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獅吼一般的大嗓門，
    震得旁邊屋頂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江柔兒被嚇了一跳，連忙捂住耳朵。
    江源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嘴角微微抽搐。
    這老嫗，還真是……彪悍啊！
    老嫗喊了好幾聲，卻沒有任何回應。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
    “這個死老頭子，又跑哪兒鬼混去了！”
    她罵罵咧咧地，從後廚抄起一把菜刀，氣勢洶洶地朝著茶肆旁邊的一排民窯衝去。
    “燕老六！你個老不死的，天天逛窯子是吧？？”
    “趕緊給老娘滾出來，再不出來，老娘一刀剁了你的醃臢物件兒！”
    江源和江柔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這……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天諦會的人，都是這麽……不靠譜的嗎？
    很快，民窯裏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哎喲！老婆子，你輕點！”
    “賽春花，你要謀殺親夫啊你！”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一道道淒慘的叫聲，從窯子裏傳來。
    緊接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連滾帶爬地從民窯裏跑了出來。
    他頭發蓬亂，臉上還沾著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堪。
    此人正是老嫗的姘頭，燕老六。
    燕老六一看到江源，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搓著手，一臉諂媚。
    “哎呦，您就是小花提到的貴客吧，您久等了！”
    “老夫叫燕老六，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老夫我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當當的！”
    江源看著眼前這個，和剛才判若兩人的老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就是天諦會的高手？
    怎麽看，都像是個……老流氓啊！
    另一邊，賽春花拿著菜刀，氣喘籲籲地追了出來。
    她看到燕老六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燕老六！你還有臉笑！”
    “老娘讓你接客，你跑哪兒去了！”
    “再有下次，老娘剁了你！”
    燕老六嚇得一哆嗦，連忙躲到江源身後。
    “賽春花，你冷靜點兒！”
    “我剛才是去搜集情報了知道不？”
    “而且客官還在這兒呢，你先收收你的潑婦脾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頭向江源拱了拱手，
    “客官，您別見怪，我這婆娘，就是個母老虎！”
    江源強忍著笑意，擺擺手。
    “無妨，無妨。”
    話音未落呢，一旁的賽春花卻徹底炸了。
    “燕！老！六！”
    “你這個老不死的，說誰是母老虎呢？”
    “老娘今天非要把你的這破嘴撕了，再剁了你那幾兩肉不可！”
    賽春花怒吼著，抄起菜刀直接殺向燕老六。
    燕老六見狀，臉色瞬間就白了。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
    “客官，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些逃命吧！”
    他說完這句，不等江源開口，直接一把拽起了江源的胳膊。
    “嗖——”
    一陣風聲呼嘯而過，
    江源隻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便被燕老六拽著，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奔了出去。
    江柔兒驚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消失在了茶肆門口。
    “哎！燕老六，你個老不死的，你給我站住！”
    賽春花揮舞著菜刀，在後麵緊追不舍，
    但她的速度，哪裏比得上燕老六？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越跑越遠。
    “呼……呼……”
    江源被燕老六拽著，一口氣跑出了好幾條街，直到身後沒有賽春花的動靜，前邊的燕老六才停了下來。
    江源累的氣喘籲籲，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燕……燕老前輩，您……您這是……幹什麽？”
    燕老六卻是一臉輕鬆，他拍了拍江源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說道：
    “怎麽樣，小夥子，見識到老夫的厲害了吧？”
    “我這輕功可不是吹的，整個京城能追上我的，都已經埋進了土裏！”
    “賽春花那瘋婆娘想追上老夫？做夢！”
    江源翻了個白眼，心中卻暗暗吃驚。
    雖然感覺燕老六在吹牛，但他這輕功確實厲害，自己放眼兩輩子的人生，也就在電影裏見過。
    不過……自己又不是招采花賊，而是招護衛。
    光輕功好，有個錘子用？
    平複了一下呼吸之後，江源開口問道：
    “燕老前輩，我的訴求賽春花前輩應該告訴你了吧？”
    “你確定能保護好我們群芳樓？”
    燕老六聞言，頓時不樂意了。
    他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小夥子，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我燕老六在京城混了幾十年，接的任務就沒有失敗過！”
    “別說保護一個小小的群芳樓了，就算是保護皇宮大內，那也是小菜一碟！”
    “而且你不是要情報嘛！老夫不是吹牛，整個京城裏的風吹草動，老夫想搞清楚，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江源心中一動，不自覺的多看了燕老六兩眼。
    這老前輩，難道是隱藏不露的高手？
    “燕老前輩，你真有這麽大本事？”
    “那你能不能幫我查查，是誰砸了群芳樓？”
    燕老六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抹不屑。
    “小夥子，這你就問對人了！”
    “區區小事兒，老夫一炷香內，就能查清楚！”
    “你等著，我這就叫人過來！”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竹哨，用力吹了幾聲。
    片刻之後，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從四麵八方跑了過來。
    “長老，您有什麽吩咐？”
    其中一個乞丐點頭哈腰地問道。
    燕老六大手一揮，故意擺出一副大佬的派頭，
    “去，給我查查，是誰砸了群芳樓！”
    幾個乞丐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江源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這燕老六，還真有點本事啊！竟然能籠絡住這麽多乞丐。
    看來，這五百兩銀子，花的還真不冤枉。
    “客官，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這麽點小事兒，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楚。咱們在這裏稍等片刻便是。”
    江源點點頭，心中愈發的欣喜，
    看來這天諦會，果然是靠譜的。
    利用乞丐當眼線，這不妥妥的丐幫麽？
    燕老六此人雖然不著調，但能力確實不賴。
    或許……得考慮一下將他拉攏過來？
    江源正暗自思忖，突然聽到一道迷迷糊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長……嗝~長老，您怎麽又來了！”
    “都跟您說了多少遍，內城的青樓娘子喜歡青年才俊，根本看不上您，您怎麽就不死心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