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出任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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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王布犁哈哈笑了幾聲:“娘的,說的這麽傷感做什麽,短時間內感覺北方打不起來,那些蒙古人不過是趁著新皇上位,想要表現一二進取心罷了。”
朱棣也是讚同的點頭,他此番前往北平,身邊也就三千人馬的護衛。
這以然是擴充之後的,當然了不能跟他的兩個哥哥相比較,都是萬人以上。
隻不過遼東、山東的將帥都會受到他的節製。
“妹夫,你且好好養護身體,日子還很長呐。”
王布犁也是輕微頷首,見周遭並沒有錦衣衛。
一側轉著手串的道衍也就位了,相信朱棣今後也該會有點心思的。
其實對於大明的未來,王布犁根本就沒有什麽期待。
他對於救治馬皇後、朱標的手段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把握。
自己個又不會看病,能用的外掛就隻能是搜索。
他們二人到底是什麽病因,王布犁也不清楚。
相比於朱棣這個既定曆史,王布犁隻是覺得更加輕鬆一二。
“四哥,去了北平還是要多加愛民,施仁政,那裏被胡人占據了幾百年,對於大明認同還不夠高。
但是隻要百姓生活好了,不出幾年,心向蒙古的便會更少,他們都是你出塞攻打蒙古人的助力。”
“嗯。”
朱棣輕微頷首,他這幾年在鳳陽除了練兵,就是深入民間,對於百姓的疾苦也有些了解。
“行,咱們有時間再聚。”
王布犁起身送客,也沒多少停留,總歸是時間長一點。
洪武十三年,胡惟庸垮台,朱棣北去就藩。
如今朱元璋更加忙碌了。
他是集皇帝、首輔、大元帥於一體的權力和責任了。
首惡胡惟庸被處死之後,直接牽連了上萬人,整個大明朝堂震動。
但是好在因為王布犁先前建議國子監的學子們去北方曆練,如今到了他們回歸的時候。
許多學子在北方吃了幾年沙子後,突然就被召回來,填補到朝堂裏。
現如今,大明朝堂又是一陣朝氣蓬勃的模樣。
總歸是年老之人變少,許多年輕人上位。
或者說他們都懵逼的被調進京師,以及填補周遭的知縣、禦史等位置。
畢竟胡惟庸的黨羽可不在少數。
連宋濂的孫子都被牽扯其中,可見空出來的官職有多少。
官僚集團之間的互相攻擊,正好為朱元璋所用,便於一個個的收拾他們。
王布犁站在門口送別朱棣,就遠遠的瞧見有宦官一路騎馬過來,到了公主府後,便跪下說太子有請。
朱標?
這幾年除了進入過壽或者一些節日外,王布犁很少進宮的。
以至於胡惟庸突然被查,他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沒聽到,隻不過是去歲胡惟庸兒子在鬧市車禍死亡的時候,王布犁篤定了朱元璋會加快廢相的這一速度。
胡惟庸離要噶不遠了,這兩天胡惟庸的屍體都沒有人收斂。
王布犁叫人把馬牽出來,他入宮去。
在宮門口的守衛們也都換了人,平安被調去北方應對戰事。
王布犁隻是叫他們把馬給放好,便慢悠悠的進去了。
“見過陛下、太子殿下。”
王布犁躬身行禮。
“來了。”
朱元璋臉上帶笑示意王布犁坐在一旁。
通過想法子救馬皇後這事,導致自己受傷嚴重,至今都無法再進入仙境當中,朱元璋對於王布犁的觀感是極好的。
畢竟按照修仙而言,這小子外表看著沒什麽問題。
可是“元神”受損,那能是小事嗎?
為了以示恩寵,朱標辦公桌對麵那個椅子依舊沒有撤去,而是在那裏擺著。
王布犁再次致謝後,踱步上前,被宦官搬動椅子,坐在一旁。
“咱差標兒叫你來呢,你也知道胡惟庸結黨謀反,被朕給宰了。
朝中空缺的官位不少,你先來大理寺給咱寺卿頂一頂,過渡過渡。
朕也一直都在搜羅人才,可惜被你派去北方曆練的學子們,對於刑罰經驗不夠,總得你來壓壓陣。”
這幾年雙方交流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王布犁聽出來朱元璋話語裏的興奮的意思,他對於清洗胡惟庸黨羽這件事很高興。
尤其是廢除千百年來的丞相製度,收回大權,徹底隔絕了權臣的存在,以至於朱元璋整個人都榮光散發的。
大理寺正卿。
王布犁還是稍微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個大理寺在朱元璋建立大明的時候廢除了,未曾想現在又撿起來了。
一般而言大理寺、刑部以及督察院屬於三堂會審的那種。
大理寺就相當於目前的最高法院,在三法司裏屬於權力和地位最低的。
王布犁從九品的典史辭職後,一下子就被提拔為正五品的寺卿,可謂是升了火箭的速度。
說好聽點,王布犁如今也算是位列六部九卿。
明代大九卿為六部尚書、督禦史、通政使、大理寺卿。
相比於刑部,大理寺對於案件是進行複核的,免得出現什麽冤假錯案,以及針對文武百官犯人和在京城犯的大案。
大理寺這個正三品的衙門直到老朱年老之後才重新升起來的,過幾年這個機構又被朱元璋給廢除了。
“臣不敢不竭盡全力。”王布犁嘴上當然得表態。
到了這個位置,就需要參與早朝了。
“哎。”朱元璋大手一揮:“你小子甭說什麽竭盡全力的話,所以出出主意就行,也用不著早起上朝,有事喊伱來就行。”
大理寺因為被廢除,也並不是在皇宮內,而是在外麵。
跟光祿寺一個樣,都在城內。
經過這幾年的時間,朱元璋也非常期待這幫去北方曆練的學子們能夠給他帶來一些驚喜。
這樣至少證明,王布犁的法子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
“多謝陛下。”
“朕還是對你有要求的。”朱元璋瞧著王布犁笑道:
“既然設立了這個部門,朕還是希望你小子能給咱兜底,就要做到推情定法,邢必當罪,獄以無冤。”
“是。”
王布犁其實對朱元璋說的寄語並不是很在乎,但他還是開口道:“請陛下賜字,我好掛在大理寺,讓眾人都謹記陛下的叮囑。”
“好。”
朱元璋在那裏揮筆。
朱元璋重新設立大理寺是進步的,體現了司法程序當中的慎刑原則,對維護國家律法的尊嚴有著重大作用。
可實際的操作上,封建社會不可能有真正的法治,權力大於法律是司空常見的事情。
大理寺在執行當中往往對同一個案件往返辯駁多次,會同其餘部門彼此誹謗、互相擠陷,由公務轉變為私人恩怨。
別看你大理寺地位處於最高法院,畢竟司法條紋的解釋權,可不單單是存在你大理寺的嘴裏。
更嚴重的是來自權貴的幹擾,使得大理寺無法執行正常的職能,甚至會禍及自身。
王布犁瞥了一眼朱標身邊堆成山的奏章:“太子哥好像更累了一些呢。”
“年長了幾歲,身上的擔子總歸是要添一添的。”
朱標倒是沒聽出來王布犁話裏挖苦的意思,隻是解釋了一遭。
王布犁自從無法進入仙境之後,朱標發現他的話都變少了,不似先前那麽“開朗”了。
“最近有沒有練習八段錦呐?”
朱標輕微搖頭,每天都看不完的奏章,哪有那麽空閑去做別的事情?
王布犁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先前還不覺得,你往這一坐,肚子倒是越來越圓潤了。”
“哎。”
朱標拍了拍他的肚皮,忍不住笑了幾聲:
“咱也不知道多吃了幾碗飯,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王布犁明白,久坐就這樣。
“那你還是抽空打一打八段錦吧。”
王布犁雙手搭在扶手上:“要不然你這肚子能趕上太子妃懷胎六月的效果。”
盡管朱元璋沒少打仗,可是這麽多年的處理政務,他的肚子也變得圓潤起來,再也沒有以前健壯身軀的模樣。
朱標年紀輕輕是直追他爹那模樣去了。
“嗯。”
朱標並沒有拒絕王布犁的好意,就八段錦這個養生的法子,他覺得他還很年輕,用不上。
像他媳婦才需要多練習一二,連帶著朱雄英也是跟著一塊練著玩。
“如今朝堂動蕩,難免人心惶惶,你進了刑部後,還是要幫忙穩住這幫年輕人,他們可都算是你的學生。”
朱標又提了一嘴。
可是這話在王布犁聽來十分的不對勁,他側頭道:
“我都不認識他們,怎麽就成了我的學生了?”
“這批人可都是經你點中,按照規矩,自然是你的學生。”
“啊?”王布犁忍不住吐槽道:“這是他媽的什麽狗屁道理?”
朱標對於王布犁不懂科舉這方麵的規矩,也不怪他。
畢竟他大哥考科舉也是一個問題。
朱元璋把王布犁叫出來擔任官員,其實也是想要讓他搞一個全新的科舉模式。
畢竟讓天下學子學習新知識,總歸還是不能完全不走科舉的路子。
這也是朱元璋把這批人調回來的後手,萬一這批人也不是那麽好用,就看下一批新科舉的士子們,到底能不能行?
通過胡惟庸幹掉了不少南人,再加上又有新科舉的模式。
朱元璋相信朝堂會進一步減少被南人把控的風險。
一旦朝堂當中的南人過多,他們就會給南方地主們利益爭相奔走,甚至會放棄北方的利益。
這是朱元璋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難不成他們將來犯了錯,還要牽連到我?”王布犁盯著朱標忍不住撇嘴道:“
再說了,最終錄取他們的是陛下,他們全都是陛下的學生,我隻是負責把考核不合格的人給篩選下去。”
胡惟庸結黨謀反的事情剛剛發生。
朱標也理解王布犁神情如此激動的意思。
現在朝堂哪個人敢說自己結黨?
再加上王布犁如此謹慎的模樣,朱標生怕王布犁直接退縮回去。
“玩笑罷了。”
朱標隻能打個哈哈過去。
他內心卻是曉得,王布犁變得越來越謹慎了,他也變得越來越像他爹了。
尤其是胡惟庸案也是他朱標親手做出來的。
在胡惟庸人頭落地之前,朱標用禦筆勾了很多人的名字。
每次紅筆落下,便會有人上了生死簿。
朱標宛如一個勾命判官一樣。
一想到這裏,朱標內心還是有些穩定的。
事情已經坐下,再怎麽後悔也沒有什麽用處。
朱元璋瞧著他們兩個再那裏說小話,倒是也不著急,待到二人再次沉默後,他才開口道:
“布犁啊,你明天直接去大理寺上任,先把班子搭起來,人員咱都給你勾畫好了,你瞧瞧用著合不合手。”
宦官把朱元璋的任命給送過來了,總歸是從上到下的人員,全都被他給圈起來了。
王布犁看完之後也沒表示什麽。
總歸是成了大理寺卿,朱元璋話雖如此,可許多事情都親曆親為。
他精力可真是旺盛。
王布犁倒是希望朱元璋廢除丞相製度後的亢奮勁頭,能持續的久一點。
“也不用著急回家,今天在宮裏一起吃個飯,她們也都進宮來同你母後說話去了。”
“是。”
馬皇後興許是年歲越來越大,也明白王布犁總是提不起精神的緣故。
連忙叫他坐在自己身邊吃飯,詢問身體好些了嘛?
王布犁還是有些不習慣,每次進宮來,馬皇後都要詢問一番,甚至還會落淚,搞得王布犁極為不好意思。
就算他算計朱元璋,但馬皇後稱得上是一句好人。
第二天。
興許是早就得到了吩咐,王布犁站在大理寺門口,許多人都出來迎接。
可以說他們早就得到了消息。
王布犁被眾人迎了進去,大家都沒有想到寺卿竟然是駙馬爺。
傳聞駙馬爺病了,一直都在養病。
王布犁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一旁,瞧著跟在自己身後的方孝孺:“你是少卿?”
“回老師,臣就是陛下任命的大理寺少卿。”
“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王布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深感朱標給自己挖了不少坑。
“回寺卿,下官正是。”
王布犁對於這個讀書種子,以及捍衛建文帝的忠臣還是有著深刻印象的。
畢竟傳言被朱老四給滅了十族。
他娘的,要是按照朱標的說法,我還是他的老師,真是倒了大黴。
不過朱棣對於這個人,也並沒有搞什麽誅十族的懲罰,反倒是景清被弄成了瓜藤抄的死法。
娘的。
王布犁的左右手,一個少卿,一個寺丞輔佐。
建文帝的左右忠心大臣,方孝孺以及景清這對殉死的臥龍鳳雛齊聚王布犁身邊。
在昨天看到這份人名單之後,王布犁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過這也正常。
朱元璋也認為自己是太子黨,身邊當然全都是擁護太子的人嘛。
待到進了屋子裏,總算是暖和了一些。
他在方孝孺的帶領下溜達了一圈,發現不少人的辦公房裏還沒有火爐子。
王布犁坐在旁人搬來的椅子上,他坐下來之後:
“今天本寺卿第一日上任,大理寺也是新成立的。
暫時沒有那麽多的活,大家就自爆家門聊聊天,讓我知道知道,把名字與臉都對應起來。”
大理寺最高長官發話,下麵的人自然是應允的很。
於是眾人全都擠在房間裏,更加暖和了。
王布犁寫了一個條子,交給方孝孺,讓他立馬趕去工部一趟,把該分配的取暖物件讓刑部全都給送過來。
連帶著工匠也一同前來,把房間取暖措施弄好了,免得自己胡亂弄發生中毒事情。
盡管王布犁老早就強調過,要重視好這些取暖安全的事,但依舊有人會因為一氧化碳中毒而亡的事情發生。
眾人開始自報家門。
王布犁聽著聽著,其實就發現了熟麵孔。
蔣環、溫客等人都被調進來了,他們任職首領官司務廳二人,從九品的職位。
除了一批吏員外,還有幾個都是從北方曆練歸來的學子。
人不多,但明麵上全都是自己人。
王布犁瞧著這幫“自己人”,歎了口氣:
“諸位都介紹完了,到我了,諸位都知道我王布犁就是個小吏出身,幸得天子賞識才有今天這個地位。
我自從破壞白蓮教的案子後,被白蓮教徒下毒,至今身體不是很好。
所以大理寺內的活我會交給你們去做,當然我也會放權給你們。”
溫客等人聽了王布犁的話,更是氣憤。
該死的白蓮教,他們後來追查了許久。
就算閆玉龍被淩遲處死,也沒有把他的幕後主使給揪出來。
其實王布犁孩子滿月的時候,他們這幫舊相識也被邀請去吃飯來著。
大家一直都以為駙馬爺還能回來,可未曾想等到了新典史。
溫客作為王布犁的舊人,也算是雞犬升天了,他從一個臨時工幹到了大明從九品,那也算是跨越階級,屬實是祖墳上冒青煙。
別看他不是家中長子,可大小事情也都是他溫客拿主意了。
王布犁慢悠悠的話語讓眾人心中一驚,未曾想新任寺卿沒有雄心壯誌,想要帶領他們做大做強。
“所以你們在我這裏,不要藏著自己,不敢表現,你們不好好展現自己的能力,我如何向陛下舉薦你們升官,肩上抗更重的擔子呢?”
溫客等熟悉王布犁的人,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駙馬爺就是這樣平易近人,且直接把好處給你們說明白了。
“你們也不用猜測,我的推舉人的法子很簡單,有能力的上去,沒能力的就老老實實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