下大事都盡數掌握在你手,根本就放鬆不得。”
    朱標靠在椅子上休息:“現在孤才知道當個明君是有多不好幹,願不得子孫當了皇帝後,都會下意識的享樂,沒有多少進取心。”
    “反正皇帝這活,本來就不是誰都能幹的。”
    王布犁倒是沒聽出來朱標的意思,雖然大明曆代皇帝都挺有“特點”的。
    “找我進宮跟你談話,是累的遭不住了,想要讓我開導開導伱?”
    “有這意思。”
    “你都要當皇帝的人了,吃點苦受點罪怎麽了?”
    王布犁卻是絲毫沒有寬慰人的意思:“想當年陛下打天下之前是何等的艱難,都要餓死了。
    既然如今陛下把重擔放在你的肩膀上,那你就好好扛起來,大明剛剛建立百廢待興,更何況外敵還沒有肅清。
    你這個要當皇帝的不好好幹活,難不成要我這個混吃等死的駙馬拚了命的幹,你能安心當皇帝嗎?”
    聽著王布犁的反向開導,朱標哼笑了幾聲,擺擺手:
    “算了吧,我覺得你怎麽也跟朝中那些禦史一般,張嘴處處都為大明著想的說辭了?”
    “當然是我成長起來,沒那麽任性了。”
    王布犁端起自己的竹筒飲了一口白開水,又嚷嚷著讓一旁的宦官去泡茶。
    他今天在外麵視察工地,可是暴曬了一陣,渴的很。
    王布犁支走了一旁的宦官,這才輕聲道:
    “太子哥呦,當皇帝與當大臣的累點就累點吧,至少衣食無憂還處處都能受到尊重,子孫後代大多數都能給安排好富貴的道路。
    可是一旦讓百姓勞累的連子孫後代都不顧了,那王朝覆滅也就不遠了。”
    朱標被王布犁的話打了雞血之後,沉穩的點頭。
    是這個道理。
    元朝就是折騰百姓折騰的太凶殘了,以至於大部分人活不下去,那都是選擇舍得一身剮,把皇帝給拉下馬。
    更何況朱標還在仙境當中看到了大明滅亡的時候,那也是逼迫的許多百姓都活不下去了。
    “其實我不是覺得辛苦,隻是有些累了。”
    朱標又給自己挽尊,他可不希望自己在王布犁心中是那種印象。
    “累就歇著,有些事不著急就往後拖一拖。”
    朱標輕微頷首,隨即開口道:“今天叫你來呢,其實是有關倭寇的事。”
    “倭寇?”
    王布犁一下子來了精神,去年想要打倭寇試試身手,結果沒遇到。
    今年倭寇又來了?
    “對,高麗那裏傳來消息,李成桂大敗了倭寇,父皇的意思是想要趁機也打一打倭寇之類的。
    畢竟他們在大明吃癟後就主攻高麗了,如今在高麗吃癟,興許會來大明邊境的,不可不防。”
    “這件事交給我去做?”王布犁有些不可置信的詢問。
    “當然不是,我記得你去歲的時候幫助老四編練了一下隊伍,用的鴛鴦陣。”
    朱標臉上流出笑意:“當時許多將領都看不上你一個小吏編成的陣法。
    尤其是魏國公看完老四演練過後,嘖嘖稱奇,覺得在幾千人的衝突當中,確實是適合南方的地形。
    興許在攻打雲南那種地形的時候,也能用得上。
    但是嘛,對於火銃的要求很高,所以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帶著工匠們去研究一下火銃,加以改進。”
    朱標把提前寫好的一道旨意遞給桌子對麵的王布犁:
    “妹夫,將來打元梁王的象兵,最好能用得上,或者到時候去遼東打元兵也行。”
    王布犁看完旨意後,心中暗暗思考,自己的那把火銃老朱應該不清楚吧!
    沒見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這個事還讓我主抓?”
    “對啊。”朱標笑嗬嗬的道:“在對待工匠這方麵上,我是沒覺得其餘人比你強。”
    王布犁忍不住吐槽道:“我的太子哥哎,放眼整個天下誰不知道咱倆關係好,結果你這麽使喚我做事,讓我也當牛做馬?”
    “我自己都是當牛做馬你還能跑的了?”朱標說完之後,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種機密的手藝,說實在的朱標也不放心讓旁人掌握。
    唯有王布犁最讓他放心。
    一個能隨意在仙境溜達,使用仙器之人,豈會對人間的權勢有所留戀?
    朱標覺得王布犁所追求的享受,都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所以誰背叛他朱標,王布犁也不可能背叛自己。
    尤其是王布犁表現的也值得他信任。
    他跟老四關係好,那也不過是結識的時間早。
    而老四也完全不知道通過王布犁能進入仙境觀測大明未來之事。
    對於他們二人的交往,朱標自己個心中也是十分放心的。
    放眼整個天下,哪個沒腦子的人,會支持別的皇子上位?
    王布犁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稍微展露出點本事的人,就得被你一個勁的薅羊毛往死了裏用。
    你們這些當皇帝的,都跟那些狗資~大富商一個樣。”
    “哈哈哈。”
    朱標笑著站起,溜達了幾圈,這才寬慰道:
    “妹夫,難道你不曉得治理天下還需要像你這樣有本事的人才能勝任,若是一個關鍵位置被庸人所占據,那到時候該多少百姓遭殃啊?”
    “天底下本就是庸人占據大多數。”
    王布犁把聖旨隨意的放在桌子上:“哪有那麽多有本事之人為你驅使啊!”
    “這不就對了。”朱標拍著手繼續給王布犁畫餅:
    “朝臣說是都給我匯報,由我差使,可他們全都是父皇的人。
    我數來數去,目前手底下能用的人,也就你一個了。”
    “謔。”王布犁連忙擺手道:“太子哥,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啊!
    放眼整個朝廷全都是你的人。
    縱論古今也沒有父子共用一套朝臣班底的先例。
    而且我也不是什麽東宮之人,目前在江寧縣以及國子監任職,可是徹徹底底陛下之人。”
    朱標瞧著王布犁雙手向著皇位的方向胡亂拱手以示尊敬,知道自己忽悠不了他。
    這小子好用是好用,奈何父皇交給他的那些馭臣之術完全沒有作用。
    罷了。
    父皇那麽老道,對於王布犁怎麽使用,都沒有摸透呢,更不用說我了。
    “妹夫,就當是幫你大舅哥一把,此事若成,我放你三個月的假!”
    王布犁伸出手:“五個月。”
    “嘿。”朱標搖搖頭:“那是斷然不可能的,父皇那關都過不去。”
    “罷了罷了。”王布犁又重新坐下:“咱們兄弟倆的關係,難為你做什麽,畢竟你現在還是個儲君,說話也算不的數。”
    “誰說。”
    朱標剛扭頭就把話給咽了回去,險些上了這小子的激將法了。
    “三個月咱還是能坐得了主的。”
    “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立字據。”
    朱標聽著王布犁的話,當即小跑坐回去,提筆寫了一半,又抬頭瞧著對麵眼角瞥著自己的人:
    “你小子激將我?”
    “我把事實說出來,就是激將了?”王布犁雙臂搭在桌子上:“太子哥,別把自己真的當牛馬,你我都是人。”
    朱標也不理會王布犁的揶揄,隻是寫了一張條子,然後交給王布犁。
    “簽字、蓋章。”王布犁又把紙張還給他:“要不然都該說我仿照你的筆跡胡亂寫的了。”
    朱標倒吸一口涼氣,果然在玩這種心眼麵前,自己還是搞不過他。
    待到王布犁確認字條沒什麽問題後,便吹著上麵的墨汁:
    “太子哥,咱們倆什麽關係啊,你放心,就那火銃我指定好好同工匠們研究,保準咱大明將士無論是打倭寇還是打蒙古兵都能取得優勢。”
    “那便好。”
    朱標暗暗歎了口氣,連自己較為親近之人,還都會玩心眼。
    如今天下那麽多臣子,哪一個沒有跟他玩心眼呢!
    果然,臣是臣,君是君,大家很難一條心呐。
    不過朱標想想張居正的遭遇,又搖搖頭:“你這個憊懶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