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秦書禹突然打斷李棟的話，拱手道，“大人，我突然想起來了，契約上簽的提貨日期就是臘月十四。”
    “混賬東西！”
    秦懷璧氣得臉色鐵青，猛地站起身來，怒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現在誰都明白了，是秦書禹設局害妹妹。
    “肅靜！”
    呂聞達一拍驚堂木，厲聲道，“秦書禹，你剛剛說記不清日期了，還請求不作證，現在為何又突然變卦？”
    呂聞達惱火極了。
    眼見就要達成和解，雙方皆大歡喜。
    可秦書禹這個親哥哥卻橫插一杠，非要把妹妹往死路上逼，這是人幹的事嗎？
    秦婉兮美目圓睜，眼眶泛紅，緊咬下唇，顫聲道：“二哥，我自信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如此狠心，這般陷害我？”
    李棟也暗暗埋怨。
    這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時候和解最合適，你胡咧咧什麽？
    “大人，萬事都需要個公道，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
    秦書禹很鎮定，臉上還掛著無辜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是正義的化身。
    秦書禹，你要作死，老子成全你！
    林凡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拱手道：“我請求查看原告的契約，還望大人恩準。”
    “準！”
    契約到林凡手上，他仔細看了一遍，將契約還回去，冷冷道：“秦二公子，請問一句，你違心指認你妹妹有罪，你的良心不痛嗎？”
    “林凡，你血口噴人！大人，林凡汙蔑我，我強烈要求取消他的訟師資格。”
    秦書禹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反應極快，一句話就抓住了關鍵，想借此打壓林凡。
    呂聞達雖鄙視秦書禹作為，但身為知縣，在公堂上，也不能明顯偏袒。
    他一拍驚堂木道：“林凡，公堂之上，請注意你的言辭。”
    “大人提醒得是。”
    林凡向呂聞達拱手示意，隨後猛地轉身，眼神如刀，冷冷地盯著秦書禹，一字一頓道，“秦二公子，我可沒有汙蔑你。這違心二字，大家有目共睹，你若不服，咱們給你捋一捋。”
    林凡轉身，向眾人示意，“諸位，我們一起捋一捋，要是有誰能站出來說秦書禹不是違心，我林凡，任憑知縣大人發落！”
    “對！捋一捋！”
    議論聲瞬間掩蓋住秦書禹的尷尬。
    他低著頭，不知該說什麽好。
    “我記得，秦書禹來這公堂的第一句話，就說自己記不清提貨日期了，還振振有詞說，這是他倆的交易，跟自己無關。而且他還強調秦婉兮是他的親妹妹，說自己的話要是當作證據，會影響案子的公正判斷，對吧？”
    林凡此刻語氣中全是嘲諷，心中對秦書禹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是啊！是啊！”
    “這秦書禹，也太不是東西了！哪有親哥哥這麽害自己妹妹的！”
    “就是，簡直喪心病狂！”
    “虧他還是縣首富家的二公子，做出這種事，丟死人了！”
    眾人紛紛指責，秦書禹一聲不吭，他知道接話後的麻煩。
    林凡抬起手揮了揮，示意現場安靜，然後大聲道：“我還記得，在我據理力爭，辯得李棟啞口無言的時候，秦書禹卻突然跳出來給李棟助力。他當時是這麽說的，‘誰說賣不掉，秦婉兮今天不是一天就把一萬件冬衣賣了嗎？’大夥說，我說得對不對？”
    “對！沒錯！”
    “就是這樣！”
    “白眼狼給對方助力。”
    眾人齊聲附和，情緒越發激動，就連呂聞達也不自覺地微微點頭。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李棟就是一個騙子，憑什麽跟秦小姐這樣的商業天才比？人家秦小姐隻用了四年時間，就把自己的產業經營得風生水起，在雲隱縣名列前茅，你能嗎？老子給你四百年，也做不成！”
    林凡真的惱火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盡量避免卷入豪門之間的爭鬥，免得惹火上身。
    但今天，麵對秦書禹這般喪心病狂的行徑，他實在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你口口聲聲說萬事都要公道，你隻是在陳述事實。可實際上呢，隻要你妹妹稍微占了上風，你就立馬跳出來說對她不利的話。而且知縣大人提出和解，雙方當事人都同意了，你卻死活不依不饒。我就想問你，這不是違心，又是什麽？”
    林凡穿越以來，還從未如此憤怒過。
    如果非要算的話，吃絕絕戶那次勉強能算。
    隻是那次他初來乍到，還沒有真真切切見識過這種親人相殘的醜惡。
    一直沉默的秦書禹清楚，他現在已成眾矢之的，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爹、妹妹，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
    秦書禹以頭觸地，淚流滿麵，“我一直在保護妹妹，不想說出真相，但我的良心告訴我，不能因為我愛妹妹，就隱瞞事實。妹妹她犯下的錯，我不能視而不見，我不能因為私情而違背了公道正義。知縣大人，你怎麽處罰我都行，千萬不要處罰我妹妹，都是我的錯······”
    “臥槽，我真是開了眼了，沒想到秦二公子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個綠茶婊，你能不能表演得更真實些······”
    林凡話音剛落，秦書禹立刻停止了表演，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抬起頭，大聲喊道：“大人，林凡這是在誣蔑我，他這是在公堂之上肆意詆毀我！”
    “啪！”
    呂聞達一拍驚堂木道，“林凡，公堂之上，注意你的言辭。哦，對了，綠茶婊是什麽意思？”
    “大人，簡單地說，就是內宅婦人為了博同情，假裝一副可憐兮兮、淚盈盈的樣子來表演。
    我舉個例子吧，好比一婦人偷情生下了兒子，被丈夫發現，她會學秦書禹這樣說，血緣關係就這麽重要嗎？你一個男人就不會大度一點？虧我這麽愛你，這麽點小事你都不肯原諒我，說明你根本就不愛我······對了，秦書禹胡子拉碴的，不算綠茶婊，應該叫胡茬婊。”
    公堂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呂聞達也沒拍驚堂木，而是捋著胡須微笑。
    “大人，我有話要說。”
    渲染了半天，林凡開始反擊了。
    “這份契約上寫明了一式三份，那還有一份理應在秦書禹手裏，請大人下令，讓他把那份契約拿出來，否則就是作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