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拒絕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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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雲寺距臨漳城十五公裏,騎馬一個來回大約半個時辰。秦江月回到軍營後,每日完成督糧若有空閑他就去靜雲寺尋找機會與蘇碧菡會麵。他覺得他必須得與蘇碧菡麵對麵地嘮一嘮,事實上他就想確認那天他看到的那個女子倒底是不是蘇碧菡。
    這日,他又來靜雲寺上香,拜完佛上完香他沒有走,他來到慧能法師的住所方丈室。
    “慧能法師,今日因有要緊事務需在貴寺午餐,不知慧能法師方便否?”
    一個大氣之人,為靜雲寺捐贈六百斤糧食的施主,慧能法師滿口答應:“施主請便,中午可到齋堂與廟內尼師共進午餐。”
    秦江月得到慧能法師的許諾,非常的高興。他認為這是慧能法師為他提供了與蘇碧菡相認的最大方便。那一天,他在菜園裏見到去石廁的蘇碧菡本想前去相認,怎奈蘇碧菡有意躲避不肯出來。見此,他覺出蘇碧菡已認出他來,不想與他相認。他不好意思再等下去,他知道他再等下去,會非常的尷尬,他理智地離開了。
    在方丈室與慧能法師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到菜園子溜了兩圈,之後又到廟後麵的練武場看了看。很快就到了午餐時間。
    自拜師為徒成為一名女僧人後,蘇碧菡更加積極地參與佛事以及生活起居的全部內容。
    這日,遵守佛規,遵守時間的蘇碧菡早早來到了齋堂。
    未進齋堂蘇碧菡就聞到炒菜的香味,五條長桌已經擺好了菜盤,兩菜一湯,還有盛到碗裏的小米飯。齋堂內五條長桌有四條是兩兩並排的,隻有一條長桌放在齋堂廚房的門邊是放飯盆的。可是今日不知為何那個放飯盆的長桌竟然也放了一份飯,飯盆已經放在了一個木椅上。
    蘇碧菡很疑惑:“有客人了?”這種情形雖不多見,但時有發生。她沒在意很自然地坐在與慧能法師並排的那個椅子上。過了一會兒,淨蓮來了,她坐在了蘇碧菡前麵的那張桌,又過了一會兒,慧能法師來了她坐在了蘇碧菡的左邊。淨月沒有像往日那樣看到她們三個都到就了位就坐在淨蓮的身邊一起進餐,而是遲遲不出來讓蘇碧菡她們等了好一會兒。
    正在蘇碧菡好生疑惑時,一個高大的男子走進齋堂。蘇碧菡抬頭望時不覺一驚,心髒不由得狂跳了兩下,她認出進來的人是秦江月。真是冤家路窄,你越不想看到他,他越是出現在你的眼前。蘇碧菡好尷尬,她不知這種場麵如何應對。按理,秦江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理應表示最大的尊重與熱情,可是,當她死過一次之後,她卻變了心。不是她變得多麽狠毒,忘恩負義,而是經過那次的死,她知道她隨時隨地有危險,誰都無法保護她。連聲望卓著的秦府都保護不了她,何況其它的地方呢?從棺木裏艱難地向外爬時,她就決定了她不會再依賴秦江月,秦江月與他的家人雖滿滿的善意,但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們隱藏一個在逃犯。
    進到齋堂的秦江月在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僧人的同時向所有的僧人施了一禮,在淨月的請讓下,他坐在了最前麵的長桌前。
    尷尬的場景令蘇碧菡無法下咽,她隻輕輕地挾了幾口菜吃了幾口飯向慧能師父打個招呼後就離開了齋堂。
    一個滿臉傷痕又帶著尼姑帽的女尼提前離去,引起了秦江月的注意。在門口他注意到此尼眉目很像蘇碧菡,隻是她不明白蘇碧菡為何事隔幾日就成為了女尼?她的提前離去是不是有意避開他?難道她因為她被暗殺而惱怒他?還是她覺得他將她出賣了?
    他馬上追了出去,他想問她:“你是不是有了很大的心結?你是不是以為是我出賣了你?”
    還好,他看到她進了寮房。
    他也進了寮房,他敲開了最裏麵的那個房門。
    “請進!”蘇碧菡雖然聽出門外是何人的聲音,但沒將此人拒之門外。也許她認為如果不與此人攤牌她永遠擺脫不了他。
    進到房間,他見到坐在床上的蘇碧菡,此時的蘇碧菡眼角似有淚痕。
    請問師父,“您是不是蘇碧菡?”
    “施主,我不是蘇碧菡,我是元英。”蘇碧菡很鄭重很堅定地回答。
    “您不是嗎?”
    “不是……”
    秦江月有瞬間的疑惑,難道他看走了眼?此女的確不是蘇碧菡?
    “您的確不是?”
    “的確!”
    “前些時候有一名女子暫助寺院,那名女子今何在?”
    “對不起,不知道。”
    如此冷漠,讓秦江月無比尷尬,他無法再與蘇碧菡周旋下去。
    “我是來找一個人,有勞師父了,在此謝過師父。”
    秦江月很客氣地與蘇碧菡道別,眼前這個酷似蘇碧菡的女尼死活不承認她就是蘇碧菡,他也沒辦法。畢竟蘇碧菡死過一回,如今她生還了,開始她新的人生,她還能記掛以前的事嗎?也許在她的心裏,她早已告別了過去,她不想再與從前有任何瓜葛。
    秦江月就這樣毫無收獲地退回了寮房,在來靜雲寺的時候,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與蘇碧菡相會,他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可是,事與願違,結果出乎他所料。
    在廟後的練武場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反複思考眼前的事。
    難道蘇碧菡真的死了?現在酷似蘇碧菡的人是已再生的蘇碧菡?史長風判斷有誤?
    他又去了方丈室,與慧能法師作了告別。因他沒有與慧能法師打招呼就提前離開了齋堂他覺得這很不禮貌,他決定向慧能法師說明一下。
    “我見那名女師父很像我認識的舊人,所以就追了出去。”
    “你認識?”慧能法師很驚異又很警覺,“她是你的什麽人?”
    “我之前的朋友。”
    “相認了嗎?”
    “她忘記我了。”
    “再敘前緣嘛!”
    “沒有……”
    “啊……”慧能法師似有所悟,就叉過話去,“以後吧,以後她也許會想起你。”
    秦江月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會的!她的記憶裏已經沒有我這個人了。”
    慧能法師沉默了一會兒,沒說什麽。
    秦江月告辭後離開了靜雲寺。
    回到軍營,秦江月很不甘心,他不相信上元日那個大度的蘇碧菡會拒絕他,也許他眼中酷似蘇碧菡的人其實並不是蘇碧菡而是另外一個人。為了確定他的眼力與他的判斷力,他讓護糧回來的史長風再去一趟靜雲寺。
    “你替哥去一趟靜雲寺,看廟中的那個女尼是不是蘇碧菡。”
    “靜雲寺有幾個女尼?”
    “算方丈一共四名。”
    “好吧!”
    次日早晨,史長風來靜雲寺上香,先叩拜後上香。這一切做好後,他來到後園,因為她知道此時是僧人早餐的時間,那幾個僧人吃過早飯就會出來的。
    果然,不多時,幾名僧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他凝眸而視,發現第二個出來的女尼就是蘇碧菡。雖然她變了裝束,臉上又有兩道疤痕,但她的眉眼他的鼻子和嘴告訴他,她就是蘇碧菡。