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東西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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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得寧和三尾商量了半天,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隻能明天去尋倩姐,戳穿她的身份,然後設法揪出老東西。
    卜得寧仍有許多疑問。比如:血樹是一種詛咒,三尾發病與老東西有何關係,小狐狸舔食血樹,它不怕嗎?
    他忍住沒深問。當務之急,是破除周圍全是陌生人這一怪圈,恢複正常生活狀態。
    卜得寧躺在床上假寐,捱到淩晨五點,人最困的時候,他走窗而出,前往倩姐的住所。
    半個小時後,卜得寧攀上三樓,撬窗而入。倩姐的房子比較大,三室兩廳,主臥在最裏側。
    卜得寧靜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房子裏靜悄悄的,他左耳根不時抽動,倩姐的呼吸聲,隱約可聞。
    但也有些不對勁,他的耳力啥時候這麽好了?卜得寧站起身,躡手躡腳往前走,側耳傾聽每個房間的聲音。
    到了主臥室門口,他屏聲靜氣,聆聽。不對,這不是倩姐的呼吸聲,因為這聲音有些粗重,隱約帶著氣喘。
    老東西在主臥裏麵?
    卜得寧輕擰門把手,門是反鎖的。他拿出一根鐵針,摸索著插入鎖眼,試了試,但捅不開!
    老東西體力不濟,行動不便,不可能鑽窗而出,不如直接敲門。卜得寧的手抬起,正欲敲門時,又生生頓住。
    不對,自己的住所也在三樓,那棵血樹卻出現了,這說明老東西並非體力不好,八成是裝的。
    破門而入,猝不及防,才是最好的辦法。卜得寧一腳踹開門,打開了燈,主臥室裏頓時明晃晃的。
    床上,兩個一絲不掛的人,相擁而眠。一個幹癟,一個豐腴,十分違和,膈應人。
    倩姐先醒,老東西後覺。前者一聲驚叫,拉起被子,罩住上身。老東西則遲頓地慢慢坐起。
    卜得寧森然一笑,“白族長,你還活著?幸會幸會!白族長親臨我相好之家,不知有何貴幹?”
    白族長一副風輕雲淡樣,對自己赤身露體一點也不覺尷尬,“卜得寧先生,你深夜造訪,意欲何為?”
    倩姐似回過神,驚問:“你真是卜得寧?你為何大變樣了?”
    見她不似做戲,卜得寧指著老東西,“這要問族長大人,他施了什麽障眼法。”
    白族長也一愣,“你一直是這個模樣,你難道不是卜得寧?”
    這倒把卜得寧弄糊塗了,他揮了揮手,說:“穿上衣服,瞧著怪惡心的。”
    待二人穿好衣服,卜得寧晃晃手中的匕首,示意二人坐到椅子上。
    “倩姐,你下午去我的住處,想幹什麽?”
    倩姐囁嚅道:“我見有人兩次自稱卜得寧,好奇之下,去你那瞧瞧,看是不是有人在惡作劇。”
    卜得寧看向老東西,“白族長,你在我廚房的窗戶上,畫一棵血樹,又想幹嘛呢?”
    老東西又一愣,“我晚上剛到此地,倩兒可以作證。”
    倩姐點點頭,“我回家時,白族長剛剛到,並未出門。”
    一時分不清二人話中真假,卜得寧直奔主題:
    “你從地牢逃出來,這麽說不準確,白素兒放你出來,想幹嘛?最好說實話,反正我在你那邊也殺過人,不在乎多一個。”
    這話中有陷阱,老東西卻沒否認白素兒放他之事,隻矢口否認來意:“我並無他意。此來,隻想遠離家族,遠離是非,苟延殘喘,度過餘生。”
    倩姐突然眼睛一瞪,“你個老不死,果然是個喪家之犬,竟然敢來騙老娘,說什麽想老娘了,還許諾什麽榮華富貴……”
    二人似在一唱一和,卜得寧仍分不清真假,喝斥道:
    “你閉嘴,讓你說話了嗎?白族長,那棵血樹你應該很熟悉,你說不是你畫的,請問,有誰會畫這種詛咒符文?”
    老東西似乎驚悸了下,反問:“三尾是不是發病了?每次她發病,血樹便會出現,我一直瞞著她。但具體是什麽,我也沒弄明白。”
    這倒與三尾的說辭對上了,不像在扯謊騙人。卜得寧隻好說:
    “此事姑且放下。白素兒為何放你出來?她不可能無緣無故。”
    老東西囁嚅了下,最後脫口而出:“我是她親爺爺,她不忍心關著我,讓我活受罪。”
    倩姐又欲插話,被卜得寧揮手攔住。他陰森森道:
    “白族長,天一亮你就離開。你也知道,三尾巴不得食你肉、寢你皮。一旦她知曉你在此,你恐怕活不過今天。”
    他側首看向倩姐,“你最好也跟著離開。不然,你讓屠宰場的人,給豬血裏下藥的事,三尾也不會放過。”
    倩姐一愣又一乍:“什麽下藥,什麽豬血?我怎麽聽不明白?”
    卜得寧心中一陣發毛,莫非是三尾自導自演?可也不對,這個謊太容易被人戳穿,三尾為何要露這個沒必要的破綻?
    卜得寧撇撇嘴,“訛你的,沒這個事更好。你去留隨意,但不要再作妖,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順便提一嘴,青丘狐族的詛咒已破,你別再聽老東西忽悠你。”
    倩姐聞言大喜過望,旋即又騰地站了起來,對老東西拳打腳踢,罵道:
    “你個老不死,立刻馬上滾出去。否則,老娘報警抓你,你的不少糗事,可在我手裏。”
    老東西這才慌了神,在卜得寧的怒視下,不敢再滯留,灰溜溜出門而去。
    關上大門,卜得寧陰沉沉地問:“你真認不出,我是卜得寧本人?”
    倩姐怯生生回應:“真認不出,我沒有必要騙你。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求你放過我吧。”
    卜得寧仍不假顏色,“紫妍有沒有跟你打聽過我的事?”
    倩姐搖了搖頭,“近兩天沒有。隻是下午來過電話,說有個奇怪的人,去過她的店裏,應該是你吧?”
    卜得寧點點頭,“紫妍大甩賣店裏的東西,是何原因?”
    倩姐抬頭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道:
    “你不知道?快半年了,你音訊全無,人家總得生活,給自己開開工資吧?紫妍還算有良心,其他店員早跑路了。要不是她,你的店早被人搬空了。”
    半年?卜得寧心中大驚,口中卻平靜似水:“我去了你提及的秘境,那裏信號不好,倒忘了這一茬。”
    倩姐反倒一愣,“你還真去了?”
    卜得寧咧嘴一笑,“不正如你所願嗎?別告訴我,你不是有意的。”
    見他臉色霽和,倩姐搖了搖頭,嬌笑道:“真不是有意的。我曾聽老不死提過一嘴,見你對其他探險之地興趣缺缺,就隨口提了提。”
    見問不出更多的東西,卜得寧站起身,往門口走。開門時,他回頭叮囑了一句:
    “別再跟青丘狐族聯係,這是為你好,聽不聽由你。”
    他出門下樓,見老東西仍未走,孤零零地杵在不遠處,一副惶惶不可終日樣。
    卜得寧走了過去,似笑非笑道:“別指望苟活,人總有一死。再說,你作孽不少,也算罪有應得。狐人也是人,別讓我叫警察抓你,滾吧!”
    見無望,老東西踽踽而去,但卜得寧心情卻更加壓抑沉重。
    若二人所說為真,這"對麵人不識"的怪圈,恐怕另有緣由。
    突然,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一條小巷子裏傳來。是老東西所在的方向!
    卜得寧疾步前行。
    小巷子裏,癱倒著一個人,正是老東西!他脖子上汩汩冒著血泡,估計活不成了。
    三尾幹的!這是卜得寧的第一反應。
    但這人命官司,他可惹不起,卜得寧急退,轉身往家裏跑。剛跑幾步,他生生頓住,城裏到處是攝像頭,跑了事後更說不清。
    他掏出手機欲報警,又頓住。這個世上可能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他為何要怕?
    隻要避開攝像頭,鑽進房子裏不出來,誰能奈他何?轉念一想,也不對,老東西是從倩姐的房子走出來的,她萬一作證,可咋辦?
    卜得寧咬咬牙,撥通了報警電話。
    他倒要看看,警察能否查出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